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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千柠身边还站着叶霁川，很快夏静秋也出现。三个人一块进去，有说有笑，画面和谐。陆千柠没有了见他时的紧绷感和疏离感。
叶霁川突然觉得空茫，更有一种抓心挠肺的感觉，任何的舒缓都是隔靴搔痒。
手指夹着的烟缓慢的烧完，直到察觉到指尖一股灼意，叶霁川才发现。慌忙捻灭，发动车子，开向远方。
第173章 本身
估计是周奶奶最近身体欠佳，沈宴池连着几天，下班都过去看望。
沈宴池都是喊着陆千柠搭他的顺风车。
虽然陆千柠早早和顾言解释过，顾言就是一脸的不相信。
“你单身他也单身，有什么问题？一言不合，就啪一下，事情就好办了。”
虽然有了冯墨，看似“从良”，实则两性的观念还是超前。
“姐姐，拜托你就别说了。要是哪天被其他同事知道了，我这都没法做人了。”
“你就是太绷着，放不开。大好时光就这么浪费了。”
中午，陆千柠刚和顾言吃完午饭回来，打算找个地方站一会儿，消消食。陆千柠这边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你好，是陆小姐吗？”
“你好，请问你是？”
“是这样。我这边有个项目，想找你们公司。”
陆千柠和顾言交换一个眼神，忙说，“您好。如果是这样的话，您贵姓，我们可以当面聊一下。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
“就现在吧，我在你们公司楼下的咖啡厅。”
陆千柠愣了一下。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那我现在就下来，你稍等。”
“好。”
那边挂断了电话。
顾言问，“怎么了？”
“一个客户。现在人就在楼下咖啡厅。”
“可以啊，柠柠。人在办公室，生意直接找上门。快去吧。”
“嗯，我先去看看什么情况。”
陆千柠回到办公桌，先把自己的笔记本和笔带上，然后下了楼。
等她到了咖啡厅，坐在靠窗位置的一个女人，戴着墨镜，朝她挥了挥手。
陆千柠走过去，先客气的打了招呼，“你好，是你刚才给我打的电话？”
“是我，请坐。”
本人看起来比刚才电话里听得声音还要高冷。
陆千柠坐下来，笑说，“我是陆千柠，请问贵姓？”
“我姓方。”
“你好，方女士。你说有个项目想找我们事务所，请问是什么类型的项目？”
陆千柠将笔记本打开，揭开了笔帽。
准备子啊笔记本空白页面记录，突然听女人说，“我是沈宴池的前妻。”
陆千柠笔下一顿，抬眼看着她。
女人将墨镜摘下来，撩了一下刘海。
陆千柠几秒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说，“我不知道你……”
“不知道我为什么找你？还是不知道我的存在？依照你和沈宴池现在关系，难不成他还没和我提到过你？”
女人直接打断了陆千柠的话。
原本陆千柠对她没有所谓第一印象之类的说法。可女人说话强势，而且很无礼打断别人的话，这让陆千柠觉得很不舒服。
她想，今天定然不是为了什么项目来的。
索性将笔帽盖上，夹在本子里，将笔记本合上，说道，“我知道你。沈总和我提过一嘴。所以你今天来见我，是为了什么？”
“为了劝你和他分手。”
这话快把陆千柠给说笑了。
她已经打算要走。女人突然指了指自己的眉毛处，说，“看这里，眉骨曾经受伤，缝了七针，就是被他打的。”
陆千柠震惊。
女人继续说，“我知道我这样来找你，肯定让你觉得不舒服。但我只是来劝劝你，免得你重蹈覆辙。他有极强的控制欲，还有暴力倾向，这些你应该不知道吧？同为女人，我只是不想你受伤害而已。”
陆千柠说，“我不会因为你一面之词，而影响自己的判断。不过我也从沈总嘴里听到你们的事情，似乎是你背叛了你们的婚姻。”
女人扯了嘴角笑了一下，“这事不假。那是因为他对我控制达到了顶点，为了不让我有任何社交，就让我做全职太太，拿着要孩子来圈住我。我实在是受不了，才有了那样的举动。”
陆千柠觉得和她在这里讨论这些，实在是有些可笑。
她说道，“其实这些话，你没必要和我说。沈总只是当时喝了点酒，才说起点往事。对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我并不感兴趣。退一万步，我和沈总到底什么关系，也不该你跑过来来做决断。我还有工作，失陪了，方女士。”
“我只是希望你别被骗，当年我也是这么被他骗的。”
