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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周止淮将一大摞建筑手稿放到她手上, 乔鸢才明白, 这真的是一场交易。
“桌上有电脑，你把手稿用CAD画出来, 一张图我给你五百。”
“成交！”
原本以为是件简单的活, 没想到光是画完一张，就用了三个小时。
正在看直播的乔鸢粉丝看见这一幕, 纷纷表示：教授套路深！
【乔宝！别做周教授的走狗啊！】
【不就是钱吗！】
【教授我来，我会画, 而且便宜】
【我只要三百！】
【我只要两百！】
【别上当了乔宝, 就是周教授买的单！！不用再花钱请我们吃饭了！】
【压低市场价的人给我滚！教授看我，我只要一百！】
【搁这趴活呢？】
乔鸢专心致志地画着，丝毫忘记现在是在直播，直到周止淮过了她的第一张画, 乔鸢才松了一口气。
“我放弃, ”乔鸢瘫坐在椅子上, “这个人情先欠着吧，大不了我回家之后再给她们寄礼物。”
对于乔鸢的知难而退，周止淮难得地没有打击她：“可以，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你咋不骂我？”没有听到相信中的批评，乔鸢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周止淮眉头一皱，放下手头上的工作，看向乔鸢：“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乔鸢解释：“不是我有受虐倾向，是你这样不正常。”
周止淮反问：“那我要说什么才正常？”
乔鸢学着周止淮的语气，说道：“唉，是我高估了你的能力。确实，像你这样的笨蛋，能画完一张都算是奇迹了。”
周止淮：“.......”
“不早了，周老师晚安！”趁周止淮还没有开口怼她，乔鸢很识相地抱着自己的东西开溜了。
自从这次之后，周止淮一提到画图，乔鸢就会躲到房间里不出来，一开始觉得自己白吃白喝还有些不好意思，但一想到偿还的方式是画图，乔鸢又心安理得地啃起了“老”。
乔鸢当了半个月米虫，节目有惊无险地结束了。
她自己没有过意不去，反倒是有些网友，在节目期间，一直在骂乔鸢懒，白吃白喝周止淮的。
关于乔鸢的行为，微博也有网友发表不一样的意见：
——“乔鸢：同意；周止淮：同意；网友：不可以！”
——“周止淮那么有钱，根本不会在乎这些好吗？”
——“周止淮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
——“乔鸢真的有点没眼力见了。”
——“有up主统计过了，乔鸢住在周止淮家的这段时间，差不多花了周止淮一万八。”
——“我觉得要么就是两个人是情侣，要么就是乔鸢在结束之后会把钱还给周止淮。”
网络上的评论五花八门，闻蓝也跑过来问乔鸢要不要把钱还给周止淮？
乔鸢说：“还钱显得生疏了，要不节目片酬我分他一半吧？”
闻蓝：“？”
看乔鸢不像是在开玩笑，闻蓝又问了一遍：“你没事吧？你就吃他一个月的饭，你要分他一百多万的片酬？”
乔鸢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他出镜比我多啊。”
乔鸢上午在睡觉的时候，周止淮在镜头前勤勤恳恳地做早餐；乔鸢在看电视的时候，周止淮在家里打扫卫生......
如果周止淮也是演员的话，好像确实戏份更重一些。
“我不管了，反正是你的钱。”
扣掉工作人员的分成和奖金，乔鸢到手的片酬有一百六十万。
乔鸢二话没说就给周止淮打了电话：“周老师，给我一个账号。”
“哪个视频的？”
“......”乔鸢无语：“银行卡账号！”
“要多少？”
“不是要钱！是我要给你钱！”
“？”周止淮不解：“什么意思？”
乔鸢解释道：“我这段时间吃喝住都是你的，我又没有帮你画图，总觉得过意不去，你出镜都快比我多了，所以我想把我的片酬分你一半！”
听完乔鸢的解释之后，周止淮轻笑。
“那你要分我多少？”周止淮问。
乔鸢算给他听：“我扣完税到手160多万，我分你一半吧。”
周止淮忍住笑，拒绝道：“这点辛苦钱你还要跟我分？留着买点化妆品吧。”
这点......？！
这点？？？
分他八十万欸！
八十万用这点来形容？还说是辛苦钱？！
闻蓝在旁边听见周止淮的话，都快被他从电话里传过来的逼王气质影响了。
“算了吧，估计你这八十万，在人家周教授眼里就是一顿饭钱。”
饭钱？
这倒是提醒乔鸢了，上次周止淮为了她请剧组吃饭，好像确实花了这么多钱。
