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叹一声,一抬头发现傅煊在盯着她看,沈荔眼睫颤了又颤,“傅总您有事吗?”
傅煊单手抄兜,淡声道:“十次。”
“嗯?什么?”
“你叹了十次气。”
傅煊舌尖顶了牙槽,慢慢走过来,用身体挡住了沈荔的视线,也挡住了兜头照下的炽白灯光。
“沈荔,你到底对我有什么不满?”
那沈荔的不满可就太多了,首先作为孩子生物学上的父亲,他为什么就不能少折腾孩子的妈。
其次,他可是北城最最最有钱的人,怎么订个酒店还能订出问题,偏偏只有一个套间能用。
最后,他离她这么近干嘛,她都要不能呼吸了。
沈荔咽了咽口水,胸口好闷呀,她摆摆手,眼神里透着烦躁。
傅煊长到这么大只有他嫌弃别人的份,哪里有人敢嫌弃他,见沈荔脸色沉沉的,看着也很不耐烦的样子,他一把攫住她的手腕,“沈荔,你别太过分。”
他手劲很大,沈荔都被他攥疼了,眼泪都挤出两滴,“疼疼。”
傅煊见她红了眼圈,慢慢松开了手。
沈荔掀眸睨着他,不知道他这是抽什么疯了,带着哭音说:“傅总,酒店房间的事是你故意的吧?”
傅煊双眉皱起,“什么我故意的?”
“我就不信这么大的酒店就只有一个房间,肯定是你故意安排的。”沈荔也不管王显还在,一股脑把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是不是?”
“你在质疑我?”傅煊眼底涌着漩涡,看人的眼神有些吓人。
要是平时的沈荔早吓的腿都软了,可今天她情绪有些不受控制,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是,我就是怀疑你。”
“你为什么怀疑我?”
“因为自从那晚后你一直在针对我。”
-
沈荔发誓她之前真的不这么冲动的,傅煊在傅氏集团那可是神一般存在的人物,别说怼他了,就是偶尔的对视她都会胆颤心惊生怕做错了什么。
她也不知道今天自己怎么了,委屈齐齐涌上心头,让她口无遮拦起来。
沈荔看着紧闭的房门,想起了电梯间发生的那幕,在她说了那番话后,傅煊冷声说:“沈荔,认清你的身份,不要再有下一次。”
然后,她被送进房间里,至于傅煊不知道和王显去了什么地方。
沈荔躺在床上翻了身,接着又翻了回来,没多久又翻了过去,辗转许久后,她从床上坐起,拍拍脸,自言自语说:“沈荔,你刚是疯了吗,竟然敢骂傅煊。”
天呐天呐,她可能是被夺舍了,不然不会那样大逆不道的,要是明天傅煊劈了她,她也只能受着了。
这晚,沈荔睡得很不好,一直梦到傅煊要劈了她,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眼睛都是肿的,贴了眼贴也不管用。
实在没办法,只能用化妆品遮挡了,效果一般。
八点,王显给她打来电话要她下来去餐厅吃早饭,沈荔边走边想,见到傅煊后一定要跟他道歉。
谁知挺奇怪的,她去了餐厅并没有见到傅煊,问了王显才知道,傅煊陪合作方用餐去了。
沈荔诧异道:“王特助那你怎么没陪着?”
王显淡声道:“傅总要我先来带你用早餐。”
“那个……”沈荔抿抿唇,“傅总昨晚在哪睡的?”
王显:“想知道的话自己去问傅总吧。”
她去问?
她疯了吗。
沈荔摇头:“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王显给了她个一言难尽的眼神。
沈荔回了他个不明所以的眼神。
王显摇摇头,低头继续吃早餐。
沈荔和不熟悉的人话也不是很多,王显不说话,正好她也不想讲,两人相对无言用完早餐。
周嫒对沈荔和傅煊出差共度的第一晚非常感兴趣,超级想知道有没有发生什么,她给沈荔发来信息。
[荔荔,你那还好吧?]
沈荔贝齿咬咬唇,回:[不好。]
周嫒:[傅煊欺负你了?]
沈荔:[我昨晚把傅煊给骂了。]
周嫒改为语音:“宝贝,你大概是第一个敢骂老板的秘书,说说吧,什么感受?”
沈荔回:“当时只顾着委屈没想其他的,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腿发软。”
周嫒:“那傅煊呢?没对你做什么吗?”
沈荔:“做了,他把房间让给我然后去了其他的地方,嫒嫒这是我第一次住总统套房,里面装潢超级豪华,已经颠覆我的三观了。”
周嫒打趣:“你的意思是,托傅煊的福你也享受了一把有钱人的生活。”
沈荔:“算是吧。”
周嫒:“是不是很爽?”
