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着他的手擦掉镜子上的水雾，镜子里，乔希城面带潮红的脸浮现出来，那么漂亮。
我好心安抚他：“乖乖说，说完我们就回去。”
乔希城咬着唇，看着镜子，浮着水汽的眼睛几近崩溃。
但他除了喊我的名字，却不说别的。
这不能怪我。
……
很抱歉，又不小心把他搞哭了。
我认错态度很良好：“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乔希城闭着眼睛，纤长的睫毛静静地覆盖下来，都不愿意看我，面上的红晕还没有褪去，看来是真生气了。
“姜婉，你太过分了，”他小声控诉，“你一次比一次更过分。”
“可是你跟我说你不开心的原因，我不就停下了嘛。”我觉得错不都在我吧。
乔希城控诉地瞪着我。
“好啦，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晚上生什么气呢？难道是暖暖惹到你了？”
他僵了一下。
真让我蒙对了？
他又这副“我生气了但要你猜”的模样，我简直想扒开他脑子看他在想什么。
难怪现在科学家都在研究能通过意志传达想法的高科技，要是这种高科技普及，不知道会省去多少交流的麻烦。
我倒不是不愿意陪他玩这种可以称作是夫妻间小情趣的游戏，可想到上次……我还是心有余悸。
虽然我对他的情绪感知仍旧不敏锐，但或许我们真达到了信息素契合期，他到底是小情绪，还是又钻进牛角尖的黑暗的绝望，我还是能分辨的。
这一次和上次很像。
就算是在浴室里，他的信息素还是夹着苦涩。
为什么呢，这次差错在哪？
终于，乔希城给出答案：“暖暖真的和你没关系吗？”
心里石头落地的瞬间，我竟然有闲暇想，乔希城，你还算有进步啊，终于不像个蚌壳一样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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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有点奇怪
◎有点奇怪◎
我有些好笑：“你果然不相信我。”
乔希城莹白的脸泛着微微的光泽, 蝶翼般的睫毛遮住他眼中的情绪，他咬着唇，局促而忐忑地。
我不禁问：“如果暖暖真是我女儿, 那你打算怎么办, 跟我离婚？”
话落，他骨节分明的手蓦然抓紧被子, 单薄的肩膀微微颤抖。
我勾起他下巴, 看到他秋水般澄澈不安的眼眸：“还是说，你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是不是就算我出轨，在外面有私生子，你都会……忍受？不会离婚, 不会报复我？”
我用“忍受”形容，应当是没错。
自从上次乔希城以为我“不要”他，差点把自己搞寄了。
我再也不认为他不在乎我, 相反他比我以为的在乎的多，简直有些没原则。
对于这种行为我并不理解，不知道是omega对结番alpha都是这样还是只有他是这样。
明知道他对我退让的都快不顾底线, 我还忍不住试探他是否真没底线。
想想我也挺欠儿。
乔希城咬咬唇, 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的话更是炸裂我三观。
“姜婉，离不离婚，什么时候离婚, 决定权从来都在你手里。”
结果就是我一晚上没睡好。
我在想乔希城的大脑构造和大家的有什么不一样。
.
茶室，孟闻意听到我的复述, 美眸瞪圆。
我叹气：“你说我是不是该给他报点心理辅导课, 让他意识到omega也要自强有独立意识？”
乔希城的心理状态真的很让我担忧, 他对alpha这么无底线, 一不小心会被骗很惨。
孟闻意嫌弃地看我一眼：“这是你们臭情侣的新花样吗？”
“我认真的。”
孟闻意没好气：“他还不够自强啊？他是帝国军事武器研究院，十几年来唯一的omega，还在结番后被评为教授。经过主任、院长、议院和我三弟轮番游说之后，他都不松口投向任何一方。你不会觉得一个没有原则底线的人做得到吧？”
我一怔，我确实忽略了这些。
乔希城在我面前总是那么温顺好脾气，好像不论我做什么他都不会生气，说什么他都会答应。
以至于我忽略了他在我之外的样子。
我想起看过的采访杂志，照片上的乔希城清冷儒雅又有距离感，我很陌生。
还有在研究院时，他穿着白大褂出现在我面前，不苟言笑的冷感模样，也是让我感到不适应。
但往往只那么一瞬，所以我没在意。
我不禁反思，我对乔希城是不是太不了解。
孟闻意摆手：“你也别太担心，我看他就是恋爱脑，”她瞥我一眼，很不客气道，“真不知道你给人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迷的五迷三道的。真有点意外，乔教授也算事业有成，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怎么就对你死心塌地的。”
