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乔鸢笑着道歉：“不好意思，我的问题，再来一条。”
刚刚前面的情绪和台词都没有问题，导演直接要乔鸢从说错的那一句话开始。
乔鸢进入状态，再一次破口大骂：“这可是在脸上！脸上的伤有小事吗？而且我的工作也要靠脸啊，刘禾下手没分寸，你不骂她，反而还说我矫情！”
曲星河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乔鸢。
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乔鸢，皱着眉质问：“你去找刘禾了？”
“对啊，”乔鸢不以为意：“你迟迟不肯开口跟她说离婚，那就只能我来帮你了。”
曲星河气得在乔鸢面前转了两个来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乔鸢盘腿坐上沙发，耸耸肩：“早晚要跟她摊牌的，我现在说有什么问题吗？”
“那也轮不到你来说！”曲星河吼出来。
乔鸢被吼得一怔，随即立刻流出眼泪：“你凶我！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离婚？你还喜欢刘禾对不对？我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的！每天没有工作，就知道在家里做饭带孩子......”
“闭嘴！”曲星河受不了乔鸢叽叽喳喳，直接摔门离去。
乔鸢望着房门的方向，久久回不过神来。
“OK，过了！”导演叫人打板结束。
曲星河和乔鸢过来看回放，梁柔静也在旁边。
几个人挤在屏幕前看两人刚刚的片段，放到乔鸢撒娇说自己受伤了的时候，梁柔静笑出声来，问乔鸢：“你以前跟陆总就是这么撒娇的吧？”
梁柔静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话，直到没有人回应她，才抬头去看大家的表情。
不止是乔鸢，就连旁边曲星河和李时立的脸上都透露着尴尬。
梁柔静似乎这才反应过来，用手捂住嘴，“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乔鸢好心给她解围：“我也忘了，我刚刚演起来很顺手，估计以前也是这样跟男朋友撒娇的。”
她没有说陆行至的名字，而是用男朋友代指。
众人看见乔鸢这么不计较，也都放下了心来，只有梁柔静暗暗觉得不爽。
一开始对乔鸢客气，不仅是因为时礼，还是因为乔鸢跟陆行至的关系，但上午陆行至来探班，明显就是跟乔鸢不和，那就没必要再装了。
“怪不得。”梁柔静话没说话，但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乔鸢笑笑，虽然觉得梁柔静跟上午有点不一样，但也没放在心上，只当她是心直口快，便也没有跟她计较。
但乔鸢没想到的是，这仅仅只是开始。
第36章
◎乔鸢回忆起原主日记里的那句话，“如果救世主有模样的话，那一定是他的◎
第二天早上, 乔鸢是被安曼晃醒的。
“地震了？”乔鸢迷迷糊糊从床上坐起来，努力睁开眼去看安曼。
安曼拿着手机屏幕就往她脸上怼：“比地震还严重好吗？”
乔鸢强迫自己眼睛聚焦。
两秒之后，乔鸢看清了屏幕上的内容。
某营销号带头发了一段视频, 配文是：听说伤口要拿显微镜找，我尊称她一声乔鸢公主不为过吧？
乔鸢懵懵懂懂：“我当公主了？”
安曼：“......”
安曼将声音调至最大, 然后播放了视频。
营销号的女声从手机里传来：“昨日, 有知情工作人员爆料：乔鸢在剧组拍摄期间耍大牌, 眉毛被纸张划伤竟然直接在剧组跟金主哭诉。”
然后放了一段黑屏录音，以及昨天在剧组所有人围着她查看伤口的照片。
——“被纸划伤的，疼死了, 你看！”
——“这可是在脸上！脸上的伤有小事吗？而且我的工作也要靠脸啊, 梁柔静下手没分寸, 你不骂她, 反而还说我矫情！”
巧的是，乔鸢偏偏是那一句说错了词, 误把剧中的名字念成了梁柔静的名字。
偏偏就是这一句被有心人录了下来。
乔鸢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似乎是震惊大于气愤。
她没想到，居然这都可以被拿来做文章......
