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带着两个人很快到了三楼的客房。
像掌柜的说的一样,布置得精致高档的客房里边要什么有什么。
偌大的屋里正中间摆放着一张大圆床,红纱暖帐,四根柱子上拴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好像什么铁链子,铁环等等。
贺兰雪认不出来,倒觉得有些像魔宫里拴住小可怜的链子。
不过相比之下很细就对了。
她哪里知道那些东西都是情侣间嬉闹用的。
廖予辰倒是认识,可他像见到果树,山石,流水一般,毫无反应。
贺兰雪最先打开的是衣帽间,里边竟然挂了几十套衣服,全都是现在这个季节的。
有立领的,抹胸的,齐胸的,圆领的,轻纱的,绸缎的,还有各种披帛,晚上入睡穿的小衣。
贺兰雪看得面红耳热,赶紧关上了门。
掌柜的说了,用了才要结账,她不用,自然不用管。
身上的衣服虽然破了些,缝缝补补还是能穿的,只需要洗洗晒干就行了。
至于化妆间,她看都没敢看。
掌柜的让小二哥将偌大的一个浴桶灌满了温水。
随后关好了房门。
贺兰雪眼巴巴地看着大木桶,真想进去舒舒服服地泡个澡。
可惜她没银子,这店还是小可怜开的。
犹豫了半晌,商量小可怜:“我不叫你纤纤了,能不能让我一个人用这个浴桶?”
廖予辰站在窗口,正在欣赏外边的风景,闻言想也不想地说道:“不行。”
贺兰雪下意识裹紧了衣服,满脸戒备地质问道:“你不会想和我一起吧?”
廖予辰凉飕飕地瞥了她一眼,不感兴致的神情很明显,“想多了。”
贺兰雪要哭了,她也没那么差吧。
既然小可怜不愿意,她继续商量:“那我先用盆站在外边冲冲可以,保证不把浴桶里的水弄脏了。”
廖予辰不为所动,贺兰雪只能拉住他的衣角央求:“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你看我都这么脏了,怎么也得洗洗,要不你也嫌弃是不是?
嗯?
我的好纤纤?”
又叫他纤纤,廖予辰不悦地瞥了她一眼。
贺兰雪很有眼力见地改了口:“廖大爷?”
什么廖大爷,听起来就不正经。
廖予辰无语嗤了一声。
贺兰雪又道:“予辰?”
廖予辰没反应,她就逐个试,“辰辰?辰哥哥?”
“停,”辰哥哥这个名字,虽然黏腻,但勉强是个正常的名字。
廖予辰适时制止了她,“浴桶你用吧,一会儿再让店家换水。”
贺兰雪高兴了,忍不住激动道:“就知道纤纤是个好人,一定会让着我的。”
语毕,她生怕小可怜反悔,飞快地跑进里屋,关上了门。
水温不冷不热,正适合炎热的初夏沐浴。
旁边有花瓣,她洒了一些进去,彻底把自己置身于温和的大桶里。
周身都被温水包裹着,特别舒适。
贺兰雪靠着大桶壁,一边往纤细的手臂上撩着水,一边发出满足的喟叹。
“好舒服啊——”
廖予辰就站在隔壁,里屋的一举一动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就算隔着门板,他也能看清楚里边的事物。
廖予辰这么想了,也就这么做了,他转过身,微眯着眸子看向浴桶。
那里坐着一名肌肤瓷白的女子。
他活了几千年,都没见过这样的女子。
如果不是活的糙,她脸上的肌肤远没有身上的好,绝对是一个美到不可方物的绝色女子。
别看她身子骨瘦小,可该有地方一点都不小。
饱满,丰润。
细润。
白嫩。
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在廖予辰眼里却像一块普通到再不能普通的豆腐块。
他没有常人的感情。
对于看女子沐浴这种事,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活了几千年,除了刚开始的那一千年总有所谓的正道人士追杀他,后来的几千年,他行事随心所欲,再没有人可以阻止他。
正坐在浴桶里洗澡的贺兰雪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看光了。
而且在人家眼里还是个丝毫引不起欲望的豆腐块。
正在她洗得欢乐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开门。
外边只有廖予辰,她下意识地拿过衣服挡住身体,声音里充满了惊恐:“你干什么?快点出去啊!”
作者有话说:
大魔尊:看看豆腐为什么这么白
第8章 第 8 章
◎以后你就跟着我混◎
贺兰雪怎么能想到看着一本正经的小可怜会忽然推开门进来。
她可没穿衣服啊!
