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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蕊临危不乱，张口就来：“对，梁总，我是严格遵守国家法律法规的正经画师，这样的图怎么可能是我画的呢？”
这现场编的理由也太随意了些。
她装正经，努力演戏的样子，挺像是小孩子套了件不合身的衣服强装大人还以为能瞒天过海。
梁在川没有拆装，还若有所思地用骨节分明的手抵住了下巴，配合着表演说：“原来如此，看来你还挺人气的，有人冒充你的ID画画。”
出于颜狗和画师的双重自我修养，生死存亡的间隙温蕊还是看梁在川入了神。
好看，真的好看。
视线过于炽热，梁在川侧头垂眼浅笑着问：“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被发现了温蕊也不慌乱，扬起脑袋理直气壮反问说：“怎么，不能看？梁总要收钱？”
先不管在不在理，气势一定要足。
说来要是真的看一眼梁在川就要交钱的话，他靠着颜值收费也能收成亿万富翁。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不公平。
什么好事都让他一人给占全了。
“收钱你就不看了？”梁在川顺着她的话问。
温蕊很很点头：“收钱当然就不看了，我是坚定的白嫖党。”
突然蹦出了个没听过的词汇，梁在川略显疑惑地问：“白嫖是什么意思？”
也是，对于小丸子与花轮同学都得反应半天的总裁来说，白嫖这个词汇还是超纲了。
平日里用得太顺口，突然要她向没听过的人解释了，温蕊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去表达。
扣着下巴绞尽脑汁思索了一会儿，还是没想出通俗易懂的说法，便不负责任随口来了句：“就是字面意思。”
“字面的意思？”
“嫖了不给钱的意思。”
“......”
显然仅仅基于字面的意思引起了不小的误会，看梁在川又被震撼到的表情，温蕊补充说：“简单点说，就是不花钱获取资源的意思。比如口口声声说喜欢一个爱豆，但不买专辑不买写真不去看演唱会，就看脸。再比如玩游戏，不氪一分钱，全靠肝。”
这番解释过于亲民，梁在川很快就明白了。
见他点头明白了，温蕊就顺势回到了刚才的话题上：“所以呢，梁总的脸好看，真的好看，但是只适合白嫖，花钱看还是算了。”
她向来是不会吝啬对他人的夸赞的，好的东西就是得往死里夸才行，被夸了没有人会不开心。
然而梁在川却用一种不解的神色反问道：“有吗？脸应该就是普通吧。”
梁在川自然是知道自己长得十分好看，这点自我认知还是有的。
而且从昨天起她投向自己的目光已经足够明显了，不过是想逗逗她罢了。
好家伙，怎么还凡尔赛起来了？
帅而不自知这种事情温蕊是绝对不相信的，就比如季宇轩也就勉强算个小帅哥，却恨不得把加大加粗的【我很帅】写脑门上了。
而梁在川都帅到人神共愤了，不自知骗鬼呢，说不定每天晚上都被自己帅到失眠了。
于是温蕊用“别装了”的眼神一挑眉不屑地回：“梁总，知道你好看，连路过的蚂蚁见了你都得瞅上两眼，所以就不要再凡尔赛了好吗？”
先撇开路过的蚂蚁都要瞅上两眼的奇特形容，梁在川又听到了一个崭新的词汇，问道：“凡尔赛是什么意思？”
第13章
忘了霸道总裁是2G网络，网络用语对他来说太前卫了点，温蕊化身人形词典耐着性子解释说：“就是通过委婉的方式展示优越感的意思。只要不瞎都知道梁总你好看，就别太凡尔赛啦。而且你妹妹也超级好看，不得不说基因是真的强大啊。”
令温蕊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经过这么一番耐心诚恳的解释，梁在川竟然还问她：“好看有什么用呢？”
温蕊：“好看不就是最大的用处了吗？”
梁在川：“具体能有什么用呢？”
温蕊：“那娱乐圈的明星不都是靠脸吗？”
梁在川：“但我也不是娱乐圈的人，应该没什么用吧。”
温蕊：“那别人看着开心也算有用吧。”
梁在川：“那是对别人，对我来说有什么用呢？”
“......行行行，梁总说得对，没用没用。”
温蕊感觉和梁在川说话就跟和在网上跟人吵架一样，各自在自己的频道一通激情输出，结果对方一个字没听，便决定省点唾沫星子闭嘴了。
反正他是总裁，他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看你好像很不情愿的样子。”梁在川低垂着眉眼，轻笑着说。
温蕊当即挂上一个标准的灿烂笑容连声否认说：“哪有？我很情愿啊，梁总说得都对。”
她都已经宣告停战了，梁在川还不肯放过她，硬是严谨地指出了她话中的纰漏：“人非圣贤，局限性也大，怎么可能说得都对呢。”
这是什么人啊？还有完没完了？
有必要这么斤斤计较，吹毛求疵吗？
