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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越眼睑轻抬，看着她。
“你能背得动？”他勾唇，目露怀疑。
林灵最是经不起激。
她展示了下自己的肱二头肌：“少废话！背十个你不成问题！瞧不起谁呢。”
“既然如此，有劳了。”
闻人越趴到她背上那一刻，林灵清晰地听见自己腰发出“咔擦”一声。
“什么声音？”闻人越微笑。
“没，什，么。”林灵咬牙，吃力地往前走。
闻人越嘴角勾起，漫不经心道：“若是背不动，我自己走。”
“当，然，能。”林灵擦了把汗。
这厮是秤砣不成，这么压秤。
大意了。
*
“你怎会独自一人在鸿蒙秘境？”闻人越似乎终于有兴趣问一下林灵的处境。
“额。”说到这个，林灵想起原主被抛弃的原因，头都大了。
还有一堆麻烦等着她呢。
黎明的第一束曙光穿透树林，黑暗褪去，发了一夜光的灵虚草蜷缩起叶片，将自己藏了起来。
天亮了。
林灵厚着脸皮回答闻人越的问题：“我同伴不好意思跟我一起走。”
“为何？”
“他们实力太弱。”
闻人越：“？”
“……若是我没记错，你应该还未练气。”
“早晚的事。”林灵大言不惭。
若非知道面前的是怎样一个废物，闻人越都要被她厚颜无耻的演技骗过去。
真有意思。他眼睛里玩味一闪而过。
“你是散修？”
“唔，不是。”
闻人越狐疑地盯着，感觉她有些心虚。
“哦？不知你出自哪个仙门？”闻人越感到血液里的兴奋。
问到这个，就牵扯出原主做的那些事，以及这本狗血虐恋仙侠文的剧情。
林灵至今不太想面对原主做的那些事。
社死，太社死了。
只听她长叹一声：“说来话长。”
“你慢慢说，不急。”闻人越挑眉。
林灵：“……”
就在她一边思考怎么说才能继续生活在这个世界，并维持卡牌主人尊严的时候，一道难以置信的声音险些刺穿她耳朵。
“林灵！你竟然还活着！”
好端端的，怎么咒人呢。
林灵不满地抬头，看见前方一群穿樱白长衫的人，脸色一僵。
冤家路窄。
一群人以一男一女为首。
两人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
少年五官清隽，眉眼如画，脸上没什么表情。
少女活泼娇俏，看见林灵，眼睛一亮：“大师姐！”
这就是书中男女主了。
男主卫霁，女主冯依依，是她的小师弟小师妹。
这本书讲的是两个天才青梅竹马，求仙踏大道，中途却被绿茶疯批反派无妄仙尊横插一脚，巧取豪夺，囚禁女主，引得男主误会，两人你伤害我我伤害你，虐心虐肺，最后才解开误会，共同消灭反派，拯救修仙界的故事。
总之是狗血与误会齐飞，天雷滚滚够刺激。
卫霁目光从林灵身上扫过，没有一丝温度。
林灵硬着头皮：相见不如怀念。
“凌仙宗？”闻人越眼底闪过兴味。
林灵懊恼。
这教她这么在卡牌面前树立威信。
“你竟还有脸出现在小师弟面前！”几个少女义愤填膺。
林灵穿过来之前，原主给卫霁下了药，险些把男主给强了。
要知道，卫霁可是凌仙宗这一代的天才。八岁筑基，十六岁金丹，如今十八岁，已经金丹大圆满了。
原主十八岁连练气入体都做不到，被师弟师妹视为耻辱。
她痴恋卫霁多年，进了秘境，终于找到机会，把重金买来的“回春”放到灵液中让卫霁喝了。
就在她趁机脱卫霁衣服，想生米做成熟饭时，被小师妹及时发现，凌仙宗一众弟子亲眼目睹原主的恶劣行径，别提多震怒。
当时原主衣衫不整，一向冷冰冰的小师弟被脱得露出肌肉分明的胸膛，场面一度很刺激。
卫霁一剑险些将她刺死。
原主痛哭流涕，跪地求饶：“小师弟我错了，你绕过我。”
众人更加看不起，又气又恨。
“滚。”卫霁脸上绯红一片，气息不稳，眼底杀意极重。
原主灰溜溜逃跑了。
没多久，林灵便穿了过来。
“巧合，路过。”林灵咳了两声。
饶是她脸皮相当厚，也不太好意思应付这种场面。
她看见包括卫霁和冯依依都受伤了，出于愧疚关心道：“你们看起来有些狼狈？”
“你没死在这里算你运气好，还敢嘲笑我们！”一个少女气得小脸涨红。
林灵：冤枉，怎么就不识好人心。
冯依依扑上来：“大师姐，你跑到哪里去了，我担心死了！这里那么危险，你一个人怎么行，快跟我们走吧。”
