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不需要犹豫,因为她的内心会指引她,前往正确的方向。
铃夏义无反顾地朝着右手边那团大火扑过去,可是靠近以后,她突然停住,双脚像是在地上生了根,无法再往前一步。
她捂着脸慢慢蹲下来,哭得无助又绝望。
坠落的不是太阳,浇不灭的也不是没见过的橙色火焰。
是她的沢田哥哥。
就算是她就在距离他这么近的地方哭泣,他也不会再摸她的头了。
她要回家。
这一定是一场噩梦,冒险要结束了。
只要回到家,一切都是正常的,她会再看到家里的墙壁和时钟,会抱着柔软的抱枕。
她没有遇见过沢田哥哥。
嗯。
一次都没有。
肯定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
然后。
她回了家。
在她坐在地上绝望地大哭着,说要回家的下个瞬间,她就出现在了家里。
墙壁上的时钟依旧是记忆里的时间点,仿佛她不曾离开过。
沙发上的抱枕还是一样的柔软。
电影还在播放片尾曲。
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和谁有过邂逅?嗯,似乎是在看电影的途中,在沙发上睡着,做了一场噩梦。
后来。
她知道了自己的异能力是可以把自己说出的话变成现实。
原来那个末日,是因为她说的话。
沢田哥哥会死,是因为她说,他死了。
……父亲说,那只是一场梦,让她不要过度责怪自己,因为世界很和平,哪里都没有发生她说的惨剧。
可是她知道,她真的那么说了。
她说了要去末日。
自此。
她再也不想开口讲话。
妹的异能力其实没生效,距离73太近了(27身上没戒指,但是白兰那波人其实在附近)
也就是说,27那边的事情跟她一点关系都没,她当时烤火说要鱼,其实也没鱼冒出来,这段时间她约等于就是个普通人,但是她自己不知道,就以为全都是自己造成的。
这个世界就是一个被白兰毁掉的世界,270最后和他同归于尽了,不过修正后也都会改变的。
她会出现在那里主要还是书想搞她灵魂,把她丢过去就不管了,书对妹一直都是往死里整的,异能力从不限制输出频率,要多少给多少,哪怕她那句话语气不是那个意思,但只要文字说出来……书就想把她灵魂搞崩溃,但是身体真遇到危险要死了它还是会捞一下。
至于270,应该能看出来,他对妹的态度其实有自己的理由。
写了七千多——夸我!!!
第61章
卧室内静悄悄的,在铃夏讲完关于过于的故事后,太宰治出乎预料的沉默下来。
铃夏用手臂压着枕头趴在那里,脸颊陷进柔软的触感里,还没能从过去的回忆里走出来。
她想到沢田哥哥给她写的那封信。
那是一封很长的信,很多字。
可是,她只是大致扫了一眼,事到如今能清晰想起来的,也就只有那么简短的两句话。
那封信,被她遗忘的那些内容,是什么呢?
她甚至可以想象到,他坐在窗口的书桌前,认认真真写下那些文字时的表情。
他一定是皱着眉,略微带着忧伤。
明明是那么重要的信,她却根本没有认真读完。
她只记得,自己当时看过信的第一反应是,信里有好多自己看不懂的内容,然后她脑子里就只有他要死这三个字了……
现在。
她再也没有机会,再读一遍那封信了。
虽然她还是见到了沢田哥哥,不一样的沢田哥哥。
可是,他们严格说起来,并不是一个人啊……
就算是去问现在的沢田先生,他肯定也无法回答,另一个沢田纲吉会对她说什么话。
在今天见到那个沢田纲吉后,她清晰认识到这一点。
所以,她有些难过。
在她陷入自己情绪的这段时间,太宰治已经整理好了思绪。
看着被子边缘冒出来的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他伸手摸了下,又捏起她凌乱散在一旁的发梢。
“虽然突然打断你不太好,但是阿铃……你要听听我的分析吗?”
“诶?”
铃夏调整了一下位置,露出眼睛更好的与他对视:“太宰想说什么?”
“你应该没忘记,自己把七三的耳坠戴在身上时的情况吧?”青年轻声问她。
铃夏点点头,但仍有些不明所以。
太宰治勾了下唇角,一边摆弄着她纤长的发丝一边说道:“阿铃去的地方,应该是沢田君的世界,他自己也说过‘他也在附近’这样的话,也就是说,在七三的附近,你的异能力大概并没有发挥任何作用,你仔细回忆一下,你在和沢田君一起生活时,肯定会无意间说过什么异想天开的话,但是那些并没有实现。”
“阿铃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可是可以用异能力抓鱼的哦?”
