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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咳嗽两声，辩解道：“反正以后不会了。”
她忍不住笑得眉眼弯弯，双手按着杰森肩膀，让他在单人沙发上上坐好，她侧着身子十分自然的往他身上靠去。
她穿着他挑选的旗袍，他的鼻腔之中充斥着，她身上好闻的花香味道，昙华的坠子碰到他的发顶，一下一下，挠得他有些痒。
很好，他的大脑又一次停止转动了。
艾琳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格，她用手指摸着下巴，边摇头边发出啧啧声响，调侃道：“我从前可没见过你这副模样。”
杰森忍不住问道：“她从前是样子的？”
艾琳掐着嗓子，模仿姜昙华的语气，冰冷道：“无聊的时候找个男人玩玩也就罢了，谁会想一辈子吊在一个男人身上，恋爱？除了麻烦还是麻烦。”
她说完后又露出笑容，看向杰森说道：“你是第一个被她带来见我的，有没有感到很荣幸？”
杰森下意识扭头看向姜昙华，双眸之中露出更为明显的期待。
但她什么也没说，将手中不过喝了一口茶的杯子放到他的手中，平静道：“喝茶。”
杰森哦了一声，真就听话的喝起对他来说，过于滚烫的茶来。
艾琳表情更是惊奇，她捂着嘴笑得更是开心：“我大概知道你为什么喜欢他的理由了。”
杰森问道：“为什么？”
艾琳在空中对着杰森的方向，点了两下，而后笑眯眯说道：“谁不喜欢听话的小帅哥？”
“艾琳，你话太多了。”姜昙华尴尬道。
艾琳笑着走到两人面前，她捏捏姜昙华戴着珍珠耳坠的耳朵，杰森这才发现，她的耳廓呈现出一股罕见的淡淡粉红。
在艾琳松开手的时候，他居然也伸出手，用带着薄茧的手指，一下下摸索着她的耳垂。
姜昙华只觉得痒得难以忍受，她缩缩脖子，有些懊恼地瞪着他。
杰森收回手，朝着她露出坏笑：“我原先可没见过你耳朵泛红的样子。”
“很好玩吗？”
“好玩。”
他说得理直气壮，她更是懊恼。
艾琳遮住一边脸，朝着杰森笑声说道：“敏i感点。”
杰森眨眨眼，一下子没搞明白艾琳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个。
她晃晃脑袋，嘿嘿笑道：“你帮了我，我也稍微给你提供一点帮助，这叫礼尚往来。”
“你到底是谁的朋友？”姜昙华有些生气地掐着艾琳的脸，往边上一扯。
艾琳一边喊着疼，也不躲，反倒开始挠起她的痒痒。
艾琳理直气壮地说道：“我不给他一点好处，他万一不帮我怎么办？但你无论如何，你都一定会站在我这边的。”
艾琳艾德勒在人前可不是这个模样，她并非不茍言笑，但总是笑得温温柔柔，高贵典雅活脱脱就像是一位公主。
姜昙华呢，她平日里其实不大爱笑，对着别人露出来的假笑或许好看，但却缺少真实感情。
这样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如今私下里打闹的模样，更是与平日里有着巨大反差。
杰森看着两人虽是说着埋怨的话，但嘴角扬起的每一丝弧度都务必真实，他现在是真的相信，她与塔利亚并非好友了。
她可不会在她面前变得如此放松。
姜昙华稍稍和艾琳闹了一会儿，便将她推到一边，正色道：“别闹，杰森还在这儿呢。”
“这有什么关系？”艾琳搂着姜昙华，红唇又一次压在她的脸颊上，哈哈笑道，“你们又不是随便玩玩，但凡认真恋爱，他早晚会知道你这一面的。”
“哪一面，和你一起发疯的一面吗？”姜昙华嗔道。
艾琳用额头抵着她的太阳穴，笑吟吟说道：“你到底有没有谈过恋爱？好吧，你确实没有正经谈过，但说真的，你既然想要认真对待，就该知道，他最该知道的不是你有多少优点，而是你的缺点呀。”
姜昙华抿抿唇，她知道艾琳是为自己好，但这会儿实在是不应该浪费时间在这些问题上。
她朝着艾琳说‘知道了’，又看向杰森问道：“麦考夫没有为难你吧？”
杰森本还想继续问下去，但‘好心’的艾琳朝他摇摇头，他抿抿唇便顺从转移话题，点头道：“我跑得快，再加上他根本没有置我于死地的打算，所以其实我逃跑的时候，并没有花费太多的力气。”
“和我们猜得差不多，他果然不想伤害你。”艾琳往后头沙发上一靠，整个人摔在沙发上之时，裙摆蕾丝边框飞扬起的模样像是蝴蝶振翅一般好看。
杰森问道：“我不明白，他并没有想要伤害你们还有我的意图，你们又为什么非要逃跑？他想要杀死艾琳吗？”
姜昙华拉着杰森坐到另一侧单人沙发之上，她随意坐在扶手之上，手臂靠着他的手臂。
