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觉得很惋惜。
将二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的森鸥外:“……”
“林太郎被大家讨厌着呢。”
小女孩甜腻的嗓音带着些许恶劣的嘲讽。
森鸥外垮着脸,看起来很受打击。
“还好,我还有可爱的艾丽斯酱。”
撞见讨厌的人,铃夏的冰淇淋吃得都不开心了。
吃完后,她和江户川乱步就立刻离开了店里。
“这种变态最没品了!”
少女路过他身侧时,还小声骂了一句:“诅咒他每天出门都倒霉!”
声音极小,就像是特意说给他一个人听。
森鸥外承认,这句稍显幼稚的诅咒,确实是有那么点效果。
起码现在。
他的心情不太好。
“被诅咒了呢,林太郎。”
艾丽斯翻着菜单,一点也不为他感到生气。
“被诅咒真令人难过啊,艾丽斯酱。”
“再要一份冰淇淋——!”
“艾丽斯酱都不安慰我……”
太宰治最近比较忙,他好像在和国木田先生一起处理一起较为棘手的案子,铃夏那天路过听了一耳朵,似乎是什么,连环杀人案。
死掉的三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是异能力者。
铃夏和乱步回到侦探社时,那两人还在外面跑着收集情报。
乱步接下来不需要外出了,她没事做,就趴在那里写暑假作业。
高中生的暑假作业真麻烦啊,连手工课都要交作业。
她都不知道要做什么手工,折纸鹤不行吗?
麻烦死了。
想不出要做什么的铃夏在空白纸张上,用铅笔画了个卡通版的太宰治。
刚画完。
门口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累死了——”
穿着沙色外套的青年垂着脑袋,卷曲的黑发湿答答的贴在脸庞,一副灵魂早已出窍的模样,步履蹒跚地走进来。
嗯?
“太宰,你去河里了吗?”铃夏语气很平静地询问道。
青年脚步一顿,鸢色的眸子眨了眨,有些幽怨地朝她看过去。
“追嫌疑人的时候不小心掉进水坑里了。”
似乎是在控诉她居然怀疑他偷偷自杀。
铃夏“哦”了一声,看起来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太宰瞬间睁大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不敢相信对方看到他这副样子后反应如此平静。
“阿铃,你好冷淡。”
青年嚷嚷着,委屈得不行。
“明明我都湿掉了,衣服也湿掉了,阿铃居然都不心疼我。”
“果然,轻易得到的东西就不珍惜了。”
“变心,阿铃肯定是变心了!”
半只脚已经踏出座位,准备给他拿毛巾的铃夏:“……”
“我哪有,我不是就要给你拿毛巾嘛。”
太宰先生真的好像好幼稚哦。
铃夏拿他没办法,干脆直接牵着他一起去。
不然,这个幼稚又怕孤独的太宰先生,可能下一秒就要原地控诉她的冷酷无情。
话说回来……
铃夏靠近些嗅了嗅,诚实的建议他:“太宰先生,你要不还是去洗个澡吧?”
他似乎是真的掉进水沟里,还是有泥巴的那种。
“医务室里有淋浴间。”
太宰:“……”
青年得声音软软地:“阿铃——”
“没有嫌弃你。”铃夏已经预料到了这个人下一句要说什么,她推着他,“夏天你这样应该也不舒服,快点去啦。”
“今天的阿铃真的好冷淡哦。”
关上洗浴间的门前,太宰还在小声抱怨。
铃夏觉得这样的太宰先生真的好可爱,虽然他以前偶尔也可爱,但大多时间都是那种大人的游刃有余,她根本就看不到他真实的样子。
……现在的太宰先生,是真实的吗?
铃夏也不清楚。
她回到座位,低头看到自己刚画好的卡通版太宰治,用剪刀剪了下来。
要放在哪里呢?
铃夏拿着卡通小人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贴在了右方的上角。
比起夹在文件或书本里,还是这样更明显,一眼便能看到的位置比较好。
“太宰先生一个人太寂寞了,再画一个吧。”
于是。
铃夏又画了个自己。
她将两只小小的卡通人贴好后,还用心地按了按四角,以免被自己不小心用衣服撩起一角,就毁掉了。
弄好以后,太宰治还没出来,铃夏就自己跑去医务室找他。
因为没有衣服只能套了身病号服的青年,正顶着半干的头发,站在空调口用冷气吹头发,看样子,他那半干的头发应该也是这样吹到那个程度的。
铃夏:?!
