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便让人推着一个马车上的棺材过来。
李莲花看向棺材,似是不敢置信,“救……死人?”
而百川院那边,四人脸色骤变。
其中石水最为激动,抓着方多病,“你说什么?!谁叫你来的?!”
纪汉佛压下心底的震惊,开口,“四妹,你先松手。”
他看向方多病,眼底透着一丝打量,“你说……李门主让你来的,小子,你可知,若是胡乱造谣,百川院有权扣押你,到时即便你爹娘来了,也没用。”
方多病心里打着鼓,硬着头皮从靴子中拿出一柄短木剑,石水迫不及待接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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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初识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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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多病清了清嗓子,“这柄木剑,是我师父留给我的,这上面的字,你们总该认识吧?”
石水指尖抚摸着剑柄上的‘相夷’二字,压下心底复杂的情绪,看向纪汉佛,“大哥,的确是门主的字迹……”
闻言,方多病突然底气十足了,“几位前辈,我真的没撒谎,我师父就是响当当的李相夷!你们若还是不信,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云彼丘捏紧拳头,抿唇,“你跟我来。”
几人带着方多病去到一个房间,主位正挂着李相夷的画像,画像中的少年,衣袂放飞,手执少师,依稀可见曾经鲜衣怒马的模样。
方多病抿唇,“你们这是祭奠吗?我师傅他没有死,他只是失踪了,他迟早都会回来的!”
石水垂眸,其他三人皆是闭口不谈,云彼丘开口:“你说你知道一个秘密,是什么?”
石水朝他看了一眼,目光冷冽,抿唇不语。
方多病收拾好情绪,“李相夷有一柄天下至刚的少师剑,但鲜少有人知道,他还有一把至柔之剑,叫刎颈,我师父从未在公开场合下拔过刎颈,天下人知道这把剑的,应该不超过五人,而我……见过。”
四人面面相觑,的确,这把刎颈只有他们四人和二门主知道,但即便是他们,也不曾亲眼见过刎颈剑。
莫非,这小子说的是真的?
白江鹤犹豫的开口:“难道……你真是门主的亲传弟子?”
闻言,方多病便知道,此事有戏!急忙发挥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劝说几位留下他。
石水因为他是李相夷徒弟的缘故,对他的态度也温和了几分。
“大哥,或许……可以让他试试,我们不是也一直希望门主还活着,等着他回来重整四顾门吗?”
“我师父一定还活着!他定是被什么事绊住了手脚,他一定会回来的!”方多病神色坚定。
纪汉佛沉思了片刻,应下,“好,只要你能破三个案子,百川院便收你做刑探。”
方多病高兴的狂点头!
看着纪汉佛从旁边书架上拿过来的信,方多病不解,“这是什么?”
“前些日子,灵山派的掌门人王青山来了一封信,说在嘉州城内发现了金鸳盟的联络暗号,怀疑嘉州藏了魔教的余孽,我们本要派人去调查,可是刚刚传来消息,说王青山已经死了。”
纪汉佛话音落下,方多病下意识皱眉,“这么巧?怎么死的?”
“蝉蜕登仙。”
“哈?”方多病第一反应便是荒唐!
云彼丘摇头,“这灵山派历来修长生术倒不假,可这登仙的时间,未免太凑巧了。”
方多病意识到纪汉佛的意思,看来这便是他的第一个案子,他沉声道:“我立即动身去嘉州,调查清楚。”
临走之前,趁着石水不注意,悄悄顺走了她腰间的刑牌。
百川院外,方多病走出大门,侍童和侍女便迎了上来,“少爷!怎么样?过了吗?”
方多病勾唇,手里掂量着“偷”到手的刑牌,骄傲的道:“那是自然,以你们家少爷的聪明才智,能过不了关吗?”
他收好牌子,吩咐下去,“离儿,旺福,收拾一下,咱们准备出去去嘉州!”
“嘉州?”两人面面相觑,离儿忍不住担忧道:“少爷,若是被夫人知道你装病,撬了会试,来这里考百川院,她会不会打断你一条腿啊……”
方多病笑容消失,旺福又补了一刀,“还有少爷,如果老爷知道皇上指婚要少爷为当朝驸马,而少爷又恰好偷听逃了婚,会不会把你另一条腿也打断……”
“……”方多病压下那股莫名的心虚,咬牙敲了一下二人的脑袋,“你们两个!就不能盼本少爷一点好吗?!再啰啰嗦嗦,信不信本少爷罚你们!”
