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
泊瓷尝出来味道不一样,吃上第一口的时候,她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对于味道的感想呢?”
弦隐看向式尘,疑惑地问:“你怎么不吃?”
式尘没有回答弦隐的问题,而是询问他:“你吃过了吗?”
“我吃了啊,我……”
弦隐一下捂住嘴,他差点说漏嘴了,说出自己在做早饭时就吃过了。
“那我下次跟你一起吃。”
“啊?”
弦隐眨了眨眼睛,立刻语气严肃地说:“式尘大人,主子和下人没有一起用餐的。”
虽然泊瓷对待弦隐与山城很亲切,但是尊卑有别,弦隐很清楚规矩在哪里。
“吃吧,式尘。”
泊瓷注视着式尘说:“弦隐做的药膳不错。”
“主子!!”
弦隐一脸感动,他家主子吃出来了。
不枉费他一个大夫,在出门前找桃叶学习做药膳。
桃叶是泊瓷的厨娘,为了给泊瓷做药膳,经常去请教弦隐,所以两个人关系还不错。
桃叶在出门前很担心泊瓷的用餐问题。
在桃叶的鼓励之下,弦隐学了几道比较简单的药膳。
在应文琼那里的时候,弦隐也没有什么机会展露一下自己的厨艺。
如今终于抓住机会,他终于可以展示自己这个隐藏的技能。
他自己尝过了,并且觉得很满意。
泊瓷的身体就是需要补,所以不止是服用的药物,她在国师府吃的所有东西都是对她身体有益处的。
式尘端起碗,看向弦隐说:“弦医师真的是什么都会。”
式尘一想到弦隐不止在泊瓷身体不舒服时能给她看诊,配药,如今连饮食都准备这么周到。
羡慕。
他打从心底这么觉得。
“哦,没有想到式尘大人已经注意到了我的优秀。”
弦隐喜欢听别人夸他,他期待地看向泊瓷。
希望自家主子能夸他一句。
泊瓷微微垂眸,知道自己要不说上一句,弦隐一整天都纠结这件事。
她刚刚准备开口,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白姑娘,请问你在吗?”
扶安睿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小心翼翼。
弦隐的眉头皱了一下,雾善堂昨天不是都解决了么。
这位小世子还有什么理由来找他家主子。
泊瓷指了一下自己的帷帽,弦隐还没有动,式尘已经将过去将帷帽递给她。
泊瓷戴上帷帽时,弦隐已经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弦隐笑眯眯地问:“世子大人找我家小姐有什么事吗?”
“我得到了一些消息。”
扶安睿的视线环视着周围,语气特别的严肃又谨慎。
“进来吧。”
泊瓷的声音传来。
扶安睿看到弦隐侧身,让他进屋。
他一进屋就闻到了饭菜的香气。
扶安睿注意到式尘坐在泊瓷对面,两个人在一起用餐。
他怔了一下,连忙说:“打扰两位用餐了。”
虽然之前就察觉到两个人可能不是主仆关系,但没有想到能一同用餐。
泊瓷起身,表示对扶安睿身份的尊重。
她问:“世子大人有什么事吗?”
式尘放下了手里的碗,他的视线扫过扶安睿的脸庞,观察对方的神态,感觉对方应该是一夜未眠。
“我刚刚从青州的衙门回来,昨天抓住的人都调查完了。”
扶安睿为了审问一夜未眠,他真是用尽了方法,在许席一的帮助下,他软硬皆施地问出了雾善堂背后的支持者。
“白姑娘是曲琼门的人,那么应该见过剑玄山庄的庄主吧?”
没有想到扶安睿会突然提到这个名字,泊瓷语气平静地回答:“当然,剑会马上要举行了,世子大人也能见到剑玄庄主。”
“雾善门背后的人,可能就是这位庄主,我已经派人去调查。”
扶安睿虽然想要亲自调查,但是剑会举行的日期临近,他觉得剑玄山庄的庄主应该已经在青州了。
弦隐惊讶地看向扶安睿说:“你派人去调查剑玄山庄?”
