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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没错，那是【太宰治】。
第39章
两只太宰大概是好好拉扯了一番，柚木溪醒来时，绷带少年的脸臭得像是在狗舍里转了一圈，浑身散发着被攀咬了的不爽气息。
“嘛，姑且也算是达成了一致。”太宰治修得一手变脸绝技，在她目光扫过来的一瞬间，就弯起眉眼，笑得分外甜蜜：“放心吧，可爱的小姐，接下来，我会掩护好你在横滨的一切行动，毕竟……”
他一字一句地强调道：“某人再怎么不爽，救的也是‘我的’织田作，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呢。”
柚木溪：……
你们随意，反正不是我的织田作。
“那么小姐，接下来……”
大概是猫猫表达亲近的下意识反应，太宰治说着话，身体慢慢前倾向她靠近，谁知距离小于某一个阈值的剎那，柚木溪依旧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
太宰治：“？”
他不解地看着她，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泪眼汪汪地控诉道：“不是吧小姐，你居然还不相信我吗？”
不然呢？
柚木溪歪歪头：“你可是智斗派。”
聪明、狡猾、甚至能控制自己心跳节奏的智斗派。
她还是得先回去向大太宰确认一下，他们的谈判是不是真的达成了一致。
“下午见，如果误会了你，用蟹肉赔罪。”
她留下这么一句话后，转瞬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什么嘛……”
太宰治眯起眼，眸子里闪烁着纯粹的恶意：“哼哼，不管是织田作还是可爱的小鸟，糟糕的大人，一个都别、想、要。”
-
回到别墅的时候，青年会已经不见了踪影，一切都收拾干净，新字条压在茶几上的水杯下：
【我##去上班了，##昨晚##很抱歉，希望你不要##介意。】
纸条上几乎每隔两个字就有几个墨团，看得出来写它的人有多么举棋不定、心绪不宁，旁边还放着一张黑卡，甚至贴心地备注着“密码不变”。
中也他……
柚木溪目露复杂之色。
某方面来说，也太纯良了。
她回到楼上房间，把探测器插入地板，熟练地将灵魂抽出。
替身娃娃睁开眼睛，发现长长的黑发挂住了自己的喉咙，又系在一根粗短的枝桠上，以致于它整只玩偶都飘荡在空中，像是晴天娃娃一样随风摇摆。
她费力地向上看去。
黑发青年用一根麻绳捆住脖子，吊在一旁，随着他晃晃荡荡又不断下沉的身体，比用来挂她的那截粗不了多少的树枝也发出“咔擦咔嚓”不堪重负的断裂声，终于，青年不出意外地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屁股墩儿。
“太宰，”柚木溪真心实意地好奇道：“你为什么每次自杀都要带上我？”
太宰治揉了揉脖子，还算有点儿良心地上前两步，把她解了下来：“是殉情啦殉情，怎么可以少得了女主人公呢？”
柚木溪：“……”
她没好气地掐了掐青年的手臂，明明没用多少力，还是听到了对方一声做作的痛呼。
“你和……”她顿了顿，选取了一个稍微能体现出两人区别的称呼：“太宰君的谈判，没出问题吧？”
“……”
太宰治却突然沉默下来，还可怜巴巴地抿起嘴，像是在外受了欺负的小猫咪，委委屈屈地蹭回铲屎官身边，希望她能为自己出头：“小姐，你都不知道他有多过分！”
他骂骂咧咧地说道：“他嘲笑我，看不起我，还拿织田作刺激我！”
“啊，这个……”也算是意料之中呢。
柚木溪心无波动地想到。
但毕竟是自家太宰……啊，怎么说呢，虽然都是可爱猫猫，但必定是要对相处时间更长的这只有更深的感情，所以……尽管能想到是太宰刻意在给对方上眼药，也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有被拿捏到。
于是，她犹豫片刻，还是顺着太宰治的话头，义愤填膺地声讨道：“可真是太讨厌了。”
“所以小姐，”太宰治说道：“离那小鬼远一点，不要轻易相信他……当然了，就算是为了织田作，他也不会对小姐下黑手的，这个可以放心啦……我说的是其他方面。”
“其他方面？”柚木溪挑挑眉，稍微露出一些感兴趣的神色。
她实在是想不到……还能有什么方面？
“嗯嗯，”太宰治神秘兮兮地凑近、压低声音道：”那小鬼，想要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哦。”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幽深，带着些冷漠、厌恶与防备。
