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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就是交易市场开启的日子，需要参加的部落，大部分都是提前来了，毕竟交易换物这件事，要趁早，晚了的话，好东西都被别人换走了。
眼下大祭司谷外涌来了不少部落，其中包括烛龙族。
黑水带着人去外面巡视，维护部落和部落之间的和平，却没想到在那些部落中看到了烛龙族。
烛龙族依旧是鹤立鸡群，与其他部落格格不入，他们自己圈了一块地，其他部落也避讳着他们，躲得远远的。
其他部落都是人挤人，唯独烛龙族这边，以他们为中心，半径好几米范围内，都没人敢靠近。
黑水当时看到烛龙族长，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他当时还以为烛龙族长是来找麻烦的，差点带人和烛龙族长直接打起来。
但他一过去逼问烛龙族过来干嘛，烛龙族长便甩了他一张小脸，笑呵呵地说他们只是来参加交易市场的，让黑水别数十人紧张。
还说什么，大祭司谷既然办交易市场，就是对所有部落开放的，应该不会为了一些旧怨针对他们烛龙族吧？
他们烛龙族是真心实意来参加交易市场的，也想和大祭司谷化干戈为玉帛。
好话坏话都被烛龙族长说完了，黑水憋了半天，憋不出来一句话，再动手就显得他们大祭司谷太斤斤计较小肚鸡肠，自己违反自己定下来的不能打架的规定。
他憋了憋气，只好带着人先回来，将这件事告知龙涣。
龙涣也没料到烛龙族的人会来，当即有些意外，联想到天兰和烛龙族勾结一事，他便想烛龙族这次来肯定是不怀好意，会对秦湘做什么。
他当时差点直接去问天兰，她和烛龙族到底在打什么主意，随后没多久，却听黑水说，天兰病了。
他亲眼去看到天兰烧晕了的模样，便想着，一个病得那么严重的人，应该不会和烛龙族再做什么，天兰都那样了，即便他逼问，只怕也问不出来什么。
龙涣便没再去逼问天兰。
“烛龙族……这到底想做什么？真想和大祭司谷缓和关系？”秦湘托着下巴，竹筷戳了戳面前的土豆饼，“我怎么觉得他们不怀好意呢？”
龙涣微微摇头，“我也不知道。”
他和烛龙族敌对这么多年，任何一方都不会想要缓和关系。
真想缓和关系，就不会等到现在。
他更倾向于秦湘所说的，烛龙族这次来人肯定是不怀好意。
只不过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主意，是要针对他，还是要针对秦湘。
思及此，龙涣便觉得烦躁，冲秦湘说道：“烛龙族没走之前，你哪里都不要去，要出去的话，就跟我一起。”
他怕秦湘出事。
秦湘顿了下，放下筷子，抬手跃过桌面，伸手揉了揉龙涣紧皱的眉心，哄慰地笑道：“知道了，大祭司，我肯定会乖乖的，别担心。”
龙涣抓住她的手指，用力地捏了捏，恨不得把她捏进自己的骨血里似的。
过了片刻，他才松开，哑声道：“先吃。”
秦湘笑笑地应下来。
第198章 见过这种石头
龙涣面上好像没事了，心里却还是放不下来，吃完饭，他便出去找黑水，再次商量一下，重新部署谷中的防卫，避免烛龙族来人不怀好意。
秦湘本来想等他的，但大姨妈折腾人，她这两天总容易觉得疲倦，这里又没什么娱乐设施打发时间，枯燥地在草铺上等了一会儿，她便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龙涣回来的时候，便见她面朝里的侧躺着，呼吸绵长，早已熟睡，龙涣当即放轻手脚地走过去，在秦湘身边躺下来，将人挪进怀里。
