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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操课四点下课，很多学生下了课就回宿舍洗澡休息了。
楼小暖也回去洗了个澡，但她洗完澡就开去食堂大吃了一顿，随后就去上晚课。
晚上是机械师的专业课，楼小暖刚进教室就看到了坐在最后一排的杰克。
杰克立刻冲她招手：“这边！”
楼小暖冲杰克笑笑，然后选择了靠窗的第一排最里面一个。
后排的男生开始哄笑，杰克啐了他们一口，抓起书从后面挤了出去，还踩了他们中笑得最大声的一脚。
他到楼小暖旁边坐下，小声对她说：“你坐这儿干嘛？老师眼皮底下，都不好摸鱼。”
楼小暖打开了书翻出了预习作业：“你看我像是来摸鱼的吗？”
杰克上周听人说，有个长得很可爱的女生选了晚上的专业课，于是他特地将课也调到了晚上。
他们的所有课程都可以在前三周内换时间，选修课也可以选择退选，只要修满学分就行。多选多交钱，只有楼小暖不用交。
机械师专业也有理论与实操课，有些作业可能还要自己贴钱买零件。
老师上课时认真强调了作业的重要性，他们的每一份作业都会计入最终成绩。
“没有枪！没有炮！我们自己造！”老师声音激动昂扬，举起了右手，“我们的目标是！”
新生们稀稀拉拉地说：“星辰大海。”
“不对不对。那是校训，你们看屏幕。”
“自己造机甲……造个屁啊，直接问军工厂买不行吗？”新生里有人受不了了。
老师摇摇头。
“当然可以买。但是自己造机甲不是更有成就感么。机甲就像你们的宝宝一样，每一条胳膊，每一条腿，每一根血管，每一片指甲，都是你们一片一片拼起来的。”
他这个说法让大家不寒而栗。老师，你不对劲啊。
楼小暖对造机甲没什么想法，比起这个，她更想要的是学透这个世界的原理，将其化用在其他地方。
她并不是征战型霸主。比起到处打打杀杀，还是赚钱、搞建设、招揽国民这条路更适合自己。
机械专业课从五点半开始，持续到晚上八点半。
杰克正好可以坐最后一班巴士回去。
下课的时候，杰克问楼小暖有什么安排，明天是周六。
楼小暖拿起书本，她说：“我去图书馆。明天不出意外也去图书馆。”
杰克刚想说自己的计划，突然听到楼小暖这么说，愣了。
“虽然图书馆是一直开的，但这么晚过去，你究竟要做什么？”
“书中自有黄金屋。”楼小暖道，“我想赚钱。明天上街看看，今晚就在书海里遨游一下。”
“你要赚钱啊？这好办，今晚别去图书馆了，跟我走吧。”杰克说。
楼小暖：“？”
杰克认真地说：“我给你介绍个人，她的工作，非常赚。”
楼小暖：“？”
真的吗？我不信？？
杰克看楼小暖的表情很奇怪，立刻笑了：“别担心！不是什么地下工作。是正经交税的，全星际最赚的工作！”
楼小暖：“……”越来越像杀猪盘了。
杰克：“相信我，我真的是个好人，不会坑朋友的。”
楼小暖：“……”
她算是明白为什么杰克的智脑总卖不出去了。
他最擅长的是越描越黑，不是推销。
楼小暖还没出过校门，她本想明天找杰克出门，但一想可以出门看夜景，也没什么不好。
楼小暖想了想，就把书丢到置物柜里，对杰克说：“走吧。”
杰克看了看她的制服裙，就说：“换运动服吧，学生装太引人注目。”
他将楼小暖看做能力相当的朋友，但也知道要担心什么。
甘露院寄宿生只有周六日可以自由外出，等楼小暖火速换衣服后，他们就溜出校门上了公车。
周五晚上的公车大多是出城多，进城少，这班车上没什么人。
“米斯蒂应该到了。”杰克看了眼智脑，“等下我按延时发车的按钮，她就能直接上车了。”
米斯蒂就是帮楼小暖安排课程表的学姐。
这位学姐很古怪，也很有趣。不发语音，打字一般也只打一两个字，无口程度比吴雍更甚。
但楼小暖有预感，或许她们能当朋友。
港口灯火通明，甘露院所在的城市叫三步城，是一座星际要塞改成的都市。这里南来北往，每小时都有飞船入港离港。
浮空公车停了，杰克飞也似的蹿下车，朝门口的黑色身影跑过去。
两人说了几句话，杰克的表情忽然变了。
黑衣的米斯蒂突然体力不支，杰克一把接住，转过头对楼小暖说：“过来帮帮忙！我搬不动她！”
楼小暖立刻跑了过去。她本想调侃杰克两句，怎么连个人都托不动，结果伸手一托，她的脸色也变了。