沈荔:“是很虚,果然,我不是做有钱人的料,我就只适合住自己的狗窝。”
王显见沈荔走得慢,停下步子转身来看她,沈荔低头回:“嫒嫒我要工作了,先不说了。”
这天,沈荔都没能见到傅煊,第二天也没见到,一直到第四天,沈荔才见到他。
原本他们说好今天回北城的,可天气突变,到处都在下雪,飞机没办法飞行,只能再住一晚。
晚上,沈荔刚要睡觉听到了敲门声,她走下床,穿上外套慢慢朝房门走去,贴着门问:“谁?”
“我。”傅煊的声音传来。
沈荔不知道他这个时间来是做什么,但想想他是老板,不开门好像不太对,遂给他开了门。
门刚打开,傅煊径直朝她扑了过来,沈荔猝不及防的后退几步才站稳,刹那间被酒气包围,恶心感袭上,她皱了下眉,“傅总。”
傅煊没应。
沈荔又唤了声:“傅总。”
傅煊还是没应。
沈荔心一横,直接唤的他的名字,“傅煊。”
傅煊顿了几秒缓缓抬起头,他眼睛里都是红血丝,眼底氤氲蒙蒙的,一看就喝了不少。
沈荔刚要说话,听到他说:“我想起来了,那晚最后一次没来及得做措施。”
“沈荔,你想吐是不是因为怀孕了?”
第12章 怀了
沈荔第十次偷瞄了傅煊,贝齿咬着唇,忍不住想,昨晚的话他到底是记得还是不记得?
难道是断片了?!
她摇摇头,即便是断片也可不能一点都想不起来,或许他是在等着她主动交代。
沈荔紧张的屏住呼吸,身体朝里挪了挪,刻意拉开了距离,她好害怕傅煊突然想起什么,再和昨晚那样冷不丁问她:“沈荔,你想吐是不是因为怀孕了?”
当时场面有多吓人呢,沈荔一下子不能动弹了,幸亏他问完后闭眼睡了过去,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昨晚他喝醉了,但今天他是清醒的,为了避免再发生昨晚那样的状况,她只能离得越远越好。
沈荔第十一次偷瞄了傅煊,毫无预警地和他的眼神对视上,男人脸上带着酒醉后的倦意,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哑,“你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在做什么?”
沈荔凝视着他,眼睫颤了又颤,他不是不舒服吗,怎么还能注意到她。
“哦,刚才有些冷。”沈荔随意找了个借口,怕傅煊再问什么,她抬手捂住打了哈欠,“好困啊,我要先睡会儿。”
话落,不待傅煊说什么,她闭上了眼睛。
傅煊本来还有话要问她的,昨晚喝的断片了,他记忆中好像去找了沈荔,但不确定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想问清楚。
“沈荔,你等会儿再睡。”
“……”沈荔没理他,头转向另一边。
傅煊:“我昨晚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沈荔把脸埋进了衣领里,小半张脸藏了起来,眼睫上淌着淡淡的光,眼睑下方落下缥缈的影。
巴掌大的脸,一半缀在光影中,一般缀在暗影中,连带着肤色也发生了变化,亮的那边有些晃眼。
傅煊凝视着,眉梢很淡地挑了下,明知她是装睡,也没拆穿,而是示意王显去拿条毯子。
王显很快回来,傅煊接过毯子起身走到沈荔跟前,俯身给她盖上,动作是从来没有过的轻柔。
连王显都愣住了。
傅煊没回自己的位置,而是坐在了沈荔旁边,他昨晚没睡好,这会儿困意上来也慢慢闭上了眼。
这是傅煊近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没有恶梦,没有失眠更没有头疼,醒来的时候他们还在飞机上,旁边女人正倚着他肩膀。
王显过来要把沈荔叫醒,傅煊眼神制止。
王显退了回去,眼底疑惑更重了,想起之前种种,那个被忽视的可能再次浮现出来。
原来是这样。
……
沈荔昨天晚上因为傅煊的话几乎没睡,闭上眼就是那句“沈荔,你想吐是不是因为怀孕了?”
傅煊这话真的好吓人。
沈荔自从上了飞机便心里暗示自己,一定要离傅煊远远的,谁知,一睁眼,看到傅煊就在身侧,而她还靠着他肩膀。
沈荔闭上眼:“……”还是让她原地去世吧。
傅煊察觉到动静知道沈荔醒了,缓缓掀开眸,漆黑的瞳仁里淌着潋滟的光,他静静等着她先和他打招呼。
比耐性这种事沈荔其实不行的,上学的时候同学过生日他们做游戏两个人对视,看谁坚持的时间最久,沈荔每次玩每次输。
还有憋气,沈荔也不行,次次都是她输。
沈荔今天真的不想再输了,可是肚子不给力,有些疼,她想去洗手间了。但是吧,去洗手间的话就得先醒过来,要是她一睁眼,傅煊也正好睁眼,大眼瞪小眼的那该怎么办?
要是他再提起昨晚的事她该怎么办?