艾琳往边上桌子上随手一摸，便摸出一包香烟，她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点上之后，将烟塞进嘴里吸了一口，才哼哼道：“倒也不是想杀我，不过是想限制我的自由罢了，过些日子，有一位公主将要结婚，而我手里头有一些公主想要销毁掉的照片。”
杰森听完艾琳的话，便即刻猜测，大概是公主让艾琳去干了一些脏活，基于公主特地绕开中情局，又加上她的漂亮容貌，大概是与男人有关，处理完了之后又开始卸磨杀驴。
他生气道：“公主让你处理她的情夫？该死的皇室总爱仗势欺人。”
姜昙华叹气道：“确实是情夫，但并非让艾琳处理情夫这么简单。”
“那是什么？”杰森问道，“你们杀人的时候有留下证据吗？”
艾琳连忙说道：“杀人？什么杀人，我和昙华才不会随意杀人呢。”
“并且，我们没有杀过人。”姜昙华摊开双手手掌，露出洁白无瑕的手，一脸无辜地看向杰森。
杰森看向她，止不住惊讶问道：“你没杀过人？”
“这很值得惊讶吗？”姜昙华笑道，“我父亲从不会留下，任何能够让他被指认的犯罪证据，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他必须拥有一个干净的女儿。”
杰森对此倒是有较为不同的看法，他哼哼道：“要我看，干净无瑕的女儿就应该给他一点反差，直接拧断你父亲的喉咙，暴露他恶毒的一面，这也算是好事一桩呢。”
艾琳惊呼道：“这也太血腥了。”
杰森看向姜昙华，头一回问出他好奇已久的问题：“你是怎么想的？如果你想要杀死你的父亲，我随时可以帮你。”
姜昙华敲敲他的脑袋，笑道：“别把刺客联盟教你的东西带到我这儿来。”
“所以，你反对杀死这些邪恶的罪犯？”杰森皱起眉头，有些不满问道。
他看向姜昙华，心底突然生出一股不妙的预感，他或许从未了解她。
他总觉得他们是一类人，都能接受以暴制暴，但或许她并不这么想呢？
姜昙华抬起手碰碰他额前过长的黑色刘海，笑道：“你希望我和你想法一样吗？”
“他和小丑都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他抿着唇，死死盯着她，又一遍问道，“还是你觉得他们不该死？”
第25章
第二十五片荒漠
“你又想和我谈论不杀原则？”
“不，我知道你和老头是不一样的人。”
“你知道我和他不一样，你为什么默认我和你一样？”她摇摇头，无奈道，“杰森，这世上所有人都是不一样的。”
“我知道。”
杰森抿着唇没有说话，他迫切的想要继续从她口中得到答案，但又想到艾琳在这里，他最终还是把问题咽了回去。
姜昙华却没有继续逃避的打算，她把身子往旁边一侧，将脑袋靠在他的头顶，正色道：“杰森，现在想要逃跑吗？还来得及哦。”
杰森想也不想就不满道：“我怎么可能会逃跑？说吧，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帮你，不用担心你到底和老头像不像，我又是怎么看你的问题，问题的答案并不影响我现在爱你的事实。”
他说得直白，翠绿的眸子一直一动不动盯着她。
她又想要吻他了，但现在着实不是好时机。
她先是抬起双眸看了一眼艾琳。
艾琳吐出一口眼圈，靠在背后沙发上，笑道：“我相信你的决定。”
姜昙华深深呼出一口气，她心里觉得不痛快，于是抓着杰森的刘海不轻不重得一扯，杰森被扯得发蒙，看向她不解道：“干吗？”
“没什么。”姜昙华收回手，理直气壮地哼哼道，“我想扯就扯，不可以吗？”
杰森皱着眉头，想要发火，但看着她难得露出的幼稚表情。
他却只忍不住想笑，他只能耸耸肩无所谓道：“你还希望我怎么保证？就算不认同你的看法，我也绝不会伤害你。”
姜昙华又抓了一把杰森的头发，哼哼道：“画饼也等我说完再画。”
“姜小姐，难不成你又要逃避了？”
姜昙华哼了一声，她站起身子背对着杰森，缓缓问道：“你对我父亲的犯罪帝国了解多少？”
杰森脑海里所有关于莫里亚蒂的消息，几乎全是塔利亚告诉他的，其中半真半假，他只能捡出部分总结。
他皱着眉头说道：“塔利亚说你父亲的势力遍布全球。”
艾琳将桌上的茶壶踹到一边，杰森眼疾手快接住茶壶，只见女人双手提着裙摆，站到茶几之上，她一只手放在胸前，另一手提着一边裙摆转了个圈，层层迭迭的蕾丝扬起漂亮的弧度。
他看着她的动作只觉得莫名其妙。
但她却做得十分自然，压低嗓音，模仿着不知是谁的语气，飞快说道：“他是有史以来最了不起的阴谋家、所有暴行的策划者、控制地下世界的神经中枢，左右民族命运的大脑，他就是这么个人物！*”
姜昙华待她演完之后，看向杰森说道：“这是夏洛克对他的评价。”
杰森听完二人的话，并未露出过于惊讶的表情，他挑挑眉毛，望向姜昙华闪烁的浅灰色眸子笑道：“怎么，这么故弄玄虚演一出，还是觉得我会害怕？”
“我可不觉得你会害怕。”姜昙华走到他身前双手捧着他的脸，笑道，“要知道你可是信了我的话，一头跳下悬崖扎进瀑布的傻子。”
