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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小区门口，叶霁川停了车。
陆千柠下车时，听他说，“如果你觉得有必要，可以打电话给我。”
陆千柠没点头答应，只是说了一句谢谢，然后摔门离开。
陆千柠下了车，就跑着进了小区。一鼓作气爬上五楼，顾不上自己气喘吁吁，赶紧去开门。
可因为太累了，钥匙对准钥匙孔几下，都没成功。大概是里面听到了，陆千柠再去对准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了。
陆岁岁穿着睡衣站在门口，带着哭腔喊了一声，“姐……”
陆千柠上前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就察觉到陆岁岁在哭。
“没事了，我回来了。那个混蛋不会再欺负你。”
她将门带上，拉着陆岁岁到沙发上坐下，理了理她的头发，问，“没受到欺负吧？”
陆岁岁摇头，“他来了就是大喊大叫，让我们给他钱。还砸了家里的东西。不过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妈在你回来之前收拾好了。知道家里没钱，后来他还给妈跪下来了，又哭了，真的吓人。”
“妈呢？”
陆岁岁眼睛通红的看了一眼卧室，“进去躺下了。嘴上说着没事，肯定有事。”
“我就怕妈妈的身体，这几天我预约一下检查，带她过去。还有，他再来，你直接报警，别想别的。”
陆岁岁点点头。
陆千柠摸了摸她的脸，“没事了，我应该早点回来的。”
“姐，不怪你。是我没本事，那么大了，还怕他。”
“没有的事。你回屋去，我去看一眼妈。”
陆岁岁点点头。
陆千柠只是看了一眼夏静秋，喊她，她也没答应。陆千柠不确定她是睡着了还是醒着。想着不提也罢，免得夏静秋又难过。
她简单的洗了个澡，就回到房间。
陆岁岁难得没再刷题，抱着一个玩偶，躺在床上，眼神空茫的看着床板。
陆千柠走过去，坐下来，屁股顶了一下，“往里去一点。”
陆岁岁往里挪了挪，陆千柠便躺下来，“今晚我陪你一起睡，挤一挤更暖和。”
陆岁岁被她逗笑，故意嫌弃的说，“不嫌热啊，这都几月了。”
“不管，我就要睡在这里。”
“姐……”
“嗯？”
“我都已经长大了，怎么还不能保护你和妈妈呀？”
“你一个老幺，就别操心长大的事情了。早点睡吧，不管发生什么，记着有姐姐在。”
等陆岁岁睡着，陆千柠小心的起来，到了客厅。
她去检查了一下家里少了什么。其实还好，就是阳台上的一只花盆没了，茶几的玻璃面也有些碎裂，这些她可以找时间再买新的。
她坐在沙发上，将那个手机号调入到白名单，然后拨过去一个号码。
那边一接听，不给任何说话的机会，陆千柠态度冷硬的说，“我一会儿发给你个地址，明天下午我们见面。”
“柠……”
陆鹏刚开口，陆千柠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陆千柠挂断电话之后，又想起来另外一件事。
陆鹏能联系的人不多，家里亲戚躲他就跟躲瘟神似的。而知道他们这里地址的人也不多，能想到的二婶一家人。
二婶那么势利，恐怕也不会搭理陆鹏。所以陆千柠只能想到一个人，陆安然。
她给陆安然发过去微信，【我们的地址是你告诉他的吗？】
陆安然过了十几分钟才回复，【不能说吗？你们不都是一家人吗？】
陆千柠无语的一笑，还是忍不住回复，【你就不能不多管闲事？】
【要你管？你吃枪药了吧？人家怎么说也是我大伯，我怎么不能告诉他？你们倒是过好了，留他一个人在外流浪啊。】
多说无益，陆千柠也懒得再回复了。
她和陆鹏见面的事情，没和陆岁岁和夏静秋说起来。
等吃了午饭，她就说约了朋友，出门去了。
夏静秋明显状态不对，菜不是淡了，就是咸了。姐妹两个眼神碰一下，很有默契的谁也没提，当做没事一样把菜都吃完了。
等到了地方，陆千柠发现陆鹏早就到了。
如果不是太过印象深刻，陆千柠可能会一下子认不出来他。
陆鹏见到陆千柠，让她坐下来。
那是个很僻静的小馆子，陆千柠来过几回。
“柠柠，听说你现在挣大钱了，也该救济一下你爸吧？”
第131章 温情
陆千柠注意到他鬓边都是白发，整个人气色很差。
原本憋了一肚子的狠话，到嘴边硬生生往回咽了咽。
她说，“吃点东西吧。”
