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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tobe？”莉莉安彻底震惊了，有些目瞪口呆地重复着这个单词，看银森那习以为常的表情，莉莉安当真觉得自己跟不上时代，世界真的发展到了这种程度而她毫不知晓吗，“你不觉得他的存在非常不合常理吗？很多人都那麽喜欢他，万一最後被洗脑、被利用、被伤害、被入侵......之类的，不会有类似的担忧吗？”
摘下眼镜之後的银森，眼睛显得淡然又干净，在淡淡的烟气之後透着些许温暖的光泽，“不不不莉莉安，只要你去了解他迄今为止的所有行动你就会了解的，他为什麽会得到这麽多的支持和崇拜。人群不等同於乌合之众，莉莉安，”关掉火放下勺子，银森一边擦着手一边转身对莉莉安说，“之前凶残的环境对你产生了误导，不要用这种眼光去看这个世界莉莉安，那样不仅会扭曲，而且会很累。”
眼光前面缺少了一个形容词，是——阴暗吧？
莉莉安目光微转，随即扬起了嘴角笑，“......好吧，我会努力的。”
“这不是什麽难事，我会帮你的，”看见她的表情，银森认真的神情有些绷不住了，妥协似的耸耸肩，“好了，去坐着吧，可以吃饭了。”
被赶出厨房的莉莉安坐在餐桌边，掏出了口袋里那一张小纸条，仔细钻研了起来。所以银森端着盘子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莉莉安拿着笔抵在脸颊上为自己戳出了一个小酒窝，全神贯注在一张小纸条上，不断地写着什麽。
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随手拍了拍她的脑袋，语气调侃，“洗手吃饭了，作业等会再做。”
莉莉安听话地端正坐姿，把无关的东西暂时放到一边，却有些无奈地笑了，“这不是作业，我也不是学生。”
银森坐在对面笑，却带着认真，“考虑得怎麽样了，我的建议？”
虽然笑着，却很郑重。莉莉安深呼一口气，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我不需要，银森。”
银森面上虽然没有太多惊讶，却也还是失望的。轻轻地摇了摇头，银森叹了一口气，“这是一个错误的答案，莉莉安。我罗列了很多的事实，也给你看了现在高中的教学课程和教学目标，你知道你是需要的。”
这是一个完全从她的角度出来、彻底为了她好的建议，莉莉安在心里知道这一点。但是——莉莉安在银森的目光下微微抿唇，“银森，我非常赞同并且支持你去学校担任教师，即使你是去纽约其他区，我也可以照顾好自己。”
“我总是可以照顾好我自己的，你不需要为我担忧或者操劳我以後的生活，”看出银森那呼之欲出的不赞同，莉莉安及时抬手制止，“我们换个话题吧，不然又要吵起来。”
也许这种说法冷静到了无情的程度，好像一下子就把两个看起来相依为命的人给分割到了两个不同的世界。莉莉安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冷漠，好像一个捂不热的石头。对银森，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需要的时候就说自己害怕想要依靠，不需要的时候就强调个体的独立性......吃完饭以後，莉莉安对着那张破解不开的小纸条，有些心不在焉。
电视机随便挑了一个频道就任由它在那里自说自话，灯光明亮地照耀下来，纸条上的每一个字都相当清晰，可是映在莉莉安眼底却是一团乱麻。莉莉安径直起身走向厨房，拿出下午用自己赚到的钱买来的水果，洗了洗切了切，装好盘端到银森房门前，乖乖敲门静静地等。
那副乖巧又讨好的模样，银森无奈地戴上眼镜，看见她递给自己的纸条，推了推眼镜，“这是......填字游戏？”