林灵指了指背上的闻人越：“这不是人？”
闻人越气笑了。
冯依依看着闻人越怔了怔，脸色蓦地红了。
“这，这人是谁？”
“小师妹，我们走！”一个少女狠狠瞪了林灵一眼。待看到她背上的闻人越，脸色却也忍不住一红，“劝你不要跟这个害人精一起！她会害死你的！”
少女对闻人越丢下一句话就拉着冯依依跑了。
林灵：“……”
一群人走后，她有些委屈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怪我不如你好看。”
闻人越微笑：“他们因实力比你弱自惭离开的？”
林灵清了清嗓子：“咳咳。”
“我怎么感觉，你是被他们赶走的？”
“……”
每天都要见面的，做人情商这么低真的好吗？
第3章 003
◎修仙◎
003
林灵夯吃夯吃背着人，闻人越冷不丁道：“我饿了。”
“卡牌还会饿？他们不应该是仙人模式吗？”林灵不理解。
系统：……这张牌不太一样。
林灵眼睛一眯：“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系统又装死不语。
“哼，你就不要被我抓到把柄。”
林灵确认四周没有妖兽气息，才将闻人越放下。
她歪头打量着病美人。他穿一身雪青鲛纱，满头乌发长及脚踝，露出来的肌肤苍白如纸，像是长久不见天日。
眼角那颗泪痣像一滴血，林灵每看一次，心里都有种强烈的窒息感。
“很好看？”闻人越微笑。
林灵清了清嗓子，无语道：“做人不要太自恋，不然就油腻了。长得好看也一样！”
“哦。”闻人越懒洋洋道，“我饿了。”
大概除了他们两个，鸿蒙秘境内其他弟子不会有这种烦恼。
人家至少已辟谷。
林灵原地打坐，顺便薅了一把灵虚草，塞进嘴里嚼了嚼咽下去。
她见闻人越不动，眼神示意他学着点。
闻人越扭过头：“我不吃这个。”
“那等你饿了再吃。”林灵觉得他应当是不大饿。
说完，她便闭上眼睛，查看起系统面板。
闻人越垂眸盯着她，目光变幻不定。
林灵觉得修炼迫在眉睫。距离鸿蒙秘境关闭还有月余，她若一直是个废物，人财两空是迟早的事。
这她不能忍。
废物美人虽然没有用，但他很贵。这就足以让她不抛弃不放弃。
系统卡池分类非常详细，等级分明。
一级卡池抽取的物品只能使用一次，且等级比较低。
像她之前抽出的“隐形衣”，既不具有防御性能，也不能攻击，是最低级的法宝。
她一双眉头紧锁，仿佛在思考拯救世界的大事。
系统深深了解她的抠门习性，不抱希望例行一问：“宿主是否花费积分抽卡？”
本来没抱希望。
“让我想想。”
系统：“！”
不对劲。
林灵盯着二级卡池中那本修仙入门，将那张牌里里外外都研究得清清楚楚，上面的文字倒背如流，用律师看合同的挑剔眼光逐字分析，确定系统不可能设下任何陷阱。
只要拥有了这张卡，她马上就能修仙！
可是，以她的运气，一次就抽到这张卡的概率，为零。
她长叹口气。
“唉。”
正郁闷，感觉一道难以忽略的视线盯着她。
她忙睁眼，却见闻人越皱眉，目光不善地瞪着她，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都是细汗。
林灵睁大眼睛：“你怎么了？”
她急得团团转：“唉，你这身体——得赶快找个医修。”
“要不先吃两颗练气丹试试？”
说着，林灵已经从灵袋中掏出了一瓶丹药。
按理来说，提升修为的丹药，就算不起作用，也不会有什么坏处。
原主是偷偷跟进来的，匆忙之间并没有准备疗伤丹药。很多重要东西甚至在逃命途中丢了。
闻人越抿唇，目露凶光：“不吃。”
“水里有鱼。”他道。
林灵醒悟过来，没好气道：“所以，你是饿成这样的？”
闻人越面无表情。
林灵又把系统揪出来鞭笞了一顿。
看！这个卡牌他那么拽！
系统竟然没装死。
“建议宿主顺着卡牌哦，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当然了，也可能没有，谁说得准呢。”
林灵歪头思索。
她听到了“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这句。
至于其他的，那不重要。
她顺着闻人越的视线看向旁边的小溪。
