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珠有些犹豫,好不容易才刚刚把这里熟悉一点,又要跑出国,她也有点担心。
最后也只和经纪人说让她再想一想。等到磨叽磨叽说完,天都快黑了。
一群靓丽的女孩子们说说笑笑着从公司里出来,Alexia也在,南珠和她顺路,几个女孩子一起顺着小路往小丘广场那边走过去。
树荫之下的道路更显得昏暗,太阳几乎已经完全下山,正让人有些发毛,忍不住加快脚步走过这段昏暗时。
头顶突然明亮。
“咦?!路灯修好了!”Alexia惊喜地指着小丘广场路旁边突然亮起来的那盏灯笑道。
深肤色的女孩穿着修身短裙,很欢快地蹦跳到路灯下转了个圈,抬起一只手指着头顶的灯笑看着同行的女孩。
南珠的笑意却僵在脸上。
她抱着双臂,突然觉得如坠冰窟。
……她昨天,才点赞了她说灯不亮很讨厌的那条状态啊。
南珠满脑子胡思乱想,一边惊心这么多巧合,一边怀疑是自己疑神疑鬼,等到回到公寓时天都全黑了。
她打开门按亮大灯,把包包挂在架子上后反身去锁上大门,把门下的小栓子全部反锁上,恨不得把立式的衣架也挪过来将门堵上。
然后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掀开窗帘看了看,又打开了抽屉,最后走到浴室。
没有人,没有人,东西都是她早上离开时的模样。
南珠舒了口气。
总是这样疑神疑鬼,是精神压力很大吗?
为什么会这样呢?
她脱下外套,拉下裙子侧边的拉链,一边赤脚走进浴室里,一边将脏衣服都扔进脏衣篓子里。
站在浴缸里打开花洒,水花扑面而来像是密集的雨点一样砸在脸上。
冷水打在脸上,她总算清醒了一点,不过是一个巧合,她总是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南珠叹了口气,她洗澡时习惯拉上浴帘,浴室的灯就在她的头顶,从浴帘外看过去,她的剪影落在帘幕上像是暧昧的影戏。
帘子刚好遮住浴缸,分隔开了旁边的洗手池和剩下的一点空间。
洗手池上的那面镜子也因为旁边花洒里喷洒而下的热水,慢慢浮上了一层雾气。
清晰的镜面渐渐变得如雾里看花一样模糊。
南珠站在浴帘里,水流打湿她鸦黑的发丝,蜿蜒缠绕在雪白莹润的肌肤之上,露珠一样的水滴在她粉润的肩膀上滑落。
她叹了口气,幽幽地,在雾气腾腾的潮湿浴室里,香气如烟雾一样缠绕蔓延。
暖、香、朦、胧。
突然,她侧过头,静止不动,仿佛被什么声音惊到了,正屏住了呼吸仔细地从水花溅落在浴缸瓷面上哗啦啦的声音之中侧耳分辨。
一点隐约的模糊的黑色身形从沾满了雾气的镜面之中闪躲避开,消失不见。
南珠猛地拉开浴帘,朝浴帘外看过去。
呼……没有人。
为什么、总是疑心,有人在跟踪她呢?
总觉得有人好像在看着她。
就连她洗澡,仿佛也好像有人在旁边等着她一样。
她抬起手腕擦了擦额头的水迹,用浴巾把自己包裹起来,擦干了头发换上睡衣。
终于躺到了自己的床上,她把床头的台灯打开,今晚不准备关灯了,还是开着灯比较安心。
手机里的账号和计算机上是同时登陆的,南珠躺在柔软的床垫里,用枕头和被子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屏幕上滑动着Alexia她们的状态。
10:32分,Alexia转发了一条状态。
“我们受人欢迎的、帅气开朗的足球队长Silvano于昨天离世,缅怀他。”
Alexia:R.I.P[蜡烛][蜡烛][蜡烛]
南珠屏住呼吸,状态的下面配了一张照片,手里屏幕里还没有刷出来,只看到了那位足球队长栗色的卷发。
南珠觉得自己的手指变得普通枯枝一样僵硬,关节动起来时,仿佛有咯吱咯吱的声音。
她的拇指颤抖着往上滑动屏幕。
栗色卷发的主人,一张微微羞涩笑着的脸庞出现在手机里。
是他。
是那天和她一起拍摄的运动员!
南珠瞳孔颤抖放大,整个人不自主缩进被子里,连呼吸都不敢发出,她咬紧了嘴唇,一边颤抖着,一边看着屏幕里的评论。
——“好像是凶杀吧,听说血流了很多,一定很痛吧,R.I.P。”
——“晚上回到宿舍就发生了这种事,第二天同寝室的人回来打开门才发现。”
——“好可怜,是为什么呢?”
对啊,是为什么呢?