这样看来，这个钱是非要还给他了。
“这个片酬是节目组拍我们俩的生活赚来的，”乔鸢知道周止淮想听什么，于是继续说道：“我把你当家人，我们俩一起赚的钱，难道不应该我们俩平分吗？”
听到这话，周止淮心尖一软，但又实在是没有办法接受“不劳而获”。
“可以吗？”乔鸢小心翼翼地问。
周止淮叹了一口气，说：“要小姑娘给我钱，我家里人知道了会笑话我一辈子。”
“我知道了！”乔鸢想到了什么，说完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周止淮还想说点什么，却只能望着电话发呆。
三天之后，周止淮收到了一件从帝都寄过来的快递。
里面放着一块价值不菲的手表。
想也不用想，这就是乔鸢所说的办法。
此时此刻，周止淮想炫耀的心怎么也掩饰不住，思来想去，他还是发了一条朋友圈：【伙食费】。
配图是他带着乔鸢送的手表的照片。
这条朋友圈被周止淮列表里的学生传了出去，几经辗转，发到了微博上。
之前说乔鸢白吃白喝的那些人统统被打脸，乔鸢送的这件礼物，比他们所统计的伙食费超出十倍都不止。
微博又掀起了新一轮的话题#明星的片酬究竟有多少#，但说来说去也没有讨论出个结果来，比较哪个明星会真的公开自己的片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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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鸢的手赶在《佐证》开机之前完全好了。
周乔的cp粉刚准备过年，这边时礼和乔鸢的新剧就官宣了开机的消息。
除了两边粉丝自发的宣传，原著作者还带着读者转发了一波官宣的消息，一时间热度只上不下。
微博上cp粉吵得火热，但正主丝毫不受影响，举行完了开机仪式，就进入了状态。
剧里有很明显的任务成长线，加上都市剧的取景比较固定，所以这部剧难得地采用了按集拍摄。
剧组租了一层办公楼拍戏，一切场景布置完成之后就准备开拍了。
先拍乔鸢和其他几个特约演员单独的戏份，结束之后就开始拍乔鸢和时礼第一场对手戏了。
第一场就是乔鸢饰演的新人律师李悦初进律所，遇见了自己的带教律师裴后青的场景。
演员们都进入了状态，导演坐在监视器后面，场记打板喊开始。
摄影机给时礼手中的文件一个特写，文件不轻不重地落在几位实习律师面前的会议桌上。
摄影师推进镜头，画面从时礼的手开始，缓缓上移。
时礼穿着一身棕色格子西装，脸上没有表情，但忍不住让人打寒颤。
“当事人的丈夫出轨，给你们三天时间收集合法的证据，整理成诉讼材料，我会评分，前两名留下。”
乔鸢先是一愣，然后悄声跟旁边的人搭话：“才三天？那要是这三天她老公憋着不出去开房怎么办啊？”
乔鸢把初入职场的小心翼翼和好奇演得惟妙惟肖。
她的声音不小，时礼听见之后将视线放在她身上，但又不是回答：“我只看结果，不管过程，散会。”
说完，时礼把自己的资料一收，推门出去了。
乔鸢瞬间成了大家注意的对象。
乔鸢讪笑：“不管过程是啥意思啊？难不成要我去约当事人老公开房啊？”
众人纷纷将目光落在乔鸢身上。
其中一个人说：“这违背公序良俗的事可不能干！”
“咔！”导演喊：“这条可以，叫时礼进来再保一条！”
拍第二条的时候，姜见希正好来了，看完了一整遍之后，她都有点想笑。
姜见希上前勾住乔鸢的脖子：“别说，你演傻子还真挺像的！”
“你什么意思！”乔鸢怒。
“对不起对不起，我说反了，”姜见希连忙改口道：“你演得还挺像个傻子的。”
“……”
还没聊两句，导演又叫了：“除了男女主之外，其他几个跟着副导演去楼下的景拍单独的戏份，时礼小乔过来！”
“去吧。”姜见希拍了拍乔鸢的肩膀。
“你们这场戏有点跳，所以我先讲一下。”导演把人叫过来讲戏。
导演拿着剧本对二人说：“这场戏是李悦成功留下来之后，第一次跟裴后青互动。在她看来，这个带教老师就是严肃不近人情的，但他发现你冷了之后，出去把空调关了，这让你第一次觉得他有人情味，所以你的心境是有变化的，等他再进来，你看他的眼神也是要有变化的，你懂我意思吧？”
乔鸢点头。
本以为还会给点时间给乔鸢琢磨眼神，但等她点完头之后，导演直接对着对讲机说道：“各部门就位！”
乔鸢给姜见希递过去一个求救的眼神，希望她能过来演示一遍，没想到她直接摊手，转身坐在了导演旁边。
时礼笑，用手揉了揉乔鸢的头：“你可以的。”
这场戏拍的是裴后青和李悦单独在办公室里讨论案子，裴后青穿的整套西装，所以空调温度开得低也感受不到冷，但穿着衬衣短裙的李悦却冷得打寒颤，裴后青注意到了这点，借着上厕所的理由，到门口将空调关了。
