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药在齿间融化,伏寂眉眼骤然阴冷,原本事不关己的淡漠消失,开始挣扎起来。
玄铁链发出剧烈的扯动声。
不好的记忆涌了出来,盛棠正想强行让他安静些,被绑着的人停止了挣扎。
伏寂舌尖抵了抵腮帮,整个人恢复平静。
他已经分辨出来了。
这丹药,与他平日吃的没什么区别,没有加奇怪的东西。
“咳.......”
眼看所有准备都就绪了,盛棠低咳了声,望着近在咫尺的身影轮廓,努力给自己打气后,慢吞吞靠了过去。
阵法在两人身下,泛着点点碎光。
书里原主下了药,并未亲热多久,萧楚润体内的阳气就很足了。
盛棠还刻意等了会,算时间,药性差不多开始发挥了,才凑了去。
她没跟人亲热过,只能从原主的动作中捡一点,将脑袋埋在伏寂颈间,借着黑暗,低头在少年耳根处,窸窸窣窣的亲了下。
说是亲,由于格外生疏和紧张,更像是啄了啄。
好在似是药效起来了,盛棠感觉到,少年身体微微发烫,耳朵也热乎乎的,似乎红的厉害。
她受到鼓舞,再接再厉地埋头啄了下。
“......你再继续,等会我不救你。”伏寂突然出声,嗓音低低的,透着莫名的烦躁和阴郁。
救她?
盛棠本来紧张的厉害,闻言倒是轻松了不少,弯唇笑了笑。
两指落在伏寂喉咙处,盛棠想施个禁言的小法术,却感受到少年分外明显的喉结,在她指下微滚了滚,带着说不出欲感。
盛棠手立马缩了回来,脸颊通红,没敢再碰。
阵法在下方闪烁,意识到可以开始了,盛棠抿了抿唇,魔爪探向了伏寂外袍。
衣服太多了不方便,她现在手掌要放在他丹田,借阵法之力,将他的阳气转入到体内,完成夺阳。
难是不难,但另只手要同时施法,引导他体内的元阳向丹田汇聚。
盛棠已经在脑海里演示过多次,但正式来,还是有些紧张,她落在伏寂腰间的纤细手指,有点打颤,解少年腰带都解了半天。
伏寂在黑暗中闭了闭眼,怀疑那丹药里,确实加了东西。
铁链拖动的声音响起,带着躁意。
半晌,在他还有一点耐心的时候,一片黑暗中,只给他留了件单薄里衣后,纤瘦身影就窸窸窣窣贴了过来。
她倒是没脱衣裳,一条长长的纤细衣带还绑在腰间,随着俯下的柔软身躯,滑落在他腰侧。
她衣带软软绵绵地,时不时随着她另只手的动静,轻轻擦过他长指。
几下之后,他指尖,沾了点她衣上合欢花的味道。
和她颈间的气息一样,透着花开似的香甜。
一片漆黑中,察觉到体内翻涌的阳气,疼训裙每日更新亖而二尔吴九乙亖奇从丹田溢出,伏寂长指漫不经心的蜷了蜷,勾住盛棠一角衣带把玩,随后有些恶劣的,将她系腰的纤长衣带扯开了。
衣襟松散,她倒是没有一点察觉,弯腰半伏在他身上,专心致志的采阳气,只发出细碎的动静。
伏寂耐心等着。
没一会,就如愿听到有人低低哭了起来。
伏寂半阖着眼,察觉到微弱的抽泣声中,盛棠按在他丹田处的手掌,在微微发抖,随着阳气不断的纳入体内,受不住似的,她泛白的纤细手指狠抓了下他里衣,浑身颤了颤。
“唔.......”
她似乎难受极了,好像被采补的是她一般。
伏寂知道她为何如此。
他的阳气,不仅带有离火的焰气,还有本身狂躁的龙气。
凭她娇弱体质,想吸收那些阳气,难如登天,采阳补阴,也要采适合的能化为己用的阳气才行,不然就是惹火上身。
他给过她机会了,她执意。
伏寂骨节修长的手指,轻拨了拨盛棠细软的腰带,听到耳边断断续续的低泣,又忍不住抓在掌心,肆意地揉了揉。
还没发现吗。
盛棠没有发现,但在第一缕阳气入体时,便察觉到不对。
从伏寂丹田溢出的阳气,带着灼热的气息,入体的那刻,便烫得她浑身一颤,险些进行不下去。
不过她以为是正常的,只是略有些难受,直到发现由于自身吸收的太慢了,徘徊在丹田内的还未吸收完,又一波波滚烫炙热的阳气不断涌入,没有尽头般,灼得她实在受不了,忍不住哭出了声。
盛棠本想要停止,但她依稀记得,原主采了足足几个时辰的阳气,她才一炷香不到。
一炷香......
