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名学生竟然直接开始考试了?!
那名老师赶来时,班长对他说很抱歉他们没赶上,于是他就赶紧想办法看能不能联系上里面的主考官,结果就传来了这个通知,这老师也感到不可思议,里面的考生没有呼救就直接跨专业开考了?
什么情况!
……
金黛背着林莓从这个街道的屋顶飞跳到另一个街道的屋顶上。
他的每一次起跳都让林莓心惊胆战,她甚至还怕自己太重了,加重他的负担。
“啊!小心脚下!那边有好多蛇!”林莓除了要给金黛下强化命令,还肩负起四周警戒的任务。
金黛在半空中就用异能扫杀了那群匍匐在屋顶上,正仰起身子等着他们自投罗网的黑毒蛇。
除了屋顶上,下面的街道也根本不能去,聚集了越来越多的蛊人,都伸长手扒拉着墙想要上来。
几乎是一落地,金黛就得转身接住身后那名少年的攻击。
他的刀是银制弯刀,还是一对,比他的长剑要灵活,很多攻击非常不好挡,现在光是要从他手里逃脱都非常费力,就不要说冲到前面的出口了。
林莓在后面看着也非常着急,时刻注意着不敢抱金黛太紧,怕束缚他。她本来还想让金黛放下她的,但她发现那名少年有几次攻击的对象居然是她,要不是金黛立即转身把她护到身后,她一定会被他劈成两半的!
她只能疯狂大喊保护我保护我,不要让他过来啊啊!然后不知不觉又变成,小黛我们快跑,避开他,不要跟他正面打。
所以他们才不停地在各个屋顶上跳来跳去,一有机会就从那名少年身边跑开。
林莓在他们两个激烈交战的时候,不经意地施展了她的异能,记忆的江流。
她想找找这少年有没有什么弱点,因为他实在太强了,根本看不出他有累的迹象,小黛要是一直这样下去,会撑不住的!
“记忆的江流。”林莓伸出手指向他,无声地宣读自己的异能,她的指尖立即挥洒出淡蓝色的光晕。
也许是因为这个异能没有攻击力,那名少年并不在意,当她淡蓝色的异能一落在他身上时,林莓的眼中就浮现出了他的生平。
看到了从他出生到他死亡的悲欢离合。
林莓微微有些愣住,这名少年竟然已经死去多年了。
他是那名叫箬子的未婚夫,也是她的蝶蛊,他如今的这个状态是没有任何弱点的,不会受伤且只听令于那名女孩。
那名女孩对他下了以最低限度来考核他们的命令,已经是非常开恩放水的状态了。
哦不,没有办法只能坚持了。
他们就这样硬生生坚持到六小时考核完毕,在那之前金黛都累得带着林莓一起掉到街道上,咬紧牙全身和双手都在颤抖。
幸好那名少年听到考试结束就立即站直收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望着天上的圆月。
那些蛊人毒虫也一动不能动,在一阵笛声中,纷纷如潮水般退去。
见危机消除金黛就到了极限,直接脱力倒了下去。
“小黛!”林莓赶紧起身扶住金黛倒坠的身体,他手里的长剑也随风飘散。
其实林莓到最后也喊哑了,喉咙现在跟火烧一样,她几乎喊了整整六个小时,但小黛更难受,她看到他在后期,身体比思维更快,已经凭借本能在作战了,所以那个时候几乎是她喊着指挥他,不敢停。
这场考试她真不敢赌,不敢赌那少年会不会看在他们不敌的份上放过他们停下来。
在休息一会后,林莓背起已经虚脱的金黛,努力往镇河那边走。
她赶紧跟小黛出去,因为那些蛊人虽然已经退下,但林莓能看到他们藏在门缝窗缝巷道里,只露出眼睛紧盯着他们。
令人心里发毛,林莓很怕他们突然控制不住又冲过来,先缠好自己的玉石降低吸引力,然后背着金黛踉踉跄跄走在镇子的中轴大路上。
她其实也很累了,额头不停地在冒汗,但她一想到金黛最后都虚脱了也要保护她,她就咬牙坚持走,不能什么都心安理得地靠他,说起来他年纪跟她一样大呢。
搞得最后终于走到镇子的尽头时,两人都很狼狈。
而那名叫箬子的女孩早就坐在桥边的石椅上等着他们了,见林莓也要倒下了就赶紧过来扶住她。
“真的是辛苦了,回去之后要好好休息恢复啊,你们没有被咬到吧,被咬到了一定要跟我说,我这边有解毒剂的。”
林莓虚弱地摇摇头道:“没,没有被咬到,我们几乎都在屋顶上呢。”
听罢,箬子扶着金黛笑了笑:“看来他也知道你们困难,就没有把你们压到地面上了,在地面上难度更高。”
“我先送你们过去吧,过了桥去候考村还有一段距离呢。”说完箬子朝后面的镇子喊了一声:“蓝哥,快过来。”