沈荔心里像是有猫爪在挠,一下一下的,让人不知所措。
想不出应对的办法她只能继续闭着眼装睡,可身后的肩膀好似烫手的山芋,沈荔每多靠一分钟,心里便忐忑一分钟。
老板的肩膀可不是谁都能靠的,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等等,不对呀,傅煊明明不坐这的,他怎么坐过来了?还好心的给她当枕头。
沈荔再次想起了昨晚,想起了他说的最后一次措施没做,怪不得她会怀孕,原来问题出在最后一次。
她想质问傅煊,又觉得自己没什么立场,毕竟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再者说了,傅煊的基因也是真的好,要是真生个他的孩子,貌似也还不错。
沈荔思绪神游时,头顶上方传来了低沉的声音,“还不醒,是打算一直这么靠着,嗯?”
沈荔自认演技还可以,当然不可能直接醒,她做了个刚苏醒的动作,揉揉眼,看到傅煊后,表情夸张地张大嘴巴,“傅总,您怎么在这?”
这个时候要是傅煊不说话就最好了,继续做他的清冷霸总,偏偏的,他长了嘴,开口便怼人:“我以为沈秘书一直知道我在这,原来不知道。”
“我我都睡着了,当然不知道。”沈荔直起身退开,眼角余光里瞥了眼刚刚靠着的位置,她一向知道自己睡相不怎么好,但没料到是这么不好,傅煊胸口位置有团晕湿的痕迹,应该是她留下的。
沈荔:……
傅煊顺着她的眸光低头看了眼,不甚在意地挑了下眉,拉长声音说:“这样啊,看来是我冤枉沈秘书了。”
每次傅煊叫沈荔沈秘书,她心都会莫名颤动,尤其是那晚之后,颤动的更厉害了。
“傅总真爱说笑。”沈荔身子朝一次移去,避他像避蛇蝎,好像看他一眼,她都会怎么样似的。
对于沈荔下意识退避的行为,傅煊有些不太高兴,但是他这人一向不喜形于色,即便是不高兴,一般人也看不出来。
沈荔只顾着躲了,没看出来。
傅煊注视着她,想起了另一件事,“你和孙磊关系很好?”
孙磊?
怎么突然提到孙磊了?!
“……好吧。”沈荔不知道傅煊要做什么,回答的也模棱两可。
“还好?”傅煊手指落在了袖口,轻轻弹了一下,纤长的眼睫垂下来,挡住了些许的光,漆黑如墨的眸子看人时有些冷。
沈荔不知道哪里说错了,抿抿唇,“嗯,还好。”
“还好是多好?”傅煊没什么表情地问。
这是什么问题?
沈荔绞尽脑汁想了想,“就挺好的。”
还好和挺好可不是一个级别的,傅煊手指顿在那,眉梢淡挑,“挺好?”
咚咚咚,沈荔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点点头,小声说:“嗯,挺好。”
她以为傅煊还会追问什么,岂料傅煊问完后再也没看她一眼,完全把她当成了透明人。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方便沈荔想事情。
事情应该从哪里想起呢,对了,就从两个月前的那晚,她喝醉酒去了傅煊的包房然后他们一起坐电梯去了楼上的套房。
再然后,是一通热吻,之后的事她就不记得了。
傅煊说最后一次没做措施,当时他们那么急吗?连措施都没时间做?!
刚想到这,沈荔像是被雷电击中了一样,灵光一闪脑海中有什么浮现,是个模糊的画面。
昏黄的灯光下,女人和男人热吻,男人起身去拿东西,女人拉上男人的胳膊把他扯了回来。
他们的脸齐齐转了过来,沈荔看到画面里女人的脸和她一样,至于那个男人,则是傅煊。
沈荔抬手捂唇,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那那晚这么激烈吗?
不对不对,这应该是假的,是梦,对,是梦。
可想了想又觉得不是梦,因为她看到了男人腕间的那颗黑痣,很不凑巧,傅煊也正好有这么一颗。
所以,不是梦,就是真实存在的。
对于反射弧这么长这件事沈荔也给不出合理的解释。
下了飞机回到家里,沈荔扔下行李箱便给周嫒打去电话,周嫒听她语无伦次的讲述一通后,问:“这都过去两个月了你才想起来,你确定是真的?”
“应该是真的。”沈荔说,“这事都怪傅煊,他要是不提,我也不会想起来。”
“荔荔,看来你这秘密真要保不住了。”周嫒分析说,“你得尽快想个好对策了。”
“要不我还是逃吧。”思来想去,沈荔就觉得这个还靠谱。
“你逃哪去。”周嫒轻啧,“你不会是逃回老家吧?”
“我老家距离北城挺远的,真回去也可以。”沈荔眼睛突然亮起来,“对,回老家。”
世事无常,她还没回去,王娟先找了来,眼睛又红又肿见到沈荔后什么也不说一直哭。
沈荔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娟吸吸鼻子:“还不是你爸。”
“我爸怎么了?”沈荔给王娟递上纸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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