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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什么病，会这么厉害？
他们只觉得，秦湘是在胡说八道，如果是食物有问题，就像是菊雪说的，大家都吃了一样的食物，为什么他们没问题？
这很明显，不是食物的问题啊！
他们看了看秦湘那瘦弱又年轻的模样，直觉秦湘不靠谱。
其他部落的巫医，哪个不是长者，哪有像秦湘这么弱小又年轻的？
“我只能说，是中毒，确定没错，但是什么毒素，还要检查。”秦湘揉了一把胃部，不厌其烦地再次重申。
龙涣余光瞥见了她那动作，眉头便皱起来。
菊雪张嘴还要说什么，龙涣便冷冷地看了过去。
菊雪到嘴边的话，立即戛然而止。
龙涣扫过那些大祭司谷族人，冷淡地道：“秦湘是很出色的巫医，我相信她所说的。她说是中毒，那一定是中毒。”
众人：“……”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惴惴不安，却不敢反驳龙涣。
天兰面色唰地一下放了下来，菊雪慌乱地低着头，不敢说话。
空气中好像硝烟漫天。
这么对峙着紧绷着，也不是一回事儿，黑水打圆场，说：“我也相信巫医，她很厉害的，以前大祭司受了伤，就是她治好的，现在我们应该相信她，先去确定一下是不是食物有毒吧！如果真是食物有毒，早点查出来才好，要是食物有毒却没查出来，回头我们再吃了，不是还要死人吗？去检查食物，也是为了大家好啊！”
黑水这么一说，众人眼底纷纷有些让步。
食物出了问题，那也是大问题。
提兰阿妈往前走了一步，道：“黑水说得没错，食物很重要，那就请巫医大人去检查一下吧，也好让我们安心。如果食物没问题，那些人确定是疫病的话，再处理也不迟。”
提兰阿妈身份很高，还有龙涣在这虎视眈眈，无声地警告着族人，众人便都有些退却了。
龙涣再也不看他们，扶起秦湘的胳膊，便挤开人群。
黑水连忙赔笑道：“我们先去检查食物，先去检查食物……”
他说着，赶忙跑上前，给龙涣带路。
天兰暗暗地握紧了拳头，盯了龙涣和秦湘的背影三秒，绷紧了嘴角，跟了上去。
其他人也好奇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群人簇拥着提兰阿妈，也巴巴地追了过去。
黑水从族人手里借来火把，在前面带路，很快就把人都带到了冰泉山洞。
秦湘在路上缓了一会儿，虽然胃部依旧不适，但不算很难忍，她还忍得住，进了冰泉山洞，她就要去检查食物。
“这是什么地方……”最后跟进来的族人们，一进来就察觉到这山洞和外面的情况不一样。
“这里居然也有个洞穴吗？里面还挺凉快的。”
“以前存放食物的地方，不是这个洞穴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却没人理会。
秦湘在龙涣的帮扶下，进了冰泉山洞最里面，找到了存放的食物。
秦湘朝后面伸过手，“把火把拿过来。”
跟在一侧的黑水，立即将火把递了过去。
秦湘举起火把，翻起来那些切好的肉块。
虽说冰泉山洞里的气温低，但是依旧遮盖不住这鲜血淋漓的肉块上面的血腥味儿。
秦湘胃部不适，这血腥味儿的效用无形中放大了不少，她按捺下去的胃部，又翻涌起来一阵酸涩。
手臂也不舒服，举着火把没一会儿，就有些疼。
秦湘缓了一口气，压下胃部的翻涌，想要将火把换个手。
龙涣却握住了火把，道：“给我。”
秦湘回头看他。
龙涣贴着秦湘站着，他个头本来就比秦湘高了不少，在此时，秦湘更显得娇小，他那身影在火把的映衬下，仿佛将秦湘完全笼罩在怀里。
龙涣的手，贴着秦湘的手臂，往上一滑，接过火把，稳稳当当地举在秦湘面前。
像是给她做了个人肉台灯支架。
秦湘没拒绝这好意，转过头，赶紧检查起那些肉块。
虽说火把的亮度不太够，但秦湘视力还算不错，翻动了几片肉块，她还真发现了一些问题。
有些肉块上，有一些类似于果汁一样的痕迹，看不清楚是什么颜色，但水当当的，透着一股果香，很淡，掩映在血腥味儿下，不仔细闻几乎闻不到。
秦湘是学医的，嗅觉一向灵敏，才察觉出来那么一丝不对来，且切好的肉块，放了两天，血水都放干净了的，哪有那么多血水在上面？
秦湘翻了好些，发现并不是所有肉块上，都有‘果汁’，一部分有一部分没有。
没有的，全是压在下面的肉块。
而上面的肉块上，每一块都有‘果汁’。
现下有‘果汁’的肉块不算多，可想而知，‘果汁’应该只存在于上层的肉块中，但上层的肉块今天被分掉了很多，所以残留的，还带有‘果汁’的肉块没有那么多了，只剩下残余的几块。
第123章 早就说过她靠不住
秦湘拿起来一块沾有‘果汁’的，想要站起身来。