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了,只要扶安睿的人去了,很快就会发现异常。
扶安睿神色凝重地说:“对,如果剑玄山庄才是雾善堂的背后黑手,那么就是一个大毒瘤了。”
“那么确实需要谨慎的调查。”
听到泊瓷的话,扶安睿低叹:“我以为这件事就结束了,没有想到竟然牵扯出了一个剑玄山庄。”
泊瓷低叹:“真是没想到。”
她把剑玄山庄都已经清理了,却没有想到被跟它下面的喽啰扰乱了计划。
如今倒是可以让山城派人截杀扶安睿派调查的下属。
可是这种方式,反而会弊大于利。
首先许席一对于她就处于一种戒备的状态。
一旦派遣的下属被截杀,他肯定会怀疑得到消息的人,就算是没有证据也会让怀疑加深,并且更是说明了剑玄山庄出了问题。
“白姑娘,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调查到底的。”
扶安睿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来找她的真正目的。
“我记得白姑娘说过自己是曲琼门的人。”
泊瓷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移话题说:“世子大人怀疑曲琼门也参与其中么,毕竟剑玄山庄与曲琼门距离不远。”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
扶安睿连忙解释说:“我听说这次的名剑与剑主是剑玄山庄托曲琼门送到青州的。”
泊瓷语气温和地问:“世子大人想要见曲琼门的门主吗?”
“麻烦白姑娘引荐。”
扶安睿拱了拱手,态度很诚恳地说:“我通过接触白姑娘与式尘兄,觉得曲琼门的人都很善良,而且雾善堂的堂主不认识你们,所以我觉得去曲琼门可以信任。”
“可以,我需要先联系门主,他最近在忙剑会的事,但是我会将这个情况如实告知门主。”
泊瓷对扶安睿说:“一旦门主给了回复,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谢谢你,白姑娘,我对武林中的事也是一知半解,还需要麻烦你。”
“好,如果世子大人没事,我就继续用餐了。”
听到泊瓷这样说,扶安睿连忙说:“那我就不继续打扰了。”
泊瓷将扶安睿送到房门口。
扶安睿欲言又止地看向她。
如果是平时,泊瓷对他说不出口的话可能没有什么兴趣。
现在情况有变,泊瓷考虑对方是不是得到了更多的消息。
泊瓷没有立刻关上房间的门,而是停顿了一下,给扶安睿一些整理思绪的时间。
“白姑娘,这次真的谢谢你了。”
扶安睿语气真挚,眼中满是感激,“如果不是式尘兄按照你的嘱咐杀了雾善堂的堂主,我可能得不到这么多消息,他们很多人都有软肋在雾善堂的堂主的手里,对方还活着的话,根本就不敢透露这么多消息。”
“世子大人如此充满正义,为百姓除恶。”
泊瓷声音更加柔和,“我也不过想要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
扶安睿脸颊一下子就红了,他透亮的双眼眨了眨,最终也没敢看泊瓷。
他低下头,声音紧张地说:“那我就先走了,我等着白姑娘的好消息。”
泊瓷应了一声,确认扶安睿走远之后,她关了房门。
弦隐与式尘都已经起身站了起来,不约而同地等待她的命令。
“主子。”
弦隐无需多言,泊瓷已经知道他的担忧。
剑玄山庄被灭门的事,在剑会举办之前应该瞒不住了。
泊瓷摘下帷帽,神色冷漠地说:“弦隐,你去派人安排应文琼来见我。”
“是。”
弦隐心中最担忧就是剑玄山庄消无声息被消息一旦被国都的上位者们知道。
有心人很快就能锁定泊瓷的行动轨迹。
弦隐刚刚准备离开,就听到泊瓷喊他的名字。
他立刻停下步伐,听到泊瓷问:“扶安俞还有多久到青州?”
“五天。”
弦隐回答,然后目光严肃地看向泊瓷说:“我们要在五天内离开青州吗?”
青州距离国都并不远,只是扶安俞的身体没有办法舟车劳顿的赶路,所以达到的时间要晚一些。
泊瓷很清楚,只要跟扶安俞碰面,他肯定会认出她。
泊瓷神色平淡地说:“不急,你先去安排我说的事。”
“是。”
弦隐应声,离开了房间。
泊瓷感受到了一丝期待的视线。
她转头对上式尘乌黑的眼眸,莹亮的眼中满是期待着她能安排他做些什么。
“式尘。”
式尘语气郑重地说:“小姐,请吩咐。”
“好好地把早饭吃完。”
泊瓷的话让式尘垂下眼眸。
他心中有难以言喻的失落,只觉得自己派不上用场。
泊瓷看向式尘说:“既然知道了剑玄山庄曾经跟雾善门有勾结,之后山城会进行消息处理,你不必考虑这些事。”
式尘拿起筷子,准备继续吃早饭。
她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等你吃完,我们就出门。”
式尘点头,突然意识到弦隐与山城都不在。
这是他跟小姐单独出门?
他的表情瞬间凝重起来。
必须要好好地表现才行。
第15章 (十五)
◎——◎
用过早餐之后,泊瓷戴上帷帽,式尘跟在她的身后问:“小姐,我们要去哪里,需不需要马车?”