我皱皱眉，不太确定地否认：“他应该不是。”
“怎么不是？“孟闻意问，“他平时是不是听你的话，你让他往东他决不往西？”
应该是。
“是不是从来不跟你黑脸，一见到你笑的跟朵花是的？”
好像是。
“是不是任劳任怨，又对你毫无所求？”
确实……
“是不是你身上就算有别的omega信息素的味道，他也就敢怒不敢言，怀疑的要死，但一声不吭，就怕你破罐子破摔，直接说分手？”
……孟闻意你是不是在我家安摄像头了！
“难道不是因为omega对于结番alpha的依赖？”我不禁说。
“应该有些影响吧，但我觉得没那么重，”孟闻意笑道，“你不知道，新的婚姻法案通过后，清洗标记离婚的夫妻里，omega在主动离婚方里占一半哦。”
我有点意外，她没说之前，我还以为alpha占比比较大。
孟闻意轻哼，不足为奇：“跟我那个不争气的爹一样，”说到贝纳特爵士，她很有话说，“我妈这几天冷置我，明明是因为我抢了她大儿子风头，我爸偏说她是想锻炼我，呵呵。”
她接着说：“而且我妈又找了一个小男人，比我还小一岁，我爸伤心闹着要离家出走，结果一晚上就被哄好了。”
孟闻意唇角勾起冷嘲：“我从小到大，他们这出戏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我妈每次都保证这是最后一个，但你永远都不知道她最后一个是哪个。”
女王和爵士的事我也有所耳闻，我说：“爵士也要为自己的家族考虑。”
“他在乎什么家族？”孟闻意笑容讥讽，“他都快被贝内特家族除名了，这些年，贝内特家没有从他身上得到一分好处，还是我怕他没有后路，平时给贝内特家一点小恩小惠，结个善缘。”
我想起来了。
陛下刚登基时，进行改革，动了贵族们的利益，贵族们合作不配合。
是贝内特爵士站出来，游说家族配合陛下推行新政，有了突破口，陛下才能各个击破。
“你别看我爸好像是为了家族为了我，不得已留在我妈身边，其实如果他想走，都用不着我帮，他自己都有一万种方法离开，而且不会影响我和他背后的家族。”
孟闻意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正色道：“他之所以不走，就是舍不得我妈，他知道如果他真走了，我妈根本不会抛下一切挽回他。”
“虽然我不赞成他的观念，但是我知道，”孟闻意说，“我知道他是真的。”
我不由得说：“为了爱的人，不断退让底线也算爱吗？”
在我的恋爱观念里，这样的感情并不正常，爱别人之前，首先要爱自己。
在底线之内，尽可能给出的感情，才健康正常。
“怎么不算，”孟闻意神色不明道，“两个不适合的人硬要凑在一起，总有一方要退让，不然命运的线就跟丝一样，风一都能吹断。”
说着，她捧着脸，长叹一口气，又变得不正经：“有个恋爱脑老公真好啊，要是我有个像你家乔教授那样，脑子好还死心塌地的omega……我肯定先让他给我研发个十套机甲，再攻克新的领域，有了前沿武器，我妈都得看我脸色！”
我：……
忽然，孟闻意想到什么，眼睛一亮：“要不你让你的小omega给我研发武器吧，他不是唯你命是从吗？等我上位……”
我对这口大饼没有兴趣：“不可能。”
孟闻意很不甘心：“切~这么好的资源都不知道利用，浪费可耻。”
我说：“又不是什么都能拿来利用。”
孟闻意啧啧称奇：“你是真陷进去啦，都没说什么呢，就这么心疼。”
真不是。
我想反驳，但又有点底气不足，最后只是懒懒看她，掩饰地端茶喝。
本来我就没睡好，听孟闻意一通分析，我脑子更乱了。
根据她的意思，乔希城也是喜欢我的对吧？
并不只是因为omega对结番alpha的依赖。
想到这，心里莫名甜滋滋的。
孟闻意夸张叫道：“姜婉，你笑得好恶心！”
我冷冷剜她一眼，她不仅毫不畏惧，还嘲笑我：“你不是吧，你又不是没谈过，还要我这个没有恋爱经验的教？”
她的脸在我眼前放大，神色认真：“你是真喜欢乔希城了？”
这话问的，我说：“喜欢自己的omega，有什么问题？”
孟闻意噗嗤一笑：“你记不记得，刚结婚时，你怎么说的。”
“什么？”
她说：“我问你为什么和宋钰刚分手，就和乔希城结婚，你是真喜欢他吗。你说的是，一定要喜欢才结婚吗。”
“不过看到你确实对你家omega上心了，我就放心了，”孟闻意颇欣慰道，“本来我得知宋钰回来，还担心你把持不住，闹出丑闻，到时候我是帮你还是帮我想笼络的乔教授，真是很令人为难。”
我微笑戳破她：“这下你可以放心，我既不会闹出丑闻，你也不用当众大义灭我去笼络乔希城。”
孟闻意娇俏一笑：“哎呀，姜婉你怎么这样说呀，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她说：“本来还以为，你和宋钰会走到一起。如今再看，你们确实不适合。”
我警觉问：“你听到什么风声？”
孟闻意眸中透出危险：“你那个前任，最近和秦鹤走的很近。秦鹤的秘密研究，宋钰似乎提供了可行的思路。”
.
