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亲过他,抱过他。
他是打过催化针、腺体发育并不正常的omega。微粉,不莽撞的形状。青涩,干净。跟着试探性咬入动作一起的,是小羊温柔的声音。我往常查过什么攻略,那些AO黄油小说里讲'的太脏,一看到那些侮辱性带有控制意味的话我就立刻关掉了。可是他叫,江蓝,江蓝……轻轻地叫。难以自持时,带出一点沙哑的声音。眼睛能滴出水来。那是温柔和爱的颜色。
我突然说,“我现在想看看江亭。”
他眼神有了细微的变化。小羊好像想说什么。
却被堵了回去。
我烧地有点不理智,哪里都咬,又是个挑剔的可恶食客。只要尝到一点咸味,抿到一点汗水,就不太开心地舌头一抵。浑然不顾omega被撩拨地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也许想说自己不在乎,又被一截透明雪白的手臂挡住,轻微的呜咽声能表达的意思就格外有限。
小羊的瞳孔微微散了,可能是很惊讶,想问我些什么。
“你是不是很爱我?”
“…嗯。”他艰难地腾出舌头回答。
我慢慢咬住小羊的后颈,进行最后的精神标记。
自己也渐渐恢复了清醒。
“我们都是彼此的第一次吗?”小羊说,是的,我只属于江蓝。我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肯定的答案,低下头,反而有些难过地出声,“小羊,我好像临时标记过别的omega……”被这次频繁临时标记和alpha易感期不断刺激,我渐渐地想起来一些模糊的记忆画面。
那应该是大学里的事情。
我有点愧疚。
想把事情都告诉小羊。
“我亲了一个omega,在一个红色的临时标记亭里。”我尽力回忆。
大约五六平米的街边临时标记亭,在发现这是ABO社会之前,我还以为那是电话亭。直到被那个浑身淌血的omega拉进去,突然进入,我才发现这个“电话亭”里四面都封满了磨砂玻璃窗,四个角落都放置着绝对隔音的设备。
不知道为什么,小羊听到,愣了一下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只是嗯了一声。还笑了一下。并不生气的样子。
他总是这样好脾气。
“那个omega的黑发湿淋淋的,落下来挡住了大半的眼睛。”
说到这里,小羊忽然落下眼睫,不好意思地移开了一下眼,“是不是很不好看?”他问。
我摇头,“没有看清。”
只看得出轮廓秀致,紧抿的嘴唇有点符合沉默的性子。他把临时标记亭里的标语指给我看,当时关于“alpha”、“omega”之类的字眼在我面前全是马赛克,要么就是模糊的痕迹。
“我当时不知道那是临时标记。也很奇怪那些堪称杏骚扰、亲密接触的动作怎么会是救助行为。我给了他住院费,但他不要。”
那个omega当时被我拒绝之后,低下头,对满鼓的钱包半点不感兴趣。转过身。
小羊忽然拿起一件衣服披在我身上,轻声问,“你应该在临时标记亭里,看到了一个闪着红光的显示屏,那个是对omega的保护措施。事发突然,如果alpha被胁迫,也可以向系统显示屏求救……”
我正要说,当时临时标记亭里突然响起好几声——“是否自愿?”、“是否暴力胁迫”、“是否立刻出警”。
现在想来应该是对omega的保护措施。当时我走过去,差点对着系统显示屏求助。
小羊怎么会知道?
不过应该很少会有alpha被胁迫吧?要不是那个omega做出让我瞬间跑过去制止的事情,恐怕这件事都会成为我女alpha生涯的永久笑料了。
“那个omega可能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他从口袋里抽出一把小型手术刀,把嘴唇咬的血迹斑斑,给手术刀消毒——要自杀!”我想起来当时为什么会亲那个omega了!他拿出手术刀,就要往后颈上割,啊,后颈处有腺体。所以那个omega当时不是要自杀,是想自己切除腺体?!
我恍然明白过来。
这时候小羊递给我一杯水,示意我标记后补充水分,我抿了一口。
忽然,小羊竟然接着我的话说了下去,神情含笑,“那个omega还叫你别怕……他冷静下来之后,掀起衣服,擦干净脸上的血。后颈红得吓人,耳朵、嘴巴、甚至鼻孔和眼尾都在流出一道细细的血痕…”
“他努力把声音放到最温和,劝慰你说,抱歉,我不该逼你临时标记我。你别怕,我不会死的,只是切除后颈的腺体。他伸出手,让江蓝把刀给他。”
小羊看向我,“可是江蓝没有给。”
“还被我吓地反复读了几遍指导“救助动作”的标语。神情很好读懂。琢磨着…非亲不可吗?我让江蓝把手术刀给我。江蓝皱着眉,躲了好几次。看我的眼神,好像我下一刻就要死掉啦。”
永久标记的余韵在身体里犹存。
我后知后觉,明白的瞬间扑过去气地抓他痒痒,“那个omega就是你!”