但可能蹲得太久了，再加上身体不适，她刚站起来，眼前便是一阵发黑。
“怎么了？”龙涣一直贴着秦湘，注意着她的情况，看她身形一晃，立即抓住了她的手臂。
秦湘借着他的力道，站稳，缓了一会儿，微微摇头，道：“没事，可能是蹲久了，有些头晕。”
火把映照下，看不清楚秦湘的脸色，但龙涣觉得，她现在的脸色应该很难看。
龙涣心下一沉，瞥了一眼她手里的肉块，道：“有问题吗？”
秦湘点点头，将肉块递给他，“上面沾了点东西，大祭司闻得出来吗？”
龙涣闻言，也不嫌脏，就着她的手，低下头来，稍微贴近了一些，仔细闻了闻，眸色一动，“有果香。”
“是。”秦湘舒了一口气，龙的嗅觉，还真是灵敏。
秦湘转而将肉块塞给了黑水，解放了自己的手，才继续道：“肉块都是黑水切好的，放干净了血水，也没有增添过任何的东西在里面，哪来的果香？”
黑水捧着肉块，跟狗似的，拼命耸动着鼻子，也闻到了一丝丝果香，顿时警铃大作：“还真有果香！不应该啊，我没在肉块里加东西，就算加，也不会加果子啊！”
黑暗里，没人看到天兰放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动了几下。
秦湘似笑非笑：“是啊，那么这果香哪里来的呢？”她顿了下，看向黑水道：“去找个活物来，试试这肉到底有毒没毒。”
黑水一个激灵，立即反应过来，赶忙跑了出去。
没一会儿，他就抓着一只山鸡跑了进来，当着众人的面，将山鸡放在地上，切了一小块沾着‘果汁’的肉，塞进了山鸡的嘴里。
山鸡很快将小肉块吞了下去。
众人便见，大概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那山鸡忽然一个抽搐，倒在地上，开始尖叫，嘴里、眼里，开始往外流血，吐东西。
那症状，和那些所谓染病的大祭司谷族人，一模一样！
所以，真的不是疫病，而是中毒了？！
众人一懵。
黑水看到那山鸡的情况，吓了一跳，“真的，真的是中毒啊！”
“果然是这样，这些有果香的肉块，果真有问题。”秦湘对这结果，不算意外。
龙涣反应极快，“你的意思是，有人在食物里面加了有毒的果子？”
秦湘就喜欢龙涣这股聪明劲儿，冲他竖了个大拇指，不吝赞美道：“还是我们大祭司聪明，就是有人在里面下了毒，我检查过，加了东西的肉块，都处于上层，黑水分发食物的时候，肯定是先分上层的肉块，对吧？”
黑水听到最后面是问自己的，忙不迭地点头。
肉块是分了好几堆，堆在那里的，先分的话，肯定是从上层拿啊。
没有人会费力不讨好，扒拉下层的。
秦湘道：“那就是了，这个人很了解大祭司谷内的习惯，知道每天都有人分发食物，也知道下了毒的食物，今天就会分发出去。”
天兰面皮紧绷起来。
黑水茫然，“可，可是谁会在食物里下毒啊？”
“是啊，谁会在食物里面下毒？”
众人齐齐发出疑惑。
天兰悄悄地给菊雪使了个眼色。
菊雪害怕龙涣，又不敢得罪天兰，想着天兰来之前的吩咐，硬着头皮，道：“以前食物不是放在这里的，我们都不知道食物存放的地方，能是谁下毒啊？”
“对啊，谁知道食物存放到了这里？”
黑水连忙解释：“因为这个洞穴很适合存放食物，食物不容易损坏。”
这一点，众人在进入山洞后，都有感觉，这山洞里很冷，确实适合存放食物。
起码比外面热出屁的地方，好多了。
天兰闻言，不太高兴地道：“食物迁移到这个山洞里的事儿，黑水你都没跟我说过，那么都有谁知道，食物放在这里？知道的人，都有可能来下毒吧？”
毕竟不知道食物存放在哪里的人，也没办法下毒。
黑水闻言一怔。
秦湘轻飘飘地瞥了天兰一眼，“这个地方，只有我和黑水知道。”
“那个……”黑水生怕他们多想，赶紧帮秦湘补充，“这个洞穴，是我和巫医大人出来找药草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巫医大人觉得，这地方存放食物不容易坏，我们俩商量了一下后，才把食物移到了这里。也是因为我怕知道的人多了，会破坏这个洞穴里的冰泉，我才没有告知其他人。”
黑水把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菊雪阴阳怪气起来，“这么说，知道食物放在这里的，只有你们两个人了？”
黑水：“……”
菊雪冷哼一声，“那下毒的人，只可能在里面两个人之中呗。”
龙涣拧起眉来，秦湘像是身体极为不舒服，自动屏蔽了这些人的话一样，没什么反应。
天兰盯着火光下的龙涣和秦湘，道：“我相信黑水，我们相处了那么久，我相信不可能是黑水。”
“我也觉得不是黑水使领！”菊雪立即附和了一句，旋即她冲着秦湘冷笑，“那就只能是秦湘了吧？”