“太——宰——治!”她生气地唤着对方的全名,冲过去将他拉到远离冷气口的地方,板着脸,非常不高兴:“你在干什么!”
“吹头发。”太宰治抓了下略有些潮湿的黑发,小声对她撒娇,“天气好热,这样吹一会比较舒服嘛。”
“就算是天气再热,也不能站在冷气口这么吹湿掉的头发。”
铃夏非常认真地强调:“你会生病的,请不要再这样做了。”
太宰安静了一会,小心翼翼去拉她的手:“阿铃,你是不高兴吗?”
铃夏沉寂了片刻,点点头。
不高兴是肯定的,因为她不希望看到太宰先生做伤害自己的事情,可是,又有些不太一样。
她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
明明之前,她好多次看到他试图死掉,甚至是自己把他从河里捞出来……
可是现在,只是看到他站在冷气口吹风,她居然一瞬间抑制不住地生气,就这么冲上去了。
她好奇怪。
“对不起太宰先生。”铃夏低垂着脑袋,小声地道歉,“我不该那么叫你的名字,还那么跟你讲话的。”
“其实我只有一点点不高兴。”在自己听来,是非常苍白的话语,“我只是不想要你对自己不好,好像也没有我表现出来的那么不开心,嗯……”
她不知道怎么表达。
铃夏将脑袋埋得更低了,她对这样莫名其妙的发作情绪的自己感到非常失望。
下一秒。
微凉的指腹轻轻触碰了她的脸颊,拭去她眼角溢出的水花。
“阿铃什么错都没有,不要不开心。”他说,“嗯,是我的问题,不应该什么都不考虑地像以前一样做。”
诶?
铃夏猛地抬起头。
太宰垂着眼睫,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表情有些复杂。
“还不是很习惯。不过,我会听阿铃的。”
“听我的?”铃夏呆愣愣地反问,一时还难以理解现状。
“嗯。”太宰治笑了下,语调有些轻快,“因为现在,我归阿铃管嘛。”
“阿铃不想要我做的事情,我会听话的。”
铃夏的睫羽颤了颤,她似乎……是理解了。
“太宰先生,你真的,要把自己全都交给我吗?”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对当下的迷茫和不自信。
“嗯。”太宰轻微点头,凑上前贴近她,呼吸交错,彼此的任何声音都格外清晰,“我很确定。”
心跳漏了一拍,那双近距离对视的鸢色眼眸,那个颜色,像是糖浆,嗯,还是百分百纯度的那种。
又像是黄昏时,偶尔才能看到的天空,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犹豫的时间大概只有0.1秒,铃夏就踮起脚尖,在他眼尾亲了一下。
太宰微微睁大了眼睛,显然被她这么直白又突然的举动给惊到了。
少女脸颊染了红,轻声告诉他:“太宰先生的眼睛很好看。”
所以就亲了。
下一秒。
她又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下。
太宰眨了眨眼,反应有些迟钝。
“这个……也好看?”
铃夏点点头,接着,又轻轻摇头。
“好看,但是,只是单纯地想要亲亲。”
被连续亲了两次的青年安静了一会,才轻轻地“嗯”了一声,低头将下颌压在了她的肩膀处。
“太宰先生。”铃夏抬手去扶住他,同时将他往外推,“我,我还有件想做的事情。”
听到这句话,太宰治被她很轻易地推开了。
他站在那里,鸢色的瞳仁里映照出她的身影,眼神带着点暖意。
“阿铃还想做什么?”
少女似乎有些纠结,最后,她还是鼓起勇气,将手贴在了他的脸颊及耳廓的位置。
不出意外,是和他冰凉的手指截然不同的,灼热的温度。
在害羞呢。
像是恶作剧得逞一般,铃夏的心情很好。
他真的好可爱啊。
于是。
她第三次凑过去,搂住对方,吻住了他的唇。
太宰的身体蓦地僵住,眼底的湖泊也在一瞬间掀起了剧烈的风浪。
他抬手覆在女孩肩膀,似乎想说些什么:“阿铃……唔……”
后面的话,尽数被吞了下去,连带着他内心涌起的那一丝名为慌乱的情绪,也都被对方一一抚平了。
太宰闭上了眼睫,那只原本按在她肩膀准备拉开她的手,也辗转托住了她的后脑,铃夏踮起的脚尖不知何时一点点在降低,最后平稳的站在那里。
呼出的热气交替着,隐约有些发烫,在鼻翼周围散开,使空气都上升了几个度。
自己的呼吸被一寸寸夺走最后一点都不剩的时候,铃夏的脑袋晕乎乎的,有点思考不上来。
好像不对劲……
明明是她,在吻太宰先生来着。
怎么现在,被人抱在怀里,托着脑袋吻到后退都没地方退的人,是她啊?
