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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夏海盐[先婚]——在逃白桃【完结】

时间:2024-01-29 23:09:26  作者:在逃白桃【完结】
  她撇清:“见这一个就够够的了。”
  “听起来有故事。”他坐下来,手肘支在桌边, 定定瞧她,满眼调侃。
  “有故事我也忘了。”她挤出一个假惺惺的笑容, 见招拆招,“我又不写小说, 不用积累素材。”
  他捂着胸口做受伤状:“别老放暗箭。”
  宁好笑着低下头专心吃饭。
  闻斯`伸手拉她的手, 她没抽走,就用右手继续吃。
  他把她的手从指尖捏到手心, 视线含情。
  手心的触点既痒又热,连着心, 引得心也像被羽毛撩拨。
  暖绒的灯光映着他一侧脸,另一侧则藏在阴影里,轮廓光显得他五官轮廓如石膏像一样鲜明和强烈。
  在一些坚硬的骨骼线条中,目光找到唯一的柔软处着陆,她看着他的唇,不经意想起第一天在飘窗上的亲吻。
  她缓慢地勾起唇角:“现在让你帮忙,怎么不问‘有什么好处’了?”
  他含着笑意,把脸转向阴影一侧:“伸手要的糖和主动给的糖,味道不一样。”
  宁好吃完饭,洗漱过,再回到床上,重新拿起手机,有李承逸发来的几条微信。
  [所以正事要紧,你别在这节骨眼上闹我行不行?]
  [你不会真爱上他吧?]
  [这是报复吗?]
  距离他质问“这是报复吗”已经过去一小时十五分钟。
  宁好轻飘飘地回复:[你想多了]
  李承逸从这四个字中读出更多隐藏信息――她的确因为他婚期临近吃了醋,这些小动作也的确是她的小小报复。值得欣慰的是,她对他的感情没有变。需要担心的是,她可能做出更多影响这桩婚约的过激举动,爸爸可不会乐意看到这种局面。
  .
  过了两天,闻家昌带李承逸去泗城和淳州考察,扩张的计划如宁好所料紧锣密鼓地推进着。
  李承逸并不像个两周后就要举办婚礼的人,也可以看出,这场婚礼有非比寻常的利益价值。
  外紧对应着内松。
  家里的氛围明显地因为男主人出差而松弛下来,没人特别注意宁好有多少时间待在家,病是不是已经痊愈。
  厨房也没再给她搞特殊化的病号餐,有时把菜和汤各样留一份往房间送,有时她自己下楼和其他家人错开时间进餐,“防止传染”,坚持着做戏做全套。
  两天后到了周末,更有名正言顺的理由不去管工地上的事。
  闻斯`赶在同事下班前去单位取了一些资料回来,做好最近一阵子持续远程办公的准备。他技术过硬,平时很少被盯考勤,再加上闻家昌跟所长通过电话,领导都睁只眼闭只眼。
  晚上用完简餐,宁好独自回房间看了会儿电视,一集结束才开始奇怪他到哪儿去了。
  她拢着睡衣外套走下楼,在偏厅碰见正在擦拭钢琴的工人,顺口问:“陈阿姨,看见我先生了吗?”
  “先生去地下室了。”
  宁好道过谢,继续沿旋转楼梯往下走,猜想他要么在影音室要么在健身房。
  在房子里弯弯绕绕十来分钟终于找到他,男人在泳池里往返自由泳,不是什么值得特别注意的事,她正打算离开,他已经看见她了,加快速度游到她脚下钻出水。
  宁好停下脚步,看着他。
  他抹一把脸上的水:“下来一起游。”
  她朝他笑笑:“我没带泳衣。”
  他意兴阑珊,立刻摸到扶梯爬上来。
  她阻拦道:“你不用在意我,继续游泳,我只是看你不见了。”
  他对劝阻置若罔闻,带着巨大的动静,“哗啦”一声脱离水面,满身肌肉流光溢彩地迫她转开眼。
  她感到一股强烈的漂□□气息普遍而来,侵略性地渗进呼吸中。
  视野在瞬间迅速暗下去,他的影子投到她身前。
  “你等我冲一下,一起上去。”他好像对自己这副身体的冲击力浑然不觉,擅自做出安排。
  “嗯。”她的眼睛垂在暗处,无法目测陡然拉近的距离。
  她咽着喉咙,在淋浴间外的椅子坐下来,心跳恢复平静。
  刚才那蓬勃生猛的男性躯体,变成毛玻璃门上一个薄薄的影,轮廓并不明显。
  她尽量不往那方向看。
  视线落点在虚空,脑海中却浮现刚才那一瞬间扫视到他的脸,刘海湿透露出额头的男人看上去比平时清秀。
  她后悔忘带手机在身边,连转移注意力的东西都没有。
  时间漫漫不知过了多久,水声变小一点。
  他似乎在用沐浴露,浓烈的香氛从淋浴间往外溢。
  没听见她发出声响,他不确定地问:“你还在吗?”
  “嗯。”她答应着,忽然起了坏心,“我今晚要跟你保持距离。”
  “为什么?”
