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
他一脸你在讲什么鬼话的神情。
“我怎么可能那么做,而且……”太宰治停顿了下,眼神微妙起来,“阿铃你在兴奋什么?”
“嗯?”铃夏眨着眼睛,一脸无辜,“有吗?我没有啊。”
太宰治:“……”
他伸手捏住她的脸颊用力揉了好几下,嘟嘟囔囔地控诉她:“阿铃坏死了!”
“才没有呢。”铃夏当然不承认,她故作懵懂地追问,“所以太宰,你到底为什么会不想提啊?”
因为一直以来都有好好忍耐,唯独那次没忍住。
有点丢人。
“太宰?”
铃夏凑近了些,睫羽扑闪着。
“啊啊——”对视的瞬间,太宰治立刻很烦躁地叫嚷起来,他苦恼的整张脸都带上了痛苦面具。
然后,自暴自弃一般,颓丧地垂下脑袋。
“阿铃根本不知道自己多可爱!”
他要换家!
现在,马上,就要换!!
被说可爱的小姑娘弯起眉眼,目光温和地看着他微笑。
太宰也很可爱。
全世界最可爱了。
铃夏回了趟家。
夏目漱石也不出所料的不在家里,她趴在书桌前冥思苦想了许久,道别信的开头也没写出来。
按照她所想的,好好说清楚来龙去脉,然后对他表示感谢,如果他不嫌弃,她愿意为他养老送终,嗯,她是这么想的。
……但可能是文化程度不高,提起笔,她就不知道怎么具体描述了。
甚至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写,总不能从她跟着太宰在黑手党干坏事说起吧?
爸爸都不知道她以前那么坏……或许有点自私,铃夏还是想要给这位老人留一些好印象的。
她以前怎么就不是个乖小孩呢。
唉。
铃夏那个发愁啊。
愁到中途出门去便利店买了个面包当午饭,被对方询问头发颜色时,她下意识回了句愁白了。
甚至买完午饭回家,走到家门口还出幻觉,眼花看到那里蹲了个江户川乱步。
着实是有些离谱。
铃夏叹了声气,一边啃面包一边拿钥匙开门。
她在玄关处换鞋,一扭头,看到自己的幻觉也跟着她进了屋。
铃夏:?
她就算是再迷糊,也意识到这不是幻觉,是真人了。
“乱步先生?!”她满脸震惊,“你怎么会在这里?”
名侦探蹲在玄关的台阶处坐下,怀里抱着自己的零食,看塑料袋,似乎还是和她同一家便利店买的。
铃夏听到青年略有些迷茫地嘀咕。
“阿铃,名侦探回去想了两天都没想明白,为什么你都恢复记忆了,还没想起我?”
“……诶?”
后知后觉,铃夏也才意识到这一点。
所以,电话里乱步冷淡的反应确实是有原因的,他也确实没生气,只是遇到了不理解的难题。
对啊。
她怎么没想起来乱步呢?
铃夏也在他身边蹲下,一边思索,一边用手指在地上画着圈圈。
乱步拆开了袋粗点心,边吃边语调含糊不清地嘀咕:“既然你不是‘书’,那种田长官取走用来做实验样本的书页,你本来就不应该失忆的,缺少的是书页根本就不是你的一部分。”
“嗯,的确是这样。”
铃夏赞同地点头。
“如果是‘书’故意这么做的,让你忘记我们,动机是什么呢?”
这是他最想不通的。
他想来想去,答案就只能是书搞的鬼,但是他不理解动机。
“等价交换?”
这句话,不是来自铃夏,而是名侦探的自言自语:“以关于我们的记忆为代价,换取我们想要的实验样本,感觉也不对,一定还有别的,是我没有注意到的……”
铃夏在一旁听着,根本插不上嘴。
每次她思考了一个可能性正欲开口,乱步就已经在说别的了。
她跟不上他的节奏。
乱步冷不丁地侧目看向她:“……阿铃,你关于太宰的记忆是怎么恢复的?”
“诶?乱步推理不到吗?”
乱步皱着眉梢,苦恼地眯着眼睛:“也不是猜不到,就是……那个原理,嗯……我倒是有知道有人帮助你。”
“……”乱步都猜到是那位六道先生帮助她找寻记忆了,她这边也没别的情报了啊。
什么原理,她不清楚啊!
“或,或许是因为,我还没梦到乱步?”铃夏试探性地说。
“不是因为这个。”乱步还是摇头。
铃夏彻底回答不上来了,她想了想,干脆掏出手机:“要不我给太宰打电话,你们俩聊?”
