自然也是没敢去开门,但当时他还想的是可能是谁故意吓唬他来着。
可是,后来就越来越不对劲了。
“有一次,我壮着胆子站在堂屋门口喊了一嗓子……”
五天前夜里
大山叫上妻子葛英一同站在堂屋的门口,鼓着劲儿问:“谁啊?”
很快门外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三叔,是我,虎子。”
大山两口子闻言,顿时松了口气。
这自称是虎子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亲侄子。
“你这孩子怎么大半夜的过来了?”大山一边问着,一边朝大门走去开门。
果然打开门之后,看到虎子站在门口。
“你不是在外面打工去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山说着,就侧身让他进来。
“前两天刚回,一直忙着没空过来看看您,”虎子跟着他往屋里走,一边寒暄着,等进了屋看到葛英,笑着说,“打扰到你们休息了吧。”
“没有,那你们叔侄说说话,我就先回屋了。”葛英笑着给他倒了杯水,之后就披着衣服进了里间。
叔侄两个也很久没见了,一直聊到了很晚。
期间大山还叮嘱侄子多注意休息,看着脸色都苍白了不少,嘴唇连点血色都没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虎子才起身告了别回家去了。
接下来的两天,虎子每晚都来找他说话。
还专挑半夜三更的时候来,每次大山都困的不行,一觉醒来就发现虎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直到当天中午,他大哥也就是虎子爹两眼泪汪汪的来了他家。
“你说什么!”大山怀疑自己听错了,直到了他大哥又哭着重复了一遍,他两耳嗡嗡的作响。
“…虎子在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人己经没了。”
大山浑身僵硬,虎子死了,那每晚来找自己说话的是谁?
一想到这里,他就感觉到浑身的血液倒流。
此时葛英也吓的不轻,她哆哆嗦嗦的开口:“我想起来哪里不对劲了,虎子,好像没有影子。”
自第一晚虎子来到堂屋里,她就总说不出的奇怪,现在猛然想起来,虎子身后没有影子!
夫妻两个浑浑噩噩的待了一天,直到第三天的晚上,那准时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他们两个躲在被窝里,谁也不敢过去开门,连呼吸都恨不得屏住。
敲门声断断续续的持续了大约有二十多分钟,夫妻二人度日如年,天一亮就去找了村里的风水先生给看了看,也烧了纸钱。
但是当天晚上,那敲门声又来了,还比之前的要早了许多。
苏念开口:“这次不是虎子。”
“对对对,”大山想哭,“这次是虎子的闺女。”
可当时大山他爹说了,一车人没一个活下来的,包括虎子的媳妇和闺女。
苏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说的这个叫乐乐的小女孩应该就是照片里趴在墙头上的那个。
“然后我们不敢开门,但是敲门声一直不断…”
当时也就是八点来钟的样子,门口稚嫩的声音喊着大山小孙女的名字。
两个小姑娘年纪大的差不多,平时也能玩到一起,直到半年前乐乐被虎子两口子接走,谁知到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大师,您可得帮帮我们啊!我不会打字,拍了照片也鼓捣了很长时间才发过去。”
苏念点点头,问道:“你能看到照片里的东西?”
只见大山哭丧着脸:“照片里看不到,但是我看到了,她趴在墙头上笑。”
第二十八章 大师,它不会进来吧?
大山刚说完,就听到了敲门声,一下两下三下……
这就像是催魂似的,每一下都敲的他们夫妻二人心里胆战心惊的。
“大师,她不会进来吧?”
大山欲哭无泪,声音都是哆哆嗦嗦的,他的妻子葛英抱着他的胳膊,镜头里露出半张脸上全是害怕和紧张。
“不会。”
苏念如实回答,如果能进来,他们也不会一个劲儿的敲门了。
他们现在已经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死了,还把自己当成活人一样,只是小孩子顽皮,喜欢玩闹才会有了趴墙头上的事情。
“那现在怎么办?”葛英压着声音问,“她要是知道自己已经…我们怎么办?”
“一切都是有缘法的,这对父女这么执拗的来找你们,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玄红凑了过来。
苏念没吭声,他说的没错,而且她看着大山两口子有些心虚。
但意料之中的是他们反驳了,硬是咬着没做过什么。
最后竟然还关了连线。
看着已经黑屏了的镜头,玄红也反应过来,娘来,这是不信任他们啊?!