泊瓷轻轻摆了摆手,表示不需要,然后带着式尘走出了酒楼。
吉祥酒楼距离青州湖很近。
泊瓷与式尘上次出门是去夜市,所以这是两个人第一次见到白天的青州城。
街上熙熙攘攘,有很多行人,商贩也很热闹。
泊瓷往前走,式尘考虑了一下,追上去与她并肩而行。
他没有过多的询问目的地是哪里,只是默默地跟在她的身边。
白天的青州湖没有夜晚那么热闹,船家门都停靠在岸边。
周围还有几个人在垂钓。
“式尘去租船。”
泊瓷说完,将一个装着钱币的荷包递给了式尘。
式尘环视了一圈船只问:“小姐想要租哪个船?”
“有什么不一样吗?”
泊瓷看着这些船,感觉没有什么不同,大小都一样,外表也是大同小异。
式尘露出微笑说:“我去看一看,小姐你不要离我太远。”
两个人的位置调换,变成了泊瓷跟在式尘身后。
看到式尘过来了,船家们就知道有生意了。
船家们都热情地向式尘搭话。
式尘本来也有些寡言,他只是附和了几句,然后近距离看了看船,选择了其中一家付了钱。
“小姐,请上船吧。”
式尘对泊瓷伸出手,以防她上船的时候身体不稳。
泊瓷握住他的手。
当她的手落在他的掌心,柔软透着一丝淡淡的凉意,如同细腻的玉石一般。
式尘觉得心口仿佛有什么轻轻扫过,他的心跳瞬间变得有些杂乱无章。
船舱内的空间很大,有桌案可以题词作画。
船家吆喝了一声,船缓缓地启动了起来。
这是青州湖的观景船,不会到达湖的另一端,到了湖中心就会重新返回岸边。
虽然式尘很快就选定了这艘船,但是泊瓷觉得他有细心地挑选过。
泊瓷穿过船舱到了船尾,式尘也跟着她来到了船尾。
式尘看到泊瓷似乎准备坐下,他开口说:“小姐,你等一下。”
式尘从先进入船舱,就船舱里编织的藤垫放在泊瓷准备坐的地方。
他低声说:“这样会舒服一些。”
泊瓷坐下之后,式尘站在她的身后,听到她问:“为什么会选择这艘船?”
“因为这个船家将自己的船修缮最好。”
式尘指了船上的几个位置,“这些都不易察觉的地方,我跟渔民们学过,要修缮的好才更安全。”
泊瓷静静地看向式尘说:“你不坐吗?”
式尘没有立刻回答。
她赋予了他平等的权利,可是偶尔他还是觉得有些事,不是他可以做的。
比如与她同桌用餐,还有现在与她并肩而坐。
“坐在我旁边,式尘。”
式尘迟疑了一下,他的动作有些缓慢又僵硬地坐在了她的身边。
两个人之间保持距离,不远不近。
泊瓷静静注视着湖面说:“我听说海要更加地辽阔。”
“小姐想要看海吗?”
泊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他:“你看过海吗?”
“见过,跟着渔夫也学习过一段时间,不过母亲没有让我出海。”
式尘对泊瓷露出微笑说:“我对临海的城市很熟悉,小姐想去看海的话,等你完成想要做的事,我们可以去临海的城镇。”
泊瓷侧过头看式尘,她问:“谢谢你,式尘。”
一股热意仿佛让他的血液都烫了起来,他觉得自己的脸颊在发热。
“我曾经与母亲四处漂泊,见过很多不同景色,可是我的母亲说,这世界上还有许多美景是我没有见过的。”
式尘唇角微微弯起,眼眸温柔地说:“其他国家跟我们的国家,因为地理位置不同,似乎也有很多不同的习俗。”
泊瓷问:“你好奇其他的国家吗?”
式尘考虑了一下,微笑回答:“算不上好奇,只是现在已经通商了,我曾经想过要是漫无目的旅行,也可以跟着商队去看一看。”
泊瓷轻声说:“你的母亲曾经想要赋予你自由生活的权利。”
式尘怔了一下,微微垂眸说:“是的,母亲总是将自由挂在嘴边,让我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待世间到底是什么样子。”
“我的身边……”
泊瓷的声音微微压低,明明在很近的距离,也是却给式尘一种很远的感觉。
“除了自由,什么都有。”
“我明白的,当奴仆意味着什么。”
式尘在剑玄山庄的地下场是剑奴,用剑厮杀的奴隶。
剑玄山庄很喜欢洗脑的方式来控制剑奴们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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