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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木田：“……太宰，解释一下。”
太宰治“啊”了一声，看向他，还歪了歪头：“嗯……暂时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呢。”
国木田：“……”
他坐在床边，闭上眼。
CPU，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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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饶有趣味地看着空中漂浮的红色面板。
面板最左边，是他的个人信息。不算详细，但胜在全面，几乎把各项指标都数值化了——
嗯，甚至点明了他前□□干部的身份。
中间则似乎是发布任务所用，目前只有一条：
【当当当——新手引导进行中！请宿主全力配合哦～
任务描述：严谨、负责、长得好，这看起来是个不错的男人。与此同时，你们还是任务搭档——哦，天吶，这是多么好的机会！
请将他“骗”去酒店，“扑倒”他！“勾引”他！让他为你“神魂颠倒”！
任务提示：请注意提取任务关键词哦～
ps：注意不要造成不好的社会影响。】
右上方有一段红色的进度条，其上一个装饰用的小狐狸爪印——爪印已经跑到了头，显示出百分百的完成度，而太宰治也得到了“十点数”的任务奖励。
通过点数，他打开了商城界面。
商城里什么都有，种类之繁多令人叹为观止，例如“无下限术式体验卡”“日之呼吸体验卡”“瞬间移动次卡”……之类的，从描述上看，这些“道具”——姑且先这么称呼——假如点数足够的话，几乎可以用它们打造出一个近乎“神”的存在。
真是有趣。
太宰治想了想，点中了一张【超电磁炮一次性体验券】。
如果真能兑换出来……
那他作为【人间失格】，又能不能使用这些奇奇怪怪的异能力呢？
【对不起，您的点数不足，无法兑换。】
嗯？
太宰治一愣，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看向了面板右上方。
不知什么时候，点数——
归0了。
-
柚木溪把中岛敦带去了一家照相馆。
她实在很会忽悠人，那双漂亮的蓝眼睛看起来清澈又明亮，明明灰头土脸，说话时却十分自信、神采飞扬。中岛敦站在她身后，看看她又看看自己，偷偷攥紧了衣摆。
无论是气质仪态、还是谈吐举止，她看起来完全就是位家教很好、却不幸落难的大小姐，而自己……说难听点，简直像是逃荒的，两人完全不在一个画风。
店主听说他们是落难的“姐弟”后，也不知道信没信，但反正是同意了柚木溪的帮工请求——反观中岛敦，流浪这些天，他也不是没想过找些活儿干养活自己，但长期工作都因为“食人虎”泡了汤，短期的……不是因为笨手笨脚被拒绝就是因为单纯懦弱被骗着做了白工，最后越过越凄惨，以至于差点儿饿死在街头。
而现在的情况，与其说是收下了他们两，不如说，是店主看中了柚木溪的才能，中岛敦只是顺带的。
——没错，才能。
常成为姐妹们的御用化妆师和照相工具人的柚木溪，以自己高超的技术和独到的审美，迅速成为了照相馆的座上宾！
“柚木小姐，如果以后有全职的意愿，务必请先考虑本店！”
看完她的业绩，店主激动地给柚木溪的工资翻了个倍，并握着她的手叮嘱道。
“以及……”她目光左移，看向垂着头的中岛敦：“弟弟君。”
“诶，是！”中岛敦一瞬间站直了。
“你的卫生也做得非常干净！比我雇过的所有钟点工都要用心。”她额外抽出一千日元递给他：“非常感谢。”
白发少年愣了好半天，才伸手接过，他攥着钱，低着头数了又数，终于忍不住，肩头一耸一耸地低声抽泣起来。
泪水模糊了视线，一滴滴打在纸币上，他竭力忍住哽咽，弯下腰，对店长道谢：“谢、谢谢您……”
这是第一次。
第一次有人跟他说：你很用心，你做得很好，谢谢你。
“诶？”店长把求助的视线投向柚木溪。
“抱歉抱歉。”黑发少女微微侧过身，像在小巷里那样，轻轻环住中岛敦，拍着他的背，语气轻柔又低缓：“是因为我们家小敦第一次挣到钱，所以难免激动了一点啦……”
“原来是这样啊，”店长笑了笑：“是个好孩子呢，力气大、热心肠、还懂礼貌，以后也一定会有出息的。”
“借您吉言。”柚木溪道。
中岛敦稍稍平复了一点心情，站在她身边，借着擦眼泪的动作，悄悄抬头看她。
