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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一名普通的高中老师，你们可以去查的，我真的不知道什么鬼市！”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昨天还在正常上班，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
傅君恒看向寂川的眼睛，心中已然确定，这个人的确不是鬼市里的那个寂川。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从寂川在城主府被抓捕，到将他带到妖怪管理局，胡元羲都做了充足的防范。
无论是替身还是灵魂逃逸，都是不可能发生的。
那么真正的寂川，那只半妖，又藏在哪里？
傅君恒转身走出审讯室，对等在外面的胡元羲道：
“给他做开颅手术。”
胡元羲一愣：“老大，这是什么意思？”
傅君恒道：“真正的寂川，可能已经将自己变成了一段意识。”
胡元羲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想起了之前的那只老虎。
他们用尽各种方法，最后通过手术才发现，那只老虎并非人类，只是被植入了一段人类的意识。
那段意识控制了老虎，成了它的主意识，从而认为自己是个人。
那么寂川……
胡元羲仿佛想通了什么，立刻道：
“老大，我这就去安排！”
三个小时后，手术结果出来。
傅君恒垂眸，果然一切如他所料。
第114章 取代人生
手术从寂川的大脑中提取出了一条意识体。
这条意识体与大脑的组织结构融为一体，如果不通过手术，即便用搜魂，也无法察觉它的存在。
这条意识体在数年前被植入那名高中教师的大脑中，成了他的主意识，彻底控制了他。
高中教师原本的意识被压制，陷入沉睡，成为附庸一般的存在。
类似于双重人格，寄生者成了主人格，宿体成了副人格。
而半妖寂川，就是那条寄生的意识体。
他在城主府被抓以后，就让出了身体的控制权。
放出了宿体原本的意识，也就是那名高中教师。
而寂川，则狡猾的藏在了副人格后，想要制造出自己附身高中教师，被抓后已经悄然潜逃的假象。
妖怪管理局向来公正严明，持正不阿。
对于受害者，尤其是被妖怪利用陷害的普通人，都是既往不咎。
一旦查清高中教师自身的确清白无辜，必然会放了他。
只要能够走出妖局的大门，寂川就会立刻放弃这具宿体，重新做回他的半妖城主。
可惜，这一切都被傅君恒识破了。
寂川的意识体已经从高中教师的大脑中被摘除。
泡在一瓶福尔马林中，再也没有机会走出妖局半步。
从外观上看，这条意识体就是一小段粉色的脑组织。
这段脑组织在福尔马林中上下翻腾，表达着自己的愤怒与不甘。
即便没了嘴，寂川也依然能喋喋不休。
妖局审讯室的电脑记录了寂川意识体发出的振动，将之翻译为对应的语言。
寂川：“你们怎么可能发现我的存在？”
傅君恒看着电脑显示器的文字，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然而寂川的意识体显然并不需要回答，他自问自答道：
“我知道了，一定是你们窃取了我的研究成果！”
城主府的地下实验室已经被妖怪管理局封锁，他们所做的一切必然已经被妖局知晓。
听到这句话，傅君恒倒是有了回应。
他的唇角浮起一丝冷淡的笑，嘲讽道：
“你确定，你们那些拙劣的实验，能够称之为研究成果？”
傅君恒本以为，那只被植入人类意识的老虎，是寂川的杰作。
结果看完他们的研究报告和实验数据后才发现，寂川根本没那个本事。
在不伤及元神的前提下，将活人的意识提取出来，然后植入宿体大脑，成为宿主的主意识。
宿体原本的意识可以被植入的意识体抹杀，或者囚禁起来，成为备用的副人格。
这就是寂川的实验室，一直以来想要达成的目的。
一旦这项实验取得成功。
那么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宿体。
被一条陌生的意识体侵占大脑，取代人生。
类似于被魂穿或者夺舍。
无论是灵魂互换还是夺舍，操作难度都极大，条件苛刻，并没有那么容易实现。
但是，寂川的意识体寄生实验一旦成功。
那么被陌生意识取代，夺走身体和大脑的控制权，就像做一场阑尾炎手术一样简单。