“不要,我暂时不想看到太宰。”青年回答得非常迅速。
“你们吵架了吗?”铃夏问,“是因为他要退出侦探社?”
乱步语气冷淡,连说出的话都带着强烈的个人情绪。
“我以为比其他人要聪明的太宰,最后居然也只是个有点愚蠢的小孩,名侦探大人对他很失望。”
铃夏:???
她很想为太宰治说话,但又有点不敢,只能缩着脖子当鹌鹑。
她想。
太宰哪里笨了啊,她的太宰就是特别聪明呀!
而且……
“小孩”这种称呼,居然有天会被用来形容太宰吗?
感觉还挺奇妙的。
“……那个,乱步先生。”铃夏鼓起勇气准备给太宰治辩解。
刚一开口,戴帽子的青年就一下从地上蹿起来。
“我知道了,肯定是这么回事,我全部理解了——!”
他来回在玄关狭窄的空间内走了两圈,自言自语一般喃喃。
“乱步?”
铃夏还有点懵,他却突然推开门往外跑。
“阿铃,名侦探要去解决一些事。”江户川乱步站在院子里回头看向她,冲她挥了挥手,“还有……”
“什么?”铃夏抬高了些许声音。
青年移开视线,即使隔着一些距离,他还是很不好意思。
“我说啊,你和太宰不在侦探社好无聊,安静的要死……你们两个笨蛋快点回来工作!!”
铃夏伫立在原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久久没缓过神。
她突然很想太宰治。
很想见他。
很想告诉他,他这次选择工作的地方,有很好的人。
待在这里,大概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所以太宰,你已经,不用再担心了啊。
上午好。
这章有点卡写了很久,错别字和病句我有精力了再修吧,感觉有点累。
第56章
江户川乱步离开后,铃夏用一下午,写好了那封道别信。
她将信放在自己的书桌上,最后看了一眼窗外的樱花树,抱着书包离开了。
外面已经是晚上,靛蓝色的天空上高悬着一弯弦月。
铃夏望着那片天空,怔怔地,有些恍惚。
一团物体从身后的围墙上跳下,落在地上,化作了一抹熟悉的人影。
“已经决定好离开了吗?”
夏目漱石的神色看起来很温和,似乎是对当下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一般,他没有说挽留的话,也没有询问她为何突然要走,只是平静地询问她,是否要离开。
“……嗯。”铃夏轻轻点头,态度诚恳地给他鞠了个躬。
“这两年真的很感谢您。”她说,“您教了我很多东西,还一直陪我探索我的异能力,把我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真的很感谢。”
“所以,我不能再借着小孩子的身份,理直气壮地麻烦善良的大人了。”
他们本就不是家人,甚至是陌生人。
因为她的异能力,他被迫接受了一个孩子,即使在知道这并不是自己孩子的情况下,也依旧尽可能地给她好的生活,甚至给她一个美梦,一直没有戳破这个虚假的环境。
铃夏真的很感谢他。
千言万语,都道不尽的感激之情。
她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报答对方,因为自己得到了太多东西。
“那个……”
少女迟疑着,磕磕巴巴地开口:“如,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以后会努力学习,工作,给您养老送终的。”
“老夫虽然年纪一大把了,但大概还没到那个时候。”夏目漱石的语气里带着些许笑意,“而且,为迷失的孩子指路,是大人的职责,你能寻找回真正的自己,我也为你感到开心。”
“不是这样的。”铃夏并不赞同这样的说法,“没有什么职责的,您愿意照顾我,是因为您是很好的人……”
“一样的。”夏目漱石打断了她接下来的发言,用较为平静的口吻告诉她,“对我来说,是一样的。我愿意帮助你,是因为在我的判断里,你值得这样的帮助,请正视自己,你也是个和其他的孩子一样的好孩子。”
好孩子……?
她是个好孩子吗?
铃夏垂着脑袋,脸上爬满了迷茫。
“无须担忧,刚才也说过了,你已经找回了自己,接下来只需要按照你理想中的样子去生活就好。”
他顿了顿,似乎是在整理措辞,过了一会儿后,才用轻缓的语调说:“只是,如果你愿意的话,等你和那个少年找到新的家,我偶尔可以去吃饭吗?”
铃夏一愣,眼中很快被欣喜填满:“嗯,我一定会的!”
“我会做很好吃很好吃的料理,您一定要来!”
