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绅士法则——玉不逐流【完结+番外】

时间:2024-02-07 23:08:09  作者:玉不逐流【完结+番外】
  她从后门出去,几个女干事一下子把她围住,“怎么样?”
  “近距离看是不是更帅?”
  “哎呀你脸红什么,看来今年校草要换人了……”
  独属于女生之间的话题声音越来越小。
  颜以沐回头正大光明的打量自己的同桌,然后不小心把自己的心声说出来,“桃花真旺啊……”
  她说完连忙双手捂住自己的嘴,想把目光收回来,却被年鹤声敏锐的捕捉到,让她无法逃避的只能和他对上视线。
  随后,听见他那玉石敲击的泠泠嗓音,不徐不缓的说:“你也不赖啊。”
  她说他桃花旺。
  他说她的桃花也不赖。
  颜以沐不知道怎么就红了双颊,说话都变得有点结巴:“也、也没有啊。”
  是吗?
  年鹤声但笑不语,翻出数学习题册,递给来收作业的课代表,随口问了句:“这次你数学作业写完了吧?”
  “当然写完啦。”颜以沐翻出自己的习题册一起交上去,“我才不想再被罚站了……”
  交完作业,颜以沐把放在桌洞里包装好的舒芙蕾从桌子下面递给年鹤声,笑着对他说:“我周末在家做的,我弟弟试了说还不错,送给你。”
  说完怕他还是拒绝,又补充道:“不是甜的,是咸口的黑胡椒舒芙蕾……”
  年鹤声垂眸看向她双手捧着的盒子,粉色的格纹打底,花边蕾丝花样点缀,少女的不行。
  他有一种如果今天拒绝颜以沐,明天她还会继续锲而不舍给他送东西的感觉。
  他托住盒底,很有分寸的避开她的手指,接过盒子后说了声“谢”。
  果然还是要亲手做的东西,才能被对方接纳,颜以沐松了口气。
  前排的刘睿听到了完整的对话,纠结片刻,他带着怨气给张潮发了条消息。
  【潮哥,年鹤声收了颜以沐亲手做的甜品】
  下午第三节 课后,就在颜以沐自以为自己和新同桌的关系变好一点之后,她和年鹤声一起被数学老师叫去了办公室。
  两本习题册放在他们面前,数学老师眉头皱成了川字,“平时数学考试都不及格的人,昨天的作业竟然全对?”
  “次次作业满分的人,这次连基础题都错。”
  “颜以沐年鹤声,你们互抄?”
  颜以沐一脸茫然,“没有啊老师,我都是自己写的。”
  “你自己写能全对?你数学什么水平我不清楚?!”
  年鹤声翻开自己的习题册,看见上面一连串全是醒目的红叉,旁边的颜以沐惊讶道:“为什么我写的题会在你的习题册上?”
  直到现在,她都还没发现她拿错了他的习题册。
  年鹤声扶了扶镜框,有条不紊的将事情经过讲给了数学老师听。
  对好学生带着一层天然滤镜的数学老师,对年鹤声的话几乎没有任何怀疑,最终以“你们同学私下怎么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回去加个q.q,别再闹这种乌龙了”结束了这场误会。
  回教室的路上,年鹤声一路沉默,平时主动的颜以沐也敏感的察觉到他的异常,但还是很听老师话,小心翼翼的提了句:“我们要不要加个q.q……”
  年鹤声走在她前面,听到她说的这句话后,忽然顿住脚步。
  她没刹住脚,一下子撞到他后背,额头吃痛,正要道歉,年鹤声却已转过头来,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审视她。
  她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步,“年鹤声,你生气了吗?”
  年鹤声没回答,说了句毫不相干的话:“这是我第一次被叫去办公室挨训。”
  颜以沐愣住,因为她不小心撞了年鹤声的桌子,错拿了年鹤声的习题册,才害年鹤声有了这场无妄之灾。
  “对不起……”她立刻道歉。
  年鹤声看她因为他的话变得低眉顺眼,不但脸上的笑没了,身上那股开朗灵动的劲儿也消失了,像朵蔫了的太阳花。
  “没事。”
  他淡声说,转过头继续向前走,有那么一瞬像是不想看见她低落的神态,步子变得更快了些。
  天之骄子对自己要求有多严苛,夏即昀给颜以沐的印象很深。
  夏即昀成绩很好,考试常年年级第一,但有一次因为失误,被第二名的同学赶超,于是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周,自我封闭式的不跟任何人交流。
  虽然年鹤声还没参加过二中的正式考试,但从各科老师对他的态度和期望,颜以沐早就在心里把年鹤声当成和夏即昀同等份量的天之骄子了。
  可是这个天之骄子却因为她的失误,长这么大头一次挨了老师的训话。
  颜以沐很内疚,虽然年鹤声不怪她,但那是她的新同桌有绅士风度,不和她一个女生计较。
  而年鹤声的大度,反而让她更加自责,可事情已经发生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弥补。
  接下来的课她都有些心不在焉,甚至差点错过广播员的集会。
  颜以沐高一的时候陪赵娜面试学校的广播员,赵娜没过,她却被选上了,阴差阳错的当上了广播员。
  开学第二周,广播站要开始正常播音了,站长是比她大一届的学长余弋,此刻正有条不紊的划分大家的工作,以及接下来要招新的事项。
  颜以沐很想认真听,但年鹤声的事情一直压在她心里,让她集中不了精神。
  会散之后,余弋拖了张凳子坐到面前,“新学期开会就摸鱼,这样下去,我怎么好意思让你当继我的站长位?”