  “因为这个沐浴露是李承逸常用的,我有点恶心。”
  恶作剧见了效,从影子也能看出,他在里面动作静止了。
  静止三秒。
  她勾起嘴角:“我开玩笑的。”
  “是么。我差点当真了。”
  他拧开瓶盖,把瓶子里剩下的所有沐浴露全部倾倒出去,下水槽附近涌起一圈泡沫,很快被大量热水冲刷殆尽。
  毛玻璃上又起了热雾,她嗅到那熟悉的清香更浓,
  全然不知淋浴间里发生了什么。
  .
  连带周末,孙国栋领人挖了五个大夜,又挖到了一些木头石碑,看起来不太值钱。
  钱还没赚到,麻烦却找上了门。
  不知对面工地人多嘴杂谁走漏了风声,声称地下有宝的那家三兄弟搬着板凳躺工地门口找孙国栋闹事来了,影响车辆进出又影响工作秩序,就为了要那子虚乌有的宝贝。
  孙国栋打发小张去赶他们走,小张焦头烂额地返回办公室:“糟了,给他们逮住了证据。”
  孙国栋心里一惊,细问才知道没什么证据,三兄弟拿了几张对面工地上的监控截图,晚间监控本就不清晰,再说这又能证明什么?
  能证明孙国栋去对面挖过土,能证明他的车拉走过东西,可具体是什么东西?反正花瓶没拍到,完全死无对证。
  孙国栋放宽了心,骂小张扛不住事:“那几张照能说明什么!别做贼心虚。”
  可三兄弟不跟他讲证据,主打一个捕风捉影泼皮耍赖,在工地周围闹得沸沸扬扬,双方报警好几次,警方来了也处理不了,只能把人带走调解,调解结束再来一循环。
  孙国栋不久前才进拘留所,初来云上只想低调,否则依他以往的脾性非得找人弄他们一下,眼下真被这几个泼皮拿捏住了。
  如此,闹了几天。
  不仅两个项目部人尽皆知,也成了总公司大部分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父子俩考察归来,宁好已经返岗上班几天了。
  晚餐时,二姐好奇提起这件八卦:“听说老孙跑你工地去挖走了拆迁户的祖传宝物,两边天天扯皮,是什么宝贝啊?”
  宁好细嚼慢咽淡然道:“不太清楚,好像是我生病在家那几天的事。”
  李承逸困惑地拧起眉:“他跑你工地上挖?”
  “底下人没跟我汇报,可能也没当个事吧。”
  闻家昌插进话来:“这姓孙的怎么总感觉不务正业,有点滑稽。”
  李承逸脸上略微挂不住,低声不悦:“我一会儿打个电话问问。”
  孙国栋已经忍痛拿九万块把那三兄弟打发了,另外花了一万给金越的兄弟,让他们去压一压,外加这几天请客吃饭又花了两万,总算尘埃落定。
  没想到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能传到少东家耳朵里。
  老板打电话来过问,孙国栋当然不能不识抬举,干脆心一横做顺水人情:“不瞒您说,隔壁工地的弟兄是拿了俩古董送我,那么高雅的东西送我这大老粗不是埋汰吗,我想着等您出差回来给您送到府上的。”
  李承逸听了这话就没脾气了,寻思这孙胖子什么人都能处,情商还可以,事情虽然办得不妙,但还算懂事不算贪。
  他反应平淡:“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吧。”
  孙国栋急于表功:“这两天我找专家鉴定了,专家说要细看,但是粗看之后就已经打包票至少是民国的。我发您照片看看,真是非常艺术,就是有点残损。您看,是不是这就给您送过去?”
  李承逸嫌烦,敷衍两声把电话挂了。
  挂断后,过了几秒,进来一条微信。
  孙国栋把瓷瓶的照片发过来,李承逸觑眼一瞥,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
  说是宝贝,倒也能算宝贝。
  不过这款式花色看着眼熟,应该说,是格外眼熟。
  自家装饰用的花瓶都是这同款,少说二十来个。
  李承逸当即转发给宁好,附上一条文字消息:[孙国栋在你的工地挖出了我们家的花瓶,有点意思]
  宁好秒回:[我埋的]
第28章 尾灯
  闻斯`听见卧室里OO@@的动静, 从电脑前收回视线,戴上眼镜往里面看。
  宁好换了身能会客的便装,袖型略带设计感的衬衫, 外搭薄软的针织背心, 深色长裤, 低马尾简单束起,温驯不张扬。一身行头素净, 但在这个季节不适合去室外。
  他默默看着她把居家服叠放在床边,转过身,壁灯往她身前洒下一圈橘光,灯罩似的笼住她。
  “要去哪儿?”
  “楼下琴房。”
  闻斯`迟疑须臾, 问出怀疑:“和他见面?”
