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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坐在这边等着姜家人回来？”赵大妈路过，开口，“应该没有事情，真要有事情，早就散场了，哪里可能等到这个时候。姜梦瑶跟你儿子商议亲事的时候，他们不就是早早回去的吗？”
“没等他们。”萧母哪里能说自己在等姜家人，就算她心里存了看姜家笑话的心思，这也得藏起来，“前一阵子天气热，都不好坐在这儿。正好，现在太阳不大，我坐在这边晒一晒，不是说晒一晒，补充什么钙的吗？我们年纪大，更得晒一晒，预防骨质疏松。”
萧母说着，她又扯了扯毛线，还得织毛衣呢。
“你小儿子不是进货卖衣服吗？”赵大妈道，“让他多给你带几件衣服，你不用织了。”
“自己织的暖和，正好也没有别的事情做。”萧母道，“我原先是想做一些活，萧巍他不让我做，说是对眼睛不好，我就少做一点。”
萧母故意这样说，自己的小儿子很优秀，很孝顺。
在定亲宴结束之后，郑长冬准备送姜梦瑶回去，一个人突然冲出来。
第28章 割肉
那个人冲过来的那一刻， 姜梦瑶在那一瞬间想了很多，有人要刁难自己？还是郑长冬的爱慕者来了？
“哎呀，你是不是也换工作了， 来这个酒店洗菜端盘子了？”那个人没有穿着酒店的工作制服， 她是来找工作的。
很多国企的饭馆生意不景气， 都开始裁人了。那个人之前跟姜大嫂在一家饭店工作，那个人先被裁掉的， 而姜大嫂还在那边。
姜大嫂是想自己走，她琢磨着自己开一家饺子馆。她包的饺子， 大家都说好吃，家里的人也特别喜欢吃。每一次宴客的时候，那些人都是把她包的饺子吃光光的，不管是韭菜鸡蛋馅的，还是猪肉馅料的， 又或者是其他素的馅料，那些人都很喜欢吃。
“不是，今天是我小妹定亲。”姜大嫂大大方方地说，没有躲闪。
姜大嫂原本就是在酒店洗菜端盘子的，这又不是秘密。姜大嫂从来都不觉得自己这一份工作有多不好的，自己靠着自己的双手干活赚钱，又不是偷又不是抢的。
“原来是这样啊。”那个人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话了，她赶紧道，“我还有事情，先走了。”
那个人本来以为姜大嫂也是来这个酒店应聘的，害怕酒店要姜大嫂就不要自己了。
姜大嫂是一个十分勤快的人， 她没有待在家里什么都不做。
郑家的人见此没有说话，倒是有一个亲戚道， “没工作的话，去我那儿啊，我那边还是缺人的。”
“不用了。”姜大嫂道，“我们攒了一点钱，打算开个饺子馆。”
姜大嫂不可能去郑家的亲戚那边干活，她真去了，让别人怎么看姜梦瑶。姜梦瑶为了能保住姜大嫂的工作，她是不是受了委屈都不能说？
就他们这些人刚刚的表现，姜大嫂心里清楚，郑家人还没有瞧不起姜梦瑶，郑家的亲戚就开始瞧不起姜梦瑶了。这些人真的是咸吃萝卜淡操心，都不用他们管的事情，他们还在那边叭叭叭。
“开饺子馆好啊。”郑长冬笑着道，“瑶瑶先前还说嫂子你做的饺子好吃的，等你们饺子馆开张了，我们一定去捧场。”
“有一门手艺好，能吃一辈子的。”郑母附和，“都不用求人的，多自在啊。靠祖辈的积累，又能吃到什么时候呢。”
郑家的那个亲戚听到郑母的话之后，她不是很高兴，她怎么觉得郑母在讽刺自己呢。
“是，这倒是。”姜大嫂道，“别的我不敢说，什么几大菜系的，我做得没有那么好。做饺子，我在行啊，一个个白白胖胖的饺子，好看又好吃的。先前啊，我还给我儿子做各色的饺子，他不爱吃胡萝卜，我就把胡萝卜做出水饺，他就爱吃了。”