反正耍嘴皮子功夫她是赢不过梁在川的，逃跑虽然可耻但是有用，不说了还不行嘛。
“......梁总，差不多得了哈，从现在开始我闭嘴行吧。”说完温蕊就抿住了双唇，以示了决心。
梁在川估摸着已经在炸毛边缘了，便话锋一转径直给翻篇了：“口渴了吗？香槟能喝吗？还是水或者饮料？”
前一秒才刚说了闭嘴肯定不能马上开口，这不就自己打自己脸了，于是温蕊没有说话。
梁在川没料到她在这种奇奇怪怪的地方较真起来了。
况且闭嘴是她说的，自己可没说，这不就成了画地为牢，作茧自缚了吗？
“我应该没有让你闭嘴吧。”
你是没直说，但我每说一句你都得变着法子挑刺儿不就等于让我闭嘴吗？
温蕊在心底冷哼了一番，就直愣愣盯着梁在川看，做着无声的激烈抗议。
还真倔住了，忍住笑意梁在川决定换个方式，把刚才的话改成了用“Yes or No”就能回答的问题。
这会儿倒是有回应了。
“口渴了吗？”
小脑袋点了点。
“香槟能喝吗？”
小脑袋摇了摇。
“酒呢？”
小脑袋摇了摇。
“饮料？”
小脑袋摇了摇。
“水？”
小脑袋点了点。
方才温蕊滔滔不绝输出了这么久早就喉咙冒烟了，手边又全是香槟和各种叫不出来名字的酒。她不喝酒，四处也没瞧见水，正好梁在川问了，也就顺势应了。
点头摇头可不算说话。
四个问题下来，梁在川嘴角的已经满开了，眼眸里的笑意浓郁到溢了出来。
“真不准备说话了？”
只见小脑袋点了点，然后发现好像不对，又摇了摇。
这是一个模棱两可的问题。
温蕊被难住了，并不确定表达肯定到底是用摇头还是点头。
梁在川观摩了会儿眼前人皱着眉，摇头点头傻傻分不清的迷糊样子，趁着笑出声前让服务生给她倒了杯水来。
“刚才说了这么多话，该是渴了。”
这一声简直把阴阳怪气发挥到了极致，温蕊去接杯子的手直接停在了半空中。
果然如此，装都不装了，直接明说了嫌她话多。
见她僵住了，两个嘴角也跟着扯了下来，梁在川只得解释说：“没有觉得你话多。”
然后迎上了满是怀疑的眼神。
“真的没有。”梁在川读懂了眼神里的讯息，又说了一遍。
然后眼神变成了将信将疑。
“我保证没有。”为了让怀疑值归零，梁在川重复了第三遍。
话说到这个地步，温蕊才接住了递来的水。
虽然梁在川这个人有八百个心眼子，但堂堂一个总裁都说保证了，应该不至于骗她。
梁在川只觉得好笑得很，也不知道该说她是天真还是严谨，还得自己保证才相信。
把水一饮而尽间温蕊心中升起了不小的疑惑。
梁在川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
总裁都是他这样的吗？
说正经吧，有八百个心眼子，每个都是深坑，可要怎么对着这张脸说不正经呢？
作为一个把创作深刻在骨子里的人，温蕊突然萌生了想要以梁在川为原型画漫画的想法。
总裁对普通人来说像是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隔得太远了也没渠道了解。通过漫画的轻松形式带大家走进霸总的生活岂不是个很好的主题？
为了亲民一点，主角梁在川就叫大憨，漫画的名字来个接地气的《霸总大憨的日常》。
确定了主题，那下一步就是收集素材了。
妥妥行动派的温蕊当即就开始了情报收集，把故步自封的“闭嘴”规则抛到了九霄云外，眼睛弯弯笑眯眯开了口：“梁总，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终于是说话了，不过梁在川隐隐感觉到她的眼神变了，望着自己像是狐狸锁定了猎物一般，加上那不怀好意的笑容，估计是在盘算些什么。
“不是不准备说话了吗？”梁在川没着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先反问道。
论变通能力温蕊可是一流中的一流，立马表示人要向前看，已经翻篇了：“梁总都保证没有嫌我话多了，说两句应该问题不大吧。”
还真是逻辑自成一派，而且还做到了完美自恰，挺厉害的。
趁着梁在川还没说话，她再次用充满期待的眼神问：“所以我可以问梁总几个问题吗？”
结果却被干净利落斩断了念想，得到了冷冰冰拒绝的两个字：“不行。”
“诶？为什么？”
计划出师未捷给了温蕊当头一棒，她一时间甚至都没反应过来，略显错愕地问。
不应该啊，怎么拒绝得这么干脆？
不是还啥也没说吗？
这么警惕干什么？
看她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梁在川不答反问：“那回答你的问题有什么好处吗？”
“啊？还要好处？”
这声可把温蕊彻底弄懵了。
堂堂一个公司总裁，员工问他几个问题竟然还要好处？
这话他是怎么能说出来的啊？
梁在川倒是一点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神色云淡风轻地说：“什么都是利益交换，要不然不就成了白嫖了。”
“......”
