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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也好，内人也罢，我不在乎。”施以云看透了她那点小心思，冷哼一声，“但想让我和让我感到不愉快的人合作，对不起，门都没有。”
“是什么让施小姐感到不愉快？”忽然有道低沉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从门口响起。
慕秋水和那两个员工都是一惊，下意识地扭头看过去。
“永宁！”
“莫总！”
莫永宁迈开长腿，大步走进会议室。
他漆黑深沉的眼睛，扫了一眼站在会议室中的人，最后落到施以云的身上停了几秒，这才缓缓挪开：“发生了什么事情？”
“莫总，刚才慕小姐过来与施小姐说了几句话，施小姐就感觉被冒犯，要我们赶走慕小姐这才肯签字。”男员工上前朗声道。
他目光虽然下垂，但下巴却稍稍昂起。
眼里沾沾自喜的算计，一闪而过。
听说慕小姐与莫总关系匪浅。
莫总经常会帮她处理事务，听人说她已经预约下了莫太太的位置，肯定不会去维护外人。
他帮慕秋水说话，不仅能顺莫总的意思，还在慕秋水的面前讨了个眼熟！
“永宁，是我不好，提起了刚才比赛上的事情，虽然是无意的，但还是言语上冒犯了施小姐。”慕秋水快步上前，将责任全揽到自己的身上。
“施小姐生气，说我既然作为莫氏集团无关的外人，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碍了她的眼。”慕秋水说着，还不好意思地瞟了施以云一眼。
施以云冷眼看着她，简直想为她拍手鼓掌。
脑子要有多少开水，才能配得上这上等的好茶！
她抬眼对上莫永宁沉沉的目光，想要从中读出些什么：“话都已经让他们说完了，莫总，你就选一个吧。”
她的心底甚至还有些小小的希望。
反正这合同她又不稀罕，最好还巴不得离莫永宁远一点！
慕秋水见自己巴巴一大堆，施以云根本理不理她，摆明了不将她放在眼里，心下的火更是蹿起来了。
但她的面上，仍然做出温婉柔和的模样：“永宁，施小姐这是被气到了，这才会冲动之下说出这种话的，并不是没将莫氏看在眼里。”
“你说的对。”莫永宁蓦得开口。
目光并没有看慕秋水，而是望向了施以云。
“什么？”慕秋水脑子一时间有些没跟上来。
莫永宁低头，对上她的目光，冷冷开口：“你作为与公司无关的人员，的确不应该随意出现在这里。”
第21章 难道是她？
慕秋水瞳孔猛缩，愣在了原地。
男员工面上也写满了不可置信，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力出问题了。
“以后非本公司员工的闲杂人，没有特殊要求，就不要再出现在这里。”莫永宁看向站在一旁的女员工，语气平缓。
“可永宁，是伯母叮嘱我，要我来时常看看你，担心你忙着工作没有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慕秋水不甘地抿抿唇，上前扯住他的袖子。
之前，就算是她当众说错了什么话，莫永宁也从来不会当众违背她，一定会顾及到她的面子。
可现在，施以云这才出现几天？
就让他变了对自己的态度！
“我是一个成年人，不需要别人的照顾。”莫永宁轻飘飘的一句话，斩断了慕秋水最后挣扎的希望。
凡是他定下的事，就不可能再改变。
慕秋水面上的表情一僵，讪讪地收回手。
但她很快就转而扬起笑，如四月春风般温柔：“那好吧，以后等你忙完了，我再来找你。”
能进能退，方能走得长远。
说完，慕秋水转身离开。
在途经施以云的身边时，她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一双好看的杏眼里满是阴毒，像是淬了什么毒药，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
施以云只是坦然地与她对视，从容不迫。
慕秋水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会议室门口，高跟鞋撞击地面的声音逐渐远去。
“还有些不会做事的人。”莫永宁顿了顿，瞥了眼努力降低存在感的男员工，“也可以收拾东西走了。”
那男员工一哆嗦，立马感觉头皮发麻，浑身血液都要冻僵了。
“莫总……”他还想要为自己辩解什么，但碰上莫永宁冰冷的眼神，顿时噤了声，老老实实走出去。
原本还有些吵闹的会议室，现在安静下来。
施以云抬眼，望向眼前这个这个男人。
他对上她的目光，似乎少了一分刚才入骨的疏远冷清：“施小姐，现在你可以签字了吧？”
施以云心下一动，心中攀升出几缕难辨的情绪。
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阴沉下来，会议室中柔和的光线与窗外映入的夜色相撞，更显得他五官立体深邃。