没一会儿,那个和他们激烈打斗的少年就闪现在他们面前,然后自觉地背起已经晕过去的金黛,听话地和箬子走到一起。
林莓被箬子扶着,她看着此时相处得非常好的两人,回忆起了这位名叫蓝哥的人生,心里有些唏嘘。
箬子见林莓好奇地看看她又看看蓝哥,有些莞尔,像揭谜底一样地笑着跟她说:“嗯,蓝哥已经不是活人了,但别害怕他,他和别的蛊人不一样,他很温柔的。”
说完箬子还朝蓝哥笑了笑,见箬子笑了,蓝哥的动作顿了顿,接着继续跟着她们走。
但林莓心里想的却是,这不就是蓝哥生前最想得到的么,没想到死后箬子才愿意接受他,在这里箬子也没有把他当蛊人,他们就在这荒凉的地方平静厮守着。
蓝哥曾是南疆一个强大部族的少主,而箬子是跟着自己的师父为寻珍稀草药,从大唐千里迢迢顺着茶马古道来到了南疆的孤女。
因箬子师父的医术精湛,就被蓝哥的父亲强硬留了下来,虽是强行留下来了,但他们对她们还是毕恭毕敬的。
就是在这个时候,箬子一遍修习医术,一边接触到了南疆神秘的毒蛊之术。
同时,还被身为少主的蓝哥吸引了,会不自觉地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可惜,蓝哥并不喜欢这个心思重,还做派扭捏的中原少女。
林莓在蓝哥的记忆里,看到那时的箬子是个想法天真又不计后果的女孩,在有心人的安排下,她知道了也得到了同心蛊。
同心蛊这种蛊就是情蛊,结了同心蛊的人会彼此生情相爱。
于是箬子就鬼使神差地将这种蛊种到了她和蓝哥身上。
但等待她的不是他们顺利相爱,而是事情败露后所有人的震怒,并且还遭受了痛苦的剥蛊之刑,差点没活下来。
后来,她的师父不知和这一部族达成了什么协议,就带着她离开了。
正当蓝哥以为总算解决了一个麻烦后,他就遭受了巨大的变故。
他无意中听到了一个秘密。
得知他并不是真正的蓝族少主,真正的蓝族少主此时被寄养在他的外家红族那里。
他是他的族长父亲养的银蝶蛊,是为了他真正的儿子铺路的存在。
等时间到了,就抽离他的意识,只留下他的□□供他们驱使。
因为蓝哥近乎完美,无论哪一方面都是,制成了蛊人就是最强的武器,所以他们那么多年来不遗余力地培养他,而他却一直以为这些都是少主的待遇,心安理得的接受。
紧接着,他就被发现了。
因为他提早发现,他们也不得不提早抽离他的意识。
当他最亲的人真的要抽离他的意识时,他才认识到,原来这些都是真的,不是他臆想出来的。
他很愤怒,愤怒地失去理智,等他最后清醒过来时,发现他已经杀了很多人,包括他的“
父亲”。
从此,银蝶蛊果然会反噬主人这一说法流传开来,他从高高在上,变成了人人喊打,所有的部落都在追杀他。
但他不是无智的蛊虫啊,他是人啊。
最后,他不得不以毁容来隐藏自己。
两年后,他就以这样狼狈的姿态,在一个小镇上再次遇到了箬子。
他已经变了一个人了,箬子也是。
她如今独自一人生活,对谁都笑脸温柔,声音悦耳,能治愈安抚一切不安。
她没有认出他,但见他可怜就收留了他,让他帮忙看门。
他太漂泊了,日日风餐露宿的,所以明知自己该离开,他还是忍不住留了下来。
其实当年的同心蛊事件,他们两个都是受害者。
那时就有人不愿他活下去了,碍于不能轻易杀死他,于是就想了这样一出,利用箬子。
那时只要杀了箬子,或者箬子在剥蛊之刑中没有活下来,他应该也会跟着一起死去。
同心蛊除了产生情爱还会彼此牵连,同生共死,但蛊虫没有彻底剥离前都是有效的。
所以箬子硬生生挨了下来,蛊效解除,他也顺利活了下来。
同时箬子也失去了情爱的能力。
别看她现在对谁都是那么妥帖柔和的样子,她不会再喜欢上任何人了,也不会有喜欢的感觉。
而他却与她日日平淡的相处中,爱上了她。
作者有话说:
我来啦!!
第24章 花与剑的篇章(17)
◎那你干脆给我做一件婚服吧,要纯刺绣还要足银的。◎
后来,他们平静的生活被打碎了。
他被追杀他的人认出来了,所以他杀了人。
那时箬子看到了,也听到了他的身份。
她无法理解,为什么明明他就不喜欢她,还要留在她身边,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总之她无法接受。
于是她开始很自然地回避他,她对谁都好对谁都笑,唯独对他冷淡。
她表现得很明显,但他就是不想离开她,他还能去哪里呢?