  颜以沐呆了一下,连忙说:“我不当站长,不要让我当。”
  余弋听完不仅没生气,反而笑出了声。
  他五官长的很周正,笑出来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显得清爽阳光,很有亲和力,“那可不行,你是我一手栽培的小学妹,你要是不当站长,我都没法儿安心高考!”
  颜以沐望着他的笑容,感觉心头的那朵乌云瞬间变淡了许多,被他的笑容感染,情不自禁跟着笑起来。
  “哪有这么夸张啊。”
  “不夸张,你学长我一向都是实事求是。”
  余弋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说说吧,又是碰上什么烦心事了?让我们广播站之花丧着一张脸。”
  余弋性格很好,在广播站担当着知心大哥哥的角色,对每个人都无微不至。
  他说颜以沐是他一手栽培的小学妹一点没错,在广播站过去的一年,他既是带颜以沐播音的老师,又是照顾她的学长,两个人的关系比起普通的学长学妹,要亲近的多。
  颜以沐几乎没什么思考的,就向余弋吐露了自己的心事。
  她讲完之后更加如临大敌,余弋却是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根本不当一回事。
  “你跟他道过歉了,他既然说没事那肯定就是真的没事了。”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啊,放眼整个二中,哪个男孩能抵挡的住我们广播站之花的对不起?”
  颜以沐被他逗笑,余弋这才满意,“这就对了嘛,小姑娘就应该每天笑容满面开开心心的,每天苦着个脸干什么。你那新同桌后面要是还因为这事情生你气,学长亲自帮你去道歉,你看行不行?”
  爸爸去世之后,再也没有人哄过颜以沐开心,余弋学长是唯一一个像她爸爸一样愿意听她的烦恼,哄她开怀大笑的人。
  颜以沐在心里暗想,她果然还是很喜欢余弋学长。
  因为余弋的开导,颜以沐下午的状态好了很多,但面对年鹤声,她还是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成为同桌快一周了,其实她和年鹤声的交流并不算多,她甚至都没有像班里其他女同学一样请教过年鹤声一次题,两个人的关系比起普通同学,还要更疏远一些。
  数学老师罚她抄写错题,临到快放学的时候她才想起,她怕回去忘了连忙拿出来摘抄,让江亚恩先走了。
  等摘抄完,发现平时每次比她晚走的年鹤声也不见了,她这才开始着急的收拾书包。
  一晃眼,看见年鹤声的桌洞里还放着她送的舒芙蕾盒。
  是吃完了忘记丢盒子,还是压根就没吃啊……
  颜以沐纠结了几秒钟,还是伸手把盒子拿了起来,感受到的重量让她眼中的光亮瞬间变得黯淡。
  怕放在书包里舒芙蕾被压扁形,她来学校一路上都是手提的,所以里面的重量她很清楚。
  年鹤声没有吃,也没有想要带回家吃掉。
  在这样潮湿闷热的温度里,她做的舒芙蕾放在这里,明天就会受潮发霉,只能丢进垃圾桶。
  这是无声的拒绝,对吧?
  可是拒绝,不能当面拒绝吗?
  她拿起舒芙蕾,忽然转身跑出了教室。
  年鹤声仍旧遵循着自己的习惯,不在高峰期参与人挤人这项违背他原则的行动。
  但今晚,显然有人想要打乱他的规则。
  “年鹤声?”
  张潮从校后门的小巷子里慢悠悠的走出来,身后跟着五六个小弟,堵住年鹤声往前的路,“我喺六班见过你。”(我在六班见过你)
  接年鹤声的车在这条巷子外的大道上,路口和路口中间形成了死角,刚好挡住他们这边的动静,张潮是有备而来。
  年鹤声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视一圈,倏的笑道:“堵我?”
  他的眸光淡到让人察觉不出他此刻的情绪,可落在这几人身上,那天在六班门口被震慑住的感觉又卷土重来。
  他们前一秒钟还气势汹汹,现在忽然感到一阵胆寒。
  张潮是领头的,说什么都不能怂,“小子,你很傲啊?我警告你,二中你跟边个女生好我都管唔着,除咗颜以沐!”
  “她系我女人,你敢招惹她就系喺和我作对,我警告你离她远点!”