陆千柠打算离开，突然想到什么，转头问，“前几天，一辆车跟我到小区，是你吗？你在确认我和沈总的关系是吗？”
“有什么问题吗？”
陆千柠无语的一笑。她还问有什么问题。
也懒得再说，陆千柠迅速离开。
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回到办公室，顾言一眼看出她情绪不大对。
“怎么了？客户很难缠？”
“根本不是什么客户，而是……”陆千柠欲言又止，觉得毕竟是沈宴池的私事，她不该拿出来乱说。
陆千柠便说，“总之是件莫名其妙的事情。”
下午，陆千柠注意到沈宴池从办公室里离开了一趟。等回来，很快又让陆千柠到他办公室一趟。陆千柠猜测，大概率和他前妻有关，她觉得这个话题恐怕是免不了，所以还是过去了。
一进门，沈宴池便说，“我替她向你道个歉。我已经和她说清楚。不许她再找你。”
陆千柠见沈宴池严肃道歉，心里也过意不去，说，“这件事和沈总没关系。何况，她也没说什么严重的话。”
沈宴池说，“她前阵子找我复合，被我拒绝了，所以可能怀恨在心。她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陆千柠没有因为别人的话，就对沈宴池改观。
可她心里也不得不想到女人的话。如果不是事实，何必构陷他家暴的事情？
陆千柠觉得好像自己还是不自觉的被卷入其中。
她想了想，说，“沈总，以后我还是不搭你的车了。不想让别人误会什么，以免影响工作。”
“千柠，你信了她的话？”
“不，这和你前妻没有关系。我的意思是，既然她能误会，旁人也有可能误会。尤其是我妈，我怕她想得太多。沈总，我觉得我们作为公司的上下级的关系就很好。沈总，我手上还有工作，先出去了。”
陆千柠微微颔首，转身出了办公室。
沈宴池想喊住她，最终还是没有开口。他也知道，问题的关键不在他的前妻，而在于陆千柠本身。
陆千柠在外面吃了点东西，才回家。
前面老槐树下，停着辆熟悉的车。
第174章 孤独
车身漆黑，似乎容与这夜色中，但陆千柠还是一眼就看到。
她脚步微顿，随即像是没看到一般继续往前走。
晚上凉意有些浓，她将衣服拢了拢。
路过车子，她没有丝毫停下来的准备。
身后传来车门被摔上的声音，很快一道身影拦在了自己跟前。
叶霁川一把捉住她的手腕，“柠柠，我们聊聊。”
“我们没什么可聊的，叶总。”
她去挣开，却没能成功。
“不在这里的话，打算让我登门拜访？”
“叶霁川！”
声音稍微大了一些，路过的行人投过来目光。
陆千柠很怕在这里遇到什么熟人，便说不清楚了。
叶霁川拿准她这一点，说，“上车，给我几分钟。”
陆千柠觉得在叶霁川跟前，她很容易就会妥协。这大概也是她急于离开他身边的一个重要原因。
陆千柠上了车，语气很淡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想早点回去。”
叶霁川看了看她，问，“吃过晚饭了吗？”
陆千柠吸了一口气，看他，“叶先生，你是过来和我拉家常的吗？”
叶霁川的语气倒显温和，“柠柠，你一定要对我剑拔弩张？”
陆千柠瞬间说不出话来了。
她承认今天有被沈宴池的前妻影响一点心情。但说实话，犯不着在这里和叶霁川吵闹。反而显得她才是那个放不下一身怨气的人。
她顿了顿，语调变得平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我抽支烟？”
陆千柠没说话。
叶霁川点了支烟，将打火机和烟盒扔回到置物格子里。
他手臂支在车窗上，一下一下的抽了几口，吐出烟雾的时候，都是转头朝着窗外。
一支烟抽完，叶霁川将烟掐灭了，才开口，“抱歉，非要拉着你上来。”
难得见叶霁川道歉，陆千柠没作声。
“周羡的事情，我妥协了。没办法，希希哭着求我。”
陆千柠很想打断他，因为觉得叶家的事情，她犯不着知道。可她有种念头，叶霁川是来找她倾诉的。除了她，他找不到其他人。
她感受过他的孤独，内心那点同理心又开始泛滥。
她知道这不应该，可能会被叶霁川利用，但她还是不忍心打断。
“他要移民，手续已经差不多。之所以一直不来找我谈，是在等着我去找他。我知道，他没那个勇气移民，那几乎会让他一无所有。在这场博弈中，我不见得会输。但我忽视了希希。我不知道是不是周羡教唆，但希希来找我。她说她想离开这里，让我不要再干涉。不要再和周羡去吵。也正是希希的妥协，让我不忍。”
周羡拿捏的或许也是叶希希的懂事。她觉得与其周羡和叶霁川一直斗，不如真的移民，至少她守护自己爱的舅舅。
这份懂事，却被周羡利用。他猜到，越是希希懂事，牺牲自己，叶霁川就更不会容忍。
“我找他谈了谈。他提了自己想要的。叶氏旗下的一个子公司，从母公司剥离，让他全权管理。同时也将我姐的股权变现，归到他名下。”