“什么，他真这么做了？”
艾琳睁圆眼睛，往前走了两步，险些踩在杰森刚放好的茶具套装上，他连忙把手往后一缩，双手连着茶盘一同抱起，皱着眉头一脸紧张的模样，让人觉得比起莫里亚蒂的危险性，他更担心眼前的茶具是否会碎。
“你这么担心这玩意做什么？”艾琳蹲下身子，双手捧着脸，蓝盈盈的双眼看向他好奇问道，“摔了便摔了，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杰森抿抿唇，看向姜昙华说道：“塔利亚说你很宝贝这个。”
姜小姐歪着头，茫然片刻之后，忍不住哈哈笑道：“她可能误会了什么，这套茶具——”
“她有好多一模一样的！”艾琳双手捏着其中一个茶盏，她咧嘴笑得十分愉快。
茶具是青白釉质地的，看着年岁久远昂贵，拥有像是玉器一般美好色泽，釉色是如同她一般的清浅山河湖水，色泽及其浅，却绝不寡淡。
碗口是一条像是水蛇一般的深蓝色，盘桓其中，若是仔细看碗中央，还能发现一朵，微微凸起，纹在内里的巨大昙花。
艾琳在杰森逐渐睁大双眼的注视之下，在半空中松开捏着茶盏的手，瓷器向来精贵，与地面碰撞的瞬间便发出哗啦声响，碎裂成数不清的小块。
姜昙华叹了口气，任命拿起一边的扫帚开始扫地：“它就算不值钱，也犯不着总是摔它吧。”
“我高兴。”
艾琳说得理直气壮，她又指着杰森说道：“不过你还真是捡到宝了，要我说你也别婆婆妈妈问这问那的，他看着就不像是个怕死的，我看他完全愿意为你去死，你就别瞎操心了。”
姜昙华拿着扫帚还没反驳呢，杰森就抢先开口道：“我从前做罗宾的时候，每天都是踩着刀尖过去的，大种姓与刺客联盟的训练更是严苛，所以如果你是因为担心我害怕危险，大可不必。”
姜昙华伸手瞧瞧他的脑袋，无奈道：“我可从来都不觉得你怕死，也并给不相信你愿意为我做很多事。”
“那你现在问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意义啦，我相信是因为我也在意你，你难不成觉得我不在意你的死活？”
杰森又反驳道：“姜小姐，你莫非觉得，你去做危险的事情，而我却只是看着？我他妈管什么不杀原则了，老头是老头，我确实也不该拿对他的标杆来要求你。”
“这是双标吗？”艾琳小声道。
姜昙华瞪了她一眼，随后握住杰森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她笑道：“你说的没错，但我还是得把事情都告诉你，让你决定要不要和我一起做，这并非全然关心你的安慰，还牵扯到你的原则，要是我什么都不说，就骗你和我一起，那我和我父亲有什么区别。”
姜昙华将手指按在杰森唇瓣上，她严肃道：“别和我提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这不是一码事。”
杰森依旧抱着茶壶，别开脸小声道：“你怎么知道我和你的原则不一样？虽然我觉得直接杀了你父亲更痛快，但你这么做，就像是布鲁斯不杀小丑一样，肯定有你的理由，但我们都不希望这该死的世界变得糟糕，这便是我们一致的原则，你安抚我的时候一套一套的，怎么到了自己这儿就想不明白了？”
姜昙华眨眨眼，杰森也眨眨眼。
她忍不住笑意便把脸埋进他的怀中，她笑道：“这叫当局者迷。”
“所以现在能好好说了吗？”
“当然！”
姜昙华冷笑道：“我也没什么不杀原则，我无时无刻都想杀了他，但我知道，我如果沉溺于仇恨只顾着杀戮，便会变成他希望的模样。”
杰森点点头，对此不可置否。
她继续说道：“他的犯罪网络遍布世界范围，他手中大多数能用的骨干成员，比如我，比如艾琳，都是经由他手亲自培养长大，但并非他只挑选了我们培养，而是别的孩子——都在他单排的一次次‘角逐’死去。”
杰森咬着牙忍不住骂道：“Fu//ck，难怪他需要数量如此庞大的儿童。”
“他用了一些手段，在世界范围建立了一张网，儿童贩卖便是重中之重。”
杰森冷笑道：“存货的孩子因为能够活命，所以对他感恩戴德，便自愿成为他的鹰犬，而死去的孩子活该成为野鬼，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姜昙华耸耸肩，笑道：“所有受害者长大后，因为心中愤懑，自愿成为加害者，这样便会让他们觉得自己并不是这么惨。”
艾琳收敛起笑意，严肃道：“所有人都不该死，但所有人，都罪有应得。”
“我知道了。”杰森突然说道。
“你知道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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