寂川的实验虽然没有成功，但他本身却是一个成功的实验案例。
寂川通过意识体寄生，窃取了高中教师的肉身和大脑，摆脱了半妖丑陋怪异的躯体，拥有了货真价实的人类身份。
半妖与妖怪不同，他们多数没有妖怪强大的能力。
只有人不人妖不妖的丑陋外表，所以不被任何一族接纳。
对于很多没有特殊能力的半妖来说，能够拥有一具完整的人类躯壳，就是他们最大的渴望。
他们一边痛恨着人类，一边又自卑于自己丑陋的外表，渴望成为真正的人类。
从此不用再躲躲藏藏，能够生活在阳光之下。
寂川的实验，可以实现这些半妖的愿望。
但是，实验的进展并不顺利。
寂川带着团队努力了近十年，也还是只能抽取出元神里的魂魄，植入动物的大脑，或者做成傀。
这种方法的弊端很多，一是会伤及元神，二就是无法植入活人大脑。
被抽出的魂魄根本无法与宿体中原本的意识对抗，不仅无法抹杀对方，还会被对方的意识吞噬。
所以这项技术一直都只用在制作傀这种死物上面。
傅君恒的嘲讽显然戳到了寂川的痛脚。
他的意识体愤怒道：
“如果不是你们破坏，我迟早会成功！”
傅君恒淡淡一笑，语气里的嘲讽愈发浓厚：
“是吗？可惜，你研究了近十年，至今连意识薄弱的动物都无法控制。”
寂川愤怒反驳：
“你胡说，我们现在的技术，早就可以控制动物了！”
傅君恒显然并不相信，淡淡道：
“是吗？据我所知，那只被人类意识控制的老虎，可是二十年前的产物。”
“二十年前的你，恐怕连元素周期表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吧？”
半妖因为外形丑陋怪异，很多一出生就在东躲西藏中度过。
根本就没有机会接受系统教育，很多半妖大字不识，文盲率极高。
像寂川这种能够成为科研工作者的半妖，凤毛麟角。
而且，寂川选择的宿体是一名高中教师，说明他对知识有着极大的渴求。
希望成为一名学识渊博的知识分子，获得别人认可。
果然，寂川瞬间被傅君恒内涵他文盲的话刺激到，激动道：
“你胡说！我十年前就已经是老道士实验室里级别最高的助理，获得过所有导师的认可！”
傅君恒不动声色的问：
“所以，老道士才是这些实验的真正主导者？”
寂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当即不再做出任何回应。
傅君恒并不着急，淡定的对一旁记录审讯报告的工作人员道：
“这条意识体已经没什么价值了，一会儿拿去销毁了。”
说完，转身离开。
寂川顿时急了，意识体开始疯狂发出有规律的振动。
电脑上再次出现寂川的语言。
寂川：“老道士是鬼市真正的主人，我只是明面上的城主，代为管理。”
“意识体寄生实验最开始是他招进鬼城的实验团队研究出来的。”
傅君恒问：“那支实验团队，现在在哪里？”
第115章 这样的人，怎么能被欺负？
寂川道：“后来，那支团队离开了鬼市，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后来还四处打听过，完全找不到他们的任何消息，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否则，他也不必自己辛辛苦苦带人研究意识体寄生实验了。
直接花钱找那个团队做手术多省事。
傅君恒道：“老道士又是谁？”
“把你知道的信息，都说出来。”
寂川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老道士从来不会露出自己的真面目，更不可能让我们知道他的底细。”
“我只是通过跟他的相处猜测，他应该活了很久，至少有两百多岁，大概是玄门中人。”
“其他再多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
陆青裴诈完时楚然，没得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百无聊赖的拿出手机准备刷新闻，结果发现有两条未读信息。
他点开微信，丁鸿卓的消息弹了出来。
【[图片]】
【哥，我说句真心话，你输给他不丢人！】
陆青裴点开图片，是傅君恒的背影。
个高腿长，玉树临风，抱着孩子和宋浅浅站在一起。
一家三口的氛围看起来异常扎眼。
陆青裴冷着脸给丁鸿卓发微信：
【傅君恒跟你们一起录节目了？】
丁鸿卓的消息过了一会儿才回过来。
【没啊。】
【人家日理万机的大老板，怎么可能跑来录综艺？】
陆青裴：【你照片都发过来了，你说没有？】
【你当我瞎还是傻？】