这些人说说笑笑走出酒店，各自散场。
郑长冬送姜梦瑶他们回家，他还想着跟姜梦瑶多处一处。
“不用送，你们去玩吧。”姜母看向郑长冬，“别太晚回去。”
“好，一定。”郑长冬随即道，他刚刚还想着等送未来的岳父岳母回到家里，他还可以跟心上人走一走。
两个人订婚了，他们是未婚夫妻。
郑长冬就是想让那些人都知道，自己没有跑，姜梦瑶也没有半中间反悔。他们的定亲宴非常成功，等到以后，他们两个人还要结婚。
因着姜梦瑶跟郑长冬去玩了，姜梦瑶没有跟姜母他们一起回去。
当街坊邻居瞧见姜梦瑶没有跟着回来的时候，还疑惑，“你女儿呢？”
“他们去看电影了。”姜母笑着道，“吃饱喝足，让他们自己个儿玩去。”
“恭喜啊。”邻居道。
姜大嫂跟在姜母的身后，她先前跟丈夫商量过开饺子馆的事情，但是还没有跟公公婆婆说。姜大嫂原本的意思是不要公公婆婆出钱，他们两口子攒的钱也差不多了，能租下一个铺面，等赚到钱之后，再买铺面也来得及。
到了姜家之后，姜大嫂赶紧解释，“爸，妈，我们就打算在这附近开一个饺子馆，方便回家，租金也不贵。”
“想开就开。”姜母道，“我还能阻止你们上进不成？”
“饭店的生意是越来越差了。”姜大嫂感慨，“周围的饭馆的生意比我们饭店的生意好多了，还有厨子被挖走的。剩下的人继续待在那边，指不定哪个时候就发不出工钱来。”
姜大嫂怕啊，怕没有工钱，自己白白干几个月。有的地方就是说等有钱了再发工资，这一拖就是拖很久，等到最后还是没有工钱发出来。
虽然饭店现在还有在发工钱，但是他们每个月到手的工钱少了。
附近私人饭馆兴起，那些人做的东西好吃，价格还便宜。别人干嘛还要来国营饭店吃饭，国营饭店的一些服务员的态度还不是很好，不像是那些私人饭馆服务态度特别好。
姜大嫂都去瞧过了，很多店铺是夫妻店，又或者是家里出钱当老板，再请厨师的。小店的话，最好是自己干，这样才能赚到更多钱，要是都请人的话，可能要亏本。至少得等生意做起来之后，再说要不要请人的事情。
只是姜大嫂一个人没法做，做不了那么多东西。因此，姜大嫂不可能跟别人家一样等生意做起来再请人，她一开始就得雇一两个人帮着一起干活。
“买个铺子吧。”姜母道。
“不行的。”姜大嫂下意识道，“我们不能用小妹的彩礼钱。”
“谁说是用你们小妹的彩礼钱了，是我跟你们爸攒的钱。”姜母道，“与其租，倒不如买。你们小妹还没有结婚，她都想着要买房子，说是房子以后会涨价的。正好我们手里也有些钱，就给你们买店铺。手里没钱，也没有办法给你们。”
姜母非常支持儿媳妇去开饺子馆，她吃过儿媳妇包的饺子，那味道特别好，外面饭店的饺子都还不如姜大嫂做的好吃。儿媳妇做其他的菜稍微差一点，但是也比很多人都强。
姜大嫂又不是说她要去炒菜，而是去做饺子卖。这说明姜大嫂很清楚她有几斤几两，她没有想着她一下子就能成为那些知名菜系的主厨。
“妈，等我们赚了钱，我们一定还给你们。”姜大嫂感动，婆母不但没有说自己异想天开，还要直接给自己买铺子。
姜母不是郑母，她没有郑母手里那么多钱，也不可能说让孩子多买几个铺面。要买铺面的话，他们老两口就得拿出大半积蓄出来。他们两个人就是一儿一女，又没有更多的孩子，孩子需要的事情，他们当然得支持一二。
在看电影的时候，郑长冬不好跟姜梦瑶解释别的话。等到他们一起从电影院出来，他们找一个地方坐着休息的时候，郑长冬才跟姜梦瑶说关于他那些亲戚的事情。