夏目漱石微微颔首:“嗯,我会的。”
以后不会断掉联系,铃夏沉闷的心情一扫而空,她挥着手与他道别,转身没入夜晚下班高峰期的人群中。
在她的身影消失后,夏目漱石转身回了空荡的家。
那个总是亮着灯,热闹的房间里现在一片昏暗,他打开灯,看到书桌上摆放着的信封。
拆开以后,看到了一封,有点难以评价的信。
信的主人一看就是个天真的小孩,写的字板板正正的,像是照着字帖临摹一般。
用词和造句也极为简单,他想,就算是小学一年级的小孩子,读起来这封信也没什么难度。
天真地少女在信里老实交代了自己以前是个干坏事的小孩,坦诚到连她其实不想说这件事想要留一个好印象都写出来了。
她用几百字在收尾处表示了对他的感谢,邀请他来她的新家,甚至于……
或许是对给年纪大的人养老送终有什么执念,她在信里写了三四次。
“我会给您选最好的墓地,买最好看的花。”
词汇量如此贫瘠。
似乎只有“最好”这一个形容。
童话的结局都是美好的,因为他们都不会描述童话过后的现实。
如果有人能描述的话,夏目漱石觉得,她应该挺合适的。
太宰治是个执行力很强的人。
嗯……虽然用来形容一个每天踩着点上班,能拖延就绝不积极的人有点不太合适,但对于自己想做的事,他是真的很有执行力。
在铃夏抱着书包回到侦探社宿舍,他的那间小屋子找他时,青年的房间内就已经被搬空了。
“我换了新的家,阿铃一起来吧!”
不同于她的茫然,太宰治的心情相当不错。
“新的家……你已经找好了吗?”
先不说短短一天的时间他是怎么做到的,铃夏还震惊于另一点,“太宰,你有钱吗?就算是租房子,押金和房租什么的,也要很多的!”
太宰:?
他倏然瞪大眼睛,语气强烈地道:“阿铃这是对我人格的不信任!!”
“什么人格,你分明明天都有在丢钱包。”
“可是一般人钱包里都只装一些用来吃饭的零用钱吧?”太宰极为认真地说,“就算是我,也还是有银行卡的。”
哦。
说到这个,铃夏就明白了。
太宰在港口黑手党的工资几乎没用过,全都是她保管的,都在卡里。
她离开后,连带她的工资一起,都留给他了。
这么一说……
其实他俩还挺有钱的。
“打了这么久的黑工,也算是有点收获吧。”
太宰笑眯眯地接过她的书包,牵起她的手。
“所以,现在开始要和阿铃一起回新家了。”
“新家在哪里?”
她问。
“有点远。”太宰治轻描淡写地说,“出行的话要坐车哦,不过,阿铃也可以去考驾照,然后开车载我。”
“有点远……”铃夏没多想,以为是步行比较远,便随口问道,“坐车多久啊?”
太宰想了想:“一个小时吧。”
铃夏:?
“你知道从横滨到东京坐电车也才半个小时吗?”她着实有点无语。
“电车和开车是不一样的嘛。”太宰治小声为自己辩解,“我想和阿铃住在比较安静的地方,难道不可以吗?”
“安静——?”
那一瞬间,铃夏承认,她脑洞大开了:“你总不能是住在墓园边吧?”
太宰:“……”
他一副被噎到的表情:“那倒没有,就是比较偏僻,周围人比较少。”
“为什么要住在这么远的地方啊?”铃夏不理解。
“因为出门很难的话,阿铃就不会想着出门了嘛。”太宰治的语气还有点理直气壮。
铃夏沉默。
太宰又凑过来抱她,黏黏糊糊的贴在她耳边:“阿铃阿铃,我们走嘛,新的家哦,我想回家了。”
铃夏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好问他:“新的家里有缺什么东西吗?生活用品太宰有准备吗?”
没有的话回去时刚好可以买一些。
“全都准备了哦。”太宰治捏着她的手,很积极地告诉她,“阿铃什么都不用准备,我什么都给阿铃买好了,你只要回家就好了。”
于是。
铃夏坐上车,和他一起来到了,他们的不知道第几个家。
新的家和她刚离开的家有点像。
院子里有一棵很大的樱花树,窗台摆放着一排花坛,种着向日葵和其他的小花。
铃夏有点懵。
“拜托安吾找了好久才找到的相似的房子,毕竟很大又刚好在窗口的樱花树……也不是很常见。”
太宰治用手指捏着她的袖口边缘,一点点地挪动着,似乎是不太好意思直视她,他讲话时一直盯着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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