好像的确是说过类似的话,当时什么都没发生。
“也就是说,沢田君会死去,那个世界会是那样末日降临般的残破,全都是本来就已发生和未来肯定会发生的事情,你忘记了吗?那天库洛姆小姐说过,有个人把所有的平行世界都毁掉了,只有一个世界还是完好的,就是他们拯救的那个世界。”
“阿铃只是去了一个,沢田君本来就会死亡的世界而已。”
只是当时她所看到的,死在大火中的身影给她造成的冲击太大,以至于后来她知晓自己的异能力后,会认为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从而更加不敢回忆。
越是逃避,记忆就越是模糊。
“库洛姆小姐说过,在她们拯救了那个世界后,所有的平行世界都会被修正重塑,恢复成那个坏人没有出现时的模样。”
宛若是突然掉落的惊喜,平时连想象都不敢去奢望的幻想,正被眼前的人用温和的嗓音一点点讲述。
“所以,那个沢田君现在,肯定也在活着的。”
太宰治用薄热的指腹在她脸颊碰了碰,唇角噙着令人安心的笑意,“阿铃不用担心了。”
铃夏抿紧唇,一声不吭地又将脑袋埋进枕头里。
……她没有担心。
死去的人要怎么担心。
她只是难过,为他的死亡难过,为自己没能让他开心难过,也一直在为自己害死他这件事自责。
可是太宰说,他本来就要死去。
她想起那封信,沢田哥哥在信里说,他本来就应该死去。
她忽然明白了。
他会留下那封信,是因为知道她将来会为他的死感到自责,所以特意强调自己的死亡与她无关。
沢田哥哥是个很神奇的人。
有时候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太宰一样,她不说话,他就能猜到她在想什么,很多没发生的事情,他也能预料到。
沢田哥哥说,不管是哪个他,都一定会帮助她。
那时他应该就知道了,她其实是从其他世界来的,只是当时她对平行世界之类的完全没概念,在她一无所知时,他就把关于她的一切都了解清楚了。
活着……
现在,在某个世界的角落,沢田哥哥也正在像她一样,正躺在床上,准备入睡吗?
还是说,他也像她一样,正在思念她呢?
……忘记了。
世界被修正重塑后,沢田哥哥不会再遇到那个坏人,不会迎来末日,他的同伴们不会死去,他也不会遇上其他世界来的迷路的少女。
他的记忆里不会有她,也不会在此刻想起她。
铃夏想,这也没关系。
她不在乎他是不是记得她,只要知道他在好好活着,她就满足了。
就像是他在信里说得那样。
“只要你一个人幸福地活下去就好。”
一直不愿意触碰的过去,对于她来说,是带着伤痕的回忆。
现在今天,铃夏突然觉得,和这个世界的沢田先生的相遇也很好,因为她了解了真相。
整理好情绪后,她从手臂里抬起头,凑过去亲了亲身旁的青年。
“谢谢太宰!”
“嗯?”
太宰似乎被她亲懵了,茫然地眨了眨眼。
“因为太宰告诉我真相,所以我有些开心。”
少女弯起眼眸,甜甜地笑了起来。
“……嗯。”
太宰治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两秒,才略有些含糊地说:“阿铃开心就好。”
“太宰吃晚饭了么?”
铃夏托着脸颊,直勾勾地望着他。
“还没有,阿铃陪我一起吃?”青年适时地朝她发出邀请。
铃夏一口应下:“好呀。”
然后,她就掀开被子下床,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脚步轻快地来到衣柜前,开始挑选出门的衣服。
太宰治慵懒地卧在她身后的床上,用手撑起脑袋望着她轻盈的背影。
——他似乎知晓。
‘书’口中“来历不明的灵魂”,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了。
天气渐渐转凉,铃夏也换了秋季校服,因为不管哪个季节的校服下半身都是百褶裙,她还特意买了双长筒袜穿上。
等天气再冷些,她就把自己的长筒袜换成保暖的那种。
放学后。
铃夏跟着江户川乱步一起去工作。
她现在没有异能力了,社长本来是想要留她在社内当文员的工作的,因为一直在外面跑,可能会遇到过于凶险的犯人,或者是异能力者罪犯。
这样,她可能无法保护自己,更别提保护乱步了。
但乱步不同意。
名侦探很自信地认为,他不会让她遇上危险,也不会把自己置身于危险的境地,因此,他强烈要求社长把他的搭档还给他。
铃夏是有自知之明的,她也觉得没异能力的自己不能百分百确保能保护好乱步,社长说的那些情况都是可能发生的……
可是乱步很自信的认为,自己绝对不会评判错案件的危险性。
换言之,只要他觉得这次的案件他们俩不会受伤,就会带她一起。
他一副不管怎样都要和她一起工作的模样。
社长也同意了。
大家都很相信乱步,铃夏也相信他。
但有件事……
她至今还在耿耿于怀。
“我还是没有恢复关于乱步的记忆……”
她低着头,语气里全是对对方的愧疚:“明明乱步你对我那么好,我却没办法让‘书’把记忆还给我。”
‘书’太不喜欢她了,不想答应她的要求。
和她相反,江户川乱步对此不以为然。
“名侦探觉得这样也很好啊!”