长发落在肩上，家中一身休闲，莉莉安点点头，“最後这个我解不出来，就靠你了。”
“想斯塔克了？”银森拿起笔就开始解，一边写一边用开玩笑的语气。
填字游戏——就是当初无聊的时候，或者说斯塔克无聊的时候，见她知识面如此浅薄，所以特意整出来扬言要教会她多方位思考的小游戏。但是对莉莉安来说，这段经历却不怎麽美好。被斯塔克敏锐地发现了她词汇量不足、与现代化无法接轨的现象之後，他就愈发得寸进尺了。现在每天她看到报纸後面那种填字游戏都会本能地忽略过去......谁知道这些日子过去了，某人却再次故技重施。
莉莉安扶额叹息。
“也许应该说，是他想我们了。”而且最後那个空格还要一个高级知识分子的帮助，一定是算准了她一个人解不出来。
有银森的帮助，一切的问题都迎刃而解。
接过他递过来的标准答案，莉莉安撇撇嘴，沉吟片刻然後认真问道，“你想要和他讲电话吗？我可以把这个难得的机会让给你。”
银森笑着，眼角露出些许皱纹，“我觉得，你主动找他，他会更开心一点。”
“你确定吗？”莉莉安无奈接过他递过来的无线电话，耸耸肩，“我只是觉得会被他教训一顿，至少他肯定不会骂你。”
盘起腿坐在专属的小沙发上，莉莉安怀里抱着抱枕，腰杆挺得笔直，长发落在身後，听着耳边传来的电话声，莉莉安眨着眼睛，显得异常纯良。
标准地响过三声之後对面就接通了，既不会显得急切，也不会让人久等。
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优雅舒缓的英伦腔，仿佛一瞬间重重地击中你的心脏。
莉莉安微微愣住，眨了眨眼睛才反应过来，即使对方看不见她也还是在电话这头扬起了一抹礼貌的笑容，“啊你好，我找托尼·斯塔克，这是他的手机没错吧？”
“失礼了，我的名字是莉莉安，如果斯塔克先生有时间的话能让他接听一下吗？”莉莉安抱着抱枕，一下一下不自觉地戳着，长睫微敛，落下一片小小的阴影，“当然，如果他在忙的话，我下次再联系也可以。”
“请稍等片刻，”贾维斯的声音如同山涧清泉，缓缓从人的心上淌过，那边似乎传来了什麽声音，随即贾维斯彬彬有礼道，“抱歉让你久等了，已经连接了先生——”
莉莉安口中的“谢谢”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耳边的电话停滞一瞬，托尼·斯塔克的声音便清晰地传来，带着独有的、稍显张扬的懒散，“你好？请问是哪位？”
还夹杂着些许嘈杂的声音，他似乎穿行在人群中，很忙的感觉。
莉莉安搂着抱枕一下子就歪过身子倒在了沙发上，知道他是故意这麽问的，“你好，斯塔克，我是莉莉安。”
“哦？”斯塔克的声线呈惊讶状，似乎对此全然不知似的，“哪一个莉莉安呢？我感觉没什麽印象。”
听着他在那边贫嘴，莉莉安嘴角忍不住上扬，“就是那个不辞而别、放你飞机、不懂礼仪的莉莉安啊，这麽不识相的人，怕是很难忘掉吧？”湛蓝色的眼底落入点点光亮，犹如最清朗明快的星空。
对面又说了什麽，莉莉安听着他若无其事、语调不变地评论着“某个人”即她自己的一言一行，莉莉安心底的无奈都要溢出来了。可是她又不能反驳什麽，因为现在回想起来，她知道是自己反应太大了，当时确实考虑得非常不周到。莉莉安只能不断点头称是，“真的非常抱歉，说实话从医院离开的每一天我都非常地後悔。就在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我自己真正错过了什麽。”
不论前言如何，莉莉安最後这两句话确实是发自肺腑。
这边和斯塔克说这话，莉莉安总隐隐感觉到身边某种声音地契合感。结果一转过头，便看见了电视机屏幕上清晰地映出那张非常熟悉的脸庞，而那人众目睽睽之下，手上正拿着电话。莉莉安瞬间惊呆了，“你是不是正在出席某个活动或者晚会，我看到你出现在我家的电视上了。”
“是吗？”面对着记者的各种□□短炮，斯塔克从容自在地朝他们摆摆手，对这种闪光灯视而不见，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万众瞩目的场合，扬起一个帅气的笑容，“我在电视看起来怎麽样？”
