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秒懂老张的意思,又得了众多解差的承诺,这才故作羞臊的点点头,赶紧掩面回了队伍,跟帮着自己遮掩的蒋姨娘视线对上,二人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
是夜到了当日落脚的驿站,把人犯关押好后就是轮流放风的时间。
因着出了匪徒劫道的事情,为了人犯尽可能多的存活到押解地,在驿站落脚的时候管的就比外头松,虽然还是不能夫妻同进同出,当然谢真秦芜除外,其他的人倒是可以母亲带着年幼的孩子在旁看顾了。
如此,见付氏领着女儿要出去的时候,马氏抓紧时机赶紧跟上表示一并要去,蒋氏见马氏成功跟上,她也忙拉上自己的女儿借口孩子尿急的不行跟了出去。
出去的时候,她还能看到落后于付氏母女几步的马氏,被看守的俩解差指了个方位,比了个三后,不住的朝着马姨娘挤眉弄眼的嘿嘿怪笑。
蒋氏心下了然,拉着女儿坠在后头,那厢付氏抱着珍姐儿先行解决问题后,把珍姐儿放到一边,叮嘱孩子乖乖等着别乱跑,自己也准备进去解决问题来着,不想这时候马姨娘跳出来积极表示她先带着珍姐儿,让付氏先上。
流放一路来马姨娘表现的都很乖觉,特别是韩氏死后,马姨娘也经常帮着带孩子,也没错过岔子,付氏也就没多想,把珍姐儿交给了马姨娘,自己一脚踏入茅房。
趁着付氏蹲下门板把视线挡住的时机,马姨娘赶紧抱着珍姐儿递给蒋姨娘,珍姐儿起先还疑惑,不过她七姑姑拿着个草蚂蚱哄她,小家伙瞬间就被转移了注意力,被蒋姨娘与七姑娘谢思琪带走了。
眼见黑暗迅速影没了三人的身影,马姨娘这才急吼吼的跑回茅厕前大喊,“大奶奶,大奶奶,不好了,珍姐儿刚才趁奴不注意自己个跑了,大奶奶……”
付氏一听就急了,赶忙起身,裤腰都来不系好就冲了出来,“马氏你是怎么看孩子的,怎么能让姑娘跑了?”
“大奶奶都是奴的错,大奶奶息怒,大奶奶息怒,奴刚才带着姑娘在道口玩等着大奶奶,结果姑娘突然说她看到了二奶奶非要去追,奴一时没有防备才叫姑娘跑了的,大奶奶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姑娘人小腿短,这驿站又人多眼杂的,奴刚才又看不真切,不知那人是不是二奶奶,奴跟您还是赶紧去看看的吧,姑娘要紧。”
付氏起先听说女儿去追秦芜了还不以为意,毕竟这些日子下来她冷眼看着,二弟、二弟妹虽然人冷,对待家里唯一的小辈珍儿却是不错的,并不会伤害到孩子,所以付氏便不急了,可结果听说后头那些话,付氏顿时急了,哪里还呆得住,狠狠剜了眼马氏,问清楚女儿是朝着哪个方向跑的,提起裙角就赶紧追了上去。
马姨娘跟暗中藏在拐角露头出来的蒋姨娘对视一眼,蒋姨娘暗暗点了点身后窝着玩儿的俩小的,比了个嘘,抬手就给马姨娘递了根手腕粗的木棍。
马姨娘还错愕了一下,心说她要的是药不是棍子,可迎上蒋姨娘摊手为难的表情,马姨娘也知道药是奢望。
人近在眼前,事情迫在眉睫,容不得她含糊,接了木棍隐在身后,怕前头的付氏乱跑引来注目,马姨娘匆匆跟了上去。
“大奶奶错了,是这边,奴记得好像是往这边去的……”
等付氏一路被马姨娘引导着到了解差指点的地方,看到前头一排解差入住的倒座房,此刻这里空无一人,想来解差们都去前头消遣打牙祭去了。
再探头仔细观察,见倒座第三间屋子门敞开着,里头果然有自己看着眼熟属于某个解差的东西,趁着付氏焦急回头来准备问自己珍姐儿到底往哪个方向跑的时候,马姨娘举着棍子照着付氏的头就狠狠砸了下去。
付氏问着话,刚回头,都没能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觉脑门一痛,眼前一黑,人就软倒了下去。
马姨娘赶紧丢了棍子,拉着软倒的人就往屋里带,顺脚把门带上。
吃力的把人挪到床上,马氏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伸手把付氏扒个精光,连兜肚亵裤都不留,衣裳往床榻边的春凳上一放,想了想离开前还是把床上那泛黄发黑的蚊帐给放了下来,将将遮住了床榻上那曼妙光裸的身子。
马姨娘哆嗦着整了整心情,快快出门把门虚掩好,捡起地上的棍子才走出几步,就看到黑暗中踏出的三条高矮不一的身影。
“都妥了?”蒋姨娘问,马姨娘急急点头,“妥了。”
“妥了就好,马姨娘,今日之事与我无干,到时候无论发生什么,无论何人来问,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可知?”