没有回应他的话，也没有恶语相向，陆鹏还有点意外。这意外让他下意识的露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意，点了点头。
不过接下来陆鹏倒是没客气，好在只是个小馆子，就算全点上，也没有多少钱。
陆鹏招呼陆千柠也吃，陆千柠抱着双臂靠着椅背上，面无表情，“你吃你的，不用管我。”
陆鹏便吃的满嘴流油。
陆千柠看的吃得差不多，这才开口，“这些年，你留给我们一大笔赌债，躲在外面，对我们不管不问，没有尽到一个父亲和丈夫的责任，我已经习以为常。我要是怪你，都觉得浪费自己的情绪。”
陆鹏顿了一下，放下筷子，“柠柠，其实爸爸……”
陆千柠抬手打断他，“我不需要听你的解释，你的解释对我来说也无所谓。现在你看到了家里的情况，出租屋里但凡有什么值钱的，昨天你就可以搬走了。我妈刚经历过手术，还在恢复阶段，要定期复查，也不确定会不会复发。岁岁马上就要高考，以后的学费生活费，包括以后的就业……这些我都不需要你管。这些年，我自己都扛下来了。可你也该想到，我也只是刚毕业，这些已经让我筋疲力尽倾尽所有，你觉得我还有什么能救济你？你是要我去卖血，还是割腰子，随便你说。”
陆鹏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他着实没想到陆千柠不哭不闹，和他说起了道理。
他垂了垂眼睛，多少有点愧疚。
陆千柠继续说，“我只是希望你但凡还有一点点人性，就不该再来找我们。不要影响我们的生活。没有你，我们过得好或者坏都挺过来了。我们习惯了一家三口在一起，母女相依为命。请你远离我们，可以吗？”
“柠柠，我尽力了。这些年我不回去，也是怕连累你们。现在好多了，那些给我放高利贷的人都抓进去了。”
“这和我没有关系。”
陆千柠起身，说，“这顿饭我请你，念在我身上还有你的血。这之后无论你如何自生自灭都和我没有关系了。还有，如果你再去找我妈或者岁岁，我会毫不犹豫的报警。”
陆鹏见陆千柠要走，立刻起身，抓住她的衣袖，“柠柠，柠柠，我不要钱，我不要钱行不行？”
陆千柠看了一眼他。
“爸爸求你了，爸爸给你跪下，我真的不要你的钱了，你相信爸爸。”
陆千柠却无动于衷。
“这些年我都活在愧疚之中，活的人不人狗不狗的，如果是惩罚，这些也该够了。柠柠，我只求你能给我介绍一份工作，我好好挣钱，好好补偿你们好不好？”
这话把陆千柠给说笑了，“说到底，你还是有所图。我有什么人脉，我从哪里给你找工作？你真要上进，哪里你不能去挣钱，为什么要求到我跟前来？我不会和我妈一样心慈手软。”
陆千柠一把甩开手，找了老板，把账结了，然后离开。
陆千柠发现自己真的见到陆鹏，怨气怒气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大概是看他的确这些年过得不如意，也大概以为太多年过去了，早就习惯没有这个父亲，所以也没多少所谓。
陆千柠回到家，没见到夏静秋。陆岁岁说夏静秋去找周老太太闲聊去了。
“妈状态还可以吧？”
陆岁岁摇头，“看着没事。姐，爸那里……”
“没事了。”
接下来一个多星期，陆鹏再也没来闹过，也没给陆千柠再打过电话。陆千柠心想，陆鹏总算是还有点良心。但又觉得不能太过放松，说不准陆鹏哪天又卷土重来。现在陆岁岁高考在即，可经不起什么风浪。
她和叶霁川那一个多星期也没碰面，在微信上聊过，就是他在忙一个投资的项目，加上去参加一些商务会议，白天黑夜的忙，还要出差，很难走开。
陆千柠倒也没什么，只叮嘱他注意休息，后来又觉得这实在是诡异，两个人还不到这种程度。
叶霁川某天推过来一个人的微信名片，才知道那人是搞教育咨询的。叶霁川说陆岁岁马上高考，关于填学校尤其是报考专业方面，问问专业的人会少走很多弯路。也不一定让陆千柠非要问，只是觉得有必要可以找到个人咨询。
陆千柠觉得叶霁川都忙成那样了，还考虑到一个和他毫无关系的人，多少让她觉得有些脉脉的温情。
她想好了，周末无论如何见他一面，哪怕是打着去撸猫的借口。
这天周四，已经快到上班时间，顾言那边的位置还是空的。
她们小组被薇薇安叫过去，汇报了钟家那个项目最新进展，等结束，顾言都没来。
离开会议室，陆千柠和顾言联系了一下，才知道顾言半夜发烧，今天还是很不舒服，所以请假了。
陆千柠担心顾言，下了班之后，就买了点水果，买了束花，去找她了。
来开门的却不是顾言，而是一个陌生男人。
陆千柠没见过，但对方是一张见了就不容易忘记的脸，属于帅哥范畴，而且帅的比较有特点。