米斯蒂，很沉……
她的沉不是普通人的那种肉乎乎的沉，而是一种带有坚硬感的沉重。
仿佛她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铁。
楼小暖吃惊地看了一眼杰克。
“先回家，等会儿和你解释。”杰克表情复杂地看着米斯蒂。
楼小暖帮忙架着米斯蒂上了公车。
杰克安静了一路，等到了地点，他们进了屋子，他才严肃地对楼小暖说：“米斯蒂是改造人。”
他将米斯蒂的外套脱掉，衣服里有一具银灰色的身躯。
她的躯体散发工业科技特有的莹莹闪光，柔钢为肌，钻钢为骨，纤维钢为皮肤与血管。
好美。
简直像一件艺术品。
这位帮助楼小暖选课的学姐，杰克的老乡，原来是一位已经放弃自身身躯的生化改造人。
她有多美，就好像她本身就代表着力量与钢铁，坚定与冲突。她不再是一个单纯的人，而是她自身意志的化身。
楼小暖心想，她为了比赛将自己改造成这样，她很了不起。
她佩服这样的人。
作者有话说：
谢谢，米丝蒂是我认的女儿（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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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机械对决（一）
杰克将米斯蒂推进了一楼客厅，这里被杰克改成了工作间。
楼小暖看杰克将米斯蒂放好，连上生命维持装置，开始维修。
米斯蒂胸口某处被打坏了，肌肤开裂，露出里面的血管，还有火花迸溅。
“谢天谢地，管子完好。”杰克喃喃道，“看来有必要给你换更好的肌肤。”
米斯蒂还有意识，她艰难地抬手，唤出了智脑界面。
“我问军工厂订了三块聚熔晶。明天送到。”
杰克一下结巴了：“聚熔、聚熔晶？我，这么贵的材料我从没碰过……好吧，我尽量试试。今天先给你换掉坏组件，一会儿要不吃点什么？我买了自然猪肉和鸡肉。”
米斯蒂点点头。
杰克立刻启动了机械台，开始修理米斯蒂的身体。
修了大约一个多小时，他将面罩扒下来，楼小暖也从旁递了一杯水给他。
“谢谢。抱歉，让你等这么久。”杰克说，“米斯蒂今晚可能要休息，我家楼上还有客房，有干净的衣服和淋浴，不嫌弃就对付一下吧。”
楼小暖看着满脸抱歉的杰克，刚想说好，一旁的米斯蒂就出声了。
“没事。你去做饭吧，我和她聊聊。”
杰克应了，收掉了工作台上的零件，起身去厨房鼓捣晚餐。
坐着的两人面对面，安静了一会儿。
“你很缺钱吗？”
米斯蒂开口了。
楼小暖说：“我从荒星来，一穷二白，就想赶紧赚钱。”
米斯蒂：“我明白。但是你为什么会想参加危险系数这么高的比赛？如果你出道唱歌，搞娱乐，也能赚到钱。这年头自然美女还是很赚的。”
楼小暖摇摇头。
“我不是靠脸吃饭的人。我还是比较喜欢用实力说话。”
米斯蒂用一种全新的目光打量了一番楼小暖，她好像有点惊喜，遂表示理解。
“先吃晚饭吧。吃了晚饭，你先到网站去注册账号，然后看看你能参加什么比赛。”
杰克推着小餐车从里面出来，最上面放着两个盆，一个碗。
杰克手举两个大盆，憋劲儿走到她们面前，“咣当”一声，把盆儿放下了。
楼小暖：“……”
米斯蒂：“……”
她俩抬头，用眼神互相询问：你也吃这么多？
杰克做了甜辣炸鸡、香煎猪扒配卷心菜丝、炭烤五花肉、香辣干锅和紫菜蛋花汤。
菜的分量很足，三个人一边吃一边闲聊，大多是米斯蒂和杰克在说话。
米斯蒂很小就过来读书，她半工半读上完了预备学校，进入甘露院继续读书。
后来她就接触到机械对决比赛了，甘露院里也有人在比。
饭后他们注册账号的时候，米斯蒂提醒楼小暖，机械对决每年有两个赛季，要量力而行，选择最适合自己的比赛。
机械对决可以比一切项目。
足球、排球、短道速滑、篮球、短道速滑+足球排球篮球……米斯蒂表示，无论是哪一种，都有伤亡的可能。
“机械对决的比赛有两种，固定赛和彩蛋赛。”米斯蒂说，“固定赛只比固定项目，彩蛋赛直到比赛开始的那一刻，参赛者才知道比什么。”
听上去挺有趣。
杰克敲了敲碗边：“别觉得这有意思，彩蛋赛上死亡率很高的。”
米斯蒂：“奖金也高。”