晚上回到家，乔希城正在陪暖暖玩。
客厅里，地板上新铺了羊绒毯，一大一小坐在地上，分外和谐。
暖暖叼着奶嘴四处爬，乔希城视线紧紧跟着她，尽管尖锐的东西都拿远了，他还是怕小孩子磕碰到。
不一会，暖暖玩累了，躺在地上，吱吱呀呀一会便睡了过去。
家里准备的用具暖暖用的似乎不太习惯，我找孟闻意拿些，告诉过乔希城晚上不回来吃。
回来我才意识到，家里多了个小孩，乔希城做饭并不方便。
我说：“你晚上怎么吃的？抱歉，我忘了你还看着孩子……要不还是找个阿姨一起吧。”
乔希城轻手轻脚站起来，指了指地上：“有婴儿背带，暖暖也很乖，不影响我做饭。”
这下我不再是觉得乔希城贤惠，我觉得他是个六边形omega，他到底有什么不会的吗。
他去厨房端来一个盒子，可爱地笑道：“今天做的芝士蛋糕，暖暖很喜欢。”
带着孩子还能做蛋糕……更厉害了。
我坐下来安静吃掉蛋糕，奶油和芝士的香甜充满口腔，甜而不腻，很好吃。
乔希城抱着睡着的小孩子送到婴儿房。
孟闻意说再给她几天，林风那边她就能搞定，很快接走暖暖。
她也不好意思过分打扰，其实我和乔希城还好，我们自然地适应了家里多个小孩。
而且暖暖来了之后，家里的空气好像都变得温情。
有点奇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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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小金毛
◎小金毛◎
如果孟闻意说的没错, 乔希城对我真是不求回报不断退让的感情，其实不难找到证据。
我记起一些从前没怎么放在心上的事。
还是刚结婚那会，我陪客户喝了很多酒没怎么吃饭, 乔希城做了饭来找我。
公司的人不认识他, 跟他说我时间很紧，没有预约见不到我。
最后他电话给我, 我秘书接他上来。
他带的菜和汤还很温热, 都是我喜欢吃的。
我跟他说，以后他来公司找我，直接打给秘书就行。
那之后他偶尔还是会给我送饭，但再没有上去过, 只是打给秘书让他下去拿。
从前不觉得有什么，如今再细想，就有那么点微妙。
他是不是以为, 我不想让人知道我和他结婚，才让秘书下去带他？
不过也可能是我自作多情，乔希城总不会在那时就对我有心思吧。结婚之前, 我们顶多是老同学关系。
再后来的一些事, 我才大概能确定。
有一年中秋，我在外面出差，告诉他晚上赶得及回去，但那天飞机晚点, 时间未定。最终我第二天早上才落地，他在机场等了我一晚。
我问他为什么不回家, 他说想让我快一点尝到他做的鲜肉月饼。
还有一次, 连续半年我生意屡屡遇挫, 重点项目险些做不下去, 乔希城不知道听哪个神棍说我煞气太重阻碍运势，要手抄佛经抵灾，平时多行善事。
乔希城连着抄了一周的经，手指都磨出茧子。他还以我的名义做公益，每年家里都能收到感谢信。
当时我没注意，乔希城不信教。
半年前，因为合作，我和一个客户的儿子对接。
那阵子我和对方接触的比较多，媒体免不了乱写，什么强强联手、情愫暗生之类。
照片拍摄选取的几个角度，看起来也相当暧昧。
那阵子出席酒会，有熟人半开玩笑问我，是不是过阵子要参加我婚宴了。
记者不知道怎么找到的乔希城，获得了一段明显是毫无准备的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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