虽然想当咸鱼,但盛棠也实在不想承认自己弱成这样,她咬了咬唇,忍着烫意又坚持了会。
伏寂揉捏衣带的动作,已经染上几分粗暴和烦躁。
他知道盛棠会哭,但没想到哭的这般厉害。
伏寂衣襟都被她脸颊的泪水打湿了,后来她失去力气了般,连身体都撑不住,微微哽咽地软到在他旁侧,在黑暗中,像只濒死的羸弱小兽,不知所措的蜷缩起来。
伏寂察觉到她从头到尾连指尖都在发颤。
本打算让人吃够苦头,以后知道要老实些的伏寂,沉默了半晌,低声道:“给我解开。”
盛棠意识模糊,正处在冰火两重天中,一面是吸收阳气后,灵力不断攀升的舒适,一面是体内尚未吸收的阳气,烫的她浑身颤栗,不知所措。
听到伏寂的声音,她反应慢半拍的思考着,直到他压低了嗓音,带着莫名的躁意。
“我助你吸收,还是,你想死吗。”
这话倒是如雷贯耳,比什么都有用。
铁链摩擦声响起,盛棠很快解开了他一只手和一只脚的束缚。
伏寂气笑了。
这种时候还知道防着他,看来也没那么难受。
不过倒是有先见之明。
伏寂冷冷的把人抱了过来,在她下意识挣扎的时候,轻而易举地扣住了细白的手腕。
“我耐心不多,你最好听话一点。”
他低声威胁,手中动作倒是轻柔许多,盛棠迷迷糊糊感觉到,一只指节修长的手掌覆在她丹田处,催动着自身灵力。
烫到发疼的灼热感,在对方灵力催动下渐渐缓和下来。
时间在黑暗中一点点流逝。
许久之后,盛棠整个人缓了过来。
虽然不知哪里出了问题,但她没想到,被她威胁强迫采阳的少年,会出手帮她。
她察觉到了,自己灵力在极快的增长,而对方的修为,从金丹期摇摇欲坠,似乎要掉回筑基了......
盛棠湿漉漉的睫毛悬着泪雾,在黑暗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伏寂。
半晌,即便此刻像打了霜的恹茄子,她也努力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谢谢你,萧楚润。”
他真的是原著那般,人俊心软的圣父。
第21章
合灵洞内, 昏暗寂静,只有阵法散出微弱光芒。
“你叫我什么。”玄铁链碰撞声响起。
听着骤然沉下的嗓音,盛棠竖起的大拇指, 下意识往回缩了缩:“萧、萧楚润......?”
伏寂视线在盛棠脸上打转, 确认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中, 写满了理所当然的笃定,他面色蒙了层阴霾。
“你上次说, 我是龙......”
盛棠以为他在对“聋聋”兴师问罪,秋后算账, 小声道:“那不是我叫你,你说没听到吗。”
伏寂眉头拧了起来:“和这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少年在纠结什么,盛棠指去。
盛棠指来时,伏寂下意识抬手, 遮住发间隐藏龙角的地方, 但他定晴一瞧, 纤细手指探去的方向, 是他的耳朵。
“我当时喊的半座山都能听见,你没听到,不就是聋聋吗?”
“......”
