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闻,我最后再跟你说一遍,我不喜欢你,不仅仅是男女关系,而是生理上的、心理上的,全方面的那种不喜欢,我和你永远不可能。”
盛闻攥紧手指,骨头咔咔作响,阴沉地盯着靳明嫣。
“至于想和我联姻,把我当作你争权的砝码,我劝你更别有这种想法,我靳明嫣不是可以任人摆布的角色。”靳明嫣轻松地、不在意地笑笑,“就像我之前跟你说的,并不是开玩笑的那句话——盛闻,你还配不上我。”
盛闻皱眉看着她,“你觉得我只把你当争权的砝码?”
靳明嫣摇头,“无所谓。”
“为什么无所谓?”盛闻捏住她的双肩,像是突然疯了,他失控低吼,“靳明嫣,你等着看!看看谁会笑到最后……你们现在都不肯把赌注下在我身上,我要你们亲眼看着,谁才是最后的赢家!而你又会属于谁!”
“放手。”这次靳明嫣都懒得挣扎了,她把盛闻当无赖看,“再不松手我就叫人了,盛公子丢得起这个脸,盛部长丢得起这个脸吗?”
盛闻捏住她的下巴,眼神骤然平静,风暴收束在一片阴鸷的眼里,“我说了要送你一份大礼,期待吗?”
第73章 073
◎女朋友的福利◎
到京都后靳明嫣回家收拾行李, 很晚才见到罗黎,母女俩在客厅打了个照面,靳明嫣若无其事倒了一杯水, 什么都没说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罗黎揉了揉太阳穴,迈着疲惫的步伐走到沙发上坐下, “今天和盛夫人吃饭, 她让我转交给你一件礼物, 说是要给未来儿媳妇。虽然她后来解释说这只是一句玩笑话,但我们都明白她的意思。”
靳明嫣停下脚步,穿着可爱的小兔子睡衣靠在楼梯扶手上喝水, 表情懵懵的。
夜深了, 客厅里只开了壁灯,光线昏暗,气氛冷寂。
“最近你爸和你舅舅一直在跟盛部长周旋, 当官的不能轻易得罪, 尤其是大官, 这不是有钱就能摆平的事。我想听一听你的意思, 你也大了,你是怎么想的呢?”罗黎问。
知道罗黎不会问一些没有意义的问题,靳明嫣心里有些隐约的猜测,不可思议地问,“你觉得可以?”
罗黎抬起眼, 靳明嫣也看过去,视线短暂的接触在一起又分开。
“为什么不可以?”
靳明嫣捏紧手掌, “你觉得让我联姻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靳明嫣什么都没说“蹬蹬蹬”跑上楼, 推开房门, 行李箱立在床边, 她动作不停地换了一套衣服,没两分钟就拎着行李箱下楼,罗黎坐在沙发上,看着她摔门而出依旧一言未发。
进了集训营,靳明嫣乖乖把手机上交,她必须专心准备参赛作品,她从来没有这么想把一件事做成功过。她必须走,必须离开这个家,离开有盛闻的地方,她要窒息了。
第一次上大课,靳明嫣遇见了一个意料之中的人,他先跟她打招呼,态度礼貌又疏离。靳明嫣站在讲台边,时间还早,空旷的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个。
徐程和靳明嫣记忆里那个人一模一样,熨烫体贴的白衬衫,下摆掖进黑色西裤里,他的身材比例极好,气质斐然,一副温润如玉、翩翩公子的模样。
靳明嫣点点头,背对着徐程坐在第一排的位置。
徐程也坐下,在最后排的位置看着靳明嫣的背影,她的长发剪短了一些。
她回了京都几次,他们一直没碰过面。徐程想起那些他们在京都一起上学的日子,每天形影不离,一眨眼,这些日子已经离他很远。
曾经以为一起长大的人会永远走下去,可现在他们之间隔着很多排椅子,连一句“最近过得好吗”都难以开口。
开始上课了,刚开始的一个星期,靳明嫣经常会盯着窗外发呆,脑子里想很多事情,也想陆同舟。
她难以集中注意力,直到有一次徐程把一副精心装裱的水彩画放在她课桌上,他什么都没说,靳明嫣却突然振作,抛开一切杂念专心上课。
这副水彩画是她十岁时候的作品,没想到徐程还留着。那时靳眀蘅刚过世,罗黎想让靳明嫣跟着她学物理,于是丢了靳明嫣所有画画的工具。
靳明嫣哭了闹了绝了食,罗黎还是很坚决。有一天傍晚靳明嫣跑出家门,在垃圾桶边捡了一盒别人不要的水彩笔,饿着肚子、精神恍惚坐在马路边画了这幅画。
眨眼间,有些事已经坚持了这么久。
和在学校读书考试不同,靳明嫣在集训营得到的不再是一次次批评,而是一次又一次的表扬。她展现出来的绝佳天赋和努力让集训营里的老师赞不绝口,很快,靳明嫣就成了众多学员里最出彩的那一个。
靳明嫣也从一开始的心情不佳、沉默寡言变得自信开朗、侃侃而谈,每一次在大课上分享她的创作理念时,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本该就是如此的,徐程想。
一个月后,靳明嫣准备好了她的参赛作品。作品完成时是凌晨四点,靳明嫣放下画笔,想起那句广为流传的名言——你见过凌晨四点的洛杉矶吗?