“挑拨……感情？”柚木溪沉默片刻，语气不太确定地反问道：“我们之间……有什么可以挑拨的吗？”
太宰治：“……”
“太过分了吧小姐！”他不可置信地看过来：“好歹相处这么久了，我在小姐心里，居然……还是连朋友都算不上的吗！”
“不不不，你大概是误会了我的意思。”
柚木溪连连摆手：“我的意思是，你是个……嗯，多糟糕的人，我完全明白，也完全接受……就是说，难道他还能说出什么，很出乎意料的事吗？”
太宰治一愣。
“什么啊！”他像是很不满地说道：“我很糟糕吗？明明是侦探社集美貌、才华和同事们的信任于一身的男人的说。”
“是这样没错。”柚木溪却又点点头肯定了他的话。
太宰治：“……”
“所以呢？”他捏了捏娃娃有些硬硬的脸蛋，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在小姐心目中，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大人？”
“糟糕、冷血、轻浮、神秘。”柚木溪掰着手指：“但又温柔、靠谱、可爱、讨人喜欢的，矛盾的大人。”
“人不是二极管，这些东西存在于同一个人身上，并不冲突。”
感受到灵魂深处传来的些许拉扯感，柚木溪语速加快，说完了想说的话：“太宰，接受新自己的同时，也没必要全盘否定过去的自己。”
话音未落，娃娃蓝色的玻璃眼珠失去光芒，象征着居住其中的少女的灵魂已经匆匆离开了。
太宰治看着手里失去生机的硅胶娃娃，像是终于卸下了微笑的假面，变得面无表情，眼神却有那么一瞬间非常温柔：“是吗……”
不必要全盘否定过去的自己。
或许，会比接受新自己还要难呢？
-
中原中也回来了。
是忘带什么东西了吗？
柚木溪站在二楼窗边，清晰地看见少年在门口踌躇的身影，他开门入内，很快又走了出来，大概是通过茶几上不见了的纸条判断出柚木溪回了别墅，关上门的时候，还抬起头往二楼窗户张望了一眼。
两人毫不意外地对上了视线。
柚木溪笑着打了个招呼，却见少年点点头，又有些慌张地压了压帽檐，紧接着便快步离开了。
她压下心头的疑惑，转身下楼，只见茶几上放了个玫红色的小礼盒，精致漂亮，结合少年的表现，很明显是送给她的赔罪礼物——虽然，真要说起来，应该向她道歉的完全不是这个中也。
不，准确说起来，就算是另一个中也也完全不需要……
柚木溪有些头疼地按了按眉心，把礼盒仔细地收进了房间，准备等晚上对方回来再将东西原路返还。
无功不受禄，光是看包装就觉得贵重了，要因为这种原因收下的话实在是会有些……良心过意不去。
她换了身衣服，目的性极强地赶往了几个“自杀胜地”。
大概是第三个还是第四个，她终于捞到了一个同样在上吊的小型绷带浪费装置。
该说是心有灵犀还是什么……
柚木溪这次主动戳了戳他。
“欸？”少年瞪大眼睛，大概是刚刚的上吊活动让他有些气血上涌，这会儿双颊飞上两团高原红，看起来分外喜感。
他定定地看着柚木溪，没反应过来似的，像是生锈了的发条机关。却在柚木溪想要再戳戳他的时候，直接上前一步攥住了她的手腕，往怀中一扯，猛地拉近距离，像只偷腥大胜利的黑猫，眯着眼笑道：“抓到你啦，小姐。”
柚木溪下意识想要用出【空间移动】，在脑海中飞快地计算完落点后，才发现受【人间失格】所制，她根本没办法进行移动。
太宰治却很快放开了她，像是完全没注意到刚刚的行为有多冒犯，自顾自地说道：“看来，‘他’已经和小姐解释清楚了？我就说嘛，我才没有坏心眼呢，小姐答应我的蟹肉——”
他目光炯炯的看过来。
柚木溪：“……带你去吃。”
“好耶！”猫猫掏出手机，碎碎念道：“叫上织田作，小姐不会介意的吧？”
柚木溪：“……不介意。”
她默默想到。
——就是希望到时候另一只太宰出来，你也能不介意。
中也：各自为营
太宰：互上眼药
预收翻新：《逼中也当上首领后我死遁了》
苍井伊织在十七岁生日当天收到了一份礼物。
——一款全息游戏。
Mafia、基建、异能力……
有趣！
乐子人当即抽取了出生点和异能力，然后发现——
【等价交换】？
因果律级别的强大诶，就是有点费玩家。
不过没关系，优秀的玩家，从不畏惧任何困难！
她兴致勃勃地点击了【开始】。
中原中也有一个妹妹。
从出生起就相伴左右，温柔的、贴心的、古灵精怪的……强大而脆弱的妹妹。
她聪明又果敢、是天然的野心家。
而作为哥哥，他会是妹妹手中最锋利的刀，为她扫平所有前进道路上的障碍。
他们会一直如此，作为彼此的半身，永远纠缠在一起。
然而十七岁那年，一切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成了至高无上的首领。
——却失去了唯一的亲人。
高中毕业后，苍井伊织应约来横滨旅游。
嗯，这个地标，怎么有点眼熟？