少女站在窗边，夕阳折射在她身上，蒙上了一层浅浅的红色光晕，她笑容灿烂，声音清亮，像一束悍然刺破黑暗的微光：“我也这么觉得！”
原来……是这样啊。
被夸奖、被认可的感觉。
明明心情已经奇异地平静下来了，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
嘴角被生理反应牵着下垂，却又因为飞扬的心情忍不住勾起。
——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丑。
中岛敦这样想到。
尽管如此，他还是伸出手，很小心很小心地，拉住了柚木溪腰侧的蝴蝶结裙饰。
像天使一样好的人。
——终于降临到他身边了。
第6章
不出所料，各项检查完成之后，医疗部得出的结论都是“十分健康”。
——至少生理上是如此。
港口黑手党的医疗团队已经能称得上一句“人才济济”。若在这都查不出来什么，那除非找到侦探社的那位【请君勿死】，否则……
“这恐怕有些难度——因为我的原因，那位与谢野医生对Port Mafia的感官并不友好呢。”
森鸥外摇摇头，否决了这个提议，他看着下属苍白的脸色，紫红色的双眸里似有暗流涌动，然而最终也只是语气温和地询问道：“中也君，现在感觉怎么样？”
“面板右上方有进度条。”中原中也说道：“超过三分钟完全不动的话，就会触发惩罚机制，电击程度依次递增，目前为三级。”
“三级？”
“……抱歉。”中原中也扶额。
他很少受伤，也因此，不太能通过痛觉刺激来判断伤口的深浅程度——电击程度同理。
“欧外大人，”尾崎红叶虽然在笑，语气却明显带了些不满：“现在最要紧的，是否应该是如何解除中也身上的异能力呢？”
“不，这反而是最简单的。”森鸥外说道：“况且，我不认为这是异能力哦。”
中原中也皱眉：“您的意思是……咒术？还是意大利那边的……？”
森鸥外依旧摇头。
“笨蛋林太郎！打什么哑谜呢！”
金发萝莉蹦蹦跳跳地从他身后走出，神色骄矜又不满：“直说不就好了嘛。”
她清了清嗓子，露出一个和森鸥外如出一辙的笑容：“这大概，是某种可以利用的、无主的、全新的力量。”
说完，轻哼一声，双手叉着腰，仰头问森鸥外：“怎么样？林太郎，我学得像吗？”
“真是太像了！如果能穿上新买的那条红色裙子，就更……”
“别想了，笨蛋林太郎。”
“艾丽斯酱～～～QAQ。”
中原中也神色尴尬地看着首领与人形异能力的互动，撇过了头没有说话。尾崎红叶倒是表情自然，见怪不怪。她思考着首领话中之意，低声猜测道：“这么说，那名女子的确没有说谎，这东西确实与她无关？……不对。”
如果是这样，她后来使出的、类似于【人间失格】的异能力，又作何解释呢？
“无论如何，那名女子是关键——这一点不会错。”森鸥外神情苦恼，很夸张地叹了口气：“啊……信息还是太少了啊。”
“所以，中也君。”他看向中原中也，眼神忧郁：“你要不要试着……先完成一个任务呢？”
中原中也：“……！”
-
怎么办呢？
太宰治叹了口气，拖长尾音喊道：“国木田君——”
“闭嘴！混蛋太宰！不要靠近我！也不要喊我的名字！”
“水，撒出来了哦。”
“不用你管！闭嘴！”
这不是非常排斥吗？完全没冷静下来啊。
太宰治再次叹了口气，非常苦恼的样子。没有人管的他顺理成章地扎根在沙发上，摸鱼摸了一个下午——晚饭时虽然和国木田独步一起去见了个委托人，但靠谱的搭档几乎包揽了全部事务，他也就心安理得地什么都没管。
他在研究更要紧的事。
太宰治花了一下午，对比完了解到的所有能力体系后，终于锁定了一种足以解释他现在状况的可能——简单概括下来就是：系统绑定、气运之子、逆天改命、登峰造极。
以上来源于某段时间很火的网络小说热梗。
是的，他看了一下午网络小说。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各方面细节都对得挺准，要说实在有什么例外，就是那无故消失的10点数了。
点数——任务完成后的奖励。在小说中，那可是主角翻身的关键，也可以说是系统这一存在的核心意义——倘若后续点数还会继续消失，那【商城】这一功能的开通又有什么必要？
完全不符合常理。
太宰治觉得这个问题值得重点关注。
行动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在会见委托人时，他就已经尝试过“勾引”对方，然而系统没有任何反应，他想了想，决定在侦探社内找个对象再试试。
国木田君，现在还应激呢，pass。
乱步先生，很难打出配合吧，pass。
与谢野医生，惹不起，pass。
贤治君，太小了，pass。
……
兜兜转转，他的眼神落在了努力工作的橙发青年身上。
几乎是同时，发布任务的电子女音在他脑海里响起：
