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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折月——不许桃【完结】

时间:2024-01-18 17:11:15  作者:不许桃【完结】
  宋宋进去看了眼。
  超大的浴缸,感觉能进去游两圈。
  落地窗能看到整个临吟市区最好的夜景。
  原来从高处看,画桥上灯光绚丽,弯绕的小河里面撸船摇摆花灯闪烁,真的如同仰头看夜里星河。
  门铃响。
  顾F去开门。
  宋宋听到声响,开了房门出去看。
  见他接了两袋纸袋回来。
  垂眸扫了一眼,递了其中一袋给她。
  低声道,“睡衣消过毒了,时间不早了,去睡吧。”
  宋宋点头,接过,“谢谢。”
  她回到房间。
  将袋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
  里面有两套睡衣,一套粉色一套奶黄色,都是很保守的款,长衣长裤。
  还有一套日常穿的衣服,薄卫衣加休闲裤。
  一套护肤品,牌子还挺贵。
  还有崔兰君在家里给她买的祛疤的药膏。
  甚至还备有生理期用品。
  还有内衣裤和袜子。
  宋宋从盒子里拿出来,内裤就是很普通的少女款,纯棉的素色。
  内衣也是少女背心式无痕内衣。
  是均码的。
  摸着很软。
  宋宋还没穿过这种,她的胸还挺大的,买小了就会挺勒。
  她看了看,觉得这种内衣还挺好的,也挺大 ,应该能穿吧。就算小了点,布料这么软应该也不会感觉到勒。
  宋宋还没穿就已经有点被种草了这款内衣。
  这些大概是顾F安排下去的吧。
  为她去购买这些的应该是一个很心细的女孩子。
  宋宋出门前就已经洗过澡了。
  医生交代她不要伤口不要多碰水,她想伤口好得快一点,就没再洗澡了,去浴室里换了睡衣,准备出来涂一次药。
  内衣穿在身上很舒服。
  宋宋从袋子里翻出另一件,打算看一眼牌子。
  这时,脑子里莫名就想起了。
  在吃饭的时候。
  顾F打的那通电话。
  “没有均码吗?”
  “她年纪很小。”
  “那……大点吧。”
  宋宋懵了下,垂眸看向手里的内衣。
  脑子艰难地转了转。
  那、大、点、吧。
  他当时在说的……是内衣的尺寸吗?
  宋宋脸腾地红了,她轻眨了下眼,又垂眸看了看自己胸口。
  大点应该不算什么缺点吧。
  不对――
  宋宋狂摇头。
  不对!
  他这么说应该只是单纯地觉得这玩意儿买大了还能穿,但买小了就没法穿了。
  就跟衣服裤子一样。
  应该不是……
  宋宋再次狂摇头。
  她将手中的内衣再次塞回袋子里。
  再将袋子重新放置到桌面上。
  装作完全没想起也没发生这件事似地淡定转身走开。
第023章
  宋宋淡定地围着房间绕了两圈。
  再拿上医生开的药膏进了浴室。
  外头没有镜子。
  她的伤大都在她看不到的地方。
  宋宋对着镜子侧首, 将落在眼尾的那道伤口消了一遍毒,再涂药膏。
  伤口平时还好,但一沾水就刺痛难忍。
  宋宋想起今晚在雨中,顾F将伞面完全地偏向她, 细雨飘摇, 却没怎么飘到她伤口上。
  她仔细涂上药膏。
  再处理脖颈上的伤口。
  陈媛做了美甲, 挠人真的蛮狠的, 她锁骨处甚至都破了一小块皮, 翻出血肉来。
  宋宋是到这会儿才仔细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伤。
  觉得自己下手真是手下留情了点。
  她处理完脖颈。
  偏过头想看看耳后的伤口。
  按医生说的,她耳后的伤口应该是最深最严重的, 但宋宋对着镜子换了好几个扭曲的姿势都看不到。
