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乾坤屋?”,说的是她的小楼她的家?
秦芜眯眼,利如闪电的射向毫不设防的谢真,言语充满防备,“你是怎么知道的?”
谢真心里爬上苦涩,腹诽心说上辈子遇到她,爱上她,追逐她,他就知道了,面上却故作惊愕,抬手抚上她的额,嘴上却欠欠的爆猛料。
“娘子你没事吧?这么大的秘密,当然是娘子你亲口跟为夫说的。”
秦芜怒瞪:“这不可能!”,绝不可能!她又不傻!!!
第7章
她的家,她的金手指,自己也不过才发现而已,连她自己眼下都没有完全研究明白,也从未对人言过,面前的陌生男人又怎么会知道?这不是开国际玩笑吗?
还是说,自己不经意间在哪里暴露了?
仔细复盘从自己醒来到现在发生的一切,不错过任何一帧画面,蛛丝马迹,翻来覆去,秦芜确信,自己没有暴露。
那眼前这一遭……莫不是对方下的饵,钓的就是她这条鱼?
刹那间秦芜脑子里想了很多很多,多到她甚至想着,要不干脆豁出去嘎了面前这货。
这狗子虽然看着能耐大,可自己身为五年的医学生,还有诊所医院在手就是底气,真要乘其不意的嘎掉他,想来……
“想什么呢?”
秦芜谋划的出神,蓦地感觉腰间一紧,脑门一疼。
双手捂额,抬眼瞪向罪魁祸首,就看到对方哭笑不得的无奈表情。
“秦芜,芜儿!不论何时何地你且记着,我谢真是你的夫,是这个世上与你最最亲密的人,你无需想多什么,只需知道眼前的你——秦芜,就是我的命!你的秘密就是为夫我哪怕赌上性命也要为之守护的秘密,因为是你,只是你,懂?”
“不懂。”,秦芜摇头的干脆。
“唉,不懂也没关系,眼下京都戒严,事态紧急,为了我们以后的生活,为了将来我们的孩子,芜儿,先把这些金银收了,其他的我们容后再说可好?时间不等人,一会府里的人反应过来,巡逻的人到来,咱们怕是再没这个机会了。”
秦芜没动,谢真叹气,无奈极了,见怀里他的命还在犹豫,谢真不得不下猛药。
“芜儿,难道你不喜这些金银俗物?你要真不想要,今日就当为夫没带你来过,咱们这就走,只你别后悔,过了这一村就没……”
谢真作势拉着她就要走,秦芜反倒是一把拉住了谢真。
身为一个穷逼,若说面对这么多金银不动心是假的。
再说了这都已经暴露了,在失去与得到之间,当然是先得到了再说。
至于眼前的人?
既然他都发现了,秦芜决定破罐子破摔,恶狠狠的咬牙,“我收。”
下定决心,秦芜勾连仿佛存在脑海深处的家,学着先前在被窝里试验的那样,伸手摸上了金子箱,眨眼之间,在谢真的注视下,一大箱子的金子连带箱子瞬间消失不见。
谢真笑的如狐狸,抬手摸了摸秦芜的脑袋夸,“芜儿乖,来,别客气,屋子里这些箱子一并都收了,一口不留。”
秦芜的视线跟着某人比划的手扫开去,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感情这三开间的库房里头,竟然摆满了这样的箱子,秦芜倒吸一口凉气。
刚才只顾着看金银去了,竟然没注意箱子竟然有这么老多。
暗中粗粗估摸算了一下,怕是得有六七十口呀!
咕咚一声,秦芜下意识咽了口口水,视线点过这些箱子问身边的谢真,带着些忐忑与期待,“咳咳,那个谁,你不要告诉我,这屋子里的箱子里头装的都是金银?”
