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菲林亲热地挽起陆盛兰:“陆董事长真是风趣,能和您合影,可是咱们这些小辈沾了您的光,还怕您不肯给我这个机会呢……”
陆盛兰拍拍叶菲林的手:“今天是你生日,我们可都是沾你这个寿星的光……”
叶菲林优雅地以手掩嘴呵呵直笑:“哪能呢,小辈们要向您学习的地方,还多着呢!”
两人笑意盈盈地互相恭维着,气氛很是融洽。
咔嚓一声,闪光灯一闪,合照毕。
陆盛兰朝刘子铭点了点头,低声问道:“子铭,你老实告诉我,允承到底做什么去了?”
“董事长,刚才不是说了吗,小陆总有急事……”
“是吗,什么样的急事,我前脚到,他后脚就走?我这个姑妈就这样不招他待见吗?”
“董事长,您真的误会了,这不,小陆总刚回国没多久吗,也才刚接手星晟,很多事等着熟悉,等着处理呢,不夜以继日披星戴月根本忙不过来……”
“哦,照你这样说,之前那半个月不见他人是真的在忙,我还以为有人不欢迎我这个老婆子回国呢,看来是我误会了他了吧……”陆盛兰淡淡地说,晃了晃手中的红酒,脸上笑意不减。
这一笑,在刘子铭看来,哪里是笑,分明就是一把刀子,直直地戳进他心窝子,脊背上莫名爬上一股凉意。
陆盛兰抿了一口红酒,“子铭,那件事,他还在查吗?”
刘子铭啊了一声,忙说:“回国来之后就没听他提起过了啊,大概应该是放弃了吧……”
陆盛兰叹了口气,目光幽幽地看着杯中酒:“他是我从小带大的,他的性子我最清楚,要真是放弃了自然最好不过,就怕……你帮我好好看着他,凡事都好说,只有那件事,绝对不能让他继续没完没了。”
“董事长,我不太明白,这都二十多年了,查到什么的机会也很渺茫了,为什么老爷子和您都……”
“没有为什么,我说不能就不能,你只需要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知道吗?”
“是,董事长,对了,还有收购 i 娱乐这事儿,您看……”
陆盛兰扬起手:“咱们今晚是来赴宴的,公事明日到公司再谈。”
刘子铭梗着脖子,不敢再说话,心中却跟打仗似的,兵荒马乱。
此刻的陆允承,正开着宾利行至一个十字路口,停下来等红灯。
现在是深夜 11 点半,而这座繁华喧嚣的城市丝毫没有入睡的意思,大街上灯火通明,依旧人来人往,这个时间正是白天被工作生活压得喘不过气的都市男女们寻找出口,缓上一口气的时候,夜未央,灯火不见阑珊,反倒是霓虹闪烁,灯红酒绿。
陆允承对这一切毫无兴趣,一心只想着刘子铭说的那个残酷的现实,即便绕道而行,无论见与不见,陆盛兰还是静静地存在那里,不动不摇,不来不去,何况,还根本绕不过去。
红灯转成绿灯,他一脚踏下油门,宾利车发出呜的一声,冲过十字路口。
手机突然叮咚一声,进来一条微信,陆允承瞟了一眼,不是别人,是刚刚才加上的月韵发来的。
-小陆总,谢谢您给我的机会,您放心,我一定认真对待,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后面还加了一个加油的表情符号。
陆允承手指直接朝左一划,关掉了对话框,这样表决心而又无用的废话,是他最厌烦的,也懒得回。
还没等手机黑屏,又进来一条微信,是刘子铭的。
-准备好迎接疾风吧!
陆允承眉头一皱,随即将车掉头,原路返回,不出二十分钟,果然让他看到了独自站在路边的月韵,她正一手捧着手机,一面张望着来来往往的车水马龙,似乎想打车。
“凌月韵!”陆允承把车停到她面前,放下车窗,喊了一声。
月韵没想到陆允承竟然会去而复返,莫名惊诧了一下,忙低下身点头哈腰道:“小陆总,您怎么又回来了?”
“帮我个忙,我就再满足你一次,让你今晚坐宾利回家去。”
月韵仿佛没听懂,瞪大双眼:“啊……那不太好吧?”
嘴上说着不好,身体倒是很诚实,最终,尽管还是一头雾水,还是没能经受住虚荣心和糖衣炮弹的考验,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结结实实地坐到了那号称价值她三年薪水的座椅上。
车加速前进着,一路绿灯,畅通无阻,径直往城郊开去。
月韵看着车窗外渐行渐远的霓虹,周围的景致越来越冷清了起来,
“小陆总,那个……您到底要我帮你做什么,您能明示吗?这样越走越偏,我心里没底儿啊……”
“怎么,怕我把你卖了?谁买?”
