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就抱着她朝后方的那辆车走,剩下的事交给保镖。
至于什么匪徒同伙和枪击之后的事,他不打算管。
今天的事是一场严重失误,但也不至于养了一群废物。
但这时的鹿鸣于却用最后的一丝力气拉了拉他,拉着他的衬衫衣领。
力气小到可怜,若不是他敏锐,都没察觉到她拉了一下。
“等等。”她喘着气,轻轻出声。
段休冥停下脚步,低头看她。
两人离的很近,她就窝在他的怀里。
她的脸色很苍白,很显然今天的事吓到了她,手臂的受伤让她很疼,情绪还有大量的不满即将爆发。
她的眼神不知为何异常锐利,往后方看了眼。
那里是四处逃窜的学生,大部分都在往桥上跑。
毕竟后方的战火万一擦伤就是死亡,而桥上唯一的匪徒已经倒了,还是桥上安全,最好跑到桥对面。
危机状态下抱团集体行动。
其中舒仁坤正与几人一起,朝着这里跑来。
已经上桥了!
“那个人……”鹿鸣于的声音断断续续,死死盯着舒仁坤。
段休冥站定不动,耐心的等待。
陈辣也在往这里冲,不过其他人是逃命,她是奔着鹿鸣于来的,边跑还边大叫着什么。
刚刚的事陈辣也吓坏了,但又兴奋,两种情绪在她脑子里爆炸,这会儿正在情绪反扑。
鹿鸣于没有去管陈辣在喊什么,她就盯着后方的舒仁坤,看着他慌张异常的奔跑,上桥后还差点绊了一跤。
段休冥也没管任何人,他垂眸看着怀里的人,抱的更紧了一些。
低头,在她的额间留下一吻。
此时大量的学生已经跑了过来,在两人前后左右的穿插而过。
噪杂中,学生们都露出了崇拜的目光,个别兴奋者还留下了几句赞美。
“牛逼啊哥们!”
“鹿鸣于你真是帅炸了!”
“你俩到底干什么的怎么这么猛!是真不怕死啊!”
“卧槽拍电影呢?”
“我不跑了我要给你俩拍照!”
“……”
这些声音鹿鸣于都无视,没管,她看着舒仁坤越来越近,过来了。
十米,五米,两米。
即将与自己擦肩而过。
“把他手废了。”她忽然开口。
刷!
段休冥瞬间出手。
他单手搂着鹿鸣于,另一只手迅速握拳,朝旁边快速一挥。
咔!
击碎!
粉碎性骨折。
“啊——”
舒仁坤一下子喊出了声,也停下了狂奔的脚步,捂着自己的一条手臂倒在地上。
但等待他的,是来自段休冥的一脚。
踩在了他的另一条手臂上!
鹿鸣于原话是把手废了,没说哪条手。
那就是双手。
踩完段休冥一个表情都没留给对方,抱起鹿鸣于离开。
后方,瞬间爆发出大量惊呼!
“握草发生了什么?”
“不是,舒仁坤?什么情况?”
“鹿鸣于男朋友为什么打你?”
“淦!这是什么力量?舒仁坤好像骨折了!”
“送医院啊……”
一群学生都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跑,有人慌里慌张的四处乱窜,有人围着舒仁坤在大喊。
唯有陈辣站在原地呆了一会儿,然后开始笑。
“哈哈哈!”她笑的前俯后仰,笑完又回头看了眼战况。
差不多结束了。
没有人质性命的担忧和威胁,保镖们最大限度的放开手干,快速将匪徒的同伙全部击败。
第106章 不,我不善良
医院里,鹿鸣于快速接受了治疗。
她的手受伤不轻,暂时都无法握画笔了,未来一段时间都要养伤。
以至于《山海国潮》项的长期运作项目只能延缓。
好在那幅地图她已经快画完,只剩下一些细节需要补充,这些事都能让画师团的人去做。
鹿鸣于躺在病床上,闭上眼睛前还在想着她的工作。
地图足以震撼,其他内容的画作也不少。
初次展出应该没问题。
足够了。
安静的病房无人打扰,鹿鸣于沉沉睡去,不再多想。
外面走廊。
段休冥拨通了一个电话:“把严天佐调过来。”
那群保镖不能说不行,其实也是业界很厉害的一批人。
但在警觉性方面远不如严天佐,还是要最专业的人跟着他才放心。
……
此时的严天佐刚从公海下船,在香山澳上车,前往香江。
他大摇大摆的坐着那辆全球唯一的冥影,九辆劳斯莱斯的车队在主干道上嚣张的当路霸。
段休冥不在的时候,他会扮演分身制造假象。
结果车还没开到香江呢,严天佐就接到了电话,问了一通也没搞明白重点。
为什么调任?