谢真头点的理所当然,“嗯啦,对啊,我家芜儿真聪明!”,也不知这货是不是故意的,转身又掀开自己脚畔的另一口箱子,里面顿时金光闪现一片,“芜儿看,咱们眼下站的这一间,楠木箱子里装着的都是金子,外头两间红木箱子装的都是银子,箱子规格一致,府中公库存的银锭金锭均为官府内造,足斤足两,乃是最大面额五十两一锭,一口装百锭,可纳五千两。”
“乖乖!”真是乖乖!
秦芜跟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一样,下意识吞咽着口水,心里激动,掐算的手都开始抖。
按照狗子的说法,她算算啊,那就是说十口五万两,六七十口的话……嘶,金子再换算成银子的话,啧啧啧……不敢想啊不敢想,这狗二爷的家里还怪有钱的,是个真金白银富N代啊。
瞧见秦芜如痴如醉的财迷表情,谢真也乐,乘其不意,上来再度一把将人抱个满怀,下颌搁在秦芜的肩窝,戏谑道:“这么多金银如今都是芜儿的了,芜儿高兴吗?”
“那不是废话!我当然高……”,秦芜下意识的回答,答到一半,这才猛地发现自己一不小心把心底话给秃噜了出来,秦芜一个激灵,再看抱着自己不撒手的欠欠的人,秦芜恨的咬牙,开始挣扎。
谢真却不自觉,紧了紧抱着人的手,呵呵呵的痴痴笑了几声,见秦芜急了,这才心有戚戚的松开双手。
“行了,不逗你了,芜儿乖,既然高兴就赶紧收,收完为夫再带你去个好地方。”
被占了便宜,秦芜就跟炸毛的猫一样跳开,对着某人恼恨不已还防备的紧,结果等她听到还有好地方后,秦芜也不矫情了,当即收了防备,撒丫子的在这金银库里忙碌起来,所过之处,片甲不留。
最后一算,足足金子二十箱,银子四十六箱子,发财了,发大财了!
秦芜心满意足,“走,去哪?带路。”
“嘿!”,谢真给秦芜这模样气笑了,不过看着鲜活的某人,他心是软的,火热的,认命的笑着上前,点了点秦芜,“成吧,看在芜儿高兴的份上,今个爷也伺候芜儿一回,走着。”,嬉笑着抬手上前搭在某人伸来的手下,就跟伺候主子娘娘一样,牵引着某人离开。
出了银库,谢真带上库房门,自己毁了的锁头随意往门上一挂,三两下捯饬复原后,拉着秦芜继续转道往左,故技重施又破坏了门上的大铜锁,推开库房门,映入眼帘的全是精美的布匹绢帛,皮毛锦缎。
谢真看也不看里头的东西,只朝内一点:“芜儿快,这些也快快全收了,一片布都不要留。”
秦芜本着既然金银都收了,收什么不是收,也没含糊,瞟了眼抱胸站定在门外放哨的人一眼,快速迈步进去,她的小楼空间且大着呢,一层都有两百多平,好几层都空着,还怕放不下这些,没有的事。
她收,她收,她收收收。
秦芜动作麻利,摸箱子的手也果断,其实吧,她腿都是软的。
毕竟饶是上辈子再如何幻想过零元购,也没想过是这般购啊,刺激大发了,边收手边抖,心里还不断安慰自己,不怕不怕,反正是狗二爷硬带着自己来发财的,收的还该是他自家的东西,不怕不怕。
转瞬间偌大的库房空无一片,秦芜是脚下发飘,飘出来库房的,一出门,一把抓住伸来扶自己的手担忧道:“那什么,我们把东西都收了,回头要是……”,秦芜不安的视线落在身后被自己三光的库房,以及库房箱笼收走后地上遗落的陈灰印记有些担忧。
谢真见状朝她安抚的笑笑,大掌温柔的落在秦芜的头顶轻轻揉了揉,“乖,别怕,万事有为夫呢,走,不能耽搁,后头还有几间库房。”
“还有?”,妈呀,自己这白捡的老公家里可真富裕啊,不会是古代啥了不起的大家族吧?