她在下一个喘息间按住对方的肩膀,太宰立刻就松开了她。
青年眨着眼睛,嗓音黏黏糊糊地:“怎么了?阿铃。”
铃夏一顿,讲话磕巴起来:“没,没什么。”
就是好像有点懵。
心跳快得好像下一秒就要直接躺在隔壁房间的手术台了。
太宰又低头亲了亲她,这次,只是简单的触碰。
亲完,他摸了摸女孩蓬松柔软的长发。
“阿铃好乖。”
铃夏抬高手有样学样地摸着他略微潮湿的发,笑了起来。
“太宰也很乖。”
“我们晚上去吃蟹肉火锅吧。”太宰突然说道。
“嗯?”铃夏一愣,“为什么?”
而且这么热的天?
“因为今天发生了好事,要吃喜欢的东西庆祝。”太宰回答的很认真。
好的事情是指……
铃夏摇摇头,突然不好意思再想下去了。
她勾住青年的手指:“好,我们去吃。”
太宰又皱起了眉,不情愿地补充:“如果待会国木田君带来了新的情报,我要出去加班的话,阿铃明天和我一起吃好吗?”
“好呀。”
铃夏一口答应了。
太宰笑了起来:“约好了。”
那之后。
太宰治的心情可以说是快乐到飞起也不为过,铃夏看着他开心哼歌的模样都开始自我怀疑了。
难道是她自作多情,太宰今天真的有什么非常好的事情发生,并不是因为和她接吻才这么开心的?
怎么想,他们俩的吻,也不至于让一个人开心到这种程度吧!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啊!
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国木田先生并没能带回新的情报。
铃夏还是和太宰治一起去吃了他最喜欢的蟹肉。
回家的路上,她看着依旧好心情的青年,实在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太宰,你到底,遇到了什么好事啊?”
太宰治哼的曲调中断了,他拖着尾音“诶——”了一声,神神秘秘地笑了。
“是——非——常——好的事情哦!”
“告诉我嘛。”铃夏晃着他的手臂,“求求你啦。”
“只有自己一个人开心也太狡猾了吧?”
“嗯~该怎么跟阿铃说好呢。”
他还在卖关子,铃夏忍不下去了:“太——宰——!!”
“我说我说。”太宰连忙捂着自己的耳朵表示投降,“就是啊……”
铃夏:“嗯?”
他顿了下,似乎还有点不好意思,小声说:“因为异能力的缘故,我本来以为,我是不可以触碰阿铃的。”
“但是,阿铃今天主动亲我,好像是可以触碰的。”
铃夏:??
她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我不是一直都有触碰太宰先生,啊……”
她理解了!!!!
搞清楚他指的触碰是什么后,铃夏涨红了脸,垂着头安静得不行。
或许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有些迟钝,但太宰先生……他似乎确实没主动与她有过什么亲密行为,她之前也没意识到这点,现在知道了,好像真的有些奇怪。
原来是这个原因。
话说回来,结果太宰还真的就是因为这件事开心了一整天啊!
‘呵,肤浅。’
她真的很想抬起头,冷笑一声这么说。
但事实是,她一抬眼,撞入那双仿佛有星星在闪烁的鸢色眼睛后,瞬间红透了整张脸,又没出息地埋下了脑袋。
“太宰先生,呜……”
少女将脑袋埋在他肩膀,靠了过来。
“还是好喜欢你。”
“我也好喜欢阿铃——!”
太宰声调黏呼的回应。
铃夏又在他肩膀靠了会,就立刻离开了。
毕竟是在街上,待太久被发现挺不好意思的。她拉着青年走二人经常走的,偏暗又不怎么有人的道路。
走了一会,她想起来今天没来得及说的事情。
“我见到你的前任上司了,就是那个森先生。”
“嗯。”装了窃听器的人对此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反而问了句:“阿铃对森先生做了什么吗?”
“我确实是做了点什么,可是……”铃夏看他的眼神非常古怪,“你怎么第一反应是问这个,你都不问问我有没有被欺负吗?”
“因为阿铃是很厉害的人啊。”太宰的口吻极为理所应当,还不忘夸她,“这么厉害的阿铃怎么会让区区森先生欺负你呢,你可以直接揍他的,他打不过你。”
“嗯,那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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