还有空开玩笑。
莉莉安顿时笑开了，“来，好久不见了，对着镜头打个招呼。”
然後电视里那个丝毫没有改变的人，十分自然地朝着她打了个招呼。莉莉安眉目弯弯，也抬手朝电视摇了摇，眼底满是笑意，“我觉得你很帅，帅毙了。”
第74章 74 .小矮子
莉莉安和斯塔克约好了见面的时间, 只是没想到这个人完全不套路出牌，好像之前那个电话白打了一样。
中午刚刚下班, 莉莉安还在店里就感觉到了外面的一阵喧哗，她被人喊了出去。莉莉安一脸不解，根本不明白那人的激动。
走过那拥挤的、围观的、议论纷纷的人群,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辆横亘在他们店门口的帅气又骚气的昂贵跑车。那烈焰一般炽热的颜色，流畅的线条, 暖阳之下似乎连车身都在反光......最最最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大大方方地展现出来的车牌, 简直嚣张到了极致——Stark。
莉莉安看清的瞬间，转身就想走回去。
她不知道的是, 在她走出门口的那一瞬间, 她整个人就暴露在了贾维斯的目光之下。确定了对方身份的瞬间，车门便自动打开了，“初次见面莉莉安小姐, 斯塔克先生邀请你上车。”
被点名的莉莉安止住了脚步，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便抬起眼帘。
别人的目光都被自动屏蔽，莉莉安上下打量着这辆车, 试探性地缓步上前, 最终停在了车门前。近距离地观赏着车辆内部构造, 确定了里面真的没有丝毫生物存在的气息, 便抬手搭在车门上，莉莉安歪了歪脑袋，“我知道你是上次的那个人, 但是你能不能出来见个面，你这样毫无踪迹我感觉很□□......或者你就是车本人？”
“初次见面，没来得及自我介绍，”那个悦耳舒缓的声音低低地响起，“我是贾维斯，正在远程控制着跑车的运转。因为了解到莉莉安小姐不会开车，所以特地来接你。很抱歉，我的行为对你造成困扰了吗？”
每一句话都像绅士一般彬彬有礼，光从声音中几乎就可以想象本人优雅又绅士的气质——逻辑通畅，有理有据，音色动人，让人无法拒绝。
“不，只是你来早了，所以我有点惊讶，”莉莉安现在身上还穿着工作服，“可以麻烦你把车停到一边，然後等我换身衣服拿个东西吗？十分锺就可以了。”
“是我疏忽了，虽然这是先生定下的抵达时间，但确实要给女士留下合理的时间，”即使只有声音在交谈，却也不会让人觉得突兀，反而升起一股身心舒畅的感感觉。车门回落，引擎响起，帅气的、非常惹人注目的跑车就往不远处的停车位驶去，“我会一直在外面等你的，不用过於匆忙。”
不论在这个地方生活多久，生活还是时常给莉莉安带来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每天都在涨见识#
莉莉安刚想和老板请假，却被他灼灼的目光给吓到了，莫名激动又异常爽快地给她批了假，音调都有点飙高，“你认识托尼·斯塔克？”
那样炽热的目光，让莉莉安有些愣住，犹豫地判断了一下这应该不是遇到宿敌时地反应，莉莉安点头，“......是的，有什麽问题吗？”
“没问题啊！怎麽可能有问题呢！”莉莉安第一次看到自家老板如此愉悦加狗腿了姿态，一米八的汉子捏着衣角，带着些许娇羞，“你能不能......帮我拿个签名？”
餐饮界和科学圈.....有什麽重叠的区域吗？莉莉安头顶冒出三个问号，但第一时间还是扬起官方的笑容，“当然可以。”
贾维斯把车停到了路边一处树荫下，虽然依旧惹人注目，但对比刚才也算低调收敛了。阳光被树叶切割地斑驳而细碎，落在白色的裙摆上仿佛是片片星光，随着莉莉安的走动星河缓缓流淌。
“斯塔克真的非常出名，对吗？”莉莉安俯身坐进车里，按照国际惯例先系上安全带。