  腰都拧酸了。
  她有点生气了。
  凭着感觉用消毒棉签胡乱地抹了一通。
  不小心戳到好几次伤口。
  疼到她手抖到拿不住棉签。
  宋宋被疼怕了, 她决定只消毒不再涂药膏了。
  还有脑袋上的伤。
  好在她偏头能看到头上伤口,她仔细涂了药。
  涂完药她累得往床上一躺。
  今天虽然发生了挺多事,但她倒是比平常还睡的多一些。
  午睡睡了挺久。
  刚刚在车上又睡了一觉。
  平时在宿舍都睡很晚。
  现在也没什么睡意。
  她坐回桌子上。
  从包里翻出笔和笔记本。
  宋宋小时候就常用树枝和泥地随地画画,并不拘泥于工具。
  但这次偏偏落笔踟蹰。
  总觉这笔画细雨潦草。
  画不出他被打湿的肩。
  又觉墙角的玫瑰该上最漂亮的色。
  她落笔画了两笔。
  又停下。
  还是等回了宿舍好好画吧。
  反正这一幕她怕是想忘都忘不掉了。
  宋宋将笔和纸又收起。
  她起身,走到门口,轻打开门。
  外面的灯还是亮的。
  宋宋走出去,见顾F还在客厅, 立在窗口通电话,长身鹤立, 垂眸漫不经心地看楼下的夜景, 指尖夹了烟,但未点燃。
  他真是很忙,到现在还穿着原来的衣服,右肩白衬衫布料都已经被晚风拂干。
  宋宋去吧台拿水喝。
  顾F那边正好挂电话, 宋宋将给他倒的温水端过去,“哥哥, 喝水。”
  “谢谢,”顾F将手机和指见未燃的烟往茶几上一摆,仰头喝水,很给面子地一饮而尽。
  顾F喝完水,骨节分明的手指扣住精致的玻璃杯,垂眸扫她一眼,视线在她眼尾处的伤口上涂着的淡青色药膏时顿了下。
  宋宋见他将水全喝光了,以为他是很渴了,正想伸手去接他手中的杯子,再去给他倒一杯。
  却看见他俯身靠近。
  身影轻覆盖住她。
  夜色在他身后,显得更深。
  宋宋轻眨了下眼。
  顾F抬手轻拂开她耳边的头发,微凉的指尖轻触到她耳垂,酥麻的感觉如同一道微电流,瞬间传遍了宋宋全身,她轻耸了下肩,牵扯到锁骨处的伤,细微的疼又使她回到一点现实。
  顾F只是在查看她耳后的伤。
  他只看了一眼就手轻收回。
  “药呢,我帮你涂。”
  宋宋眼睫颤了下,才从他的突然靠近中回过神来,“啊,我我我去拿。”
  她转身。
  回到房间。
  药膏还没收,被她就放在浴室的镜子前。
  宋宋拿了药膏,抬眸看镜子里的自己。
  被他无意触碰的耳垂泛上红。
  同另一只对比明显。
  看着,她脸又染上一点红。
  宋宋轻呼吸。
  将水温调至最冷。
  避开眼尾的伤用冷水拍了拍脸。
  宋宋扯洗面巾擦干净脸上的水珠,拿着药膏走出房间。
  坐到沙发上。
  宋宋用手上的皮筋将头发扎进。
  之后就局促地将双手轻摆在膝上。
  顾F坐一边,再次用棉签为她消毒。
  离得不算近。
  但又很近。
  近到她只要将腿再往旁边挪上一点,就能碰到他膝盖。
  “嘶……”
  顾F手顿了下,低声道:“抱歉。”
  嗓音近到好像是贴着她耳朵在说。
  宋宋感觉自己的耳朵现在一定已经红到滴血了。
  她眼睫轻颤了下。
  接下来他的动作更轻。
  方才他离得有些远。
  光线不好,加上伤口在耳后,视线被遮挡不清。顾F有些近视,只有一百来度,日常不习惯带眼镜,此时怕再弄疼她,又俯身凑近一些。
  离得有些太近了。
  宋宋都能隔空感受到他体温的程度。
  淡淡的檀香将她包裹。
  似乎要将她周边的氧气都剥夺了。
  她没法呼吸。
  指尖紧攥着自己睡衣的衣摆。
  指节用力到泛白。
  涂完。
  宋宋立时站起。
  她整张脸,耳朵直到脖颈锁骨,全都红了。
  顾F看她。
  “你――”
  宋宋看他一眼,又将余下的话憋了回去。
  她这模样憋屈。
  顾F轻扯了下唇,“我怎么了?”