“要剧组拿花絮澄清就好了呀, ”乔鸢并没有觉得这是一件多严重的事情，只是随口说了一个解决方案：“要导演或者柔静姐出面解释一下不就行了？”
安曼在这个圈子也待了很长时间, 她知道直接澄清的效果微乎其微, 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跟她说。
乔鸢拿过手机，刷起来下面谩骂她的评论：
——“没有图吗？”
——“刚跟陆行至分手，这又有了新金主了？”
——“直接diss影后啊，牛”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死了”
——“这么会撒娇, 怪不得金主一个接一个”
——“可能不是一个接一个, 可能是同时伺候好几个哈哈哈哈”
——“快给乔鸢公主打120啊！晚了伤口可能就愈合了！”
——“影后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跟她演对手戏”
——“影后估计都无语吧”
安曼看见乔鸢脸上的神情从微笑变得僵硬，最后甚至眼眶都有些泛红。
她还以为乔鸢真的不会在意这些评论，但换位一想，任何一个人在自己从来没有做错过的事情上受委屈，都会难过的。
更何况，她也只是小女孩呢？
刚刚想要说直接澄清根本没用的安曼也噤了声，只是坐在床边，轻轻地帮乔鸢顺着后背。
“网络上造谣没有成本，网友也是跟着瞎起哄，你别放在心上，”见乔鸢情况没有缓解，反而眼泪掉了出来，安曼直接拿走了乔鸢手上的手机：“不看了不看了，这件事我们交给公司处理。”
但事实是，从热搜出来，公司没有打来一个电话询问真实情况。
手机被抽走，但乔鸢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并不是觉得自己受了委屈，也不是怪这些人为了流量不择手段，她只是看见了这个世界对于女孩的恶意。
那一句“可能是同时伺候好几个”让她透过屏幕看见了打下这些话的人的那份猥琐嘴脸。
他们以自己最肮脏的心，来揣测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女孩。
五分钟后。
乔鸢冷静下来，擦干净眼泪：“看你的样子，是觉得找人澄清没有用吗？”
看乔鸢已经没事了，安曼点了点头：“对。”
安曼给乔鸢分析起了原因：“首先我们先不说澄清的效果怎么样，单单是在剧组拍摄期间发出花絮澄清这一点，就不可能。”
这部剧是李时立要拿来冲奖的作品，整个主创团队在构思剧本的时候都是签了报名协议的，拍摄到现在为止，一张路透都没有传出去过。
除了主演和剧名，其他一律没有向外透露过。
乔鸢进组之前了解过背景，甚至在签合同的时候还一并签了一份保密协议。
乔鸢提出疑惑：“可这段录音明显就是剧组的人发出去的啊，大家都有保密协议，是谁铤而走险也要拉我下水呢？”
以您老人家之前的作风，几乎人人都想......
安曼在心里偷偷想，却也没当着乔鸢的面真说出来。
安曼只是说：“咱们现在失去了陆总这颗大树，想要查出这背后的人，基本上不可能。”
看乔鸢的表情没有变化，安曼又接着开始的话继续往下说：“第二，即便是有人出面帮你澄清，但网友也不会相信的，甚至到了剧播出的那一天，网友都会说，是为了掩饰之前的热搜，特意拍了一段。”
安曼说得不无道理，没想到两句话的事情，居然这么难办。
“还有一个困难就是，”安曼停顿下来去看乔鸢的表情，“咱们有保密协议，规定了剧组台词不能外泄，说不定一会儿你去剧组，导演还会给你改这段词。”
“说来说去，就是我只能受这个哑巴气了？”乔鸢反问。
安曼无奈地点点头：“目前确实没有合理的解决办法。”
乔鸢：“那你叫醒我干嘛？不然让我一觉睡到自然醒。”
安曼：“......”