秦湘迷糊间感觉身边多了个人，嗅到熟悉的气息，她没有睁开眼，熟稔地往龙涣怀里靠了靠，再次沉沉地睡了过去。
大姨妈实在是太耗费精神的一种东西，秦湘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快到晌午的时候，天光大亮，日头早已升起，洞穴里都开始生温。
秦湘恍恍惚惚地坐起身来，揉了揉酸疼的腰肢，过了一会儿彻底醒过神来，洞穴里早就没有龙涣的身影了。
秦湘起身，想出去洗漱一下，瞥见旁边搭建的简易桌子上，还有一些蔬菜汤和土豆泥饼，看样子应该是龙涣特意给她留的早餐。
秦湘哑然一笑，先去外面洗漱了一下，才回来随便吃了两口，这两天休息得不错，大姨妈显得没那么狰狞，那么折腾人了。
秦湘吃完东西，精神头还算不错地出了洞穴，迎面便撞上了走过来的提兰阿妈和古云。
秦湘脚步一顿，停下来。
古云扶着提兰阿妈也走了过来，两个人停在她面前行了一礼。
同时提兰阿妈开口：“巫医大人，您醒了。”
秦湘看得出来，她们俩是特意来找自己的，心里有了猜测，“提兰阿妈是来找我的，是龙涣让你们来的吗？”
听得她直呼大祭司的名字，提兰阿妈也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大祭司说，您有些事情想交代我，和尧山族有关，我想来问问你，是什么样的事情。”
“那里面说吧。”秦湘确实想和提兰阿妈聊一聊，便让开一步。
提兰阿妈也没客气，任由古云扶着，跟秦湘一并回到洞穴内。
秦湘拿起旁边的竹筒，从石锅内取了一些热水，装在竹筒里，递给提兰阿妈，道：“您先喝点水，我的事情可能有点复杂，我们需要慢慢聊。”
提兰阿妈笑着接过竹筒杯，却没有喝，“有什么事，巫医大人只管说就是了。”
“嗯……我听大祭司说，提兰阿妈您是尧山族的人？”秦湘斟酌着开口。
提兰阿妈捧着竹筒杯，点头，“是，但也不完全是。”
秦湘不明所以地看她。
古云看了看提兰阿妈，替她解释道：“我阿妈是兽人族和人族的血脉。”
秦湘扬眉。
接下来便听到古云的解释。
原来提兰阿妈的母亲，并不是尧山族的纯种人，这年头纯种人少，纯种人中的女性更少，尧山族中也是如此，男多女少，繁衍困难。
提兰阿妈的父亲，便认识了平龙族的一个雌性，两者生育了提兰阿妈，但尧山族情况有点复杂，他们看不上兽人族，觉得兽人族是血脉杂乱产生的怪物。
秦湘听到这一句，默默地在心里翻译了一句，也就是说，尧山族嫌弃兽人族，都是人和兽类乱/伦结合的怪物？
尧山族看不上兽人族，自然，也反对族人和兽人族的雌性来往，但是他们阻挡不了繁衍的困难，只能一边无视提兰阿妈的父母，一边对他们阴阳怪气地排斥。
因此，从根本上，提兰阿妈和尧山族的关系就不好，不过她出生后没继承兽人族的特征，从血脉和表象上来看，都更像是纯种人，没有兽人族那么高大的身材体魄，也没有他们那异化的本领。
尧山族内部更觉得，她是自己的族人，中间有一段时间对提兰阿妈的态度还算不错，毕竟尧山族的女人太少了，但谁知道，提兰阿妈转头就进了大祭司谷，成为一个兽人的伴侣，而那个兽人就是老祭司。
尧山族的人虽不待见兽人，却敌不过大祭司，只能敢怒不敢言，单方面不再和提兰阿妈来往。
但还是那句话，繁衍和食物，是这片大陆上最要紧的两件事，这么几十年下来，尧山族内的女人越来越少，再加上他们抱残守缺，不想和外人通婚，族内繁衍越来越困难。
提兰阿妈还有个妹妹，本来身为人族和兽人族结合的血脉，并不受族内待见，后来却成为了尧山族族长的伴侣，也是因为尧山族女人稀少，需要繁衍的缘故。