“他们没有跟我们生活在一起。”郑长冬道，“你以后见到他们，要是他们说话不中听，你直接走，不用跟他们废话。”
“他们会告状的吧？”姜梦瑶道。
在姜梦瑶很小的时候，她不是很喜欢小舅母，她离小舅母远远的。主要是她当时去小舅舅的家里吃饭，小舅母表面上做了好几道菜，等过，小舅母却跟人说姜梦瑶吃完饭都不洗碗的。
姜梦瑶在家里都没有洗碗，她小舅母还指望她去外公外婆家洗碗吗？
那个时候，姜梦瑶的外公外婆还活着，外婆会洗碗，根本不用姜梦瑶动手的。
姜梦瑶原本不知道，她还觉得小舅母还可以，等她知道这一件事情之后，她对小舅母的态度就变了。她不喜欢小舅母，甚至还有些讨厌小舅母。
然后，小舅母就跟姜梦瑶的外公外婆告状，说姜梦瑶小小年纪就无视她。
这让姜梦瑶很无语，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小舅母再装都没有用，当小舅母跟别人说的时候，这意味着这个别人会把消息传开。关键是小舅母还不是跟一个人说，她非得让大家都知道她为冯家付出很多。
“管他们呢。”郑长冬道，“我小时候，他们没少在我爸妈面前告状的。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爸妈哪里还可能听他们的。”
“你挨罚了？”姜梦瑶道。
“一开始挨打了。”郑长冬点头，“等道后面，爸妈知道那些人能把一点小事情说得很大，他们干脆不理会那些人，也没打我了。兴许是我年纪大了，他们觉得再打我，我要恨他们了。”
“我小时候……”姜梦瑶想想自己的小时候，“也挨打过，次数非常少。”
姜梦瑶就记得自己被打过一次，后面就没有再挨打。她的爸爸妈妈一向都很疼她，“我哥挨打多。”
有时候，姜梦瑶在那边吃着零食看着她哥哥满院子跑，等爸爸妈妈停下手之后，她还把自己的零食塞给她哥哥。表示自己不是只有在围观哥哥挨打的时候才吃的，自己吃一点，剩下的都是哥哥吃，爸爸妈妈还会说他们兄妹感情好呢。
姜大哥姜明旺红着眼睛，边吃零食，边跟妹妹吐槽，“爸爸妈妈真狠心，你得小心一点，你细皮嫩肉的，会被打得皮开肉绽的。要是再滴几滴辣椒水，你就要嗷嗷叫，以后留疤，就不好看了。”
小姜梦瑶还天真地问，“哥哥呢？”
“哥哥是男孩子，留疤了，那是叫英气。”姜明旺道，“男子气概，你懂吗？”
小姜梦瑶不是很懂的样子，但是哥哥说的应该是对的。
“下一次，妈妈还是继续打哥哥吧。”小姜梦瑶道，“我得美美的。”
“……”姜明旺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妹妹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姜梦瑶回忆起小时候的那些趣事，她不禁笑了。
“我哥还翻墙的。”姜梦瑶道，“妈就站在楼下，她也不敢搬走梯子，更不敢爬上去，怕我哥被吓到之后掉下来。妈就只能放几句狠话，赶紧出去买菜，去别的地方，让我哥能自己下来。”
姜母当时就觉得她要是不走开，儿子不肯从墙上下来。姜明旺有时候还跑去屋顶上，姜母自然很担心，生怕儿子摔断腿。
“哥他小时候还这样？”郑长冬看到的姜明旺还是比较文质彬彬的，他真看不出姜明旺小的时候那么调皮。
“对啊。”姜梦瑶点头，“有一次，我哥背着我摔倒了，我妈还罚我哥跪搓衣板，妈她生怕我破了相。而我哥说，我破相了，他养我一辈子。”