秦芜心里猜度着,人被谢真拉着穿过刚收完的两间库房,沿着青石板路继续往后又席卷了两个库房。
这两间公库,一间存放的是古董、玉器、摆件,一间存放的是名贵木材大制的家具,都是历代国公明面上的积攒,以及历代主母嫁入公府后积攒的嫁妆,谢真也一不做二不休的让秦芜收了。
用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占地偌大的公库空荡荡,对此战局谢真表示很满意,但是仍旧不能停。
搂着脚下打飘的秦芜一个纵身飞跃墙头,二人原路返回,避着奴仆走着走着,秦芜察觉不对劲。
小心扯了扯紧紧拽着自己前行人的衣袖,谢真察觉回头,“怎么啦芜儿?”
“那个,这不是回去的路吧?”,亲,刚做了坏事不想着赶紧逃离现场,这是还要带着自己去哪里瞎逛?
秦芜心里急,谢真却老神在在,语气仿佛哄小孩。
“对,我家芜儿真聪明,咱们不回去,芜儿乖乖听话,为夫再带你去收点好东西。”
“还收?”
不等她诧异,人就被拉扯穿行过了后院,直奔府中粮库。
被谢真拉着七拐八绕,秦芜也纳闷为何偌大的一个府邸,他们这么晃荡几乎不见什么下人呢,眨眼前头的人就停下,显见是到了地方。
故技重施的飞墙而入,这里的两栋五间的粮仓,外带两间超大半地库里的粮食,干货,食盐等等可供给公府上下几百号人食用半年的物资,就这么落尽了秦芜的口袋。
秦芜越发不安起来。自己接连收空了那么多的库房,这么大的府邸里头的人不可能都是死人,这下没发现不代表下一秒发现不了。
眼下看这狗二爷还没有停下的意思,秦芜焦虑的不由扯住某人,“那什么,我们收空了这么多库房,收了这么多金银、布匹、粮食真的好吗?不怕被发现吗?”
谢真拍拍秦芜的手安抚,“芜儿放心,一切都有为夫,你只管动手收就是。”
秦芜内心的不安此刻却爆棚了,“不是!”,她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人,怎么都觉得面前的狗二爷不对劲,“我觉得你很不对劲!”
谢真却挑眉,勾唇笑了,“哦?”,身上带出邪气,饶有兴致的停下,双手一摊,打趣道:“如何不对劲?”
第8章
秦芜抽出自己的手,眯着眼盯着面前的人,脑子里想法万万千。
话说她即便再不怎么聪明那也不是个白痴好吧,狗二爷带着她打劫自己家劫财可能还有理由,可打劫自家的粮食?有必要吗?
莫不是他这家里短了他的吃喝?还是这人莫不是狗血文狸猫换太子中的狸猫,这是事情败露准备跑路前干一票?再不然就是天灾人祸□□逃命的前夕?
要不然这些怪异的举动怎么也说不清呀,总不可能的为了哄自己开心故意来着一出吧?
一时间秦芜脑子里万千狗血闪过,越想越不对劲,对着狗二爷就有了防备,怕什么都不知道两眼摸黑的自己成了他的替死鬼。
秦芜带着防备暗暗后退随时准备跑路的表情,看的谢真眼眸一暗,心里既酸又疼还委屈。
特别是她那紧蹙的眉头,他就是不愿看。
无奈伸手,谢真坦白,“芜儿乖,别怕,别担心,你只记着,我是你的夫,是爱你护你的人,害谁也绝不害你,为夫今日这般做都是有缘由的,不知芜儿你先前有没有听到下人议论,说京都今日戒严的事情……”
秦芜愕然,“什么戒严?”
自己醒来啥都没搞明白呢他就冒了出来,紧跟着吃饭打岔,她都没有理清个头绪,只顾着装傻充愣的演戏生怕暴露呢,整个人都云山雾罩的就被这货带来一通收收收,鬼知道什么戒严不戒严的。
不过戒严?京都城?
想到什么,秦芜猛地一个激灵。
这套路她熟悉啊!如果按照小说剧情来分析,那岂不是预示着乱局将来?