不相信自己无所谓,但是不相信小师父,那就是作死。
【我觉得这是有猫腻。】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两口子绝逼有问题!】
【我就好奇为啥这对父女一个劲的找他们。】
看着水友们激烈的讨论,苏念没搭腔,倒是玄红对直播很感兴趣,捧着罗盘简直是有问必答。
苏祠见他还挺有做主播的潜力,也就随他去了。
“念念,你算出什么来了?”
苏念收了手指:“这对父女今晚可能就已经知道他们已经死了,因为他们今晚下葬。”
看到自己被放在棺椁里下葬,就算是一开始不相信,但后来也会想清楚的。
若是在他们生前,大山两口子真的做过对不起他们的事,那恐怕今晚就是个劫。
“他们不愿意说,咱们也没法子啊!”
苏祠皱眉,这要是放在这里,他们可以实地操作,但这毕竟是直播,又不是同一个时空,所做的也是有限的。
“大山应该是有人命在身,”苏念继续道,“而且他印堂发黑,有血光之灾。”
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今晚肯定有大事发生。
大山下了线,他们也联系不上他,苏祠只能多注意着点,若是大山发来消息也第一时间帮他。
苏念看着凑在自己身边的人,她挑眉:“你怎么还在这?”
说好的今晚让玄红去查白天那个大婶说的老太太的事,这眼看着天都黑了,他还赖在这里。
只见玄红搓着手,不好意思道:“小师父,你不能让我干去啊?”
“那你想怎么着?湿着去?”
“您不得给我一个法器啥的傍身啊?”玄红见她不理解,着急道,“到时候就靠我几张鬼画符似的黄符,连自己的小命都难保。”
之前刘家村就是最好的例子,当时那几道黄符不仅没有帮上事,还把激化了怨气。
自己有几把刷子,他自己心里清楚。
苏念了然的点点头,大方道:“那你想要什么?”
玄红在她的布兜里扒拉了下,手指停在了玄门钉上。
苏念轻笑,如实道:“你现在还运作不了它。”
“我听说我祖上也有这么一件法器,但是我从没见过,也不知道有没有落到我那师姐手里,”玄红说着愤愤不平道,“她也不一定能运作起来。”
他说罢,看到了一个口哨,“这个是干什么的?”
“这个是有危险时,吹响了,我能知道你的方位。”
这个是苏念自己做的,三个哥哥一人一个,而且这个口哨声只能他们这些使用的人能听到不过她自己的这个几乎没用过,毕竟她能求助的也没人。
“这个好啊!我就要这个了!”
玄红拿着爱不释手,直接挂到了自己脖子上。
“……”
苏念无语,就这么点出息,还没去呢就想着让自己去救了。
他又挑了几张黄符,当然,就是捡着威力大的拿的。
目送着他大摇大摆的离开,苏念总觉得这么不靠谱呢。
“念念,大哥炖了肉,咱们去吃点吧。”
“好。”
苏念笑眯眯的,她最爱吃肉了。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苏念是被一声大过一声的口哨声给吵醒的。
“草,他奶奶的,吵死了!”
苏景烦躁的踢开了被子,掐着腰骂了句。
就知道这老小子成不了事。
等苏念他们赶到的时候,玄红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了。
这会儿正躺在地上拼了命地吹口哨呢。
“真他妈的有出息!”苏景毫不留情的从他嘴里把口哨给拽了出来,“耳朵都要被你吹炸了!”
“呜呜…”玄红抱着他的大腿,“你们总算是来了。”
“我都要被这东西给整死了,”他一边哭诉着,一边指着。
苏景看了眼:“哪有什么东西啊?”
玄红泪眼婆娑的看过去,确实是空荡荡的树林子,那还有刚才凶神恶煞的老太太。
“呜呜…太吓人了。”
苏景嫌弃的推开他:“赶紧起来,丢不丢人?”
两人正拉扯着要起来,就听到念念喝道:“别动!”
他们两人僵在了原地,相视一眼,顿时欲哭无泪。
背后发凉是怎么回事?
苏景也有些想哭。
“念念,你看到了?”苏杭走了过来。
“嗯,它在闻二哥的脖子。”
苏念歪了歪头,她怎么看着这邪祟有些不正常啊?
眼睛!是她的眼睛不对劲!
苏景本来是要拉玄红起来的,此时两人一个弓着腰,一个撅着屁股,这会儿已经有些快要撑不住了。
“那现在怎么办?”苏杭跟苏祠二人看不到那邪祟,着急道。
“大哥,她现在跑到你面前来了。”
“……”
一旁的苏景和玄红松了口气,两人赶紧站了起来。
苏念拿出黄符,甩了过去,嘶哑的尖叫声突然响起,众人看到苏杭面前冒出了一阵白烟,随后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太太出现了。
这老太太浑身散发着尸臭,身子一动就能听到咔吧咔吧的声音,像是关节都是错位的一般。
第二十九章 老子嫉妒你奶奶的个腿
“小师父,快收了它!”