“我本来去街边抓娃娃的!”
却被伤患带到莫名其妙的地方,按照莫名其妙的方式“救助”了陌生人。
小羊被我挠地紧紧地抱过来,也不躲开,只是无法抑制地笑。本来就哭过的眼睛,湿的睫毛,又被笑湿了一回。然后他居然对我恶作剧,亲过来,就几秒钟,退出来说,“第一次临时标记,江蓝以为舌头伸进去,很快就会好了。动也没动,轻飘飘扫了下,然后迅速撤出去看我的脸。”
他取笑我:“还说——应该好了吧?”
我立刻回想那次救助性质的临时标记,找出细枝末节,问好没好本来就很正常!反而是当时看不清脸的分外沉默寡言的omega,不,是江亭,江亭忽然叹口气。抬手把黑的湿头发揉上去,抬眼,以格外沉重的语气告诉我——
没有。
没有。一点也没有。
然后就不以分钟计时了。我连眼睛都没闭上。只是手指僵硬地扶在救助亭中提供的救助“胶囊”的墙壁上。此前没有跟人有过这么亲密的距离。这还是个陌生人!
“胶囊”式的小型临时标记处给人一种入巢的怪异感。对方睫毛扫过去。痒。难以忍受的痒。舌头还是头一次被缓慢地吮吸着,十分不适,烫地有点痒。我忍不住抽离出来,偏过脸,微张着嘴呼吸。散掉一点被沾上去的炙热温度。
我立刻穿好衣服,对着小羊揭发,十分断定:“小羊,你是故意的对不对?”每次我才离开一刻,他就立刻露出忍痛的表情。
我只好任他吸口中标语中重点强调的信息素。但怎么想都觉得对方只是在吃口水。
心情尤为尴尬。
完成最后一步的咬后颈时,我到处都被他舔了好几回,一边想着什么时候好,想推开又怕对方立刻死掉,一边不可置信想这到底是什么“怪病”??一秒不差地咬了标语中“至少3-5分钟”的三分钟,我跟上了回负重训练的体育课似的。
一抹脖颈和锁骨,全是汗。
现在一想简直疑点重重!整个别墅里只有我们两个,开始永久标记前还特地锁好了各处的门,声音放大也没有关系。我扑过去逼问,目光犹疑,提高音量道:“为什么那么多alpha,你偏偏把我拉进临时标记亭里?”
小羊刚扣好的衣领蹦开,抬头时,神情又恢复了平淡和温柔。手肘撑在地面上,仰视着我说,“因为我喜欢你。”
“所以…?”
小羊低头,微微叹气。在我不明所以的目光中答道——
“所以才蓄谋已久。”
作者有话说:
最后改一次:bg!不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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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玩偶07
◎“这是我的皮带啊?”◎
“因为我喜欢你, 所以才蓄谋已久。”小羊说完这句话,就半起身,披起件湿皱的衬衫。拿过电脑, 坐在我身边的地毯上。他把电脑架在腿上, 在我的目光下,有条不紊的打下一连串的药品名称。
我伸出手,贴在他后颈腺体上。
经过永久标记后, 这儿好像变成了一块儿冻奶油, 散发丝丝缕缕的甜意。
“这些都是在附近药店能买到的。”小羊递给我打印出来的清单。
迅速打印出来的纸张上罗列着药品名称, 甚至还有止痛剂。
“小羊, 你到底怎么了?”从S城带来的行李箱里, 衣服都被拿出来“用”掉, 一时间我只能找到房间衣橱里的备用衣服。
永久标记后,我身上嗅得到与柑橘味相融合的另一股信息素。
带临时发烧的小澄去医院的那次, 我问过医生腺体退化的症状,第二天我把小羊给我的那管催化针的空针管带过去, 交给医生检查。对方抽出病历本下随意一张纸,边嘱咐我边快速写下:【病情初期, 腺体容易糜烂发红,后颈周围皮肤温度升高,信息素中夹杂血腥味……】
【缓解方法:匹配度高的alpha对其进行临时标记, 或抽取匹配度高的alpha信息素、血液等在后颈部注入】
【治愈方法:暂无】
当时医生并没有告诉我如果永久标记会怎么样……反而很是惊讶, 过了两三年,被强制注射过催化针的omega竟然还停留在腺体退化的初期吗?
医生说的【病情中后期:身上时常大量流冷汗,直致脱水昏厥;严重时期甚至会七窍流血, 除非切除腺体, 否则……】
切除腺体——
……在临时标记亭, 如果我当时拒绝小羊的临时标记,他就会自己暴力切除吗?