南珠咬着手指,眼睛不敢闭上,被子里手机屏幕发出的莹莹光辉照在她的脸上,煞白一片。
第二天她就答应了地中海经纪人建议,出国去拍摄。
她答应了之后,机票和来回路费都由对方公司负责,经纪人将她的护照和信息都发过去之后,笑眯眯地道:
“这次我就不陪你过去啦,公司里的女孩子们太多了,我走不开,你自己的可以的吧?”
南珠点了点头,她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今天可以走吗?”
“今天?”经纪人有些惊讶。
“对……我的……嗯,房租到期了。”南珠有些虚弱地说。
“哦,那我跟对方公司联系下吧。”地中海还挺好说话,打开了邮件敲起了键盘。
“好了!可以。”
“晚上十一点的飞机,你快去收拾一下东西吧!”经纪人说。
等到了机场,明亮的候机厅里人来来往往,南珠终于松了口气,她只提了一个随身的小包包,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
这次的梦境真的太怪了,太怪了,她有点害怕。
不过她出国了就不会再被跟踪了吧,那些奇怪的事情也不会再发生了。
她捏了捏手里的包包,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喝水,南珠抬头看了看大厅墙上的时钟,还有一个小时,值机还不急。
南珠站起身,走去了角落里的直饮水机,刚刚拿出一个杯子接了一杯水。
突然一股奇怪的香气传过来。
南珠刚刚皱起眉头,一块湿润的棉布就死死捂住了她的口鼻,一只骨节分明、青筋暴起清瘦纤长的手掐住了她的脸颊。
天旋地转之间。
她陷入了昏迷。
第106章
Chapter 106
四周是死一样的寂静。
南珠醒过来时,浑身僵痛,眼前是一片黑暗,她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只感觉到眼睫毛和布料摩擦带来一片痒意。
她的眼睛被人用布条绑住了,柔软的,类似绸缎一样的冰凉布料遮住了眼前,即使是用力仰起头,也只能从布料的缝隙里漏出一点点如尘粒一样的辉光。
什么都看不见。
而且她的嘴巴也被胶带贴住,脸颊两边的软肉被没有弹性的胶布扯住带来微微疼痛的感觉。
南珠动了动僵硬的手腕,才发觉自己的双臂被人绑在背后,而她本人现在……
好像就是被人绑在了一张椅子上,双腿被分开,牢牢地固定在了两边的椅子腿上。
“唔、唔……”南珠用力地挣扎起来,手臂已经因为长时间向后绑住的姿势变得有些麻木,再怎么抽动也没有抽出来,反而手腕那里因为被绑传来些许摩擦带来的刺痛。
她仰着脸,眼睛因为尽力的睁大而溢出生理性的泪水,打湿了遮住眼睛的布料,洇出一块深色的泪迹。
椅子被她的动作带动得晃动,在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她脑子里乱糟糟一片,整个人陷入惊慌的黑暗之中,旁边究竟是什么都无法感知,只能不停地挣扎着企图和这个世界产生一点真切的联系。
直到。
有人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南珠浑身僵硬,停住了动作,像是受惊的小鸟一动不动。
叹息的声音就从她前方传来,离她非常之近,好像那个人一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欣赏着她的慌乱,品尝着她的挣扎。
“啊……没有我,你该怎么办呢?”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南珠。”
南珠浑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冻住了。
他是谁?!为什么他知道她的名字?!
什么叫没有他怎么办?!
不,等等,她现在才发觉,这个年轻的男人,他说的语言竟然无比流畅,就是韩语。
是谁?!这里是哪里?!他在说什么?!为什么要把她绑过来?!
南珠害怕地睁着惊慌的眼睛,隔着布条却什么也看不见,嘴巴也被捂住不能说话,她浑身像是被冷风幽幽吹过一样,冷得心惊。
“好可怜。”一只手放上来,轻轻地擦掉她脸颊上滚落的泪水。
他的动作非常轻柔,声音也非常低,像是在她耳边说着悄悄话一样。
在这样刻意平静的语调里,南珠终于感觉自己僵冷的血液开始恢复流动,她只能极力地呼吸,像是搁浅在岸上的鱼。
“……唔、呜……”她小声呜咽,像是可怜的小动物,还用柔软的脸颊在他的手掌上摩挲,好似乖顺的求饶。
蒙着眼的少女,雪白的脸颊被贴上了黑色的胶布,鼻尖微红,凌乱的鸦羽长发蓬松散落在纤瘦的肩膀,只能无力地在椅子上仰着头在他手下可怜又可爱地胡乱蹭着,脸颊上还滚落着泪水。
果然手指的主人满足一样喟叹了一声。
他收回了手掌,接着轻微的手指的触感传来,他小心地、温柔地撕开她脸颊上的胶布。
“啊……果然不应该用这么劣质的胶带……”他好像有些懊恼一样嘟囔着,然后更加仔细地、轻柔地慢慢揭开。
好像生怕弄伤了她的肌肤。
等到揭开了一半,她的嘴唇露出来时,南珠不自觉喘了口气,殷红柔软的嘴唇之中吐露出一线雪白的贝齿,然后是其中更为殷红的、柔软的舌头。
他的动作顿了一下。
南珠看不见,但是感觉空气都凝滞了一下,好像有令人窒息的视线一直凝在她的脸上。
她有些害怕地咽了下口水,嘴唇抿了一下,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微笑。
“你、你好?”