马姨娘连连点头,“我知。”
“很好,如此我先回去,你落后些,免得惹人怀疑。”
马姨娘便眼睁睁的看着蒋姨娘招手,唤回自己早不稀哒带珍姐儿玩的七姑娘,母女俩牵着手往回去,等到不见这二人身影,马姨娘才抱起抓着草蚂蚱玩的不亦乐乎的珍姐儿慢慢往回。
天慢慢的黑透下来,解差换班,喝酒的兄弟得了换来的这两挤眉弄眼,老张忙把自己从隔壁解差手里要来的助兴药暗暗放进酒碗,边上有个小子见了嘿嘿直笑,忙端起碗又给疤哥灌,疤哥招架不住大家起哄,也没料到这群爱开玩笑的兄弟们是真心想要自己脱那啥,没防备,干了,然后半醺的他只觉口干舌燥,浑身涌火。
老张跟灌酒的小子相视一笑,趁着众解差哄笑,连把一切看眼里的葛飞都翘着二郎腿啃着肉骨头只笑不语,老张呷了口酒,抬脚踹了身边埋头干饭的青瓜蛋子一脚。
“愣小子快别吃了,去,把你疤哥扶回房间去,送歇脚的那排倒座的第三间,别送错地了,可知?”
头昏脑涨的疤哥摆手连道不用,老张却不给他机会,青瓜蛋子忙忙扒完碗里的饭,一抹嘴,跟葛飞等人说了声,硬扶着疤哥就往倒座房回。
借着廊沿隔一段就燃起的气死风灯笼照亮,青瓜蛋子成功的找到了倒座房第三间,门轻轻一推就开,青瓜蛋子吃力的扶着人高马大的疤哥进入。
才想借着外头月色、灯笼透进来的光把人扶到床上来着,结果就看到了床边春凳上散落的女人衣物,再抬眼看到落下的帐子里有道朦胧的身影,青瓜蛋子脸轰的一热,慌忙把疤哥往床沿一放,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搁的他,匆匆丢下句,“疤哥您好生歇着,我,我走了。”,人就窜了出去,连门都忘了关。
还是跑出去好几米了发现门没关,青瓜蛋子这才硬着头皮又跑回来,低头根本不敢看看屋内,吱呀一声忙把门关上,青瓜蛋子撒丫子的就往前头去。
疤哥且顾不上生瓜蛋子的毛躁,这会子他感觉很不对劲,只觉脑子都是懵的,浑身如火在烧,昏昏沉沉的往床上一躺,结果突然入手一片冰凉滑腻,疤哥脑子一懵,只觉不对,想要想起什么,脑子却不听使唤,动作循着本能走,下意识的就往那冰凉靠近,再靠近……
第35章
自打谢真那回的马甲冒头, 秦芜就被葛飞供成了祖宗,顺带谢真跟着享受,夜里落脚因着身份秦芜与谢真也不能去驿站前头住, 葛飞就把自己的屋让给了二人,醉醺醺的去隔壁跟其他解头挤一个屋去了。
秦芜夜里去空间小家痛快的洗了澡, 盖着自己空间里拿出来的床上用品,独自霸占了床美美的睡了一觉,一醒来脚下的地铺已经收了,也不见谢真人影。
秦芜也不急,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 爬起来正收着床上的东西听到房门响, 秦芜停下猛地回头,看到是谢真,她松了口气。
“原来是你啊, 吓我一跳, 一大早你去哪啦?”
谢真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 拉出墙角驿站配备的空盆放到秦芜脚边, 把已经沾了牙粉的猪鬃牙刷递给秦芜, “我弄了点热水,芜儿就在房里洗漱吧,水我一会去倒了就好。”
东西都递到跟前了,不用就是矫情, 秦芜接了牙刷刷牙洗漱,等一切都收拾好了, 谢真把曾经装盖饭的陶钵递过来, “这是驿站厨下早上刚出笼的肉包子,芜儿趁热吃, 我去倒水。”
秦芜看着谢真忙碌的背影暗叹,近来狗子格外殷勤,都让她有些无所适从了,倒也没独享包子,反而是搁置在桌上,把屋门关上,屋子里的东西规整好,该收空间的收空间,该装车的装车。
收拾好,取下掸在独轮车扶手上的布条准备扎绑腿来着,正巧谢真提着空盆回来,见秦芜的忙活,谢真夺了她手里的布条,叹气的又拉着她洗了手,把热包子往她怀里一塞,自己坐到床边扎绑腿去了,美其名还曰,“是车不好坐,还是被拉着不香?非要自己走?我是男人芜儿!你坐车,我绑腿。”
好吧好吧,狗子高兴就好。
秦芜正无奈,忽的咚的一声响动,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一手捧钵,一手抓包,嘴里还叼着半口包子的秦芜看向谢真,眼底闪着疑惑,“肿么肥事?”