这人不会真的要和她一起洗鸳鸯浴吧?
他明不明白,男女授受不亲,如果有了肌肤之亲是要在一起的。
虽然……
他弱了点,肯定干不了什么力气活。
但凭着他的姿色,她也是可以勉强自己的。
最主要的是他好像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公子,手里有银子。
光凭这点,她就可以让前未婚夫和堂妹羡慕嫉妒了。
问题是,他真能看上她吗?
她平平无奇,长得虽然不差,但也并非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家世又普通,还有母亲和弟弟需要她养。
怎么算,两个人在一起,都是小可怜吃亏。
所以他这么大剌剌的进来做什么?
“快点出去,你知不知道非礼勿视,男女授受不亲?”
廖予辰站在门口,坦荡磊落,好像他正在做什么名正言顺的事情。
可气坏了贺兰雪。
她又不能起身把人赶出去。
心里着急,这水豆子就控制不住了,“你到底要做什么?明明是你答应我的,让我先洗,干嘛又进来?”
廖予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间变得特别暴躁。
明明他自从统治了魔界之后,再没有过这种情绪。
尤其近一千年,他远离三界那些打打杀杀,一直躲在这大山里闭关。
心情平静如水。
看见贺兰雪哭泣,他稍一迟钝,干巴巴地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出去一会。”
“出去?”贺兰雪不哭了,闷声闷气地问道。
廖予辰嗯了一声,似乎在和她解释:“第一次来这里,出去转转。”
贺兰雪松了口气,又笑了:“那你去吧,不过以后这种事不用进来告诉我,隔着门我也能听见。”
廖予辰什么都没说,转身出了屋。
听见里边的人让他关门,他抬手一挥,那门便自己合上了。
贺兰雪坐在浴桶里看不见外边的情况,又听不见脚步声,她问了两句都没回应,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走了。
平常聊天,问三句都不一定回一句。
贺兰雪猜测他多半已经走了,只是脚步轻,没有声音而已。
贺兰雪舒舒服服地洗了大半个时辰。
想要穿回来原来的衣服,实在太脏了,她下不去手。
可等她洗完晒干,不知道要多久,这段时间,她总不能光着身子?
贺兰雪挣扎了一会儿,到底决定去衣帽间里取一身衣服换上。
也不知道价钱,不过小可怜给了掌柜的那么大一块金子,肯定是够了。
否则店老板不敢把这么多衣服放屋里。
万一客人没钱付账,难不成杀了客人?
贺兰雪挑了一套自己喜欢的,反正都要花银子。
换好衣服后走到铜镜前照了照,发现自己这么一打扮也挺漂亮的。
毕竟是小可怜付的账,她得给人展示一下结果。
贺兰雪出屋寻找小可怜,发现这人根本没回来。
莫名地有些慌,这人不会不回来了吧?
嫌弃她麻烦,独自回家了?
或者刚才她没让小可怜进屋和她一起洗鸳鸯浴,他生气不理她了?
贺兰雪从没有一个人出过门。
仙焱州距离云州城好几百里,她一个人不知道得走几天。
万一遇到坏人……
贺兰雪没别的能耐,不高兴了,难过了,伤心失望了,被人欺负了都会哭鼻子。
这样才能让她很快调节好情绪。
现在,她又有点想哭了。
“纤纤——”
“纤纤——”
贺兰雪打开窗子冲着大街喊道,“廖予辰——”
“辰辰——”
“辰哥哥——”
“我在这呢,喊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极其不悦的声音。
贺兰雪下意识地看过去,就见小可怜扶着床栏,乌发红唇,微微喘着粗气,一副弱质纤纤的模样。
心里一喜,道:“你怎么躲在这?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没看见你。”
廖予辰回了一趟魔宫,那里有天泉池水。
他刚脱了衣服下水,还没洗完,就听贺兰雪喊他。
衣服还是他赶回来的路上穿的。
就算他是修炼了几千年的魔,也有自身的弱点。
比如洗浴的时候,法力就会削弱很多。
所以此刻的他才有些喘。
看起来就像个病弱的普通男子。
贺兰雪不清楚这些,看见小可怜站在面前,虽然是个柔弱到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但身边有个人,总能让她安心。
她急急忙忙走到廖予辰身边,有些难过地说道:“我还以为你走了,把我一个人扔在这了。
这里离云州好几百里,没有你,我一个人怎么回去。”
贺兰雪示弱的时候,温柔乖巧极了。
特别像一个需要保护的邻家小妹妹。
廖予辰瞥了她一眼,一边将衣服整理好,一边回她的话:“如果走,我会告诉你。”
贺兰雪还是不放心。
他说的是如果走,而不是不会走。
猜想他还在生气,解释道:“刚洗澡的时候不是不让你进屋,男女大防不能破,你要想跟我一起洗澡,得娶我才行。”
贺兰雪怀疑小可怜被恶魔折磨坏了,很多事情都忘记了。
比如男女大防的事。
“娶你?”廖予辰皱了皱眉。
贺兰雪不知道他这是什么表情,“所以啊,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我们不会在一起,那我洗澡的时候,你就得避开。”
廖予辰明白了:“我会的。”
廖予辰的意思很明显,贺兰雪洗澡的时候,他会避开。
可听在贺兰雪的耳朵里,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特别刺耳。
她就知道廖予辰不会喜欢她。
唉,未婚夫已经有了别的女人。
她以后的归宿又在哪呢?
