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辈的事情乔夕颜知道的不多,只是知道王惜芹跟前夫有个闺女,被前夫抛下之后,王惜芹就让女儿跟自己姓了,随后带着闺女嫁给了她爹。
“你也知道,你妹现在高三了,等到七月份的时候,她就该高考了。”
乔夕颜虽然面上不动声色,可是心里却泛起阵阵恶心。
王惜芹可真有意思,王沁比自己小三岁,却天资愚钝,初中蹲了一年班,高中蹲了两年班,好不容易磨蹭到高三,年龄也就二十一了。
她本来也是上学的,学习成绩优异,十八岁上了高三,老师都说她是唯一一个有希望考上重点大学的。
这是多年来都没有过的事情。
王惜芹看在眼里恨在心里,也是在那样一个高三的寒假,突然说家里没有钱了,断了她的学费和生活费。
她僵持了好几天,终于接受了自己没有学上这个事实。
可是很久很久以后自己才知道,家里并不是没有钱,而是王惜芹见不得自己好,主要是见不得自己比王沁好。
想到这里,乔夕颜心里一阵发酸,王沁那个时候还在初中蹲着,自己哪里就碍着她的事了呢?
“乔夕颜?乔夕颜!”
乔夕颜爱搭不理的态度让王惜芹很是恼怒,便用手敲了敲桌子,声音不大不小的。
敲击的声音把乔夕颜的思绪拉回。
“那这个寒假就别让她再到处跑了,好好在家里复习吧,好不容易出一个大学生。”乔夕颜跟王惜芹打着太极。
重活一次,乔夕颜知道王惜芹这次是来干啥的。
现在消息传播的慢,王惜芹估计还不知道厉司寒还活着。
“可是老师说要收一些书本费,咱家是啥情况,你也知道,学校的学费跟书本费可不便宜。”王惜芹觉得自己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乔夕颜装作听不懂。
“是吗?那就看着点妹妹,别让她乱花钱,平时从吃的穿的里面省一点出来应该也差不多了,王沁那么懂事,以后等工作了,一定会好好孝敬您二老的。”
王惜芹急了,啪的一拍桌子:“你是听不懂我说话是吧?”
“有话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乔夕颜不甘示弱,瞪了回去。
王惜芹脸色一白,乔夕颜咋感觉像变了个人?
平时乔夕颜薦了吧唧的也不说话,家里的活计基本上都是她一个人全给包了。
乔夕颜高中的时候没有住校,每天放学回家,先给家里做晚饭,再打猪草,春种秋收的时候,还要在地里帮忙。
王惜芹也不心疼她,像使唤丫鬟一样使唤。
等到所有活计都忙完的时候,乔夕颜才有时间打开书本写写作业,做做题,没有一天不是深更半夜才睡觉。
尽管如此她仍是咬牙坚持下来,一直到了高三。
看她竟然敢还嘴,王惜芹更加来气,胸膛剧烈起伏着,可是转念一想,今天自己是来要钱的,如果态度放的太过强硬的话,乔夕颜万一真的不给怎么办?
王惜芹咬牙忍着先不骂。
“乔夕颜,现在咱家困难,实在是挤不出来多余的钱给你妹上学用,听说厉司寒死在煤矿里了,那补偿款应该下来了吧?你就从中拿一小点儿……”
第56章 56 很尴尬
“不可能。”
乔夕颜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王惜芹话还没说完,见乔夕颜就拒绝了自己,瞬间就暴跳如雷,再也装不下去了。
“乔夕颜!你这是啥意思?那补偿款少说也得有一千块钱吧,你拿个三百五百给你娘家,怎么了?”
“要是实在没钱的话,就别让王沁念了,反正你当年也是这么对我的。”乔夕颜皮笑肉不笑地说。
想让她拿钱?
做梦去吧!
“那可不行!”王惜芹梗了一下脖子。
乔夕颜啥时候变这么刚了?
王惜芹见自己的命令都不管用,于是干脆横挑鼻子竖挑眼。
乔夕颜一副淡然的样子:“那咋不行?王沁一个小女孩,养的差不多了,就嫁人得了,没准还能收多收点聘礼呢。”她短短几句话全都是讥讽。
当初王惜芹便是对她这么说的,蛊惑父亲断了她的学业。
“那咋能一样呢?王沁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又不是!你怎么能跟她比?”
王惜芹盛怒之下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
“哦,原来在我心里你根本就没把我当你自己的女儿看。”乔夕颜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冷嗤了声:“好歹我也叫你一声娘,你居然就这么狠心,你实在是把我伤透了,你快走吧,我以后不想再看见你。”
她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
各种情绪掺杂在一起,王惜芹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乔夕颜刚才那明明就是演的。
王惜芹能看的出来,但是还偏偏不能拆穿。
如果乔夕颜义正言辞拒绝,态度强硬,那么王惜芹兴许还能哭一哭闹一闹。
可是现在王惜芹只觉得自己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自己倒是出了不少的力,可是对方却是不痛不痒的,从前她咋没看出来乔夕颜这么有手段?忽然外面传来动静。
“我回来了!乔夕颜!大门怎么开着?有人来?”