去哪?
伦敦皇艺?
现在?
不,香山澳和香江呢?不管了?
放假?旅游?
哦太好了!
严天佐一个激动,立马中途换车直奔机场。
……
鹿鸣于需要在医院住院观察两天。
医生说她的手没事,骨头没断,恢复只是时间问题。
但医生觉得她需要进行心理治疗。
于是在第二天。
鹿鸣于在早饭过后,一名温柔无比的女医生推门而入。
女医生坐于她床旁边的椅子上,伸出手握住了鹿鸣于的手腕,她的动作轻柔,充满了一种鼓励。
“鹿小姐,你是否想跟我聊聊?”
女医生用她那双很明亮又包容的眼睛,温和的看着鹿鸣于开口。
鹿鸣于想了想,点头:“好的。”
女医生缓缓道来:“我知道你很难过,遇到这样的事,也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恐惧经历……”
鹿鸣于否定道:“没有,我不难过。”
女医生先是愣了愣,而后鼓励的点头:“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坚强!你有坚韧不拔的心性!哪怕上天给你安排了这么多磨难,你依旧能挺过去,并宽容大度的接受……”
鹿鸣于再次否定:“我不宽容,我开枪命中了匪徒,他应该死了。”
女医生:“……?”
这番话让医生不知道怎么接。
鹿鸣于扫了眼自己的双手,问:“医生,如果我没有连发那么多子弹,是不是不会伤这么重?”
她的手现在不能用力是伤到了筋骨,除了被匪徒拧,还有原因是不会开枪瞎开,后坐力撞击导致。
女医生缓过劲来,微笑:“都过去了,好孩子,你需要好好休息。”
鹿鸣于摇头:“不行,我还要画画的,我想快点好。”
女医生不禁惊叹:“哦天呐!你竟然还在想着画画,如此善良!你的手都受伤了,你却不责怪他人,依旧热爱世界……”
鹿鸣于实在没忍住,打断她:“我不善良,我把害我的人手弄废了。”
她认为她的逻辑没毛病,她手疼,所以她要害她的舒仁坤加倍疼。
废了对方的手,有什么问题?
女医生沉默了半晌后起身,道:“鹿小姐,请好好休息。”
然后就离开了病房。
这位患者并不需要心理治疗,也不存在什么疏通。
完全背道而驰的心理。
……
同一时间,严天佐抵达。
他没想到自己下飞机后的目的地是直奔医院,来了之后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事。
严天佐能力很强,先是问了一圈情况,而后立即整顿保镖团队。
毕竟是跨国的保镖团,不是香江或香山澳一手带出来的,且为了鹿鸣于的身份不暴露,也没有用段家的人。
但这次事件后,该整顿的整顿,该重组的重组。
严天佐忙了一圈后,下午回到医院。
此时病房里是陈辣还有一些皇艺的同学,经历过恐慌事件后,他们都过来看望鹿鸣于。
段休冥没在病房里,出来走到走廊尽头的露台上抽烟。
严天佐朝病房里看了眼,便来到这处露台。
“冥哥,整顿完毕。”他上来先汇报进度。
段休冥看着指尖散出的烟圈,没说话。
严天佐又道:“换了几个人,额,还是全换?”
段休冥眯起眼:“你决定。”
严天佐瞳孔一缩:“好的。”
这句‘你决定’可不简单,冥哥把他特地从香山澳调过来,就是干一些事的。
这次事件段休冥看上去没怎么表态,实际上已经踩到了他的雷点。
严天佐一时间没说话,观察着眼前这个人。
他跟着冥哥多少年了来着?
记不清了。
总之从白头鹰就开始,不要命的那几年是十几岁,在地下势力混的风生水起。
冥哥总是在幕后当老大,他严天佐就是明面上的老大。
两人中途还救了个父母双亡的同龄华人,那人不会打架,战五渣,但很聪明,于是成了军师。
这人,就是詹祥。
三人共同闯荡的经历很传奇。
之后冥哥离开了一阵,再出现就把两人带到了香江。
然后就是在香山澳搞邮轮,紧接着段家,一直到现在三人都25岁了。
很丰富的人生。
严天佐想到这里就不禁笑了起来,笑的也不掩饰,露齿的那种。
段休冥灭了烟,莫名其妙的看向他:“你笑什么鬼东西?”