我折起来小羊递给我的纸,一抬头,他走过来和我对视一下,眼睛显得干净明亮,又往收敛住下一眨。
他吩咐我去买这些东西时,还有些淡淡的愧疚,“我的腺体退化后,接受永久标记时并不稳定,需要调配一些药物封锁住腺体周围你的信息素……”
我立刻明白了。点点头。
刚永久标记完的alpha虽然身上信息素混杂,但比起被信息素侵略地有些脱力的omega来说,出门要方便得多。
“等调配好之后,永久标记才算正式完成吗?”我匆匆整理了下,往后梳好头发。套上去的新衣服显然是我不常穿的款式。领口宽,收身紧,下装还是低腰低档的,空荡荡地往下掉。我随手在门边衣架上抽了根皮带系紧。临出门前,我最后向小羊确认。“永久标记完之后,腺体退化症状就会好转了吧?”
小羊肯定回答我时,拿了别针,别在我后背领口上,说,“背上有齿痕……”
他放下手,脸上微红。
我一愣。
我想了想,微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朝着别过脸低头害羞的的小羊,半点不介怀地说:“没关系,反正我也咬了很多。”然后牵起小羊的手,碰到他内侧微微凹陷泛红的牙印,指给他看。
“你看,这里也有!”
小羊手腕被翻过来,另一只手贴住我手背,就那么捧上来亲了亲我指尖。
低下头,眼睛掩下一丝失落,口中几乎有点急切而渴望的口吻,低头喃喃,“真希望能快点被江蓝永久标记……”等永久标记全部全部都完成,被锁住的信息素在后颈、手腕永久留存,就再也不会流失了。
心骤然一软。
揉了揉我可爱omega有些湿的头发。我拿起钥匙,低头说,“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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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没有告诉我永久标记作用的原因,我大致也都猜到了。
“腺体退化的omega,是不是根本不存在永久标记的可能性?”
我开车前在手机上搜索了一圈。相关回复模棱两可。又搜了打印纸上的药品名称。似乎都是正常的调节信息素的药品。
暂时就放下了疑虑。
A城导航地图极其繁杂,各种路标重叠在一起,但附近药店倒是很多。找到电子地图显示离别墅最近的药店,不知道为什么,标记着一个亮着“红灯”的标志。
开了一个小时左右才到。巷子口窄,只好把车停在外面。期间电话响了几道。不知道是谁打来的。我赶时间,没接。
也没怎么细看就直奔药店。
似乎有来来往往的人中似乎有注意到我的举动望过来。进药店门时,旁边一道模糊的英文镶金字牌仿佛写着Gloden lips…之类的字眼,一股时大时小的嬉笑吵嚷声传出来,有些奇怪。
收银机边打帐的店员明显是个omega,我一进去她抽了抽鼻子,闻到信息素混杂的气味,皱起脸咳嗽了两声。她习以为常的样子有些奇怪,熟练地以为又有什么omega街边易感期发作,自己不记时间还出去浪,托人来买东西的。
立刻抬头看我:“来买omega临时抑制剂的?”
不等人回答,她就一脸笃定,立刻蹲身下去找告罄后刚进的新货。很快拆开一盒丢上来:“要这个吗?最新的,保准夜店跳整晚,信息素都不会乱。”
我皱眉推开这个包装花花绿绿的临时抑制剂。“谢谢,不要这个。”
身体往前倾,靠近柜台,把打印纸递过去指给omega店员看。
omega店员跟我一对视。
她没接纸,忽然愣住。
瞬间横抱起手臂,满腹犹疑的表情打量我,“你是alpha还是omega?”
她又低头小声喃喃道,“这不合理啊,什么巷子里的小野马omega被你捡到,都应该乖乖让标记了。毕竟便宜不占白不占,怎么会暴殄天物还让你一个人来买抑制剂、抑制手环?”
她口中有些词吐露地太熟稔。
有点…不对劲。
我简单扼要地解释,“alpha,是给我自己的omega买的药。”她接过纸扫了一眼,倒吸一口气,忽然卡壳。
说话间,一群穿着清凉、走动时叮当作响的omega们推开药店门。
他们走到店员面前熟练地报出一串数字,连药品名称都懒得说出来,直接抽出钱包付账。店员把纸递过来,脸上有点尴尬地告诉我这些东西店里都没有。嗯?为什么?也许是我脸上的疑惑太过明显,对方边给几个熟客找货,边硬着头皮跟误入的人解释,“你应该不是A城人吧?这里…这里又不是什么正经药店……”
“你纸上这些药我们这里都不出售的。”
几个omega的视线顺着店员解释的话,移到店中另外一个人身上。互相嬉笑了下。然后推出一个长相明朗的omega到我面前,立刻了然我的第一性别,大大方方地解释说:“你来错地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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