仔细辨认,是厉司寒的声音。
厉司寒现在就睡西屋,进了家门之后,自然就往西屋走,然后就看见了乔夕颜和丈母娘。
“娘?原来是你。”厉司寒很自然的把棉袄脱下来放在衣架上。
只见王惜芹脸色惨白,比刚才的苍白还要再厉害一点。
“你……你……”
她食指颤抖着指向厉司寒。
王惜芹“你”了半天,也没吐出一个字来。
“我是厉司寒,不认得了?”
怎么会不认得呢?
就是眼前这个人,给了自己天价彩礼,说是要迎娶她家的闺女。
王沁一脸高兴,可是没想到厉司寒说要娶的是乔夕颜。
乔夕颜不愿意,但厉司寒给的实在是太多,王惜芹把心一横,打晕乔夕颜给送上了牛车。
厉司寒长什么样子,王惜芹还是记得住的。
“鬼呀!”
王惜芹怪叫一声,最后连声音都变了调,竟然就晕了。
厉司寒想要扶住王惜芹,可终究是离人太远,王惜芹重重地栽下去,膨一声倒在了地上。
厉司寒、乔夕颜:“……”
乔夕颜就在旁边,她甚至懒得看王惜芹一眼,更别说伸手去扶。
厉司寒望着晕过去的王惜芹,太阳穴跳了跳:“乔夕颜,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乔夕颜冷哼了声,皮笑肉不笑道:“要饭来了,我还没把你活着的事告诉她,现在见了你,估计以为是你还魂了吧?”
厉司寒:“……”
乔夕颜开了一个玩笑,顿时感觉心情轻松不少。
行吧,厉司寒知道乔夕颜不喜欢王惜芹,可再怎么说那也是丈母娘,看见人倒在地上了,他也不能不管,不然掉的是厉家的面子。
厉司寒把王惜芹抬上炕,刚放在炕上,王惜芹就缓缓睁开了眼睛。
“厉司寒!”
王惜芹还没回过神来。
厉司寒:“……是我,乔夕颜还没告诉您吧?我没死。”
没死成?王惜芹愣了,心里满是遗憾,她是一个心里装不住事情的人,心里想什么,便会在脸上表现出什么。
那表情厉司寒看得很尴尬。
原来王惜芹是盼着自己死的,想也知道,是为了那些赔偿金吧。
这么一看乔夕颜挺难的。
“原来是这样。”王惜芹从炕上爬起来,扒拉扒拉自己的头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厉司寒接着问:“您今天过来是有啥事儿吗?”
王惜芹当然不敢对厉司寒说自己的想法,瞬间就打起了退堂鼓。
可是马上又想,就算是厉司寒活着回来了,又怎么样呢?自己这个做娘的日子快过不下去了,家里都快穷的揭不开锅了,管女儿女婿要点儿生活费又怎么了?
想到这里,王惜芹决定继续厚脸皮。
“是这样的,王沁快高考了,学校里让交一批复习资料的钱,我们家实在拿不出来,于是就想着找乔夕颜帮帮忙,借一点。”
乔夕颜变得不好说话了,那自己就求求这个女婿。
厉司寒当时为了娶乔夕颜,可是往自己这里砸了一笔不小的钱,所以厉司寒应该不是个缺钱的人。
原来是因为这个,厉司寒莞尔。
“娘,现在我们家财政大权都是乔夕颜掌管,我就是有心想帮你,也得是乔夕颜点头啊!”
一句话就表明了乔夕颜在家里的地位。
王惜芹一句“你一大老爷们,让一娘儿们管钱,丢不丢人?”在嗓子眼里来回转,终究还是没能说出来。
厉司寒还担心王惜芹不信,于是就又说:“我抽烟抽得厉害,乔夕颜为了我健康着想,不让我再去买烟,就把我钱全都给收起来了,每个月固定发一点。”
这话说的真假掺半,加上厉司寒表情又诚恳,王惜芹一时之间还分辨不出来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乔夕颜洗了一块抹布,准备把玻璃擦擦,刚换上去的新玻璃上面还带了点土,她喜欢干净,最看不得这些污垢。
王惜芹看着离自己远远的乔夕颜,捏了捏拳头,咬牙切齿的。
厉司寒一转头,看见乔夕颜登着凳子去擦高处的玻璃,连忙走过去,王惜芹被晾在一边了。
“乔夕颜,下来让我来擦,这种你要是摔着了就是狠的。”
第57章 57 哪来的钱盖房子
“不碍事,凳子挺结实的,而且我站的也稳。”
“不成。”厉司寒搂着乔夕颜的腰,把她抱下来,又一把夺过抹布,“我来就好了。”
乔夕颜脸有点红。
王惜芹眼见自己不仅没要到钱,而且还看了一出人家小夫妻俩打情骂俏的场面,更是憋红了脸。
“让开。”乔夕颜端着一盆水。
王惜芹也没让,乔夕颜就只能往边上侧,盆里的水很满,一个不留神洒到了她的衣服上。
“你成心的是吧?”王惜芹火冒三丈。
“让你起开,你不起开。”
乔夕颜把那一盆水泼进院子,拎着个空盆子看向王惜芹。
“要钱没有,你赶紧走吧!”