她自以为露出了一个镇定的笑容,但是看在来人的眼里,不过是可怜的小动物,对着捕猎的猛兽露出了柔软的腹部。
“……”他闷笑了一声。
他好像就在她面前,闷笑时的吐息几乎就落在她耳边,离得太近了可以问到他身上的味道。
一股硝烟的气息混杂着清苦的味道。
好、好危险的感觉……
南珠的心脏怦怦跳着,她强撑着笑容,眼神却在不停地恐惧颤抖,连自己已经落了满脸的泪水都不知道。
“……好可怜。”他又低声重复了一遍。
胶布已经被撕开揭下,他的手指又轻柔地抚摸在她脸上,一点一点擦拭掉不停滚落的泪水。
“呜……我很乖的、不要、不要杀我……”终于能说话了,可怜的女孩抽噎着,微红的鼻尖不停抽泣,殷红柔软的嘴唇微微颤抖,还努力在对他微笑。
即使她看不到他。
黑色的绸缎布料已经被泪水完全浸湿,他的手指在蒙着她眼睛的布料上轻轻摩挲,感受到布料之下她不停颤抖着的眼睫。
“……我怎么会杀你呢?”他叹息。
“我一直在保护着你啊。”眼罩猛地被他扯下,南珠突然被他搂在怀里。
视线突然从暗转明,南珠还来不及反应,就感觉被一个带着硝烟味的怀抱搂住,她惊慌地抬起眼睛,只能看到他的喉结和脖子上带着的粗银链条项链。
他搂着怀里的女孩,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喟叹道:
“如果不是我,你就要被人绑走了啊,南珠。”
“莫?”难道现在被绑着的不是她吗?他在说些什么。
南珠顺着他的肩膀往后看去——
一地狰狞的、歪七扭八的尸.体。
“啊——”南珠呆住了一样惊叫出声。
“嘘……”他安抚一样摸了摸她的脑袋,“那些,就是跟你联系,邀请你出国拍摄的‘摄影师’呀。”
但是那一地的男人,各个臂膀健硕,浑身刺青,头发都剃得短短的,有的脸上还有陈年伤疤,看起来就不是什么摄影师。
反而像、反而像……
“怎么那么不小心呢?南珠。”
“那些都是伪装成拍摄公司,专门贩卖漂亮女孩的犯罪团伙啊。”
“是我救了你哦。”他低下头,尾音像是愉悦一样发飘,含着笑意的眼睛盯着怀里的女孩。
南珠下意识抬起头,就看到这个搂着她的男人咬了下嘴唇,对她眨了眨眼睛笑了。
他微微抬着下巴,眼睑下敛,五官非常精致帅气,是如同混血儿一样完美的比例,唇红齿白,浓眉星目,此刻对着她似拽似野地挑眉一笑。
却只让人觉得他身上危险又疯狂的气质。
他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他浑身都是硝烟和鲜血的味道。
南珠尽量控制自己不要颤抖,她努力撑起一个微笑。
“是、是你救了我?那么、谢谢、谢谢你啊……”她眨了眨眼睛,好像全然信赖一样对着他仰头微笑。
她的脑子疯狂转动,她能感受到他在讨好她,他在乎他在她眼里的形象,而且他还知道她的名字。
……他就是梦境的主人。
这里的一切都是他营造的。
不要慌、南珠。
只要顺着他来……
果然,男人好像被取悦到了,他像大型的猫科动物一样眯了眯眼睛,他的刘海有些凌乱,散乱着微微遮住了眉眼,露出来的下半张脸过于精致,肌肤白嫩得微微泛粉,嘴唇又过分的红。
真的很像只猫,又疯、又野。
“……”他哼笑了一声,“那么,我来帮你解开绳子……”
说着他又靠过来,双臂直接以拥抱着她的姿势搂过来,南珠有些惊慌地瑟缩了一下,就感觉他的手臂并没有真的触碰到她,而是绕到了她的身后,正在解开她手腕上的绳索。
南珠被绑坐在椅子上,身前的男人直接弯下身子,以拥抱的姿势,暧昧地在她身前动作,她有些难耐地仰着头,尽力离开他的体温。
但是动作之间,难免会有些接触。
他的喉结锋利漂亮,就这么一下,一下地摩挲过她的耳朵,带来温热的体.温。
南珠偏过头,脸颊上是被这屈辱的、强迫的姿势憋出的红晕,她咬着嘴唇,尽力让自己不去在意。
但是接下来,他脖子上的银色链条,又因为弯腰的动作垂下来,晃动着撞到了她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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