车门自动关上，车窗也缓缓摇上，车内的温度体贴地控制在非常舒适的范围内。
“事实如此，先生是个天才。”对於莉莉安的话，贾维斯做出了非常客观的赞同。
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莉莉安微微一笑。只是一转头看到眼前的方向盘，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坐错了位置，缓缓抬起双手，不自觉地做出了投降状，“贾维斯先生，你会远程为我开车的对不对？还是需要我坐到另一边去？”
“这样就很好，小姐，”贾维斯的声音中含着浅浅的笑意，“抵达时间二十到三十分锺，需要一点音乐吗？”
“不用，谢谢。”
“你太客气了，而且你可以直接叫我贾维斯。”
坐在驾驶座上，莉莉安就看着自己动起来的方向盘，还有不断後退的风景，再次感觉到了现代科技的神气之处完全不亚於魔法本身。她似乎可以理解为何现世的女巫逐渐减少和消亡了，因为机器可以做到的事情，女巫都不一定可以做到......莉莉安感觉到了就业和生存压力。这几乎可以称作——另一种体系的魔法了，不具有魔法气息的魔法，不需要巫师就能实现的魔法。
不论看了多少次，都觉得神奇。
忍不住抬手浮在方向盘上，莉莉安心中好奇更甚了，“贾维斯，如果我问你一些关於车辆驾驶和运行原理之类的问题，你会觉得很奇怪吗？”
“不会的小姐，我将尽力为你解答。”
一路上，莉莉安都十分乖巧安静地扮演了一个学生的角色。两人共同探讨了什麽是刹车、法律规定的车速、车内的装饰和装置，还有各种开车的注意事项，甚至是适合车内欣赏的最佳音乐种类。
感觉，贾维斯是全知全能的。
“如果有机会的话，希望可以见见你本人，”到了目的地，莉莉安下车，“很高兴认识你，贾维斯。”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小姐，”贾维斯的声音中带着浅浅的笑意，“先生已经在里面等你了。”
转眼看去，莉莉安还是有些惊到了。
一个好好的女巫成了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莉莉安时不时为这种现实默哀。即使有了心理准备，但是斯塔克的房子还是比莉莉安想象的要精美许多，明快的颜色相互映衬，从内而外地渗透出一股现代而又科技的气息。面向大海，俯瞰着海湾。草坪一望无际，阳光一路穿过树丛、小径和花园，最後直抵豪宅跟前。房子正面是一排法式落地长窗，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莉莉安在贾维斯的引导之下成功进入了豪宅内部，脚下是光华又漂亮的地砖，四周宽敞、通透又明快，装饰简单大方又精美细致，却又能从细枝末节处的摆件中看出某人遮掩不住的张扬和嚣张。
莉莉安的目光从挂在墙上的一幅幅昂贵的画作上滑过，滑过那後现代的艺术品，最终落在了那副——某人的画像上面。
真是一目了然，这里是谁的家。
莉莉安扬起头细细打量着，忽然身後传来一阵古怪的声响，似乎有什麽东西砸在地面上又稀里哗啦摔了一地。莉莉安转头看去，却只看见一个快步从楼梯走出来的斯塔克，脚步甚至有些踉跄——完全没有绚丽的出场。
莉莉安维持着标准的笑容弧度，微不可查地打量着斯塔克。一件简单的背心，倒是和之前在山洞里看到的没有太大区别，她以为会看见他穿着成套的西装红毯那端隆重出场。只是头发被工工整整地梳了起来，胡子也修剪得整齐又端正，手上拿着一个酒杯——本该是生活滋润又优雅的姿态。但配合上他那稍显淩乱的脚步，还有手背抵着额头露出的忍痛的表情，总归有些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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