看着城市中央高耸入云的五座大楼，她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青梅竹马，但是兄妹相称
第40章
“啊，太宰。”
有着一头红棕色短发的男人沉默地站在约定好的店面前，一身浅黄色外套，衬衣长裤，配上嘴周扎眼的一圈胡渣，很有种颓废大叔的即视感，甚至让人忍不住想上前递个烟。但他一开口，那股温厚天然的气息就挣脱了外表的束缚，争先恐后地涌现出来。
“织田作——！”
太宰治像个见到了监护人的熊孩子，撒着欢儿朝他扑过去：“看！”
他指向柚木溪：“是善良可爱的天使小姐，要请我们吃饭呢！”
魔女、天使。
柚木溪忍不住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向织田作之助伸出手：“您好，初次见面，我是柚木溪。”
“你好。”织田作之助也伸出手，很绅士地一握：“我是织田作之助。”
他想了想，呆毛一动，还是从心地表达了自己的感谢以及担忧：“不会破费吗？”
“不会哦，”柚木溪道：“而且稍后大概还会有要拜托织田……先生的事，所以只能算是提前感谢而已。”
织田作之助了然地点点头：“鸿门宴啊。”
柚木溪笑容一僵。
“哈哈哈哈哈哈——”太宰治捧腹大笑，拍了拍织田作的肩膀，赞叹道：“不愧是你啊织田作。”又猫猫祟祟地蹭到柚木溪身边，用看似小声但其实在场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小姐也可以叫织田作的，我不介意哦。”
织田作之助嘴唇动了动，露出一个欲言又止的眼神，但到底没说话。
柚木溪无视了四处拱火的太宰治，一边领着两人往餐馆里走，一边强装大度道：“没关系的，织田先生有什么话想说就尽管说好了。”
“嗯……”织田作之助说道：“本来是想说——‘我介意’来着，但你都请吃饭了，又觉得这样不太好。”
柚木溪：“……”
所以，她到底是为什么，和天然说话，还要倔强地保有那份不必要的“礼貌”呢？
柚木溪终于大彻大悟。
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的确是会让人不太高兴呢，织田作先生。”
织田作之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
是家什么都有的餐馆，但看得出，织田作之助对他们家的辣味咖喱不太满意。
不过这个味型和辣度，倒是对第一次尝试的柚木溪十分友好。
大概是大家都吃到一半的时候，她放下碗筷，暗戳戳地掏出了太宰牌蒲公英，正偷偷往太宰治腰间杵，就被织田作之助提前预知似地攥住了手腕。
【天衣无缝】
太宰治注意到后，只用了大概两秒，就目露震惊，猜中了什么似的倒吸一口凉气，用一种被背叛的眼神和语调说道：“小姐！你居然……可恶，难道我不比他可爱吗？那样糟糕又恶心的大人，我不比他更讨人喜欢吗！”
柚木溪：“……你一定要这么说的话，我的确是会更喜欢他没错呢。”
而且那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同位体，这没由来汹涌的恶意是怎么一回事啊？？
织田作之助眼神一变，犹豫片刻，松开了手。
太宰治疑惑地看向他。
“感情问题的话，我就不好插手了。”织田作之助如是说道。
柚木溪抓准时机，眼疾手快地把蒲公英往太宰治怀里一塞。
黑发少年瞬间两眼翻白。
“太宰……？”
然而，没等织田作之助担忧地询问出声，他就“哇！”地一下，重新睁开了眼睛。
“蟹肉盛宴！织田作！还有小姐！”他突然极为夸张地捧住心脏，一副幸福得快要昏死过去的模样：“这是什么天堂！”
换芯子了。
柚木溪老神在在地撑着脸，忍着笑意，静静地看他表演。
“呀～”太宰治蹭到织田作之助身边，伸出手指戳戳他的脸颊、胡茬、头发和衣服，像是猫咪发现了心爱的小薄荷，连眼睛都变得亮晶晶的，像是缀满了星星：“好久不见，织田作。”
织田作之助疑惑地歪歪头，本能地觉得他变化有些大，言行举止都有些奇怪，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但又还是【太宰治】。这感觉太神奇了，奇妙到他甚至想拿本子把它记录下来——他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
“唔……织田作在做什么？”太宰治非常没有距离感地、更紧密地蹭了过来。
织田作之助有些不适应地往旁边让了让，对上少年明显装乖卖可怜的目光后，却又忍不住败下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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