仅仅只是一幅画而已,拿在手里轻飘飘的,在罗黎眼里更是一文不值,可落在靳明嫣心中却沉甸甸的。靳明嫣很讨厌写一些文字,可这次为这幅画写限定只有三十个字的介绍词时,她脑海里自然而然地就出现一句诗——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篇幅有限,老师建议她去掉这句诗,毕竟组委会里没有中国人,很难题解这句诗的含义,这种情况对她不利。
靳明嫣却坚持留下,就这样把作品寄往了法国。
靳明嫣完成一幅画最少需要三天,在一个又一个三天中,本来以为会很难熬的三个月居然过得很快。
准备回落星镇那天,徐程开着车在路边等她。路灯下,他摇下车窗,神情安静又有分寸。
“听说你今天就要走了,晚了不好打车,我送你去机场。”
靳明嫣朝他笑笑,放好行李箱,坐上他的副驾,“徐程哥哥,真的,谢谢你这三个月来对我的照顾。”
徐程看着前方的路况,路灯在他侧脸划过一盏又一盏,“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人,嫣嫣,你一定会成功的,不要放弃。”
徐程知道靳明嫣父母反对她出国。
靳明嫣被逗笑了,“好像从小到大,你比我更要相信我。”
徐程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笑,“是啊,简直不可思议,我也想不明白。”
靳明嫣靠在车窗上,出神地看着夜晚的京都街道,她也没想到,她会有这么迫不及待离开的一天。
徐程从侧门上取下来一个文件袋递给她,“盛闻那边我帮你留意了一下,他要订婚了,孟家的三女儿,虽然他本人还在反对,但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
靳明嫣惊到了,然后又觉得顺理成章,她始终不愿意和盛闻有什么关系,盛闻自然会有下一个联姻对象,这又不是谈恋爱,还非她不可了。
靳明嫣心里突然一松,在副驾上愉悦地伸了个懒腰,“真好。”
她像只小猫似的,慵懒可爱,徐程将她倒映在车窗上的影子看了又看。
——————
陆同舟走出学校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他戴着耳机,耳机里播放着法语文章。
还是听不太懂的。
成江海突然从黑咕隆咚的路边窜过来,一把搂住他的肩膀。
“舟哥,吃宵夜去?”
陆同舟没说话,但成江海知道这是拒绝的意思。靳明嫣不在的三个月里,这人说的话是越来越少了,操,这爱学习了就是不一样,知道了沉默是金。
路上没一个人,成江海双手插兜跟在陆同舟身边,“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呗,你找的那地也太小了。”
陆同舟把房子卖了,眼睛都没眨一下。
陆同舟慢悠悠取下耳机,手指关节瘦得格外凸出,“只是暂住而已,没一点问题,少操心。”
成江海还想劝劝,就见陆同舟不满的视线看过来,“晚自习你干什么去了?”
陆同舟不爽,他一不爽就有可能对他动手,成江海立马防备地捂住头,“你也知道我成绩烂成什么样子,读什么书啊还,不如管好棋牌室,你走后我也能带着我那残疾的老爸好好生活。”
“明天晚上我在教室里看不见你,你就等死吧。”
成江海放下手,盯着陆同舟笑,“你看,其实你比我要理想主义呢,我的舟哥。”
陆同舟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没什么用的,该放弃的时候就放弃吧,我不是读书的料,可能也不是开棋牌室的料,但我要生活,就算没有你,这个棋牌室我也得开下去。从小到大,你管着我和小妩,说要钱你就给,我们被人骂了、
打了你一个人就上,可是陆同舟,你是万能的吗?”
“被我们拖累着,你怎么去法国?你管不了这么多人,陆同舟,你管好你自己吧。”
夜色浓郁得化不开,一团一团堵着静谧的街。
陆同舟拆了个棒棒糖放嘴里,在十字路口和成江海往两个方向走。他走在回出租房的路上,那里只有一个单间,里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有太阳,他书包里还放着白天在超市买来的除湿袋。
陆同舟戴上耳机,又放起了法语文章。在听不懂的语言里,他思绪飘忽,最后无一例外都会想到靳明嫣。
她过得好吗?开心吗?
“陆同舟!”