好有道理，我居然真的有想承认错误的冲动。
“出去吧，我再睡会儿。”乔鸢也不管安曼同不同意，躺下来又准备继续睡。
安曼叹了口气，起身准备离开。
乔鸢突然想到什么，坐起来问安曼：“那我可以直播跟网友聊聊天吗？我不透露剧组的事。”
安曼思考了一会儿，耸耸肩：“公司没说要控制你微博。”
“好，那我今天晚上微博直播跟大家聊聊天。”
*
“就是无聊跟大家聊聊天。”
乔鸢的戏份基本上拍完了，剩下的部分要等下周再补，在回去的高铁上，乔鸢开了直播。
她看到一些阴阳怪气的问题：
【是要澄清吗？】
【哟，这个公主在直播吗？】
【天呐，我居然有幸能看见公主直播】
【公主的伤好了吗？让我们看看啊】
【对啊，伤给我们看看啊，别让我们白担心啊】
乔鸢回应说：“剧组有保密条款，我一个字都不会多说的。”
直播间的人数一直在增长，不断有新进来的人问她热搜的问题。
乔鸢说了几遍有保密条款之后，就不再回应这些问题了。
渐渐的，网友发现乔鸢不会回复，就换了一个方向攻击乔鸢：
【公主能不能出本钓金主的书啊？】
【公主教教我们吧】
【想当初我居然听了乔鸢的话，去骂了从舒】
【就不能靠作品吃饭吗？非要出卖色相？】
【为了钱真的可以不要尊严】
【姐妹们千万别学乔鸢女人，要有自己的尊严呀】
【对的，千万不要像乔鸢这样靠身体上位】
乔鸢曾经在原主的电脑里看见过原主写的日记，里面记录了她和陆行至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以及对他的感情。
早在看书的时候，乔鸢就知道这个和她同名同姓的原主，是真真实实的爱陆行至。
只是因为没有主角光环，所以明明是她先来的，却只能被别人骂小三。
她永远记得原主第一篇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
——如果救世主有模样的话，那一定是陆行至的样子。
尊严不容被人践踏，真心也不该被人嘲笑。
乔鸢看着满屏的评论，开口说：“你们说女性要有尊严，而不是像我这样，但我想说的是，我会在微博攻击、辱骂从舒导演，是因为当时的我真的以为她破坏了我的家庭。”
听完乔鸢解释，网友不依不饶：
【家庭？】
【被包养的女人居然说这是她的家庭？】
【小三开口说正主破坏她的家庭，笑死】
【婊x立牌坊】
【你怎么敢的呀？】
看着满屏的嘲讽，乔鸢小声骂了一句：“自己订了婚还跟乔鸢谈恋爱，该骂的难道不是陆行至那个渣男吗？”
现在的网友到底是怎么了？
明明是男女双方都有错，挨骂的却只有女生？
乔鸢刚刚那句话声音不大，但手机却全部都收进去了，不少网友都听见了。
乔鸢也不藏着了，直接说：“你们可能觉得我说‘家庭’这两个字有点可笑，但那个时候的我，是真真切切喜欢他的，我也是真的以为，我们会有个家。”
乔鸢把原主的心里话说出来，也轻松了不少。
“我看见有人说：如果不是他有钱，你会喜欢吗？”乔鸢笑了一下。
片刻后，她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我承认，他有钱是让我喜欢上的原因之一。”
乔鸢不知道原主去哪了，也不确定自己穿到她身体里的真正原因，但是在这一刻，她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要让乔鸢靠自己被大家再认识一次。
所以，今天这场直播，也算是代替原主跟过去告别。
“因为那个时候我母亲重病，我只是一个学生，要我拿出二十万给她治病，我觉得天都塌了，但好在我遇见了他。”
“他就站在我面前，他说：没关系，我帮你。”
乔鸢回忆起原主日记里的那句话，“如果救世主有模样的话，那一定是他的样子。”
不少网友在听完乔鸢真情实感的坦白之后，感动了：
【算了，别说她那会儿还小了，我现在快三十了都扛不住】
【运气真好啊】
【那你妈妈的病治好了吗？】
【以前从来没听你提过妈妈诶】
【估计是真的爱过吧】
乔鸢喝了口水，清清嗓子：“但现在我跟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而且我现在单身，没有所谓的一个接一个，背后也没有金主。”
有一个人问：
【那你现在还喜欢陆行至吗？】
乔鸢正面回应：“我不喜欢他了，现在我只想好好工作，在以后再遇到当年那种情况的时候，可以不求任何人。”
第37章
◎“你欠我的太多，我们没办法好聚好散。”◎
望着手机屏上“主播已关闭直播”几个字, 陆行至久久回不过神来。
听着乔鸢刚刚在直播里的回忆，陆行至仿佛又看到了那段乔鸢刚跟他回家的日子。
那段时间两人基本上没有交流，只是偶尔等他回来的时候, 能看见乔鸢在厨房里研究甜品。
再后来，虽然没人开口, 但两个人的关系却变得亲密起来。
她窝在沙发上跟他撒娇的模样仿佛还在眼前, 但乔鸢刚刚在直播里的每一句话都在提醒他, 这些都已经过去了。
陆行至脑海里的画面驱使着他打给乔鸢。
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电话已经接通了。
“陆总, 什么事？”电话那头的乔鸢问他。
陆行至没有说话,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 自己根本开不了口。
乔鸢没有不耐, 也没有挂断电话，反而这样陪陆行至沉默起来。
她也觉得, 他们之间需要有一个人来开口结束。
“我看你直播了。”
良久, 陆行至才开口说出一句话。
乔鸢没有丝毫意外，“我知道。”
陆行至站在卧室的落地窗前, 顶楼的视野让他能看见城市的灯光。
月亮和城市灯光一样，不明不灭, 就像他现在心里的想法一样。
明明想求和, 开口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乔鸢不知道陆行至此刻想说什么，但她有想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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