好家伙，刚刚学的新词就已经会学以致用了，被回旋镖又一次扎中的温蕊有些后悔刚才多嘴传授了他新知识，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梁总，你先说说想要什么好处吧。”在极度的无语里温蕊决定先听听总裁想从她这里捞到什么好处。
“这个嘛......”梁在川故作认真地思索了起来。
温蕊首先排除了一个绝对不可能的选项：“先说好哈，要钱反正是一分都没有的。”
话音刚落就瞧见梁在川微微皱眉，轻抿了一口手里的香槟，面露了难色：“这就有点难办了。”
这是什么表情？
他难道真的准备找自己要钱？
自己那可怜兮兮的存款买不买得起门外草坪上的一棵草都不好说，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梁在川考虑了一会儿后开口说：“暂时还想不到，但可以先欠着。”
“......”
温蕊撩了下头发，又扶了扶额头，眼神无处安放朝四周望了一圈，最后不得已接受了住着三千平方别墅庄园的总裁就算是欠着也要找她要好处的事实。
“行行行，梁总，没问题先欠着，之后你想到了再跟我说。”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为了艺术创作，她可以做出一定程度的牺牲。
反正要钱一分没有，要命给了也没啥用处。
结果梁在川蹬鼻子上脸，竟然又接着问：“那是一个问题一个好处吗？”
“......”
梁在川要不是她老板，这会儿应该已经和季宇轩在医院的同一个病房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忍无可忍，何须再忍。
《霸总大憨的日常》不值得她牺牲到这个地步，看清局势的温蕊果断选择了放弃：“那我不问了。”
梁在川见她打了退堂鼓，便“好心”做了个小小的让步：“员工福利，可以每三个问题一个好处。”
“......”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公司总裁能够说出来的话，温蕊虚着眼睛，扭曲着五官，上上下下把梁在川打量了一番，百思不得其解。
“行行行，成交。”
不过思来想去最终还是败给了被点燃的好奇心和对艺术创作的赤诚热情。
交易刚成立，身旁就突然响起一个兴冲冲的声音：“大大，你要问我哥什么问题？随便问，我来帮他回答！”
第14章
梁梦秋挽住温蕊的胳膊，笑得灿烂。
她被司仪交过去确认等下的流程时目光一直落在梁在川和温蕊的地方，就瞧见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哥哥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也没等温蕊开口，梁梦秋就笑嘻嘻先提供了一个她认为最重要的情报：“首先要说的是，他没有女朋友，恋爱都没谈过。”
“卧槽，不会吧。”
之前只是小道消息说梁在川禁欲自持，不近女色，连恋爱都没谈过，如今得到了证实，温蕊瞪圆了眼睛，难掩震惊之意。
不会真是和尚吧。
那清冷禁欲，高岭之花，矜贵自持，清心寡欲，孤傲高冷，出尘绝世......天边月，镜中花，冰山雪莲......岂不成现实文学了。
梁梦秋：“大大也觉得不敢相信是吧，但是就是真的。”
温蕊：“不可能啊，没道理啊。”
梁梦秋：“是吧是吧，我也觉得不可思议。”
温蕊：“是不是有什么......”
梁梦秋：“这就不知道了，也不是没可能。”
两人省略了一部分关键信息但都心照不宣的加密通话听得梁在川眉心都在隐隐作痛，知道肯定不是好事，而且直觉告诉他最好不要问。
梁梦秋凑到温蕊耳边小声补充说：“所以大大，你放心，保证是初恋。”
这话听着总觉得有所暗示，温蕊猜不出意图只得打了个哈哈给糊弄了过去。
老板是不是初恋和员工能有啥关系？
说了几句后，梁梦秋又把话题拉回了刚才的那个：“所以大大想问什么？身高，体重，兴趣爱好？还是血型？喜欢的颜色？”
知道放任她再搅和下去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梁在川沉着声叫了她的名字：“梁梦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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