伏寂遮发的手掌落下,周身气压变得极低。
盛棠在一片黑暗中,虽然看不到, 却有些惴惴不安,正打算说话。
“你何时知道我是萧楚润的。”他忽而道。
“一直都知道。”
体内还残留着几分阳气的灼热,盛棠心有余悸。
想到少年方才不计前嫌的相助, 她十分感动, 有问必答,话比平日多了许多。
甚至讲起了原著里, 原主对萧楚润暗生情愫的初见。
“去年仙门大会,各宗齐聚,你站在高台上,一袭蓝衣与人对战,手持圣悯剑,周围人山人海,我费了好大力气挤进去的时候,你已经下了台,我正失落,扭头看到你站在路边,蹲身扶起一个被挤倒的小女孩,替她拍了拍袄裙上的灰尘。”
“街上人来人往,我虽没能完全看清你的面容,不过透过缝隙,看到你侧过脸,依稀朝那女孩轻笑的模样......好看极了。”
盛棠说完,掩饰性的咳了声。
其实原著倒没这么详细,她稍加了点主观,不过差不了多少。
萧楚润身为天清宗大弟子,年年仙门大会第一,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子,确实是各宗各派女弟子倾慕对象。
原主那时心生慕意不足为由,不过,真正让她打上萧楚润的主意,还是发现那个代替她进了天清宗的妹妹盛清窈,喜欢萧楚润,不仅能光明正大的跟在萧楚润身边,一口一个萧师兄,与之十分熟悉的模样。
她还看到萧楚润摸盛清窈的脑袋,显然对其也颇有好感。
她恨妒到极致,但盛清窈命好,运也好,入宗就拜了个好师父,在其相助下,成了天清宗小有名气的弟子,修为也到金丹期了。
她不过落魄合欢宗内,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弟子,筑基期罢了,两人已是云泥之别。
原主默默黑化,冰蚕毒的出现,命不久矣是最后的导火索。
初见的少女情愫早就烟消云散,只剩下让盛清窈心上人变成自己炉鼎的报复心,还有堂堂天清首徒,曾经只可远观的天之骄子,现在任自己宰割的快感。
盛棠稍稍美化,又夸道:“你那么耀眼,只看个侧面就忘不了,天川边拿着圣悯剑的时候,我立马认出来了。”
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没有得到一点回应:“你在听吗?”
伏寂在听。
不仅在听,还在黑暗中眼神冰冷的笑了。
去年仙门大会,他也在,不过他还不是天清宗弟子。
巧的是,萧楚润扶那小女孩的时候,他也在,就在离与萧楚润两三步的距离,一袭黑衣,戴着兜帽。
天川,圣悯剑......
原来如此,先看到圣悯剑,才看到他的。
“你抓我来合欢宗,一直追着我,是因为我是萧楚润。”
盛棠眨了眨眼,什么叫一直追着他,是指锲而不舍,非要让他当自己炉鼎的事吗。
她吱唔了声:“是,当然是因为你是萧楚润。”
“雪顶山,凛雾湖边,打坐修行的人很多,你一眼就看向了我,”
少年没头没尾的,突然说起此事,在黑暗中响起的嗓音,听不出多少情绪。
盛棠记得。
湖边白茫茫一片,打坐修行的近百人,其中穿着黑衣服的倒不少,但混迹在人群中的伏寂,是最醒目的。
少年黑衣,冷白皮肤,乌发间系着鸦青色的发带。
“当然,第一眼看到你,”盛棠眉眼微弯,“你可是萧楚润,在哪都是最显眼好看的。”
合灵洞外下起了雨,伏寂不再说话了。
*
“没动静,”
魔宫地牢里,贺余放下迟迟没回应的玉简,料想盛棠多半在睡觉。
他幽叹口气,脑海中响起作死系统的提醒。
“你与那女修不是盟友。”
贺余在草垛里翻了个身:“知道知道。”
公私分明就是了,他们主角不一样,又都是为了助主角成就大道,以后定有针锋相对的时候。
就像宝物只有一个,他要是助伏寂拿到了,就意味着萧楚润没了,身为守护者的盛棠肯定不干,要为萧楚润抢回去,那他也不许......
不过贺余倒不担心,到时候大家各凭本事,良性竞争。
他相信,这点小事不会影响他和盛棠坚不可摧的老乡情谊!
而且盛棠和他还是不一样的,她只占萧楚润一个小阶段,过不了多久就能下线了,他跟伏寂得从头跟到尾。
欸。
等盛棠作为恶毒女配下线了,说不定,他还能把她拉到自己这边来。
贺余突然打起精神,系统却凉飕飕道:“别想了,你们看到的东西不一样。”
贺余反应过来。
盛棠和他拿的剧本虽大同小异,讲的是同件事,视角却不一样,呈现的东西大相径庭。
她眼里的主角既是萧楚润,那伏寂一定是可怕的大反派,残忍暴戾,杀人如麻,不可理喻......
“也太委屈了!”
作为在暗中盯梢伏寂多年的人,贺余忍不住打抱不平。
“小龙裔......哦不对,大龙祖只是脾气不好罢了,杀人也是对方该死,替天行道,他在整肃天地秩序,默默守护人世,是真正站在黑夜里,独自守护人间的孤勇者!”
作死系统:“......”
倒不必如此美化,直接渡上圣光。
贺余也是带满了滤镜,毕竟他是从伏寂还是条破壳小龙时,就在暗中盯梢。
在他眼里,这小龙去哪都孤零零的,好像被这世界排除在外。
除夕夜,合家欢乐,连街头乞儿,都聚集在一起嘻闹,就他孤零一人,街上人来人往,却没人看向他,向他投去一点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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