“虽然被周羡狮子大开口，可我更心疼的是希希。她自始至终，不过是一枚棋子。即使这件事已经结束，她也会认为自己是个负担。我为她有这样的父亲，而感动痛心。”
陆千柠默不作声听着叶霁川把话说完。
叶霁川扭头看向陆千柠，深邃的眼眸里似乎藏了很多心事。
他扯了嘴角一笑，“你是不是一直很好奇，为什么我和周羡水火不容。要说感情淡，我和我姐也淡，但不至于道那个地步是不是？”
叶霁川顿了顿说，“你从当希希的家教开始，就看到她左眼是受过伤害的。那个伤害她眼球的人，不是旁人，是周羡。”
陆千柠很是震惊。
“你没听错，就是他。他和我姐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吵架，那时候希希还小，听到爸妈的争吵很害怕。所以她就上前去劝。结果周羡不耐烦要将她推开，却忘了手里还夹着烟。烟头直接燎到了希希的眼球，等送到医院，已经来不及。”
“既然是他，为什么你姐姐还……”
对叶希希来说，可能孩子小，又是自己的父母，她或许不会存太多的仇恨。可是叶灵秀，为什么对周羡一点微词都没有？
“可能因为周羡是入赘，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替代我而来。你应该也好奇过为什么希希姓叶，而不姓周吧？我姐对我没有任何信任，她做好这一步，只是为了有朝一日，叶家的东西不会都落在我身上。可能有得必有失。她在叶家和对周羡的记恨之间，选择了叶家。她将那件事当做了再普通不过的家庭矛盾。我对这些无所谓，我所要做的是让希希在叶家长大，尽量让她在健康的环境中成长。”
“你也说有得有失。既然你坚定的选择了希希，那么那些身外之物，也没必要太在意了。”陆千柠语调平静，内心却有些汹涌。
她无法相信，叶霁川在那样的环境里，却完全没有嫌隙的对叶希希好。
叶霁川笑了一下，“你说的没问题。但这让我意识到了一件事。”
“我想守护的，我可以不惜一切的去守护。希希如是，你，也该是。”
陆千柠的心脏漏跳了一拍，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说完家里的事情，再说说我们之间的事情。”
“那天我去了医院。”
“什么？”
“知道你在工地出了意外，我当时还在外地一个商务谈判上。我马不停蹄赶回来，去了医院。然后看到了沈宴池在病房。”
陆千柠不吃惊是假的。
但她面上却没表现出来。
叶霁川继续平声说，“告诉你，不是让你觉得感动或者什么。是想告诉你，我那时候第一时间赶过来，脑子一片空白。在路上唯一有的念头就是后悔，后悔把这个玉坠收回来，才让你有了这个劫。”
“四天前，我在这里相同的位置，看到你和沈宴池一起回去。我意识到我好像真的失去你了。是真的渴望拥有，才有的失落感。”
“叶先生……”
叶霁川平声打断她，“我极少因为什么事情什么人如此手足无措，心慌意乱，甚至有点病急乱投医的感觉。柠柠，说这么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第175章 妥协
陆千柠呼吸已经不能平缓，她极力想离开，“我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我先走了，叶先生。”
她准备推开门，手臂却被叶霁川拉住。他以极快的速度又将车门关上，整个人栖身过来，与她对视。
陆千柠心跳如擂鼓，看着他。
“柠柠，我的话没说完。”
“可我不想……”
叶霁川平声打断她，说，“我们重新再立一份契约。不再是炮友关系，而是恋爱关系。期限你来定，如果在这个期限内，我不能给你想要的，我们就结束。”
陆千柠浅浅呼吸一下，说，“叶霁川，你该知道我要什么。你给不了。”
“我能给，只是需要时间。”
陆千柠笑了一声，说，“那就等你能办到再说。而不是让我这样无底线的等待。你拿我当什么呢？画一个大饼，就让我当一块望夫石吗？是不是你觉得让我说出我喜欢你之后，你就可以为所欲为的伤害我？”
“我没有这个意思。柠柠。”
“我只是怕以后再没机会。”
让叶霁川眼睁睁看着她和沈宴池在一起，他完全做不到。
“你有没有……”
她说的话再次被他打断，“你说腻了，烦了，如果那时候你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人，我还有什么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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