秦湘从这些往事中听出来，尧山族就是一个故步自封，表面上看不惯其他兽人族，却步步把自己逼向死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部落。
即便到了现在，尧山族繁衍已经成为最大的困难，近几年内，几乎没有刚出生的幼儿，他们依旧自持血脉高贵，不愿意和兽人族部落通婚。
秦湘不由暗自摇头，按照这情况下去，再过不了多久，尧山族估计就要灭族了。
“大祭司来找我，说是巫医大人您有事，想要和尧山族沟通，托我传话。”提兰阿妈见秦湘沉默下来，缓缓地开口问道：“虽然我和尧山族这几年有了来往，但很多事情，恐怕我做不了主，只能帮忙传传话——不知道您要和尧山族商量什么事情？”
秦湘的思绪从往事中抽出来，她回到正题上，把铁矿石的事情，跟提兰阿妈说了一下。
提兰阿妈闻言一顿，犹豫地问道：“您说的那种石头长什么样子？”
“等下。”
秦湘直接把昨天收起来的铁矿石，拿出来给提兰阿妈看。
她将铁矿石放在提兰阿妈的面前，道：“就是这样的。”
“原来是这样的石头……”提兰阿妈仔细看了看铁矿石的模样，像是回忆起来什么，她说：“我以前很小的时候，在尧山族里面，曾经见过这种石头。”
秦湘眸子一亮，“您以前见过？那你知道这种石头在哪里吗？”
“就在尧山族内，靠平龙族那边后山的地方，有好大一片这种石头。”提兰阿妈回忆道：“当时他们不让我阿妈进尧山族，我阿爸就在平龙族和尧山族中间，刨出来一个洞穴，我很小的时候就住在那里。”
第199章 互惠互利
也正是因为住在那里，提兰阿妈对两个部落交界的地方更加熟悉。
她清楚地记得，自己就是在边境靠尧山族领地内的一片山头上，见过这样的石头，很多，当时他们以为那都是普通的石头，石头就是石头，有什么不普通的呢？
这么多年里，没人把那些石头当过一回事。
秦湘闻言，着重地问道：“那是在尧山族领地内，还是在平龙族的领地内？”
“尧山族。”提兰阿妈很肯定，“是在尧山族领地内，虽然我年纪大了，但两个部落的领地范围，我还是记得的”
秦湘听提兰阿妈的打趣，松了一口气，“不在平龙族领地内就好。”
平龙族和龙涣大祭司有过节这事儿，提兰阿妈是听说过的，她会意地笑笑，“是在尧山族领地内的，不过巫医大人打听这些石头做什么？”
秦湘拿出来一把短刀，把跟龙涣说过的话，又跟提兰阿妈说了一遍。
这次她说得更仔细一些，尽量让提兰阿妈和古云能够完全听懂。
但冶炼这种事对远古人来说，本身就不是一个容易懂的事情。
提兰阿妈和古云听了半天，也只听懂了只言片语。
不过这只言片语足够让提兰阿妈和古云了解到，眼前这种铁矿石并不是她们认知里的普通石头。
古云求证似的问：“所以这种石头，是宝贝？”
秦湘点头，“简单地来说，可以这么解释。”
提兰阿妈看了看秦湘手里冒着寒光的刀刃，道：“那巫医大人你刚才的意思是，这种石头可以炼制成你手里的武器？”
秦湘嗯了一声，“差不多。”
她不保证能够炼制出来一模一样的武器，但是总比他们现在用的石刀好。
提兰阿妈没有想那么多，直接把这种石头和宝刀之间画上一个等号，神色也郑重起来：“如果那些石头真的是宝贝，尧山族的人肯定舍不得拿出来。”
“是，我和龙涣也是这么担心的。”秦湘看向提兰阿妈，歉然道：“所以才想请提兰阿妈你来帮忙。”
提兰阿妈：“我？”她有些不太明白秦湘的意思。
如果只是让她去帮秦湘和龙涣跟尧山族沟通，肯定没那么容易，这件事那么大，尧山族的族长又不一定会听她的话。