“你要赶我走是吧?我告诉你,今天没钱的话,我就从这里赖着不走了!”
王惜芹很没面子,干脆耍起了赖。
乔夕颜冷笑连连:“厉司寒当年给你们的聘礼还不够你们一家子生活费吗?”
听到这话,厉司寒先是一愣。
聘礼?当年的聘礼不是大部分给了乔夕颜吗?
怎么又到了王惜芹的手里?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厉司寒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于是就问:“聘礼不应该在乔夕颜手里吗?”
他明明记得当时自己说这聘礼有八成是给乔夕颜的,剩下的两成可以给娘家。
他突然又想起,回到家时屋里的陈设和走的时候一样破旧。
这下轮到乔夕颜愣了。
她一脸茫然对着厉司寒:“你把聘礼给了我?你啥时候说的,我咋不知道?”
夫妻两人斉斉转过头,目光如炬,盯着王惜芹。
王惜芹感觉那俩人的目光好像要把身上烧穿一个洞。
“那个……当初我给了小夕颜的呀,年头太久远,兴许是小夕颜给忘了?”王惜芹支支吾吾的。
“你胡说!”乔夕颜指尖颤抖,看完王惜芹又看着厉司寒,“她没跟我说过,也什么都没有给我。”
乔夕颜很生气。
她因为怕厉司寒误会自己。
厉司寒赶紧过去搂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抚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当然是相信你的,你别激动。”
他扭头凌厉的眼神射向王惜芹,目光冰冷:“娘,当初咱不是说好了,这聘礼要给乔夕颜八成,你们自己留两成吗?”
眼见着事情败露,王惜芹啥也不怕了,干脆就和盘托出。
“当年的聘礼是我昧下了,可是那又怎么样?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乔夕颜没有那笔钱不也是活的好好的?”
“那能一样吗!”厉司寒表情森严,声调也不自觉提高了。
王惜芹从来都没有见过女婿这个样子,被吼得缩了缩脖子。
见到厉司寒这个样,她有些发怵,可是嘴巴依旧很硬,“反正现在钱都花完了,你也没地方找去!”
“还有乔夕颜,现在王沁上学要钱,家里的吃喝也要钱,我这个做娘的,把你养的这么大,现在开始你回报的时候了,你要是不给我钱,你就是个不孝女!”
乔夕颜死死咬牙瞪着王惜芹。
当初要是有这笔聘礼,自己或许就不会过的那么惨……至少不会在一开始就那么惨。
这也太欺负人了!
乔夕颜气极,拿起墙边靠着的大扫帚,做势要赶人。
王惜芹吓得哇哇叫,恨不得引起左邻右舍的注意。
“打人啦!大家都来看呐,我好不容易把她拉扯这么大,今天要被这白眼狼赶出家门啦!”
厉司寒被她吵得头大,嗓音加重:“您小点声吧,左邻右舍都去地里捡蘑菇去了,都不在家,吼得再大声,他们也听不见。一听这话王惜芹立马收了声。
乔夕颜也就是想吓唬吓唬她,也不能真的把王惜芹怎么样。
“丿k成的聘礼我不想再和你计较了,现在你赶紧滚回你家去!”
“这是你的房?你说让我走我就走?”王惜芹突然又来了劲。
今天就算是要不到钱,也得让乔夕颜不痛快才行!
王惜芹跟牛玉红差不多是一个路子的人,自己不仅不能吃亏,还非要占到便宜才行。
如果不能要钱,那就得让乔夕颜生气,气死了才好呢。
厉司寒一听这话,悠哉悠哉地拿起抹布又去擦玻璃。
乔夕颜笑了。
笑得很爽朗。
“哈哈哈哈哈……”
那笑声让王惜芹心里发毛。
“你神经病啊!大白天的,笑什么,跟个疯婆子一样,你不会已经疯了吧?”
因为乔夕颜从来都没有这么放肆的笑过。
“你说话呀!”王惜芹皱着眉头,手心里全是冷汗。
乔夕颜笑够了,看向她,脸色泛起了一阵阵的阴沉:“我还就告诉你了,这房子真是我的。”
“不可能!当年那聘礼你一分都没拿着,哪来的钱盖房子?”
“我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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