严天佐继续笑道:“笑我们都到了成家的年纪,连谈恋爱这种事都是冥哥你先起的头。”
段休冥也笑着点了下头。
严天佐朝远处病房看了眼,房门开开合合,有人不断进出,都是鹿鸣于的同学。
他突然问:“我说冥哥,要让嫂子练枪吗?”
段休冥皱起眉,并未第一时间回答。
严天佐:“额,她肯吗?冥哥你这么宝贝她的作画天赋,那双拿画笔的手去摸枪,磨出茧子了怎么办?”
段休冥偏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严天佐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挠了下头道:“我就这么一说,瞎提议,那白白净净的手是不该碰这些哈。”
段休冥却忽然道:“去找个实弹射击场,别声张。”
严天佐:“???”
第107章 与我并肩战斗
段休冥指尖把玩着打火机,问:“前因后果查清楚了吗?”
严天佐点头,但有些无语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段休冥扫过来一眼:“怎么不说?哪方势力?”
严天佐:“不是任何势力,也没有身份暴露,那匪徒看上去有计划,目标明确,实际上就只是想抢一票然后逃去其他国家。”
段休冥偏了下头,道:“你的意思是,巧合?”
严天佐:“还真是巧合!哥,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就是被苍蝇挑衅了。”
段休冥皱眉:“巧合,偏偏找到我老婆头上?”
严天佐回答道:“是有个小子引到嫂子那去,那帮匪徒看中了这个学院的学生群体,本想打劫一群,没想到那小子主动说同学里有个巨有钱的,能一票直接发,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段休冥一下子了然:“就是我废了他手的那小子?”
桥上他直接动手,但没问,鹿鸣野做事情他从来不多问。
在他看来事情要先分轻重,当时的情况去医院是重中之重,那双手的受伤程度只有细致的检查过才能知晓,非常紧急。
画画对她来说是未来整个人生!
他必须,先保住她的人生。
严天佐点头道:“对,叫舒仁坤,已经查清楚了,皇艺的学生之一,专业是服装设计。”
段休冥从旁边的女士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打火机在指尖旋转了一圈后‘啪嗒’一声点燃。
烟圈自他的嘴角散开,微微迷熏了眼。
他双眸看向了远处的建筑群,幽幽的问了一句:“服装设计要用剪刀的吧?”
严天佐的目光倒是很清澈,笑着点头:“恩,设计不仅需要图纸画草图,还要动手剪裁实践,总之要用手。”
段休冥:“废掉。”
严天佐笑了起来:“冥哥,你已经把他手废了!双手粉碎性骨折,挺严重的!”
段休冥看过来,道:“让他,此生与艺术无缘。”
严天佐思考了一秒,问:“活着比死了痛苦百倍那种?折磨?”
段休冥摆了下手,说的很随意:“医疗事故。”
严天佐点头:“他那个骨折需要进行手术,手术失败的话,会有不可复原的神经性损伤,手抖啊,哦不对,不仅是抖,可能画笔都拿不起来。”
段休冥吸了口烟,声音平静的应了一声。
严天佐理了理自己花衬衫的衣领:“哎哟,这种小事洒洒水啦一句话的事!哥你别生气,一脸凶神恶煞的一会儿吓到嫂子怎么办?”
段休冥看向他,神情古怪:“她能被我吓到就见了鬼了。”
严天佐:“啊?”
段休冥偏头:“少问,去办事。”
……
严天佐走后。
段休冥看着手中燃烬的烟,低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后。
他抬脚走进病房。
鹿鸣于正躺在床上看平板,她不想因为这些事影响学业,不想延期毕业,所以闲来无事在搞毕设的一些东西。
段休冥进入病房后先关上了门,然后站定不动了,沉默。
鹿鸣于察觉到异样,抬眼看向他。
段休冥在用一种很深邃的眼神看着她。
“怎么了?”她问。
段休冥目光扫过平板,问:“有时间吗?聊一下。”
鹿鸣于心里一突,点头。
段休冥走过来,将她的平板拿开,然后坐于病床旁边一米开外的沙发上。
他低着头,像是在思考。
鹿鸣于微微皱了下眉,心跳略微加快。
他很少这样与她保持距离,这样的聊天很显然不是小事。
段休冥略微思考了几秒,然后抬眼看向她,目光充满了穿透力,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的灵魂都射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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