她觉得秦湘够聪明，一定知道仅凭靠她和尧山族沟通，这件事一定不可能成的。
那为什么还要这样说？
秦湘面对提兰阿妈和古云不解的目光，接着说：“尧山族如果知道这些石头代表着什么，他们肯定不会轻易同意这件事，但这些石头，落在他们手上就是一堆破石头，和普通的石头没什么两样，最多只能够让他们拿来砸砸人，只有在我手里，才能够变成宝贝。如果尧山族愿意让我们去开采铁矿石的话，我可以代替龙涣跟他们达成协议，他们提供铁矿石，我来冶炼，炼成的武器，我可以跟他们五五分。”
这些话对提兰阿妈来说有点复杂，她过了好一会儿，才理解了七八分，浑浊的眼睛就亮了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
秦湘微微一笑，“而且，尧山族现在是什么情况？人少，没有后代，以他们的战斗力，根本对抗不了大祭司谷，如果我和龙涣下狠手，灭了尧山族也是一样，可以得到那些铁矿石。就算我们不亲自动手，只要把尧山族内有宝贝的事情说出去，其他部落应该也不会放过尧山族吧？不说别的部落，就是平龙族，都不会放过尧山族的，提兰阿妈，你说对吗？”
提兰阿妈倏然握紧手里的木拐杖，她知道秦湘说得对。
她比别人更加了解尧山族和平龙族的情况。
尧山族自恃血脉高贵，眼高于顶看不上任何人，而平龙族气量狭小，睚眦必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些铁矿石所在的位置，本就在两个部落交界之处，只是偏向尧山族内里，但若是平龙族知道那些破石头是宝贝，肯定会撕破脸皮，不要脸地模糊边界线，认定那些铁矿石是属于他们。
即便大祭司谷不出手，只要‘尧山族内有宝藏’的消息传出去，就足够尧山族喝一壶了。
他们的人单纯，但不是傻子，谁都喜欢宝贝，尤其是那些宝贝，可以变成锋利无比的武器，可以更好地帮助他们扩建部落，攻略其他部落，抢占食物。
他们才不管能不能炼制，肯定会想要先把铁矿据为己有。
尧山族现在族内不过几十人，说是一个部落，但其实压根没什么作战能力，如果不是挨着大祭司谷，有大祭司谷坐镇，无人敢在大祭司谷附近攻略其他部落，尧山族想必早就被平龙族给灭了。
如果大祭司谷跟尧山族翻了脸，不管尧山族的死活，那对尧山族来说，确实是灭顶之灾，即便那些尧山族的人再不肯承认，可私下里，他们确实是在受大祭司谷的照拂。
“我们和尧山族只是想平分那些铁矿石，因为那些铁矿石生长在尧山族境内，只要他们提供铁矿石，我们来负责冶炼，他们就可以分一半的武器，还不用面对什么危险，这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吗？”
秦湘手指在短刀刀身上弹了一下，刀身叮的一声轻响，她冲提兰阿妈一笑，“互惠互利，大祭司谷和尧山族共赢，我想尧山族应该不会拒绝的吧。”
古云忽地瑟缩了一下，她有些害怕地望着秦湘，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感觉秦湘好像换了个人一样，冷得很，比她手里的刀刃还冷。
提兰阿妈心里一跳，她觉得，她和大祭司谷里所有人一样，都认错了秦湘，把一个老虎当成了兔子。
秦湘这一手威胁加利诱，要是摆在尧山族面前，提兰阿妈可以肯定，尧山族会给出秦湘一个满意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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