最后见他不愿离开,她只好选择她走,打算带着她师父的骨灰,回到她和她师父的大唐故土。
她在整理东西的时候,发现了那箱师父为她准备的嫁妆。
箱子里只放着简简单单的嫁衣和红烛,可惜她用不到了,她这辈子应该是不嫁人了。
因为她至今记得,喜欢一个人实在是太痛了,痛不欲生。
她唯独留下了这口箱子就离开了。
哪怕是这样,他依然跟在她身后,远远地跟着,不知为何,还背上了她特地留下来的嫁妆箱子。
他似乎觉得,只要坚持守在她身边,总有一天她会接受他的。
但也是因为有他在,她一路上都走得很安稳,没有遇到劫匪恶人,也没有遇到凶兽毒虫,一路顺利地来到反乡镇。
打算在这里稍留几日,因为这里是茶马古道上一个比较重要的小镇,很多旅人都在这里歇脚休息,也聚集了很多异域商贩,非常繁荣的一个小镇。
也是因为这样一路下来,箬子觉得这样下去好像也没意思,不如大方一些,毕竟现在想起来,当初也是她先动了歪心思的,他们两个算平手吧。
于是她就招呼蓝哥过来,与他和解了,对他说既然他是一个人,而她也是一个人,那他们就这样一起互帮互助过日子也不错,如果他愿意的话。
蓝哥受宠若惊,虽然箬子对他已经不带情爱了,但他依然很高兴。
箬子问他,他去过大唐的长安么,他摇头道,他哪里去过那么远的地方。
箬子对他说,他们现在就是准备去长安呢,长安是人间的繁华盛世,没有去过的话,一定要去看看。
虽然蓝哥被箬子说得也对长安向往了起来,但其实,他最想要的,还是能安定下来,或者说是一个能回去的地方。
结果就那天晚上,爆发了蛊乱。
整个镇子都被包围了,被蛊人毒人包围。
原因并不是因为他,而是有人打算祭了这整一镇子的人。
镇里的人只能在镇里逃窜,根本出不去,紧闭的门窗挡不住要爬进来的蛊人。
时间越长蛊人越多,活人越少。
整个镇子就是一个大型养蛊的地方,满街道上都是毒物。
箬子虽然被蓝哥保护着,在旅店的楼阁里藏着没有被发现,但他们快撑不下去了,已经找不到干净的食物和水了,也等不到有人来救他们。
那天晚上,蓝哥悄悄打开了阁楼的小窗,看到天上正挂着一轮圆月。
嗯,是个阖家团圆的日子。
蓝哥对靠在他身边,已经准备等死的箬子说:“箬子,如果能活下来,你会带我去看长安的盛世繁华吧?”
箬子扯了扯嘴角,虽然心里想已经不可能了,但她还是“嗯”了一声。
“要不要试试这身嫁衣?听说穿嫁衣的女孩子是最漂亮的。”
蓝哥今晚格外兴奋,把不知从哪里找出来的那个嫁妆箱子朝她推了过来。
箬子顺着他打开,拿出了那件简单的红嫁衣,底下还放着两支红蜡烛。
“哎……”箬子刚把嫁衣披了上去,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就笑了。
“穿得那么招摇,也不知道要嫁给谁,而且我也不是很喜欢穿嫁衣来着。”说完摇了摇头,把嫁衣脱了下来。
箬子转过身看到脸上明显失落的蓝哥,感觉好像也有些难过,应该是感觉自己快要死了吧。
于是箬子想了想对他说道:“如果能活下来,我就自己重新做一件漂亮的嫁衣好了,你喜欢的话,就穿给你看好了。”
回头便看见蓝哥朝她笑了,笑得有些无奈:“那你干脆给我做一件婚服吧,要纯刺绣还要足银的,我正好和你相反,我可喜欢婚服了,越贵重越好看的我越喜欢。”
那时候,看着他那爽朗的少年笑容,箬子感觉自己好像又喜欢上他了呢。
哎,同心蛊。
结果到最后,他们之间没有同心蛊了,也还是要死在一起。
可最后死的,只有蓝哥。
她活了下来。
蓝哥身上燃起了银光,银光变成了一只只银色的蝴蝶,护着她飞离了这个可怕的镇子。
银蝶飞舞之处,那些游荡的蛊人和毒虫都烧了起来,最后烧成了灰烬。
反乡镇变成了一个空镇。
蓝哥也变成了一具空壳,一具只听她说话的空壳。
那时,她以为他是烧傻了,是他为了救他的副作用。
可他已经没有脉搏了,是死的。
但他又能动,且依赖着她。
她带着这样的他走了很多地方,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能不能让蓝哥回复正常。
但稍微懂一些蛊术的人都避着她,说她是操纵蛊人的人,她的这个蛊人还特别厉害,什么都会,下手还特别狠,都不敢招惹她。
最后还是一位独居的老人握着蓝哥的手对她说,这少年是世上稀有的银蝶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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