杰克和米斯蒂开了几个视频给楼小暖看，让她熟悉一下比赛，米斯蒂还给她看自己新人赛的金腰带。三个人聊到很晚才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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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楼小暖跟着米斯蒂出门。
他们坐最早的那班车前往港口，买了两张2小时当日往返特快票，前往最近的赛场。
机械对决赛在全星际都有赛场，有些在城市中，有些独立于城市。
他们要去的这个赛场，整个就是一座航空城，名为“冰城”。因为它环绕在一颗寒星的外围，平均温度保持在十度以下。
下船前，米斯蒂给了楼小暖一个项圈让她戴上。
“按一下项圈中间的按钮，你的面部特征就会被屏蔽。”
楼小暖从船舱里出来，发现这里的人都屏蔽了脸，还有些穿着玩偶服一样的衣服。
米斯蒂和她说：“那些奇怪的衣服，要么是装备，要么和项圈一样，是视觉屏蔽道具。”
她领着楼小暖往最大的建筑物里走，一位智能仆人接待了她们。
“欢迎【战士瓦尔基里】、【干饭咸鱼】，两位玩家今日是来参加新赛季的吗？今日正式开赛。”
楼小暖朝米斯蒂看去：战士瓦尔基里？好复古的名字。
米斯蒂朝楼小暖看去：干饭咸鱼？嗯……好吧，还挺符合。
两人同时点头。
智能仆人立刻为她们安排今日的比赛。
他笑着说：“太好了。本赛季的参赛规则略有调整，两位今日过来，正好能熟悉一下。本赛季中，所有参赛选手每周至少参加一场淘汰赛，最后五十强的比赛都是彩蛋赛，请做好准备。”
米斯蒂看了楼小暖一眼，楼小暖点点头。
她们便走向比赛通道，开始了各自的比赛。
……
一天结束，大获全胜，两人一场都没有输。
米斯蒂打了五场，楼小暖打了六场。
两人打的都是固定赛，她俩也没选同项目，全部错开打。
晚上七点，她俩回到了赛后大厅，全都洗漱干净换好了衣服。
两人对了个眼神，不多话，直接开去食堂吃饭。
来冰城参加比赛的人，当天只要赢一场，就能免费吃饭。
他俩毫不客气地扫了一堆海鲜烤肉，上船回了三步城。杰克早就在港口等着了，他与米斯蒂一起回住处，楼小暖则回学校。
躺在床上的时候，楼小暖看了看自己的账户。
今日进账50万星币。
排名上升两千名。
照着这个势头继续下去，未来可期！楼小暖，加油！
“你这个礼拜好忙啊。”有个声音在桌上闲闲地说。
说话的是德莱蒙。自从开学，他就一直在桌上待着。
楼小暖翻了个身，朝向床边桌：“怎么，你寂寞啦？”
德莱蒙：“……没有。”
德莱蒙分出一个小小的无人机，在屋子里嗡嗡转，还朝玻璃上撞，像只无头苍蝇。
说实话，他的确有点无聊。
楼小暖把他放在宿舍里，每天只有三五个小时能见到她，还不能说话。他宁愿上战场去，就像以前一样。
“要不然我以后带你上课吧。”楼小暖说，“但是，你别突然大声说话，也别变无人机出来。”
德莱蒙：“知道啦。那我变成耳饰吧，绕在耳朵上，小小一圈的那种。”
得到楼小暖同意后，他便改换了自己的形态，变成了一枚精致的环绕型耳饰。
得到外出机会的德莱蒙一开始很高兴。
注意，是一开始。
跟随楼小暖一周后，他开始怀疑机生。
楼小暖上课的时候，会用智脑开小窗口看别的课程视频。她这一心二用的程度，吓坏了德莱蒙。
后来他见楼小暖完全跟得上进度，也就没说什么了。
甘露院每年分上下两个学期，有寒暑假。
第一学期快结束了，楼小暖也没打算回去，她打算留在学校，其余时间出去打比赛。
第一学期的期末考就是很普通的闭卷考试。
楼小暖本来有些奇怪，军校的期末考一般不都是什么越野拉力赛、星际探索任务，怎么会是闭卷考试？不管怎么样，她每门考试都空了几道题，成绩在学生中恰恰好不起眼。
考试结束当天，班级开了班会。
从不路面的班主任出现了（楼小暖惊愕：他们居然还有班主任），提醒众人假期不要玩太疯，要注意劳逸结合，最重要的是，下学期要开实战课，所有人假期中做好准备。
楼小暖看众人的表情都很严肃，心里也做了点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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