  原来是为了她。
  但招惹这两个字对年鹤声来说纯属是污蔑,真要论起来,是谁招惹谁的都不一定。
  不过,年鹤声已经很久没有遇到敢对他指手画脚的人了。
  他慢条斯理的摘下鼻梁上那副金丝眼镜,没了镜片遮挡,那双狭长凤眼里噙着的笑意更加明显,看似温和,里面却潜藏着能将人吞噬的漩涡。
  只听他不徐不缓的说:“我要系讲,我偏要招惹?”(我要是说,我偏要招惹)
  张潮原本只是想带人吓吓年鹤声,让年鹤声知难而退,没想到却捏到了硬柿子,他现在撤退就等于在他兄弟面前丢了面子,更何况他这一测还真测出年鹤声对颜以沐的居心不良,他说什么都不能放任年鹤声就这么轻易离开!
  他递给旁边的兄弟一个眼神,“点炮!”
  对方手里一直拿着个篮球在原地拍,听见张潮下了令,二话没说直接拿起用力砸向年鹤声。
  一道人影忽然冲到了年鹤声身前,粉色的少女心纸盒飞了出去,摔在地上豁了口,装在里面的舒芙蕾蛋糕砸了出来,滚进还没干的黑脏水洼里,摔了个稀巴烂。
  年鹤声几乎是下意识的伸出手接住了向他倒来的娇小身影,在看清对方面容后,他眼底的笑转瞬即逝。
第9章 Gentleman
  篮球匡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在地面上回弹了几下后,滚进了昏黑的深巷中。
  张潮瞠目结舌的站在原地,刚才那一幕发生的太快,他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
  为什么颜以沐会突然出现?为什么她要帮年鹤声挡下篮球?
  他的脑海里满是这两个疑问,直到看见年鹤声将昏过去的颜以沐打横抱起,要从他们面前离开,他才回神。
  “……把以沐放下。”
  夜空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又下起了小雨,一滴雨珠顺着年鹤声额前的发尾滑落,滴进了他的瞳孔里,却如同石沉大海,没能激起半点涟漪。
  张潮看见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眼,里面只有一片漆黑,散发出的气息就像一把淬了冰的利刃,尖锐冰冷,不费吹飞之力的就能捅穿他的心脏,将他击毙。
  太危险了。
  面前这个甚至还不能完全称为男人的少年,危险的令他不自觉的后退。
  就像是猎物遇到猎人后求生的本能,他要远离。
  张潮露了怯,其他人更不敢再拦,迅速的让开了道。
  那个将篮球砸出去的男生躲在了别人的后面,却忽然感觉后背一寒,有一道极为尖锐的视线投射在他的脸上,仿佛要将他的五官硬生生从他的脸皮上剥下来。
  没有再和张潮多纠缠,年鹤声将颜以沐抱进车里后,立刻让司机开车:“去医院。”
  吴铭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不省人事的女同学,没有多问,马上发车。
  年鹤声让颜以沐靠在椅背上,刚为她系好安全带,她的身子就往侧边倒,眼看头又要撞上车窗,他手疾眼快的将人拉了回来,顿了几秒钟,最终把人按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颜以沐还昏迷着,控制不了自己的身子,让她靠着自己,是唯一的方法。
  年鹤声伸手打开后座的车顶灯,橘黄色的暖光笼罩着少女娇小的身影,纤长的睫毛在少女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像只折翼的蝴蝶,脆弱却又美丽。
  而就是这么羸弱的身体,却为年鹤声挡了那颗篮球。
  少女白皙的额头通红一片,靠近额角的位置,肉眼可见的鼓起了一个包。
  年鹤声用指腹轻轻的碰了一下,两颗泪珠从颜以沐紧闭的双眼里滑落,打湿了那对蝶翼般的睫毛。
  她很疼,却没有发出一声呜咽,在意识模糊中安静的落泪,这幅模样如果被有心人看见,只会觉得她乖巧的惹人怜。
  迷迷糊糊之中,她感觉有人在帮她擦眼泪,动作轻柔的,带着一股似有若无的冷香,飘进她的鼻尖。
  淡淡的气味,有那么一瞬,她感觉自己头上的疼痛,被这股气息安抚了。
  肖逸文赶到医院的时候,看见年鹤声完好无损的坐在病床前,无语道:“搞乜,吴叔讲你来医院,我还以为你出乜事了!”(搞什么,吴叔说你来医院,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年鹤声示意他噤声,肖逸文这才注意到病床上躺着的人。
  第一眼就看见颜以沐那张格外漂亮的脸,长卷发铺开披散在枕头上,闭着双眼躺在病床上的模样,跟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一样,只要看一眼就能让人过目不忘。
  肖逸文饶有兴致的说:“呢唔系证件照上嘅妹妹仔咩?你点把人弄到医院来了?”(这不是证件照上的妹妹吗?你怎么把人弄医院来了)
  “有人堵我,她替我受伤。”
  年鹤声言简意赅,声线比平时压低了几度。
  肖逸文听完一时间不知道该惊讶有人敢不知死活的堵年鹤声,还是惊讶既然会有人想要保护年鹤声。
  “她唔知你学拳击嘅?”(她不知道你学拳击的)
  医生拿着检测报告来到病房,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患者有轻微的脑震荡,头上的伤口如果患者醒来后觉得太疼,可以冰敷镇痛,外敷和内用药过一会儿会由护士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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