“那可不一定,各花入各眼,想当年我上学的时候喜欢我的男生还挺多的呢……”
“嗯,这个我倒不怀疑,人年轻的时候口味都比较重……”
“……”月韵无限后悔为啥要和陆允承说话,都说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俗话也说事不过三,她怎么就总是不长记性,自取其辱+1。
半个小时后,月韵探出头去,只见车头前方是一扇大铁门,周围像是一座庄园,黑乎乎地隐没在夜色中看不清楚。
镂空雕花大铁门缓缓打开,月韵这才看明白,这是到了城郊的一片高档别墅区,叫做江山里。
月韵不禁大大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里的房价一平米值得上她半年的薪水了,还是税前包括五险一金在内的薪水,是寻常人家做梦也不敢想的,一般买房都讲究什么环境优雅,交通便利,而江山里,直接就是造了个大公园,背山面水风水极好不说,出入私密性都有保障,所以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是明星政要买房选址的首选之地,没想到,陆允承也住在这里,作为传媒界大佬,商界精英,好像也没什么稀奇的。
正在感叹之际,车已经进了园区,继续朝前疾驰而去。
月韵这才突然意识到重点,陆允承住在这里,他这深夜带她来住处,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越想,心里越慌了起来,怎么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小陆总,这个,现在这么晚了,您这是……究竟是要我做什么啊?”
月韵下意识地往后靠了靠,缩了缩身子,而陆允承并不说话,眼睛不时地瞟着手机,似乎在等待什么消息。
又过了煎熬的五分钟,车开进了一个地库,陆允承停好车,再次看了一眼手机,嘴角上扬,浮起一抹浅淡的笑。
“下车,这个时间刚好。”
月韵看着他从前门下了车,打开后座车门,突然一阵紧张袭来,交叉起双手护在胸前,神色肃然:“小陆总,虽然您给了我到星晟工作的机会,我很感谢您,但……但是我不是您想的那种人,请您自重!”
陆允承冷笑一声,不由分说地伸手将月韵拖了出来,也不说话,拽着她的胳膊,往地库出口走去。
月韵脑子中又浮现网上那些关于陆允承的花边新闻,心下慌得一逼 “小陆总,您别这样,大不了我不来星晟了,求求您放过我,不要潜规则我……”
“潜规则?就你?”陆允承鄙夷地看了她一眼,“不要侮辱我的审美,我对女人的要求可是很高的。”
“可是……大半夜的,孤男寡女……”
“你说得没错,孤男寡女,担心的应该是我。”
自取其辱再+1。
第14章 太后驾到(2)
尽管早知道江山里的奢华,也做好了心理建设,但当月韵真正站到陆允承家里的时候,还是不由得感叹了一下,被贫穷限制了想象的她是如此渺小,原来这万恶的资本家剥削广大劳动人民的血汗钱事全堆在了这栋三百多平米,四层楼的大别墅上,她仿佛看到周围都飘着金光闪闪的钞票,闪瞎了她的铝合金眼。
这就是她的 dream house 啊,有了这样眼前的苟且,她还要什么诗和远方?还要啥自行车啊?
“把你的嘴闭上,口水都流下来弄脏了我这新换的地毯,你还得再给星晟白打三年工。”
陆允承这句话将目瞪口呆的月韵瞬时拉回了现实,忙吸了一口唾沫,闭上嘴。
“小陆总,我明白了,你是想让我写篇报道让大家都知道你如何有钱,是吧?”
“……”
“或者,你就是单纯想看我这个贫穷小老百姓被刷新三观的样子有满足感?”
“凌月韵,你那脑子里就只有钱吗?”
“小陆总,您看啊,您有钱成都这样了,又是一霸总,恕我愚昧,实在想不出您还需要我帮什么忙……”
陆允承正要说话,门铃声响起,他往那可视电话上看了一眼,眉头又是一紧。
“允承,你在吗?”是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月韵刚想问是谁来了,就被陆允承拽着胳膊上了楼,进了一个房间,二话不说将月韵扔在那张大床上,“把外衣脱了,快!”
“啊?”月韵嘴巴张成 O 型,目瞪口呆地看着陆允承脱了外套,把门虚掩上,朝她走了过来,利落地一把扯开领带,又开始解衬衣的扣子。
“小陆总……你你你……你冷静点,你要……”
陆允承解开衬衣最上面几颗扣子,又朝门外望了一眼,道:“来不及了,等会和你解释……”
说着,一个俯身,猝不及防地将月韵压在床上,将她上身的短外套扯下来丢在了地上。
月韵呆呆地躺着竟是一动不敢动,心咚咚地狂跳着,脑子里一片空白,竟然连挣扎都忘了。
“允承,我上来了,你在房间吗?”