玄红扯着嗓子喊。
突然一道黄符飞来,贴在了他的脑门上,他浑身动弹不得了,嘴也张不开了。
“唔唔……”
苏念掏了掏耳朵,小声嘟囔了句:“聒噪。”
没有了噪音扰乱,苏念拿出一道共情符贴在了这邪祟身上……
翌日
天刚蒙蒙亮,那大婶就跟着一对年轻夫妇找来了,恭恭敬敬的问是否已经把邪物驱掉了。
看着他们陪着笑脸的样子,苏念只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你们自己做了什么,心里应该很清楚吧?”
她话音刚落,就看到三个人脸色都变了。
之后那大婶最先反应过来,笑呵呵的问:“这是什么意思?”
“装什么装!”玄红啃着地瓜,一边嗷嗷叫,“要不然让那老太太亲自来跟你们说说?”
“别别别,”那大婶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站住,她手指交叠搅在一起,可见内心在挣扎。
苏念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又看向那对年轻夫妇。
他们夫妻二人脸色惨白,尤其是那个男人,身子单薄的都像是下一刻都能晕过去。
“你们是老太太的儿子和儿媳吧?”
见他们慢吞吞地点头。
苏念讥笑一声:“自己的亲娘都能下得去手,现在装什么可怜?”
她话音刚落,就看到女人扑通一声瘫在了地上。
“我就知道,肯定是她来索命来了!肯定是!”女人说着就抱着自己的头,打着哆嗦,“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没有想让她死的……”
苏念又看了看一脸麻木的男人,摇了摇头,都说养儿防老,恐怕老太太临死之前都没想到自己养的是条能吃人的毒蛇。
就因为这路上粮食不够吃的,夫妻两个就打算把拖后腿的老太太扔下,他们若是只是甩下她就好了,但他们偏偏把她引到了一个猎人坑处,把人推了下去。
后来那位大婶经过发现了在猎人坑里奄奄一息的老太太。
“你非但没有帮她一把,还在上面放了一些杂草掩盖,你的心怎么那么坏啊?”
苏念想不通为什么人心可以这么险恶!
这也是为什么化作了邪祟的老太太眼神不好,因为她仰着脸向这位大婶求救时,被她扔下来的杂草和枯树枝扎坏了眼睛。
“我就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大婶摆着双手,为自己开脱,“是他们要害死她的,这不关我的事啊!”
苏念冷笑,所以这大婶早在第一次看到化成邪祟的老太太时,她就知道是自己惹了麻烦了,但她找到这对夫妻,故意隐瞒了这件事,才找了苏家兄妹求助。
“其实,老太太最初化作冤魂的时候,是在六天前。”
苏念想到共情时,看到的一切,她都为老太太感到不值。
“六天前,你们没有了吃的,突然得了一锅熬好的野菜粥,那是化作了冤魂的老太太,为你们做的最后一顿饭。”
按理说只剩下魂魄是触碰不到现实的东西的,苏念甚至都不知道这得是多么执着的信念才能支撑着她把一顿饭做好的。
突然男人崩溃了,跪在地上大哭着扇自己耳光。
苏念漠然的别来了眼,现在后悔有什么用!
“自己种的因,自己承受果。”
苏念说罢,县太爷就带人把他们三个抓起来了。
至于后面怎么处理,就不是她要管的事了。
“多谢小师父帮忙把这三个腌臢货抓住了。”
他刚刚在后面听着都觉得浑身发麻,这样的人不配为人!
虽然把这件事解决了,但是苏念没有多高兴。
她有时都觉得,可怕的不是邪祟,而是人心。
“等出了这片林子,希望能找个可以安家落户的地方安置了。”县太爷感叹道。
这一路,经历了太多事,他也从高高在上的县老爷,成了真正的体恤民情的父母官。
苏念点点头:“但愿吧。”
她没说的是,她掐指算过了,安家落户没有那么简单,这一路上的危机四伏,需要他们时刻警惕着。
只是一切都要遵循规律,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驴车慢悠悠的走着,玄红懒洋洋的躺在驴车上打着哈欠。
用他的话来说,自己昨晚起码也算是受了点工伤,该休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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