【当当当——今日任务进行中！请宿主全力配合哦～
任务描述：虚心、羞涩、帅气可爱，这看起来是个不错的男人。与此同时，你们还是同事——哦，天吶，这是多么好的机会！
只可惜，他似乎已经心有所属，但ntr只会让你更为兴奋！请合理运用你从新手引导里学来的手段，让他为你“神魂颠倒”吧！
任务奖励：20点数
ps：请注意不要造成不好的社会影响。】
特定对象……么？
异能力者？还是熟悉的人？
太宰治瘪了瘪嘴，压下要“勾引”男人的不满，撑着头，将“任务描述”一字一句重读了一遍。
新手引导里学来的手段——欺骗、扑倒、言语勾引？
但既然点数翻倍，手段也应当有所升级才对。
他摸了摸下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眼睛一亮，立刻从沙发上翻身下来，面条人似的朝医务室扭去。
“与谢野医生——”
-
“我开动了！”
一碗简单的茶泡饭就要五百日元，迅速吃完两大碗后，中岛敦依依不舍地放下了筷子——他这一下午的工资，加上最后老板给的小费，总共也才三千日元，省着点花的话，未来两三天至少都不用挨饿了。
与他相反，柚木溪吃得很慢，一碗拉面才下肚不到一半。她看着中岛敦强忍渴望、想挪开又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的眼神，笑了笑，又叫来服务员，另添了三碗茶泡饭。
“说好了我请你的——虽然太好的现在还吃不起，但吃饱是没什么问题的啦。”
她把茶泡饭推到中岛敦面前，笑道：“还是说，在敦君眼里，我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
说着，她还配合着鼓起了脸颊，但眼里依旧盛满了笑意，一看就知道不是真的生气。
“不、不是的咳咳咳咳咳！”中岛敦被香气刺激得口舌生津，偏偏还真信了，匆忙否认，一不留神就被呛得满脸通红，但还是一刻也不停地解释道：“我知道，都是看在柚木小姐的面子上，我才能得到这份工作。我已经非常感激了！还要您请吃饭的话，实在是……”
“不对哦。”柚木溪说道：“虽然工作确实是仰仗我得到的——这一点我并不否认。但劳动是你付出的、钱也是你自己挣到的呀。”
“话是这么说……”
“敦君对自己，是不是太没有自信了呢？”柚木溪突然问道。
“……与其说是没有自信，不如说是自我认知清晰吧。”中岛敦低着头，似乎从晶莹的茶汤中窥见了什么不堪的过往，紫金色的漂亮双眸一瞬间灰暗下来：“我胆小、懦弱、笨手笨脚，也不是一个善良的人——最饿的那几天，甚至想过去抢劫别人。这样的我，简直……”
【是社会的败类】
【蛀虫】
【不配活下去】
他愈发瑟缩。
“敦君怎么会这么想？”柚木溪叹了口气，拿出兼职时给学生讲课的语气，耐心地开导道：“胆小、懦弱、笨手笨脚，这些呢，我们通常称之为缺点。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完美的，缺点的存在再合理不过了。相应的，有缺点就有优点，在我看来，敦君身上的优点也很明显。”
“我身上的……优点？”
“对啊。”
柚木溪伸出手，一个个数道：“赤诚、热心、努力、坚强、温柔……很多，不是吗？”
她止住对方想要否认的话头，接着说道：“至于‘善良’。”
“敦君对于‘善良’的定义是什么呢？种花家有句古话，叫‘君子论迹不论心’，我认为，敦君能在那么困难的情况下压制住内心的‘恶’，已经很棒了！不必那么苛求自己。”
“是……是这样的吗？”
“当然！”柚木溪冲他比了个大拇指：“而且，别看我现在这样，其实我以前胆子也很小的！环境造就性格，敦君对自己的性格有什么不满的话，一定都是之前环境不好的错！以后，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是！”白发少年肉眼可见地振奋起来。
“那个、宿主。”系统看看逐渐变得神采奕奕的中岛敦，又看了看满脸慈爱的柚木溪，欲言又止：“你刚刚说的那些……”
“啊，骗他的。”
系统：“？”
柚木溪解释道：“环境造就性格当然是片面的，像我，就一直都很活泼，但不这么说的话，难道要我告诉他‘放弃吧，你天生就一i人，这辈子没办法像我一样外向‘吗？”
系统：“这个……”
“换个乐天派打击打击当然没问题，但你看他刚刚那样——多明显啊，他需要鼓励。”
系统：“……”无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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