“有兄弟姐妹还是比较好，有很多趣事。”郑长冬道，“现在计划生育，一般情况下，都是生一胎的。不过那些有钱人想生几胎还是生几胎，他们根本不怕罚款。当然，我没有想着你生那么多胎，你又不是生育机器，有一个孩子足够了。”
火车上，萧巍昨天晚上基本没有睡觉，闭上眼睛的时候，他脑中浮现了姜梦瑶的身影。要知道萧巍以前很少想到姜梦瑶的，在姜梦瑶要跟别的男人定亲的时候，他倒是想了。
姜梦瑶的一颦一笑变得那么清晰，曾经被他忽略的事情，都被他记起来了。
萧巍有些烦躁，姜梦瑶确实给他带来了很多便利，自己又不是非得靠着姜梦瑶。等自己赚了钱，可以请佣人，想要什么东西也可以直接去买，不是非得要便宜货，也不是非得要别人先付钱。
“又要上厕所？”彭勇见萧巍起身。
萧巍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去了好几趟厕所了，彭勇不禁道，“还是少喝点水吧，这水又不是酒，喝不醉的。”
“口渴，喝点。”萧巍道，他没有想着要借酒消愁，他也清清楚楚地知道这是水。
“别想姜梦瑶了。”彭勇道，“不管你是不是喜欢她，现在都来不及了。”
要是萧巍昨天晚上没有坐上火车，而是继续在家里，或许萧巍今天还能去阻止姜梦瑶。
“跟她没有关系。”萧巍依旧是说这样的话，“我们还得还菲姐钱呢。菲姐一个人在那边也不容易，我们过去，有空还可以帮帮菲姐。”
“这就对了，没有了一个姜梦瑶，这不是还有菲姐嘛。”彭勇笑着道，“菲姐好啊，她一个人带着孩子，确实也需要我们帮衬一下，我们这是互惠互利。你和菲姐双剑合璧，我们一定能赚更多钱。”
“菲姐没了男人，你说话小心一点。”萧巍道，“别瞎开玩笑。”
“是，是，是。”彭勇心里还是觉得楚菲对他们这般好，又是给他们找货源，又是借钱给他们，楚菲应该是因为萧巍，她才这样。
老乡，很多人都是老乡啊，也没有见到其他老乡带他们赚钱，也就是楚菲带着他们赚钱。
在外头，别以为老乡可靠，有很多人都是被老乡给骗了，那些人被骗得就只剩下裤衩子。
“我们这一次过去，不能再住在菲姐的店里了。”萧巍道，“过去找一处房子，我们得在那边待几个月呢。”
“是。”彭勇点头，“当然不能总是住在菲姐那边，菲姐也要开门做生意的。”
彭勇懂得这一点，他也不想一直在店铺里打地铺，最好还是能有房子住。总不能他们辛辛苦苦工作一天，还得去打地铺，这住得多不舒心啊。
话说萧母在门口坐了好一会儿，她看到姜母和姜大嫂有说有笑的路过。那两个人不可能主动跟萧母打招呼，萧母张张嘴，也没有说别的话。
“妈。”萧红叶来找萧母，“你看什么呢？”
“没看什么。”萧母道，“今天怎么又过来了？”
萧母没有说刚刚走过去的人是姜母和姜大嫂，自己的大女儿脾气不大好，况且，两家也没有什么话好说的了。
“这不是听说小弟南下了嘛，我过来瞧瞧。”萧红叶道，“他这么快就走，是被逼走的吧。”
萧红叶怀疑是姜家人不愿意萧巍继续待在这边，一定是姜家人害怕姜梦瑶又想跟着萧巍，那些人太狠心了。
“……”萧母听到这话，她没解释，只道，“你弟说早点过去，多赚点钱，回头，也能过一个好年。”
“等他过年回来，估计姜梦瑶跟她的未婚夫都要结婚了。”萧红叶道，“就不知道他们家会不会请我们家去喝喜酒了。”
“你还想去喝喜酒啊？”萧母道。
“没。”萧红叶撇嘴，“我才没有想着给他们随份子，他们也不差我这一点钱，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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