他扶了下帽檐,表情自信且张扬地微笑着,语气很骄傲地说:“因为你看,虽然阿铃失去了和我有关的记忆,却得到了很多——”
朝气蓬勃的青年张开手比划着,在空中画了一条很长的弧线。
“嗯,起码有这么多这么多,五彩斑斓的记忆,是珍贵又非常精彩的童年。”
“我觉得这样非常好!”
说完,他认真地点点头,像是在肯定自己。
身为成熟的大人,他由衷地为自己能给予不幸福的小孩一个充满幻想的童年而感到高兴。
所以。
阿铃不找回记忆也没关系。
“呜哇——”铃夏眼泪汪汪地望着他,感动得无以复加,“乱步,你真好!”
“我要做名侦探大人最忠诚的信徒!”
她大声宣告着。
“嗯嗯。”乱步不住地点头,对她的吹捧很是享受,“再多说一点。”
“乱步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名侦探,无所不能的那种!”
“那是当然了——!”
感觉断在这里刚好。
午好,明天见。
第62章
闲暇时,铃夏跑了趟东京。
去见那位传闻中很厉害的阿笠博士。
自从上次从两位警官那里得到他的联络方式后,铃夏其实一直有在私下联系对方,只是后来一连串发生了好多事,她没有时间去拜访。
但是最近不一样了。
所有的事情姑且告一段落。
铃夏准备去孤儿院里看织田作先生养育的孩子们,要给小孩子带礼物。
他领养的那几个小孩多数是男孩子,印象中两年前就很崇拜黑手党,是会找织田作先生“决斗”的嚣张小鬼。
像太宰说的那样送数学练习册肯定是不行的,可爱的玩偶和饰品更不行。
这种情况下。
铃夏一下就想到了,那天见到的踩着特炫酷的滑板一路火花带闪电的江户川柯南。
她就开始每天在电话里,在短信里,可怜巴巴地拜托阿笠博士,问他要滑板。
嗯,当然最后还是付了钱的,虽然对方不太想收。
她不像那个叫柯南的小孩一样和博士认识很久,也不是朋友,还是这边主动想要他做的东西,铃夏想,还是付钱当做是定制产品,嗯,她是客户!
在她的再三请求下,阿笠博士答应给她做几个滑板,有特殊功能还有灯光的那种。
滑板做好的第一时间,她就跑去东京拿了。
还给博士家叫那个叫小哀的小姑娘带了甜品。
“如果坏掉的话可以来找我帮忙修。”
将沉甸甸的装滑板的箱子塞给她后,阿笠博士很好说话的表示。
“诶?真的吗?谢谢您!”
铃夏抱着宽大的箱子,自己整张脸都被遮住了,她只好勉强从一旁探出脑袋跟对方说话,姿势看起来十分艰难。
见状,阿笠博士关切地问道:“小夏目你打算怎么带回去?你家是在横滨吧,带这么大的箱子上电车……没事吗?”
“嗯,没事的。我和同事一起出门工作,坐出租车来的,回去的时候装车上就好。”
阿笠博士一脸难以理解的神情。
“你们现在的打工人都能坐出租车上班了吗?而且还是从横滨到东京?”
少女要他帮忙做滑板时也是拿了一大笔钱,如果不是他再三表示那些材料根本用不到这么多,她估计还要给更多……
横滨的打工人都这么有钱的吗?
“唔……是工作的委托人叫的车,不用我们自己掏钱啦。”铃夏抱着大箱子艰难的扑棱了两下手掌,“那我就先离开了,车子在外面等我,下次有机会再来拜访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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