  “你要是――”宋宋整张脸都红了,她有些恼羞成怒,“你要是不喜欢别人就不要离别人那么近。”
  顾F垂眸,将手中的棉签扔进垃圾桶,嗓音听不出情绪,淡声道,“你这么想。”
  宋宋当然没有这么想。
  她也不是不想他离她这么近的意思。
  只是,她话都一时慌乱说出了口。
  她觉得自己羞成这样很难堪,又不知该怎么应答,于是埋头就要抬腿回房。
  顾F轻伸了下长腿,挡住她去路,一副不允许她逃避的姿态。
  他抬手握住她手臂,往下一拽,将她重新拽回沙发上坐着。
  宋宋被他这举动吓到,看他。
  顾F垂眸,骨节分明的手握住她纤细雪白的小臂往下挪,挪到她手腕上的伤口上方堪堪停住,嗓音听不出情绪,“这儿还没涂。”
  她忘记涂手上的伤了。
  宋宋想说她自己能涂。
  但她说不出话。
  因为他正握着她手腕。
  力度不松不紧,能完全地感知到他掌心的温度,他指尖凉,掌心却烫。
  指间的宽戒冰冷。
  “老实坐着。”
  宋宋眼睫轻颤了颤。
  一时不知所措。
  顾F松手。
  垂眸拿了棉签来继续给她消毒。
  方才他离得近,宋宋偏着头,都没敢抬眸看,此时他就在她面前,鸦羽般的长睫轻垂,点漆的黑眸认真,带着金属宽戒骨节分明的手动作轻柔地给她上药。
  他眼皮都没抬一个,嗓音算不上温和,“我是你哥哥,给你涂个药很正常。”
  宋宋想说你不是。
  但又说不出口。
  顾F对她,比亲兄妹都没得差。
  兄妹之间。
  他帮她涂药很正常。
  是因此脸红而说出那种话的她不正常。
  宋宋轻抿了抿唇。
  不说话了。
  顾F涂好药,再看她。
  一副委屈样。
  他起身。
  刚想抬腿去吧台倒杯水喝。
  就听到她软声道歉。
  “对不起哥哥……我没那么想,我乱说的,我没有不想要你离我近……你你就当没有听到……”
  顾F指尖轻动了动,他喉结缓慢上移,更渴更想喝水了,嗓音沉了些,“去睡吧。”
  “哦。”
  宋宋起身,默默回了房间。
  -
  顾F拿了瓶冰水。
  仰头灌了一大半,坐到沙发上,喝完,骨节分明的手将还泛着水雾的瓶身捏扁,轻撩了下眼皮,漫不经心地扬手,哐当一声将空瓶投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中。
  药膏和棉签还摆在桌面上。
  宋宋走得仓促,忘记带回房间。
  顾F的视线长久地落在上面。
  他慢悠悠地往后靠。
  打了根烟,在指尖兀自地燃了会,又觉得这事儿烟不管用。
  视线在烟雾中一点点模糊。
  莫名就想到她高考完的那天晚上。
  毕业晚会,他去接她。
  为什么去接她。
  因为下午太没留情面。
  想着怎么着也得哄哄。
  在车上被她稀里糊涂闹了一通。
  再想哄时她已经睡过去。
  车到了小区。
  那时刚刚过了零点。
  夜色浓,星子黯淡。
  她还在睡,很安静,既没有像车上一样委屈地掉眼泪也没有张牙舞爪地同他呛声。
  他弯腰轻声喊人。
  没醒。
  睡得很沉。
  她安静地睡着,脑袋轻垂着,眼睫在白到透明的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长发有些乱地散在裸露着的精致肩头,睡着了,呼吸却很轻。
  大抵是平时学习太累,好容易放松一下,又被他搅了好心情。
  他看了看,有些不忍心将她喊起。
  说得也是。
  他下午,何苦要去捡那张试卷。
  应该全当作没看到的。
  就让她好好睡吧。
  她现在这状态,说不定喊醒了,进了家门又大喊大叫地闹起来,将事情闹得大了,对她不好。
  下午的时候。
  阳光晃了眼,下意识地去捡那张,模糊着写了自己名字的试卷。
  是他不对。
  不过。
  他也可以当作没看过那张试卷。
  顾F弯腰,手横过她腿弯,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轻声关了车门,她醒了点,哼了两声,脸在他胸口轻蹭了蹭,又很乖巧地继续睡了过去。
  进门。
  再抱她上楼梯。
  开她房间门。
  听到她在怀里轻声问,“你是不是,应该会喜欢门当户对的女孩子?”
  他低头。
  看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睁着圆圆的狐狸眼,抬着水雾弥漫的浅眸看他,她这时候的眼神,很像她小时候,或者是刚来京榆时的眼神。
  懵懵懂懂的,又让人感觉其实她是懂的,只是害怕,在小心翼翼地试探。
  他抱她的手不自觉地收紧,轻摇头。
  她眼尾立即向上扬,眼眸璀璨流转,像只得逞了的小狐狸,手抱他脖子,直起腰凑近他,嗓音软,带了一点淡淡的果酒甜味,“那你,喜欢我好不好?”
  “我不漂亮吗?”
  “你为什么不看我……你看看我……哥哥……”
  她一边说,一边像个小孩子一般伸手使劲掰他的脸,一定要让他看她一眼。
  而他没搭话,也没看她,无情地将人丢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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