高跟鞋的声音撞击着楼梯,越来越近,月韵瞪着眼珠子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近得几乎能感觉到陆允承的呼吸,她大气也不敢出,心提到了嗓子眼。
陆允承扯过被子将两人盖了起来,俯在月韵耳边,轻声道:“好好配合我,少不了你的好处。”
说话的气息擦着耳边传来,月韵咽了一口唾沫,话倒是听得清楚明白,但脑子里却依然一团混沌。
陆盛兰一上楼就看到了那虚掩着的房门,回头看了看满头冒汗的刘子铭,伸手敲了两下门:“我进来了……”说完推门走了进去。
刘子铭咬咬牙,虽然不忍心看,但作为陆允承的基友兼助理,也不得不去竭尽所能阻止这一场血雨腥风。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壁灯,陆盛兰四周往前走了几步,脚下竟踩到一件女式短衫,再往前走,这才看清房间里,衣物,鞋子,凌乱地扔了满地。
陆盛兰无奈地摇摇头,走到卧室,赫然看陆允承光着上半身,俯身躺在床上,听到脚步声,立刻坐起身来,样子似乎很惊讶。“姑姑,你怎么突然来了?”
陆盛兰走过去:“十几天了你一直躲着我,我想明天开会之前和你好好谈谈……”
“姑姑,我……我现在有点不方便,还是明天到公司到公司再说吧。”
“有什么不方便?允承啊,我……”
话音未落,就见陆允承旁边的被子突然动了动,一个女孩子伸出头来,怯生生地抓着被子,弱弱地说:“小陆总你有事,那我在这里会不会打扰到你?”
陆盛兰大吃一惊,连忙尴尬地转过身去,生生地把后半截话咽了回去,紧跟着进来的刘子铭见此情景,也是一惊,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那你休息吧,明天到公司再说,还有……当心身体!”陆盛兰匆匆甩下一句话,快步走出了卧室。
刘子铭瞪着讶异的双眼看着月韵,向她做了个“怎么回事”的口型,月韵也是极为难堪地只摇了摇头,她完全没想到,来人除了陆盛兰,竟然还会有刘子铭,不认识也就算了,反正以后也没什么机会见到,认识的人,这就太尴尬了,就好像被人捉奸在床一样,心虚得直打哆嗦。
“子铭,你还愣着干什么,送我回去!”
陆盛兰似乎有些恼怒,在房外吼了一声,刘子铭忙大声回道:“好,这就来!”说完对月韵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跑了出去。
房间里一片死亡般的寂静。
陆允承走下床,从地上捡起衬衣穿好,回头看着月韵,满意地说:“反应挺快的,还算有点儿用。”
月韵也下了床,把外衫穿好,不自然地咳了两声,挠了挠头:“那个……是你的姑姑?为什么这么怕她……”
“不仅是我,连我爸都要让她三分,你说呢?”
“连陆老爷子都要敬畏三分的人,那肯定很厉害吧?”
“星晟的董事长,不厉害能行?”
“什么?!!你姑姑是……是星晟的董事长?!”
“你作为圈内著名娱记,号称能挖地三尺,连这个都不知道?”
“哈……现在不就知道了吗?”
月韵干笑两声,抓狂地薅着自己的头发,今天过得也是太奇幻迷离了,作为娱记以 VIP 身份参加当红影后的生日宴会,在电梯里被作为顶流的前男友撞个正着,莫名被陆允承拉来做挡箭牌,这些统统都抵不过这一记重击,敲得她脑子嗡嗡作响。
早知道刚才就乖乖躺在被子里等陆允承发挥就好了,自作什么聪明啊,简直就是不作不死啊,这还要去星晟上班,还没报道就被董事长给记住了,这让她往后的日子怎么混啊……
老天爷哪,可丢死人了,原来以为自己早已没脸没皮了,原来丢人的感觉是这么的令人透心凉心飞扬。
陆允承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轻描淡写地说:“紧张什么,她刚才也未必看清楚了你的样子。”
这一席话仿佛醍醐灌顶,月韵猛地抬起头:“对对,你说得对,上了年纪的人不都有些老花吗,灯光那么暗,不一定看清楚了……”
陆允承却笑道:“我姑姑眼力可好得很,几十页的文件错了一个标点符号都能一眼看出来,更何况是你一个大活人?”
月韵顿时面如死灰,生无可恋。
陆允承话语一转,继续说:“不过,作为董事长,哪有闲心来管你一个小记者的事,我女人那么多,还管不到你头上来。”
月韵双眼又是一亮,这也对啊,她这样丢在人堆里都找不到的小狗仔,哪里值得堂堂董事长劳神费心?
“但是……”陆允承又接着说,“你应该也看过听过关于我的不少传闻,知道我怎么每次都能全身而退的吗?因为传闻中的那些女人都是被我姑姑悄悄给料理了的……”
月韵刚刚恢复神采的目光又立刻黯淡了下去,心里默默地忐忑着,陆盛兰会如何“料理”自己?
“小陆总,您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啊,您这气儿喘得,我这小心脏起起落落,跟坐过山车似的,您是在考验我的心理素质吗?”
“不,我是在考验你的命硬不硬。”
“……”
好吧,现在不仅是丢人的问题,已经上升到生存还是死亡的哲学高度了,和陆允承的这个梁子,算是结大了。
凌晨 1 点的街头,白色的 SUV 在人烟稀少的马路上飞驰着,刘子铭不时地从后视镜看看后座的陆盛兰,试图从那张黑得可怕的的脸上分析出她的内心活动,然后推理出等待着陆允承和月韵的,将是怎样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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