那眼神，那目光，是施以云之前从未看见过的。
不是见色起意的欲望，不是胃口相对的感兴趣。
而是一种复杂的温和平静，如同夜色茫茫下无垠的深海。
平和之下，是阵阵翻涌波动。
他们之前，到底见过吗？
施以云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但很快她就否认了这一点，像莫永宁这样的人，如果她之前见过，一定会留下印象。
更何况之前的她，和他根本不是一个世界，又怎么可能有机会遇见？
施以云甩甩脑袋，不再去费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
她拿起桌上的笔，按照一旁女员工的指示，一一填写签字。
填完合同，她拿起自己的东西正要走，忽见莫永宁向她伸出手：“合作愉快。”
骨节分明的手，悬在半空中，等待着她握上来。
施以云一怔。
“合作愉快。”她草草地和他握了握手，然后就快步离开了。
莫永宁凝视着她离开的背影，刚刚相握的手虚握成拳，喉结动了动，只吐出四个字：“后会有期。”
李助理拿着会议文件刚走过来，就看到自家BOSS这反常的神态，顿时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老眼昏花。
他跟在莫永宁身边，除了那位之外，哪里见过他露出过这样的神色。
但很快，他余光瞥到那抹消失在电梯里的身影，眼睛眯了眯。
心中的某一根弦，似是忽然被拨动。
难道是她？
第22章 他盯上你了
施以云刚从莫氏集团走出来，就接到了来自夏锦的电话。
“以云。”夏锦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语气听起来隐隐有些古怪，“你现在有空吗？”
“没有。”施以云愣了几秒，回想了下自己的日程，“你不会是又摊上什么大事了吧？”
“当然没有！”夏锦下意识的否认，“姑奶奶自从解决了那次绯闻事件后，运气一直很旺的好不好。”
施以云隔着手机，都能听出她话中那点点的小骄傲。
原本被慕秋水扫了的心情忽然好转，下意识地弯了弯嘴角：“所以你这次打电话给我，应该不是只为了简单和我问个好吧？”
“我是有点事……”夏锦的声音忽然沉了下去，顿了顿这才接上，“我想请你吃顿饭，那会儿再说吧。”
她挂断了电话，很快就将地址发给了施以云。
施以云被她这种欲说还休的模样，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打了个车，就前去夏锦发来的地址。
这家餐厅离之前她与孙子濯第一次见面的酒店很近，虽然处在城市中央，但却环境优美，而且还宁静不嘈杂。
她到的时候，夏锦已经在了。
施以云快步上前，在她的对面坐下，抬眼打量了她一眼。
夏锦虽然神色古怪，但显平静，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施以云松了口气，也不跟她客套，开门见山道：“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情？”
“莫氏集团你知道吗？”夏锦压低了嗓音缓声道。
施以云原本正在扫码点菜，手指滑动着页面翻看菜品，但听到她的话，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她眉梢轻挑，抬眼看向她：“我知道。”
“他们刚刚找到我，说是要和我合作一个项目。”夏锦对她的回答并不意外，继续道。
毕竟一个在S市叱咤风云的集团，就算街头的流浪汉也知道。
“你的商务合作，难道不应该跟你的经纪人去商量吗？”隐隐有些预感从她的心情升起，施以云心神一动，但极力压下这分情绪。
“话是这么说，但我总觉得这次不太一样。”
夏锦说着坐直了身子：“我之前从未有过任何的绘画基础，他却想让我去画画，而且听说这个项目还很重要，甚至要他们的总裁亲自盯着！”
心底那一点想法得到了应验。
施以云不管心下情绪多么的波涛起伏，但面上依旧装得镇定：“说不定是人家看中了你的潜力呢？”
“我这个从小手残，画苹果能被认成番茄的人，有什么潜力？”夏锦想都不想就否决掉了。
她身子前倾，凑向施以云，一脸严肃地道：“我觉得，这背后应该还有什么原因！”
服务员将她们两个点的饮品端过来。
“很有道理。”施以云吸了一口果汁，配合着点点头，“那你觉得是什么呢？”
夏锦向她凑得更加进了一些，语气笃定地道：“我觉得，他应该是盯上你了！”
施以云听到她的话，嘴里还未下咽的果汁瞬间呛住了，剧烈咳嗽了好几下，这才抬头看向她：“什么？”
第23章 再次遇见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扯。”夏锦误解了她的反应，只当她是没想到，被她的话吓到了，“但我这话可是有根据的！”
