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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的泄愤行为。
片刻，沈彦舟将手里的物证袋递给了旁边的副队长赵勇，开口：“向衡跟我去一趟方正证券。其他人继续留在这搜查，勇哥，你回局里看看监控，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赵勇接过物证袋，目光落在透明袋子的玻璃片上，应了好。
第2章 乌龙
方正证券是国内近几年兴起的证券公司。在南江这种一线城市，公司选址居然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可见该公司的发展之快。
这栋大厦有五十几层，高耸在层层叠叠的建筑群里。
向衡心里一边感叹，一边跟着沈彦舟进了写字楼。
前台小姐姐正在摸鱼，算着时间，再熬半个小时就可以下班了。她刚打开手机，余光就瞥见大门里走进两个人。
两个人的身材比例都极好，让人的视线难以移开。特别是走在前面的那个，脸也帅得一塌糊涂。
就在前台小姐姐努力控制自己的嘴角不要上扬的时候，一张警官证伸到了她的面前。
为首的那个男人眉眼冷静，声音也没什么波澜：“你好，我们是南江市公安局的，来了解一些情况。”
短短几秒钟，前台小姐姐还没来得及陷入爱河，就已经被那张警官证吓清醒了。
旁边的男人看出她有点被吓到了，好心安慰：“你别紧张，我们就是简单问个话。你们这是有个叫李慧的人吧？”
“是......是的。”
“你和她熟吗？”
“不熟。”前台声音小得像蚊子，生怕哪句话说的不对。
“那你们这儿谁和她熟一点？或者谁是她朋友？”向衡问。
“要不你们先在这坐一下吧，我去叫下她的部门经理。”前台小姐姐哪还管什么帅哥不帅哥的，话还没说完，人已经一溜烟跑没了。
向衡早已见怪不怪，只颇为可惜地摇了摇头。他们队长，顶着一张招惹桃花的脸，可性子却比冰山还冷，不说话的时候可吓人了。别说女生了，就连他们刑警队的人，刚跟沈彦舟认识的时候，也犯怵。
向衡跟着沈彦舟在隔壁休息区的沙发上坐下，东瞅西瞅的，最后目光停在天花板那看起来价格不菲的水晶吊灯上，语气有点小兴奋：“队长，这和钱打交道的地方，环境就是好，我感觉空气闻起来都好昂贵。”
沈彦舟没接话，只目不转睛地看向前方。
向衡没得到回应，有些奇怪，偏头顺着沈彦舟的视线朝前看。
“队长，看什么呢？”向衡好奇，这个点大家都在上班，路上连行人都没有几个。
视野里只有马路对面另一栋稍微陈旧的建筑，几个红色的大字悬在楼前：南江电视台。
沈彦舟收回目光：“没什么。”
不多时，一个穿着浅灰色职业装的女人走了过来，面带微笑：“您好，是两位警官吧？我是李慧部门的经理，请问有什么事吗？”
向衡没绕弯子，开门见山：“我们想了解一些李慧的事情，能跟我们尽量详细地介绍一下她的情况吗？”
经理脸上还挂着笑，悄悄地看了看旁边的沈彦舟。
男人不说话，一身黑衣，眼皮微垂，看不清眸中的情绪。只是坐在那，强烈的气场就扑面而来，她双腿像被钉在那，连嗓子都开始发干。
稳了稳心神，经理才开口：“李慧是出什么什么事了吗？她今天没来上班。”
向衡瞄了一眼沈彦舟，得到指示后，直截了当地说：“她死了。”
一听这话，经理嘴角的笑终于挂不住，一张脸霎时间变得惨白，她哆哆嗦嗦地说：“怎么会？她昨天还好好的。”
“是真的，她的尸体今天下午在家中被发现。”
经理半张着嘴，好长一段时间因为太过于震惊，说不出一句话来。
沈彦舟一直在不动声色地观察她，人的第一反应骗不了人。她或许很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也有些害怕，惊恐，但唯独没有慌张的情绪。
向衡打开手里的笔记本，咬下笔盖，做好记录准备：“这件事情还希望您能保密，也希望您能知无不言，我们才能尽快破案。”
“......好的。”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沈彦舟和向衡从经理口中得知了许多李慧的事。
李慧是前年才进入方正证券交易部的，在这里工作了两年，也算得上是兢兢业业。不过她的性格太泼辣，脾气不太好，属于是得理不饶人的类型，跟上司起过冲突，和周围的同事相处得也不好，在公司没什么朋友。