陆同舟思绪发愣。
反复确定不是幻听,而是真的听到这道声音后,陆同舟左脚往回收,规规矩矩和右脚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
“陆同舟。”靳明嫣又喊了一声。
陆同舟慢慢侧身,靳明嫣的身影落进他眼眸,她背着双手站在狭窄破败的街道上,笑着笑着就哭起来,哭得还很伤心。
陆同舟却抬起一只手捂住眼睛,肩膀一抖一抖地笑。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是心想事成的好日子。
陆同舟大步走过去把还在擦眼泪的人一把抱住,他太急切,手掌带落了她藏在身后的玫瑰花花瓣。
花瓣三片两片掉在地上,高贵的香槟色和沾满灰尘脚印、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水泥地有些不搭。
陆同舟趴在靳明嫣肩膀上,找到熟悉的感觉后闭上眼睛,开始浑身无力,昏昏欲睡。
靳明嫣紧紧抱住他,在他怀里啜泣。
“陆同舟,送你花。”靳明嫣眼泪还未干,睫毛濡湿,“我找了好多花店,一朵一朵挑出来的。”
陆同舟动了动身体,低头,骨节分明的手指摸摸她抱在怀中的花,一股馨香流动在两人身边。
“嗯,好看。”他又抱住靳明嫣,把眼睛埋在她的锁骨那,声音不大,拖着嗲嗲的尾音,“和你一样好看。”
靳明嫣摸他的头发,心疼死了,“舟舟,要不要这么撒娇啊?”
“要的。”陆同舟长臂一伸,用力抱住她的身体,“我很欢喜。”
他像小动物一样在她脖子那轻蹭,反复确认她的存在。
靳明嫣一颗心稀巴烂,发软发酸。
等她又开始落泪,陆同舟好像才从见到她的情绪中恢复过来,在她面前低着头,指尖接住她一颗泪珠,“小珍珠,被我接到了。”
靳明嫣握住他消瘦的手,忍不住哽咽。
陆同舟的脸凑到她眼前,“宝贝,为什么一直哭?”
靳明嫣勉强稳住自己的情绪,又听见他说,“我的心都要碎掉了啊。”
这下情绪是彻底稳不住了,靳明嫣扑进陆同舟怀里,痛痛快快哭了一场,这几个月来的思念,这几个月里为了创造的不眠不休,知道他把房子卖了的震惊和心疼……
陆同舟很轻很轻地叹气,一直耐心地拍着靳明嫣的后背。
晚上,靳明嫣睡床,陆同舟打地铺。
房间里除了一些生活必需用品外,就只剩下一张硬板床,连一张能坐下的凳子都没有,空荡荡的像个临时搭建的样板房。
关了灯后,房间里那股潮湿的味道在黑夜里越来越浓,陆同舟从地上爬起来,把空调温度打到最低,推开房间里仅有的一扇窗。
靳明嫣趴在床上,看见陆同舟站在窗边一动不动,她盯着他的背影,轻声喊他的名字,他“嗯”一声。
“陆同舟,换个地方住吧,好吗?”
“嗯,明天我就去找房子。”
靳明嫣内心还是很激动,下床从后面抱住陆同舟的腰,“你专心准备高考,我来找房子,高考前,我来照顾你。”
“这就是有女朋友的福利吗?”
“瞎说,还不是呢。”
陆同舟轻笑,手指在她细腻的手背上摩挲,“住一起,亲过抱过,这难道是普通朋友?”
靳明嫣隔着衣服在他后背咬了一口,“陆同舟,你可别勾引我。”
黑夜里,靳明嫣的声音似水柔情,“你对我来说诱惑力太大了,我想你想得要疯了,我想你属于我,你明白我吗陆同舟……”
靳明嫣张嘴,用牙齿在陆同舟后背反复轻咬,“陆同舟,我可能是刚刚吃太饱了。”
陆同舟给她做了宵夜。
陆同舟捏住靳明嫣的手腕,眼神发直看着放在窗边桌上的香槟玫瑰,月光微弱倾洒于几片花瓣上,像掉落人间绮丽的一场梦。
指尖渐渐发白,陆同舟眼眸颜色越来越深,当眼神暗到极致,某些不堪的想法就浮上来,这个房间里全是甜腻的味道,他的灵魂沉浮于一片海里,肉|体被身后的人缠住。
靳明嫣满十八了。
靳明嫣还不知死活喘着气,“……饱暖思淫|欲啊陆同舟。”
“哐当——”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被绊倒了,可抱在一起激情亲吻的两人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只在乎有灼热温度的彼此,表达入骨思念。
“唔……”靳明嫣的指甲掐进陆同舟的手臂肌肉里,一张嘴,舌头被缠住,喉咙里难以控制地发出呜咽声。
“陆……同舟……”靳明嫣剧烈喘气。
陆同舟离开她的唇,一片漆黑里,眼神发着奇异的光从上往下盯着她,短暂分开后又强势地吻上来,靳明嫣自觉张开嘴,陆同舟布满青筋的手慢慢扣住她的脖子。
这人……啧,在这种事上还挺野蛮的。
靳明嫣被吻得腿软,陆同舟放开她往后撤的时候,她直接扶着他的身体软绵绵跪地上了。
两道影子一站一跪。
陆同舟喘着气往后退几步,月光下漆黑的影子笼罩住她娇小的身躯,他的眼神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盯住靳明嫣,一寸一寸细细打量。
这么小,这么弱,这么软。
靳明嫣气息不稳,跪地上抬起头只能看见陆同舟修长的腿,他身段太好,站在光影交错里像极了漫画里画的降临人间的神,而眼神似是高高在上的审判,又像想碰而不敢碰的禁忌。
他是想要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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