秦芜猛地扒拉住谢真,语气急迫,“京都城戒严,这是马上有外族打来,还是京都城天变,你家要被抄家砍头下大狱啦?”
“嘶!”要不要这么敏锐!
不得不说,自己看中的人心思还真够机敏,他什么都还没说,她什么就都懂了,难怪的上辈子她能……
谢真嘶了一声,没有回答算是默认,秦芜见状急了。
“不是吧兄嘚,真给我猜中啦?”,难怪的要带她收收收,感情这是要大祸临头啊!
秦芜瞬间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主动伸手来拉谢真迫切的很,“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才说!都要大祸临头了,咱东西该收的也收了,咱跑吧,没必要等死啊。”
察觉到胳膊传来的力道,谢真哭笑不得,“芜儿别急,为夫这是未雨绸缪,事情这不是还没发生么。再说了,便是真变天了,想跑又能跑哪里去?莫说眼下京都城戒严,最后好坏结果未知;莫说京都四方城门已关,便是想逃也插翅难飞;就说哪怕我们侥幸逃了,出了京都,可没有户籍文书,没有身份来处,又无路引,除非咱们躲进深山老林与世隔绝,永生不出,如若不然……唉,芜儿,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那时候便是咱们身上衣食不缺,金银万千,怕是也难活的自在啊……”总不能当野人吧?
逃是逃不掉的,若是能逃,天底下那些为奴为婢,连性命都不得自己做主的人为何不逃?
除非你想成为飘零人,活的人不人鬼不鬼,处处不敢冒头遭人任意欺凌,如若不然,哪怕自己明知道接下来的结局是那般,他也只能任其发展。
谢真的叹息让秦芜越发觉得不好,正要开口,谢真的耳朵突然动了动,一手捂住秦芜的嘴,一手急速的揽上秦芜的腰,带着她一个旋身,飞速躲进廊坞边的花丛阴影中。
秦芜来不及反应,只觉身子一轻,天旋地转,背后一凉,就被狗二爷壁咚在了阴暗夹角,秦芜大怒。
个流氓!
才要动手,头顶阴影盖下,就在以为自己即将被咚的时候,耳朵传来温热的呼吸,“乖,别出声,外头有人。”
嘴里暴怒呵斥戛然而止,秦芜憋屈,被咚在夹角,硬是等外头响起的脚步声都远离了,侧耳倾听确信没异样了,秦芜才奋起一脚怒踢反击。
本是想直接撩阴腿的,不想狗二爷机敏,既然能躲过去。
“芜儿,这里可不能动,关系你后半生的幸福。”
幸福你奶奶个腿!
秦芜怒急攻心,大难什么的,逃命什么的都抛之脑后,一击不成气不过又是一脚,狠狠跺在面前臭不要脸的脚背上,看得他吃痛连连跳脚,秦芜心里畅快了,还要再补刀,谢真眼明手快的把人钳制住,死乞白赖的告饶。
“好了好了,是为夫错了,芜儿乖,别气别气,大事要紧,咱们的东西还没收完呢,走走走,我们赶紧继续。”
秦芜看着自己再次被拽紧的手也跟着叹气。
陌生的世界,陌生的人,完全没有任何记忆,也完全没有一点古代生活经验,自知上辈子影视作品与诸多小说并不能成为任何经验借鉴的她,只得憋屈的听从狗二爷的,准备先看看再说,毕竟东西是收在自己手里的不是?
“走就走。”
再次行动,这一回秦芜配合多了。
反正自己不熟,就跟着狗二爷动,基本是狗二爷指哪她打哪。
转道大厨房,谢真调开厨房当值的人,秦芜趁机先是收了大厨房边上的小库房,什么山珍野味,什么干货海货,什么黄酒米酒料酒,什么柴米油盐酱醋茶油,危机意识爆棚的秦芜一股脑都收了,真的,比蝗虫过境还蝗虫过境,真是连人家烧的柴火木炭都不放过,也不怕暴露了,反正狗二爷不是说他来收尾么,她就收,全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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