谢真摇头,“不知。”,手上动作却不停。
秦芜也就没在意,继续吃包子,结果没一会紧接着又是哐当一阵脆响,而后是吱呀一声仿佛带着愤怒与急促的开门声,秦芜皱眉,有些好奇,抱着钵子就走了出去准备看个究竟。
一出房门探头,秦芜看到前后脚从前排倒座房里出来的两人,惊的她嘴里的包子都掉进了怀里的钵子里。
“不是,我没眼花吧?”
正巧这时出发前集合的铜锣声响起,屋子里快速扎好绑腿的谢真这时也推车出来,看到门外秦芜的傻愣还关切,“芜儿,你怎么啦?”
秦芜这才醒过神来,表情一变,抬手往某人急匆匆离去的背影一指,表情不可置信,“谢真,你看那是不是你大嫂?”
谢真顺着秦芜手指的方向一看,果见前头躬身弯腰,紧紧蜷缩着身体走的还有些趔趄的人真是付氏,谢真点头,一时没多想,可再看紧跟在付氏身后的人,再联想到刚才的动静,谢真两眼一眯。
秦芜见谢真表情就知自己猜的没错,得了答案,再看眼前的情形,秦芜……“谢真,我觉得你家怕是要出事,走,我们看看去。”,八卦好奇谁都有,秦芜也不能免俗,说着话,一手钵,一手拉上谢真的胳膊就要追着付氏二人的身影去。
谢真想着反正那边也是集合的方向,且又怕妻子急切摔着自己,谢真忙也配合着秦芜的脚步,推着车匆匆往前头而去。
两人来的时候,付氏也刚刚抵达集合的院子。
而正愁怎么给丈夫去枷的欧阳氏,猛地看到跟疤哥一前一后出现的付氏,眼里八卦之光急切闪动,激动的一把拽住丈夫谢孟德的胳膊,嚷嚷着让丈夫快看快看,声音立刻引起了院子里正在给人犯缚绳的解差的注意。
解差抬头,第一眼注意的自然是自家兄弟,看了紧追在埋首妇人身后的自家兄弟,这位忙怪笑着就迎了上去打趣。
“哟疤哥,昨晚当新郎睡的可好?”
跟付氏错身而后的时候,看清付氏的脸,解差还一愣,小声嘀咕了句怎么还换了人,面上却淡定的唤住人:“哎哎,谢家的那谁,你也别说我们兄弟说话不算数,你且说吧,你伺候好我兄弟换得的一个解枷的名额,你是要给谢家哪个?”
声音起,明明不大,却石破惊天。
起先看到突然闯入的付氏还没多想的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再看向付氏的眼神就带着别样的打量与鄙夷。
终于见到妻子,心急如焚迎上前几步的谢耀满脸的不可置信;
看了这一出的小袁氏眼眸不由一暗,不动声色的打量蒋氏,看到蒋姨娘牵着女儿不住的往后缩,小袁氏冷冷一笑;
一道道打量的视线,暗地里的鄙夷嘀咕,都让付氏觉得自己仿佛被剥了衣裳凌迟一般,只觉如芒在背,下意识看向丈夫,想要寻求丈夫保护,付氏上前一步,声音委屈凄苦。“夫君……”
不想谢耀却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这一举动付氏只觉刺眼,心痛难当。
再看害得自己沦落如此境地的罪魁祸首,竟还抱着她的珍儿对着自己洋洋得意,付氏再也佚䅿压抑不住心里的怒火与委屈,顾不得身体的疼痛,举着双手照着马氏就张牙舞爪而去。
“马氏你个贱人害我!”
“哎呀,大爷,奴家冤枉啊大爷……”
见付氏还有脸上来厮打,马氏眼珠子咕噜一转,先发制人,赶紧抱着珍姐儿怯弱如娇花般的往谢耀身边一躲,最气人的是,谢耀还下意识伸手护了一下。
他岂不知,正是因为他的下意识反应深深刺痛了付氏,也如一把利箭把付氏所有的坚忍扎破,更是扎的她遍体鳞伤。
看着抱着自己的女儿站在自己男人身边的马氏,付氏只觉碍眼,只觉他们三个才是一家三口,而自己却像是个多余的。
“夫君竟然护着这个害我的贱人?”,付氏不可置信,一步一句的泣血质问,“夫君,我是你的妻啊,是你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门的妻,明明我都说了是马氏害我,明明我彻夜未归,夫君你为何不信我?不寻我?不忧我?不帮我也就罢了,你还要护着马氏这个贱人?为什么,啊,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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