丁鸿卓收到消息一愣，将对话框往上翻了翻。
这才发现，自己之前还真给陆青裴发了一张照片。
他点开照片，顿时一脸懵，他什么时候拍的这张照片？
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对，他今天什么时候见过傅君恒？
丁鸿卓打开手机相册，发现相册里根本就没有傅君恒的照片。
那他微信里的照片是哪儿来的？
丁鸿卓苦思冥想没有结果，只好将实情告诉陆青裴。
陆青裴盯着照片，看着背景中浓重的雾气，垂眸沉思片刻。
退出微信，点开直播软件，将宋浅浅直播间的进度条拉到起雾的那一段。
雾气太重，能见度很低，整个画面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几个人影坐在树下。
一错不错的看完那段视频，陆青裴问丁鸿卓：
【山里起雾的时候，你们在干什么？】
丁鸿卓：【还能干什么，肯定是坐在原地等雾散呗。】
【不过，我怀疑那雾有催眠效果，大家等着等着都睡着了。】
【醒了以后神清气爽，甭提多舒服了！】
陆青裴皱起眉头，眸中暗流汹涌。
雾气、背影、催眠、消失的记忆……
那个傅君恒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者阴谋？
宋浅浅察觉到了吗？
*
吃过晚饭，宋浅浅和傅君恒来到书房。
得知寂川所做的一切，以及鬼市的背后还藏着一个玄门中人。
宋浅浅问：“妖怪管理局和玄门之间的关系如何？”
傅君恒道：“各自为政，互不干扰。”
玄门中人向来看不惯妖怪，更不屑与妖怪为伍。
在他们看来，妖怪一族生性狡诈，诡计多端，不可信任。
即便是妖怪管理局这样的存在，也只不过是披上了一层官方的皮。
妖怪依然是妖怪，本质是不会改变的。
除非是遇到什么重大事件，必须以大局为重时，玄门才会选择与妖怪管理局联手。
宋浅浅道：“那正好，还省得我们妖局派人去调查。”
“直接在玄门圈里放消息，就说有妖道在木溪岭作奸犯科。”
“利用邪术残害幼儿无数，让玄门里那些世外之人去自证清白。”
傅君恒笑道：“我与夫人不谋而合。”
宋浅浅道：“但是寂川，我觉得他没有完全说实话，有所隐瞒。”
“他完全不在乎宿体的情况，但却害怕自己的意识体被销毁。”
“是不是说明，意识体即便离开了宿体，也能独立存活？”
“而且，可以脱离原本寄生的宿体，换别的新宿体？”
傅君恒点头：“其实，我怀疑寂川自己的肉身还活着。”
“他取出的只是一条意识体，并且不伤及元神和自己的肉身。”
“如果他让自己的肉身和元神进入沉眠，假如那条被提出的意识体意外死亡。”
“理论上，寂川是可以依靠元神和肉身重新复活的。”
“只不过，他会缺失很多记忆。”
宋浅浅道：“寂川的意识体，可以依靠更换宿体，达到永生。”
“而他只要将肉身和元神保存好，即便意识体意外死亡，他也能再次复活。”
“我猜，永生才是意识体寄生实验主导者的最终目的。”
傅君恒道：“如果我们的猜测是真的，也许有很多人，在无人知道的时候，已经成为了宿体。”
宋浅浅若有所思：“我总觉得，这些实验与我们之前猜测的剧本有某种关联。”
“虽然从表面上看，它们好像是毫不相关的两件事。”
傅君恒道：“让现实成为剧本，让意识体寄生人类大脑，肆意改写他人的人生。”
“这两件事，本质上没有区别。”
宋浅浅突然想起那栋被炸毁的大楼中的庞大主机，问道：“那系统呢？”
“寂川有没有说，那个被炸毁的电脑主机是什么？”
傅君恒道：“他说，那是前一个实验团队留下的产物。”
“用来记录那些接受过意识体寄生手术的半妖的信息反馈。”
“通过对他们的行为监测，来改良技术上的不足。”
“那台主机，在那个实验团队离开后，就已经被废除了。”
“只是用来记录一些实验数据。”
幕后那只手，仿佛结了一张巨大的网，将所有人囊括其中。
不过现在，除了时楚然，至少又多了一条线索。
那名隐藏在鬼市背后的老道士。
傅君恒握住宋浅浅的手，温柔道：
“我们不会成为棋子，这个世界也不会成为剧本。”
“所有不尊重生命的存在，都将被铲除。”
宋浅浅依偎进傅君恒的怀中，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心突然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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