“来找言言的？她在里头呢。”
“哦，谢谢。”
陆千柠进去，看到顾言躺在沙发上正在玩游戏，精神状态看起来不差。
顾言抬眼看她，坐起身来，“你来看我还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看到了顺手买的。看到花不是心情会更好？”
顾言笑着说了声谢谢，那个年轻男人过来问，“我给你放起来？”
“可以。橱柜里有只玻璃瓶。”
“好。”
等帅哥进了厨房，陆千柠才小声问，“我是不是来错时候了？”
顾言笑，“没有的事。他是崔东钦，我上上上一任男朋友。这些年一直在外地，最近回了C城，和我联系了一下。今天也是闲着无聊，他正好给我发微信，我告诉他我生病了。他说什么都要来看我。那就来呗，多个人说说话。也是好久没见了。”
陆千柠看着她。
顾言会意，碰她一下腿，“没怎么样。我和老冯还没分呢，不会乱搞的。就正常朋友。”
说话间，就有人敲门。
第132章 想
陆千柠转头去看，“还有谁来看你？”
“不知道。”顾言正好有信息进来，她扫一眼，没什么所谓的说，“应该是老冯。”
“那我去开……”
话还没说完，崔东钦从里面出来，手里抱着一只花瓶，问她，“放餐桌上？”
“可以。你给我开个门吧。”
“好。”
崔东钦把花瓶放下，就去开门。
门口的冯墨一见到崔东钦就愣住了。
陆千柠想这是什么修罗场，顾言倒没所谓。
“我来找顾言。”
崔东钦耸肩，“当然，这是她家。”
冯墨走进来，带着保温桶。
看到陆千柠，打了个招呼。
他走到顾言跟前，问，“身体怎么样了？”
“退烧了，没事了。”
“行。我给你熬了清淡的粥，你喝一点。”
“我不太饿。”
“没事，一会儿再喝也行。”冯墨见到顾言手机的游戏页面还没关掉，直接夺过来，“这种时候应该多休息，玩游戏费神费力不适合你。”
“你少管我一点行不行？”
顾言这口吻其实还好，平日里她说话也就那个样。
可眼下这个情形，对冯墨来说就是另一层意思。
屋内瞬间安静下来，顾言大概也意识到这话现在说不合适，看了看冯墨，又没开口。
“我不管你，谁管你？”谁知道最后冯墨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手机捏在手里，看着她说，“起来去床上躺着去。”
顾言刚要开口，崔东钦走过来说，“她刚起的，总不能一直躺。”
“我的女朋友我来照顾就行，不劳你费心了。”
这霸气的口吻让陆千柠刮目相看，同样意外的还有顾言。
陆千柠心想这情形她是不适合再待下去了。她看一眼崔东钦，“崔先生，咱们一起？”
崔东钦点个头，显然也是很识趣的人。
他朝顾言说，“那我就先走了，这段时间还会在城里，有时间聚一下吃个饭。”
“好，随时约。”
崔东钦想和冯墨打个招呼的，笑了笑又做罢了。
崔东钦和陆千柠一起离开。
“言言和那位是认真的？”电梯里，崔东钦直接问。
陆千柠说，“还用问我吗？你和她也谈过，对她应该了解。这个状态，你自己说呢？”
崔东钦笑笑，“那我懂了。原以为她就是那种游戏人间的想法，没想到现在认真起来了。看来也不是什么出场时间的问题，就得看人。”
陆千柠笑笑，崔东钦这话说的倒没毛病。
周五，陆千柠去了一趟工地。崔浩也在工地上，两个人聊了进度，又戴上安全帽去了一趟工地。
一切都很顺利，两个人和负责人聊了聊其他的细节。
到了吃午饭时间，负责人喊他们去食堂。
正要走，陆千柠突然听到个熟悉的声音。
“老陆，你可真能吃啊。你这个年纪，还能干两碗米饭，看你这小身板还真是看不出来。”
“不吃饭哪有力气？我可比不得你们这些年轻人。”
陆千柠没听错，扭头看过去，正好和陆鹏四目相对。
陆鹏下意识躲避，撒腿就要走。
“陆鹏，你给我站住！”陆千柠当着众人的面大喊一声。
陆鹏下意识脚一顿，不敢走了。
没多久，陆鹏就被喊着到了二楼办公室，负责人也在。
苏浩觉得这像是私事，不好参与，原本打饭去办公室的，想想就在食堂先吃了。
陆千柠站着，连给陆鹏坐的机会都没有。他低着头，一时间不敢说话。
负责人笑着打圆场，“陆工，这个也没问题吧？”
陆千柠没给负责人摆脸，说，“我想知道事情怎么回事。”
负责人为难的去看一眼陆鹏，陆鹏忙说，“我就是自己找过来的，看这边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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