这些都不是贺兰雪该考虑的。
她现在只想填饱肚子,美美地睡一觉,明天一早启程。
本来还想着给廖予辰展示一下自己新换的裙子,这会也没了心情。
幸好客栈的饭菜很好,贺兰雪要了一只烧鸡一道烤鱼,还有几道小菜。
她吃了一大半,憋闷的心思也就压下去了。
不过廖予辰只吃了几口。
贺兰雪看着他吃饭斯文有礼的模样,比她这个女孩子还女孩子,忍不住吐槽:“难怪那么弱,吃得都没有我多。”
廖予辰懒得搭理她。
这几天相处,已经知道了她是个话痨。
贺兰雪也没指望他会接茬,一边往嘴忙乎,一边说:“一会儿吃完我就睡了,只有一张床,房钱是你付的,那你睡床上,我打地铺好了。”
还以为廖予辰会有点绅士风度,跟她谦让一下。
谁想到廖予辰竟然想也没想说了一个字:“好。”
贺兰雪嘁了一声,认命了。
人家是富贵公子,她是个乡下穷丫头,能住得起这么大的客栈就不错了。
还挑什么!
贺兰雪一心要回家,初来仙焱州都没想着出去转转。
晚饭过后,她抱着被子铺到地上,没一会儿就睡了。
临睡前,她注意到脚上有两个水泡,有心挑破,又怕疼,犹豫了一会儿到底没管。
就那么睡了。
廖予辰大手一摆,贺兰雪连同被子平地而起,眨眼间便落到了床上。
廖予辰没有习惯和人同床,而且他也不需要睡觉,便将贺兰雪的腿推到里边,只要了一个角落,进入了打坐修行的状态。
贺兰雪睡觉不怎么老实,而且接连走了两天路,人困马乏,睡梦中不是被怪兽追,就是被毒虫咬,手脚没有一刻能安静的。
也是不经意的,她翻了个身,脚丫竟然落进了廖予辰的怀里。
她肌肤又白又嫩,因为走多了的关系,有两处起了水泡。
廖予辰没听她提过这事,没想到她还是个能忍痛的小丫头。
他用法力将脚丫子挪走。
却不想,她很快又挪了回来。
如此往复了几次,廖予辰也懒得管她了。
只是两个水泡有些碍眼。
到底没忍住,他抬起手在贺兰雪脚丫上方隔空拂过。
两个水泡消失,彻底变成白白嫩嫩的模样。
第二天贺兰雪还担心脚上有泡不方便走路,没想到什么不适的感觉都没有。
她试着原地蹦跶了两下,仍然没有不适的感觉。
心里好奇,脱了鞋袜重新检查了一下脚丫,两个水泡竟然奇迹般地消失了。
贺兰雪心里高兴,忍不住和廖予辰分享:“纤纤,你说怪不怪,昨晚我脚上明明有两个水泡,睡了一觉竟然没了。”
廖予辰手持折扇看着楼下的早市,仿佛没听见一般,没做任何回应。
贺兰雪已经习惯了他副冷冰冰不理人的样子,自顾自地嘀咕道:“一定是老天看我可怜,怕我一时半会回不了家,这才帮我把脚治好了。”
贺兰雪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那就是自从落到大山里的魔宫后,她的运气就变好了。
想吃兔子就能遇到撞死的兔子,想吃野鸡就能遇到撞死的野鸡,想离开大山就能离开大山。
一穷二白的她竟然还能住进这么好的客栈。
吃得好,穿得好,还能洗热水澡。
她是不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能顺利和母亲弟弟团聚,以后的生活也会越来越好?
虽然都是些小事,可贺兰雪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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