施以云拍了拍胸口，平复下心里的波澜，故作淡定地看向她：“什么根据？”
她没有将自己之前和莫永宁的交集告诉过夏锦，因为她本身也没想和他发生什么，根本不值得一提。
“我接到那个合作邀请之后，就去搜了一下莫永宁信息。发现，之前我将孙子濯介绍给你的那场宴会，他也在！”夏锦煞有介事地道。
莫永宁的大名虽然S市没人不知道，但也不会有人对他的私事了解的太细。
“说不定只是碰巧呢？”施以云否认。
“当然不止这样。”莫永宁向她凑得更近了点，“之前我们晚上去吃火锅，看到的那个帅哥你还记得吗？”
她对美色的记性，一直都很好。
“我很确定，他就是莫永宁！”夏锦咬重了后面几个字。
她本以为会看到施以云大吃一惊，再怎么样，也会露出小小的惊讶，但没想到她只是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
夏锦睁大了眼：“你就这反应？”
“人家莫总怎么说身价上亿，路边随便吃个火锅不稀奇吧？他要是连个火锅都吃不起，那我才觉得惊讶。”施以云淡淡道。
“我当然不是说他吃不起火锅。”夏锦为自家姐妹抓重点的能力感到堪忧，“按他这个身份，吃个串儿不都应该是带星级的吗？他会出现在这样的路边小店，本身就很诡异啊！”
“说不定人家生活节俭呢？”施以云说着摇摇头，“更何况，我找你之前，还听到他约孙子濯出去谈合作，说不定是你认错人了，根本不是他。”
“怎么可能，在认帅哥这方面，我从来都是零失误！”夏锦还略带骄傲地挑了挑眉，“反正，我就觉得他应该是那会儿认出了你的身份，想要通过我来认识你。”
“我有什么值得他认识的，在像他这样的人眼中，我可能什么都不算。”施以云下意识地否定。
夏锦眼珠子转了一圈，想想她的话也在理：“可如果不是这样解释，我真的想不明白这个合作啊！总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施以云看到纠结的眉头都拧到了一块，拍拍她的手背，开口安慰：“说不定人家就是单纯觉得你有潜力，人气也不错，所以想要来找你合作呢！”
“说不定吧。”夏锦嘴上答应着，可心底还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两人吃完饭走出餐馆。
施以云立即敏锐地捕捉到一阵急促的鸟叫。
她本能性地脚步一转，向着声音的来源走去，就看见两个小男孩，正揪着一只蓝紫色的毛团子。
是那只壮丽细尾鹩莺！
之前在碰到孙子濯的那场晚宴上，她就在后花园里，见到过它。
那会儿还小小的惊讶了一番，不知道它是怎么被这群熊孩子抓住的。
“啾啾——”
它旋转着圆滚滚的小脑袋，一双黑宝石般的眼睛看上施以云，发出短促的叫声。
脑袋上的几簇毛被拔掉了，凌乱地粘在脑壳上，看起来有些憨憨的可怜。
第24章 教训熊孩子
夏锦也留意到了被狠狠蹂躏的壮丽细尾鹩莺，拧起了眉头：“这是哪边跑出来的熊孩子。”
施以云快步走上去，她也紧紧跟上。
那毛团子似是也捕捉到了什么，努力地扑闪着翅膀，两只爪子狠狠一抓。
其中一个熊孩子“嗷呜”了一声，细嫩的手掌上，顿时沁出了血珠子。
另外一个人也被吓了一跳，抓着鸟翅膀的手一松。
毛团子顿时趁机从他们手中钻了出来，几次跌跌撞撞地想要飞起来，但最终都落到了地上。
“你居然敢抓我！”被抓的熊孩子生气了。
他向四周张望了一圈，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铆足了劲就往壮丽细尾鹩莺砸去。
但那颗石子并没有砸中毛团子，而是被一只黑色的皮包在空中挡住了。
石子与金属扣相撞，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紧接着就有一双手将毛团子从地上抱起来。
它起先还有些挣扎，但被安抚地摸几下之后，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毛秃了一大片的小脑袋，紧紧缩在施以云的怀里。
“你们抢我们的鸟干什么？”另一个熊孩子鼓着腮帮子，瞪着施以云与夏锦吼道。
“这是你们的鸟？”夏锦冷笑反问。
“我们最先捡到的，当然就是我们的！”那熊孩子双手叉腰，说得理直气壮。
“你养过它了吗？”夏锦气急反问。
“那我现在能不能把你们捡回去？”施以云则不怒反笑，淡定地蹲下来平视着他们笑得灿烂，“你们放心，我是不会薅你们头发，撕你们衣服，还打断你们的腿的。”
那两个熊孩子被她脸上的表情吓了一跳。
两个人都吸了吸鼻子，胆子小的一个还“嗷”地一声哭了起来。
他这一嗓子，顿时将不远处的保姆吸引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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