菊雪望着秦湘，语气颇为煽动，“大家都知道，秦湘是外族送进来的，本来就不是我们大祭司谷的人，刚进大祭司谷没几天，而且她又是巫医，什么下毒不下毒的，也是她先说出来的，这地方又只有她才知道，不是她干的还能是谁？”
众人看向秦湘的目光，纷纷露出不善来。
没错。
黑水是他们的族人，是他们的家人，黑水在大祭司谷多年，且根本不懂什么下毒不下毒的说法，不可能是他。
而秦湘各项条件都符合，她又是刚来大祭司谷不久。
龙涣在外结仇多，说不定秦湘就是外族送来，想要害他们大祭司谷的！
众人气势汹汹地望着秦湘。
天兰也忍不住道：“大祭司，我早就说过了，她这个女人不可靠，刚来大祭司谷的人，怎么可能靠得住？”
众人纷纷附和，指责。
秦湘被他们吵得头痛，药劲儿和血液上涌，有些耳鸣，像是有蝉在耳朵里滋滋乱叫，吵得她难受死了，她忍不住痛苦地皱了皱眉。
第124章 这事还没完
龙涣没错过她任何表情，立即将人揽在怀里，眸子里像是有万年寒冰一样，冷眼看向天兰，不高不低的声音，在洞穴里被冰泉催化，像是坚冰一样，“我相信她。”
那声音，坚定有力。
秦湘心口震了一下。
天兰眼睛却一片殷红，“大祭司，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偏袒她吗？”
“就是啊大祭司，明明就是她做的，不是她还有谁啊！”
龙涣张口。
却在这时，山洞里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秦湘不知何时，在龙涣怀里站直身体，她此时轻抚双掌，吐了一口气，微微一笑，望着菊雪，抢在龙涣前面开口道：“很不错的推论，我都快被你说服了。”
“这么说，你就是承认咯？”菊雪眼冒精光。
秦湘抬眸看着她，放下了双手，“我只是说，你这个推论不错，但是，处处都是槽点。”
菊雪没听懂，拧起眉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天兰等人也紧盯着秦湘。
秦湘嗤笑：“我说你所说的话，完全不可推究。你说，是我下毒，是我想害大祭司谷的人，可以，但既然是我下的毒，我为什么要拆穿呢？我下完了毒，站在旁边袖手旁观，岂不是更好？”
“如若我什么都没提，什么都没说，你们压根就不知道，何为中毒，何为下毒。而且这地方，只有黑水和我知道，我干嘛要揭露出来，让你们怀疑我？我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话，现在那些中毒的人，已经被你们当成疫病处理了，跟我扯不上任何关系，那些人就会死去。”
“如果我要害人，这么干干净净地害了人，还能装得清白无辜，不是更好的选择，何必给自己惹一身骚？”
秦湘所说的话，众人听不太懂，但通过她的话意，自己添补一下，也能够明白个大概。
众人不由沉默下来。
秦湘说得没错，下毒不下毒这事儿，只有她懂，她不说，什么事都没有，谁也不会怀疑她。
而那些中毒的人，早就被处理掉了。
想要害人，干嘛要给自己找麻烦？
菊雪此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慌乱地去看天兰。
而天兰此时的双眼，在火光下，露出来强烈的痛恨，几乎遮盖不住。
菊雪看到她那神色，心里发毛。
一时间，洞穴里没人开口。
众人也不知道该怀疑谁。
天兰朝菊雪看了一眼。
菊雪缩了缩脖子，挣扎了片刻，极小声地说了一句：“可是知道这个洞穴的，只有黑水和这个女人，不是她难不成是黑水？”
黑水一懵，不知道怎么扯上了自己，他相信秦湘，但他也没下毒啊，这怎么回事，他现在都乱了！
秦湘眯着眼，道：“也不可能是黑水。”
黑水动容地看向秦湘。
龙涣也道：“不可能是黑水。”
黑水差点痛哭流涕。
其他人倒也没有怀疑黑水，毕竟是族内相处多年的人，黑水什么性子，他们还是知道的。
秦湘看了一眼，犹疑的众人，开口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那些中毒的人，还等着救命，先救人要紧。”
龙涣扶着她的腰肢，低声问：“怎么救？”
秦湘刚要开口。
天兰心里郁结难消，忍不住怒气冲冲地道：“这个鬼地方，只有她和黑水知道，下毒的人，肯定在他们两个之中！现在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女人下的毒，大祭司怎么能把救人的事儿交给她？谁知道她说是去救人，实际上会不会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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