接着，他们又去问了好几个和李慧起过冲突的人。大家虽然意外，但都很配合，没多久问话顺利地结束了。
了解清楚后，两个人准备先回局里。
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向衡不免有些丧气。他垂着脑袋，跟在沈彦舟身后往外走，“队长，刚刚那几个人，有没有问题？”
沈彦舟睨了他一眼：“你觉得有问题？”
“没，只是心里有些奇怪。”怎么会那么刚刚好，所有人都能拿出不在场证明。
“看来这个凶手有点狡猾啊。”向衡忍不住叹了口气。
作案的时候从容不迫，杀完人后还能细心地抹掉所有的痕迹，这不是一个正常人能有的心理素质。
“怕了？”
“那倒没有，我可是人民警察，有什么好怕的。”
沈彦舟从鼻腔中挤出一声“哼”，大步往前走：“那就别废话。”
“知道了。”向衡加快脚步，追上了前面的男人。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点亮了城市的街道。
徐念之开完会，没急着走，又坐在工位上打算把会议总结给写完。刚敲下最后一个字，杨小胖的信息就弹进来，催她快点下楼。
昨晚通宵写稿，中午又被秦菲的电话吵醒，徐念之本来想赶紧回家洗澡睡觉，可杨小胖和贺言非要架着她去吃烤肉。
好吧，宅女终将被烤肉打败。
徐念之进电视台后，最好的朋友就是杨小胖和贺言，他们三个人还有个小群，平时有事没事就在里面分享八卦。最近太忙，他们三个人也好久没有好好地聚一聚了。
为了节省时间，杨小胖和贺言先下去开车了。
鼠标的箭头点击了保存的按钮，徐念之合上电脑，抬手揉了揉发酸的脖子。
不想让他们俩等太久，她赶紧收拾好东西，工牌都还没摘，就急急忙忙下了楼。
刚下完雨，空气还是夹着微冷的潮湿。
徐念之走出写字楼，下意识拢紧了针织外套。风扑了过来，从裙下裹着她的腿往上窜，惹得她打了个冷颤。
贺言今晚开了新车，徐念之还没见过，于是她在哆嗦中掏出手机，点开“野百合也有春天”的群，再次确认了一下贺言在群里发的信息，是辆黑色的宝马，车牌尾号815。
宝马的标长什么样，徐念之不太认得车，站在原地稍微思考了一下。
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车令人难以忽视。
徐念之望了过去，扫了眼车牌，尾号是815没错。
颜色和车牌都对上了，她没多想，径直走到车旁。
手机在这时收到一条新信息，是主任发来的。
徐念之怕错过什么要紧的事，一边拉开车门上车，一边低头点开微信，还不忘系好了安全带。
感受到车内的温暖，她舒服地吐出一口气，然后身子往后一靠，窝进副驾驶里：“走吧。”
不出所料，在下班后接到主任的信息准没什么时候好事。
三行黑字躺在屏幕底端：【念之，这周末在市公安局有个采访，辛苦你加一下班，争取稿子在下周一上班前给我。】
接着对面就甩了个文档过来。
看到“加班”两个字，徐念之秀眉拧起。
又加班，这个月都加了多少班了。人是要忙死了，也不见工资涨半点。
腹诽着，她还是乖乖回了句：【收到。】
文档里面是关于这次采访的一些资料，徐念之手指触着屏幕划了一下，在第二页找到了她采访对象的基本信息。
【沈彦舟，男，25岁，南江市公安局刑警支队队长，毕业于中国公安大学......】
徐念之粗略地扫了几眼，记了一些重要内容，才终于把眼睛从屏幕上移开。
看到窗外还是南江电视台的大楼后，徐念之可算发现了不对劲。她疑惑地转头：“怎么还不......”
走字还没说出口，就对上了车里陌生男人的眼睛。
车里没开灯，路灯倾洒下来的光笼罩住男人大半的身影，背着光，看不太真切他的样子。
只能看到浓黑的眉毛下那双极深邃的眼睛，有些熟悉。
明明眉宇是锋利的，但此时那双眼睛却染上了星星点点的笑意，连他身上的疏离都跟着消散了些。
徐念之敏锐地注意道他上身穿着的是一件黑色的冲锋衣。
脑子里白光乍现。
她认了出来，他是今天电梯里的那个男人。
车后排还坐着一个男人，正一脸困惑地看着她。
三面相觑了片刻，徐念之先反应了过来。
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尽量用很平常的语气说：“不好意思啊，我上错车了。”
说完，也没等男人回应，她就打开车门想赶紧逃离。
但她太过紧张了，似乎忘记了自己身上还系着安全带这件事，强大的惯性又把她弹回了座椅里。
......