“action！”
“当事人的话不能全信，这个我从一开始就跟你们说过，你不明白吗？”时礼皱眉。
乔鸢不敢看他的眼睛，结巴道：“我知道，我只是以为……”
“你以为？你在法庭上也跟审判长说你以为吗？”
时礼声音微微变大，乔鸢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因为真的太冷了，在时礼说完这句话之后，整个人真的哆嗦了一下。
时礼还想说些什么，但又没有开口。
他站起来：“这两段录音你先听一下，我去趟洗手间。”
时礼叹了口气，走到门口，按下了墙上的空调开关。
头顶的出风口不再有冷风吹过来，乔鸢一愣，抬头看了一下出风口，又看了一眼门边的空调开关，刚刚紧绷的身体也渐渐放松下来。
时礼再进来的时候，乔鸢的脸上少了几分畏惧，看向他的眼神不再那么胆怯，反而有一种邀功的意味：“裴律，我听完了。”
沉默了三秒没人说话，时礼微蹙了一下眉毛，“然后呢？等我表扬你？”
“不是不是！”乔鸢摆手：“根据两个人的对话来看，只能证明他们暂时不住在一起，并不能证明当事人说的已经分居半年的事实。”
导演喊：“咔！过了！”
导演一喊咔，姜见希就小跑着过来，看了看时礼，又看着乔鸢说：“可以啊你！现在演技很自然嘛！看来上部戏被时老师折磨得很惨嘛？”
时礼无奈地笑笑：“我是冤枉的，折磨她的另有其人。”
乔鸢接话：“对，夏朵朵！她把我手都压断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97章
◎乔鸢将自己真实的人生当成梦境说出来，看见时礼没有任何怀疑，乔鸢笑了一下，“真畜生啊这个乔鸢。”◎
晚上收工, 乔鸢闲着无聊就在刷剧组官博。
花絮组的效率极高，当晚就发了片场时礼和乔鸢以及姜见希三人在一起聊天的视频，姜见希在跟乔鸢说话, 旁边的时礼就一动不动地看着乔鸢的侧脸，嘴角还有一抹若隐若现的微笑。
这个视频, 给原本存量就不足的时乔cp粉雪中送炭。
视频被cp粉剪辑成只有时礼和乔鸢的画面, 并配文：某时姓影帝是个盯妻狂魔。
唯粉：我宝独美, 谢谢！
cp粉：过年啦！！！！！！！
乔鸢小号基本上看的都是关于自己的内容，随便刷一刷都能看见她和不同人的cp视频，有跟周止淮的, 有时礼的, 有贺温舟的, 甚至连她和陆行至的都有。
真的是火了, 各种咖位的男人在她的视频和生活里只是过客。
乔鸢这样想着，但想着想着就失眠了。
她现在虽然火了, 但她一直看不到自己的未来, 她害怕自己的努力到最后只是为她人做嫁衣，她怕“乔鸢”功成名就之后, 她又变成那个普普通通，丢在人堆里都没有人看见的她自己。
她不喜欢演戏, 她打心底想跟着周止淮学古建筑, 她喜欢画图，但她的身份不允许，她只能在演员的道路上努力。
她贪恋这个乔鸢带给她的财富和魅力，却又期待自由。
“好想回去, 好想妈妈。”乔鸢放下手机, 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良久才说出这句话来。
乔鸢眼泪不知不觉中流了下来，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乔鸢随手擦了擦眼泪，就从床上爬起来去开门。
“登登！”时礼将手里的牛肉串和啤酒晃了一下，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就看见乔鸢眼眶泛着红，连忙问：“怎么了？怎么哭了？”
乔鸢侧身照了一下旁边的穿衣镜：“这么明显吗？”
“很明显，红得像只兔子，”时礼笑着说：“正好我带了啤酒，咱们可以边喝边聊。”
乔鸢侧身，让时礼进来。
等时礼把东西都摆上桌的时候，乔鸢说：“阳台上喝吧，正好看看月亮。”
时礼“嗯”了一声，之间连桌子一起搬到了阳台上。
两个人坐下来，时礼打开一瓶啤酒递过去：“尝尝还冰不冰。”
乔鸢喝了一口：“冰！”
看见乔鸢重新露出笑来，时礼的心才放下来一点，开口问道：“怎么了刚刚？”
“没事，”乔鸢又喝了一口啤酒，然后抬头看着月亮说：“做了个梦，然后有点想妈妈。”
在乔鸢说出想妈妈的那一刻，时礼的心不由自主地抽痛了一下。
如果不是今天正好撞见她在哭，他永远以为乔鸢不会有难过的时候。
她每天看起来的充满精力，以笑待人，如果不是她提起，大家都会忽略她早就没了父母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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