水静静流淌，清可见底。
可水里没有鱼。
她看得眼睛都发酸了，眼底出现重影，溪水似乎在发光，照得眼睛睁不开。
蓦地，她看见一尾银色的鱼从水里一窜而过。
“咦？”林灵起身一阵小跑。
她蹲到水边，忙伸手去抓，可那鱼滑得厉害，她只觉得自己抓到一股冰冷的水流，鱼便融入水中不见。
林灵睁大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抓鱼的动作重复了无数次，每次，当她高兴自己抓到了时，手中除了水，什么都没有。
她盯着自己的手，手在水里滑过，什么都没有碰到。
莫名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她闭上了眼睛。
耳边吹来轻轻的风，风中夹杂着苦杏仁的味道。
风暖暖的，太阳很舒服。
水细腻柔和，轻轻抚摸她的手。
一只冰冷的鱼，游到了她的手心。
林灵睁开眼睛，看着掌中银色的鱼，咧开嘴，笑得像个傻子。
“闻越！我抓到鱼了！”
她忙捧着那条银色的鱼小跑到闻越身边。
闻越阖上眼睛，似乎睡着了。
乌黑长发垂在脸旁，柔软又顺滑。
薄唇紧抿，露出苍□□致的侧脸。
额头满是细汗。
他背后是绿得发黑的菟丝藤蔓，千条万条缠绕扭结，高大树木垂下千万条黑色絮状枝条。
睡着的青年，就像森林中的睡美人。
林灵呼吸一滞。被眼前画面震撼。
她本来还想教训一下闻越挑剔的毛病。
这会默默拿出一把匕首，将鱼肉切得薄薄的。
闻人越清楚感觉到这具身体在一寸一寸衰败。
他像个旁观者，高高在上，冷眼审视。
骨头融化了，血肉碎裂。
可那疼越是尖锐，他便越是愉悦。
林灵怕闻人越饿出个好歹，出声：“闻越，鱼抓来了。”
唤了半天，这厮没有醒的迹象。
不会饿晕了吧？！
她一惊，忙喂到他嘴边。
看着闻越主动吞咽，她抹了把汗，长出一口气。
“呼——”
待到喂完一整条鱼，闻越呼吸终于平稳下来。
林灵抿着唇，绷着小脸，继续用刚才的方法抓鱼。
她又抓到两条。
“叮——宿主抓获灵鳍三条，积分+6，当前总积分为：8。”
林灵：“？”
还有这等好事？
她眼睛一眯，咧开嘴，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一声不吭，扭头就在溪水里奋战起来。
系统看着她拼命三郎的架势，打了个哆嗦。
闻人越睁开眼睛时，看见林灵笑得跟个傻子似的，死死盯着溪水。
从来都是闲庭散步，不将人放在眼中的灵鳍，正在水中张皇逃窜，那副样子，简直像有鬼在背后追杀。
闻人越看着，蓦地，他浑身气息阴冷下去，眼底黑暗涌动。
*
林灵得意洋洋把灵袋中的百来条灵鳍给闻人越看。
她的小脸红扑扑的，额头上细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你走了狗屎运？”闻人越偏不顺着她的意。
林灵瞪他一眼：“我凭本事抓到的！”
她美滋滋捏起薄薄一片灵鳍脍，放进口中，任其化掉。
软嫩的鱼肉，仿佛清晨浸过花瓣的露珠，滑过舌尖，不留丝毫痕迹，没有一丝腥，相反，还泛着清甜。
身体被净化了似的，轻盈舒畅，疲惫一扫而空。
她眯了眯眼睛：“真好吃。”
她数着系统面板上那富足的积分，笑得像个傻憨憨。
“系统，二级卡池抽卡一次。”她蹲在地上搓手手，眼里露出期待的光。
话音刚落，一阵灰蒙蒙的光出现。
这似曾相识的画面，林灵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她站了起来，嘴角笑容僵住。
“隐形衣”三个字出现，林灵就悟了。
不愧是她。想要什么永远抽不到什么！
这次的衣服比之上次，没那么烂。如果说上次的衣服是乞丐穿了五十年的衣服，那这次的是只穿了四十年的。
区别就是这么微妙。
效用：可屏蔽身形和气味，是您行窃和偷窥的不二选择哦。
使用次数：2次。
林灵：……
“是否还要抽卡？”
林灵看着剩下的几百积分，脸皱成一团，艰难道：“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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