感觉车里又变得跟安静了些，好像还听见了谁的轻笑声。
徐念之深深闭上眼，觉得自己一定是出门的时候忘记看今日运势了，不然怎么会在一个人身上栽两次。
她深吸了一口气，假装淡定地扭头正要去找按扣，一直骨节分明的手从驾驶位伸了过来。
“咔哒——”，罪魁祸首被解开。
徐念之不敢抬起脸，只能用头顶对着男人，小声说了句“谢谢”。
沈彦舟看着她头顶小而可爱的发旋，很大气地回了句：“不客气。”
这回，男人连声音都带着笑意。
在自己原地尴尬死之前，徐念之没再管车里两个男人，飞速跳下车，称得上是落荒而逃。
-
看着女孩下了车之后，坐上了不远处的那辆宝马，沈彦舟塌了肩，抬手揉了揉眉心。
小黑车扬长而去，他还满脑子都是女孩的身影。
长发随意地散落在肩上，碎花裙的方领往上是她纤细的脖颈，上面系着一条金闪闪的项链，裙摆下露出一截白净的小腿，脚上还穿着一双带花边的白袜子。
很可爱。甚至比之前还可爱。
后排的向衡刚刚一直不敢出声，等人一走，终于能说话了：“老大，你认识她啊？”
他刚刚虽然坐在后排，但全程吃瓜，从他的方向，刚好能从后视镜里看到沈彦舟的那对眼睛。
他差点以为撞鬼了！他们队长的眼神！！什么时候！！这么温柔过！！
一听他的声音，沈彦舟敛了嘴角：“跟你有关系？”
不对劲！身为一名刑警，直觉告诉他不对劲！
可刚刚看他们俩那样，也不像是认识的。
向衡陷入沉思，刚刚看到那女生的侧脸，莫名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了。
油门被一脚踩下，车子猛地向前冲去。
向衡还在思考，来不及反应，整个人被重重地往后甩。
车轮贴着地面飞速转动，黑色的车身与各色建筑物上闪烁的霓虹灯擦肩而过。
“别想有的没的了。”沈彦舟握紧了方向盘，沉着声音：“勇哥刚刚发来信息，说监控恢复了。”
第3章 刑侦队长
“姓名。”
“林威。”
“年龄。”
“三十五。”
“你和李慧是什么关系。”
“......情侣。”
“昨晚九点到十一点，你在哪里，在干什么？”
“不是......警官，我是犯什么事了吗？”审讯椅上的男人有些紧张，讲起话来脸上的褶皱都在抖。
“问你什么就答什么。”赵勇黑着脸坐在审讯桌前，用笔敲了敲桌面。
监控是傍晚恢复的。
根据法医给出来的报告，李慧的死亡时间是昨夜的9点到11点之间。而在恢复了的监控画面中，林威在昨晚十点左右离开了她家。
也就是说，根据目前调查结果显示，林威是死者生前见的最后一个人。
“我昨晚十点从李慧家里出来，然后就回家了。”林威老老实实地回答。
赵勇蹙眉，和坐在旁边的小警察对视了一眼。
林威被面前这两人的反应弄得提心吊胆的，看着两人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警官，是李慧出什么事吗？”
“她死了。”赵勇紧紧盯着林威的眼睛，生怕忽略他听见这句话后露出的蛛丝马迹。
林威一瞬间瞪圆了双眼，瞳孔骤然放大，音量陡然提高：“她......她死了？这怎么可能！我走的时候，她明明还好好的！”
“我们在她家发现的玻璃碎片上，检测出了你的指纹。你没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林威张大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半晌，他才用双手捂住脸，看起来颇为痛苦地低下头，“真的不是我！警官！真的不是我干的！怎么会这样......真的不是我......”
呜咽声断断续续地从他手指缝间传出来。
“跟我们说说吧，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赵勇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已经哭得不能自己的男人，继续追问。
做警察，见过太多这种人，眼泪有时候不能说明任何问题。
几分钟过去，林威的情绪稳定了些。
“昨晚下了班，李慧约我去家里吃饭。因为我们俩工作忙，平时也就下班或者周末能见见。下了班后，我顺路去菜市场买了点菜，就去了她家。”
讲到这，林威停了一下，端起面前的纸杯仰头喝了一口，润了润干涩的嗓子：“吃完饭她想要我的工资卡，我不愿意给，我们俩就吵了起来。她一气之下摔碎了我在她家喝水的被子，我也受不了她了，就走了。”
“她平时经常和你吵架？”
“是，一点点小事她非要掰扯清楚，经常和我吵。”
“感情这么不和睦，那为什么还要继续在一起？”
提起这个，林威脸上露出了无奈：“我跟李慧是经人介绍的，谈恋爱有两年了，她别的没什么，就是脾气差，我之前也受不了，可我们俩都三十岁的人，家里催得急，脾气不好忍一忍就过去了，心肠不坏就行。”
一直站在审讯室外面的沈彦舟隔着单向玻璃，看着里面的林威。
今天他去方正证券，去看了李慧的工位。桌面很干净，没有一张家人或朋友的照片。所以，李慧和她的家人朋友的关系，应该不能用亲近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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