  宁好平静道:“他说要谈谈。”
  “欢迎我加入吗?”他半开玩笑。
  宁好淡淡一笑, 答非所问:“我很快回来。”
  面谈地点在琴房是她定的,大门常年打开,离正厅又近, 旋转楼梯一下来就能望见三角钢琴, 谅李承逸不敢闹出什么动静。
  不过宁好没想到他会打开琴盖弹琴,楼梯下楼到一半就听见, 怔了怔。
  李承逸学钢琴是小学高年级才开始的,认识宁好以后。
  宁好认识他的时候已经过了钢琴十级, 考完级转了休闲娱乐,钢琴课还是一周一次, 曲目换成小姑娘自己喜欢的流行歌曲。
  李承逸学得晚, 有闻家昌跟风模仿的嫌疑,显然他不太感兴趣, 考级像完成任务,成年后更少听见他弹琴。
  宁好搬过来这段时间, 只有李路云偶尔碰一碰钢琴,不过她没有系统学过,只会用右手弹歌唱曲,左手乱敲些僵硬不和谐的自创和弦。
  踩着乐声下楼,宁好走到门口,他手上的动作就停了下来。
  他用近乎深情的眼神望着走进来的她,停顿了几秒,主动问:“你对我有什么意见?意见大到要把花瓶埋了?”
  真逗,宁好心想,一个玩弄感情的人居然很惊讶别人会对他有意见。
  琴房也有花瓶,里面插着成批买来的新鲜花枝,不是家里种的。
  宁好顺手抽了一支洛神玫瑰,无聊地撕着叶子抱怨:“花瓶放在卧室我每天看见心烦,时刻像在提醒,你欺负我。就带到工地找地方埋了,有什么不对?”
  李承逸找准重点:“我欺负你?”
  “这是你家,你的地盘,你随心所欲冲出来对我动手动脚,不是欺负我,难道很尊重我?”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喜欢你,情不自禁而已。”
  宁好听得一笑:“你说让我等你,说跟汪潋没感情,将来和她离婚,这些我都能接受。可我不能接受你没整理好自己的婚姻家庭就对我动手动脚,你把我当什么?情妇?”
  李承逸心中惊跳,本来他的确有这个意思,只是没想到宁好那么天真纯粹,把话直接说开,反倒让他无法厚着脸皮承认。
  不过他也没想到,宁好会对感情纠葛这么较真。
  原以为这花瓶来得蹊跷,怀疑宁好在暗中给他使绊子,谁知女人格局就这么小,宁好也不例外,困在争风吃醋中斤斤计较。
  李承逸反倒高兴,靠近过去作势要拉她的手,
  她条件反射地握住花茎,做出一个手里拿着东西没空的姿态,他妥协把手放下。
  李承逸又伸手去抽她手中的花茎,两人的力道相持一下,最后她松开手,花枝由他接过去。
  “听你的,我会先整理好,以后不会让你的处境再这么尴尬。”他垂眸把玩着手里的玫瑰,嘴上服软,因为心里已经有了定数――宁好是对他死心塌地的,他若想和她亲热,只要给足承诺,应该随时都可以。
  只是宁好把感情看得太重有利有弊,她的计较挣扎像一剂猛药的副作用,现阶段他还要稳住汪潋,绝对不能出差错,宁好这边就不宜绷得太紧。
  也许继续保持这种藕断丝连的关系是更高明的境界,她火烧得太旺,他就该晾她一晾,她冷淡疏离,他再拉近距离。
  对宁好,对汪潋,都是如此。
  红白玫瑰,他都不算特别执着,急色鬼的男人叫人瞧不起,至少按他爸的评判标准是这样。
  女人这方面,他更在意自己的掌控力,宁好曾是他高攀不起的公主,过去留存于大人谈笑之间的那桩“娃娃亲”他比谁都反感。
  今非昔比,宁好成了痴情求名分的木讷纯真少女,他看待她的眼光自然变了,怜爱中又有沾沾自喜,对她倾注的感情竟比过了早已“狼狈为奸”的汪潋。
  但这定数中也有一点变数。
  他不放心地嘱咐:“不过,闻斯`那个人你要小心。他妈妈心术不正,按理说他才是私生子,那种成长环境不可能造就磊落的人,我怕你太单纯,被他算计。”
  宁好并不十分擅长给男人喂定心丸,从小到大,她习惯不分性别地与人正面作战,实话实说,并不擅长对厌恶的人施美人计。
  李承逸为什么给她上眼药,她完全理解,要做出应对却要深思好些时间,那样沉默中的等待对他来说太漫长,容易引起疑虑。
  好在,说曹操曹操到,他落下话音后几秒,她就听见离得不远的正厅有动静。
  李承逸显然也听见了。
  宁好装作不经意地直接捏了一下他的手,宛如因为慌张而忘了边界,弹出一个怀旧的音符,就像他们小时候惯常的那样,四目相对,用上一些瞒着大人分享秘密的语调。
  “是他……”
  动静来自于制冰机的方位。
  李承逸也听出那粗重不收敛的动作不像家里那些轻手轻脚的佣人,对闻斯`的贸然出场有点烦,但他又在这“偷”的气氛中感受到肾上腺素的刺激。
  他没说话,只笑一笑,回握住宁好的手心,温柔而有力地捏住,仿佛是给她勇气,叫她走出去应付。
  宁好爱他,他认为。
  宁好目前能成为刺伤闻斯`的箭,他同样确信。
  宁好就像支离弦的箭那样飞出去,落落大方地先发制人:“你怎么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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