方多病双手叉腰,“放心吧,等本少爷成为名震江湖的刑探后,他们就会知道,这比起庙堂,我还是更适合江湖……”
另一边。顾寒清和方砚云下了船后,一路南下,二人原本打算四处逛逛,可途中便听闻了灵山派掌门羽化登仙的事迹。
“师姐……不对,师兄,你说这人,这能羽化登仙?”方砚云饶有趣味的问
顾寒清扫了他一眼,“那你觉得老头算是海外仙人吗?”
“当然不是,这生老病死乃是常事,我可不信这世上能有怎么长命百岁的仙人。”
“那你还问什么,不是有答案了?”
方砚云讨好的笑了笑,“师兄,我这不是好奇传说中的蝉蜕登仙吗?咱们也去嘉州看看吧?”
“随你。”顾寒清本就是第一次出岛,来这俗世体验一遭,去哪她倒是无所谓,只是老头说的人间有情,这情……她该怎么去找,怎么才能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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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初识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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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嘉州路途遥远,两人途径一个小城时,准备先休息调整,街道两旁商铺林立,粼粼而来的车马,川流不息的行人,比起岛上倒是热闹得多。
顾寒清打量着街上的热闹光景,戴着小砚云给她准备的面具,这几日确实省事得多。
两人找到一家客栈,方砚云轻车熟路的唤来小二,点了几个小菜和一壶老酒。
顾寒清看在眼里,幽幽的来了一句,“偷偷跑出来几次了?”
猝不及防的,方砚云下意识回了句,“数不清了……”
他猛地反应过来,捂住嘴,眨巴着眼睛看着顾寒清,眼底尽是讨好的笑意。
“这招对我没用,我懒得管你。”
方砚云讨好的给她倒了杯茶水,顾寒清漫不经心的擦拭着手里的玉箫。
这时,门口进来了三人,两男一女,看穿着打扮,这走在前面的应该是主人,后面两个是仆从。
这一行人,正是赶往嘉州的方多病三人。
只见三人找了个空位落座,正巧,就在顾寒清他们隔壁桌。
小二和他们的对话传了过来。
“客官,想吃些什么?”
侍女开口,“少爷,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那位少爷云淡风轻的丢了句,“一切从简吧。”
离儿吩咐:“小二,那就每样菜都来一份吧……”
方砚云一口酒呛着了,嘴角狠狠抽了一下,可真……从简啊。
他们的动静,自然也引起了方多病的注意,他目光落在隔壁桌两个男人身上,一个低着头专注擦拭玉箫,一个……
等等!玉箫?!
方多病瞳孔一震!定睛一看,这玉箫……怎么和他在书上见到的“流月萧”长得如此相似!
据说百年前,曾有一位绝顶高手,手执玉箫,在十五满月之际,以音驭兽,雄鹰载着他与月齐天,无数群兽仰天长啸,仿佛在表达内心深处的敬畏。
书中记载已经有些模糊,但这玉箫的模样……当真有几分相似。
方多病一时看的失了神,这目光太强烈,顾寒清想忽视都难,她清冷的目光扫去,就看见一个跟方砚云差不多年纪的少年,睁着两只澄澈的眼睛盯着她。
顾寒清:“……”
方砚云皱眉,“这小子,好没礼貌,盯着你看什么呢……”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方多病,一袭蓝衣,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上面挂了几块价值不菲的玉佩,其中最为值钱的,是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镂空雕花的银冠束着头发,当真是……财大气粗。
“是个富家公子。”方砚云得出结论,目光落在他腰上的一块木牌,上面写着……百川院?
“竟然是百川院的邢探!”
顾寒清一路上已经听了很多关于十年前四顾门门主李相夷和金鸳盟的事迹,这百川院是四顾门四分五裂后留下的邢堂,裁决江湖恩怨之事,声名远扬。
她了然,淡淡丢了一句,“邢探?都这么招摇的吗?”
方砚云嘴角微抽,轻笑,“应该是刚加入百川院的毛头小子。”
毛头小子?
顾寒清下意识打量了一眼自家师弟,眼底除了平静,还夹杂着一丝嫌弃?
方砚云不服气,“师兄,你什么眼神啊,这家伙一看就是刚入江湖闯荡,我可比他强多了……”
“……”
顾寒清懒得搭理他,倒数第一跟倒数第二有什么好比的,她看了眼少年腰上的木牌,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你以前不是也想加入百川院吗?”
“是啊……”方砚云双手托腮,叹气,“可我想加入的,是有李相夷的四顾门,再说,我只是想见识一下传说的剑神,不是真的要加入,这要是被师父知道,又该骂我不孝徒儿了。”
顾寒清摩挲着茶杯,这一路上,托方砚云的福,她心里对这个传闻中的剑神李相夷倒是多了几分好奇。
离儿发现自家少爷的目光,顺着视线望去,是两个男子,一个还戴着面具,不过看那姿态身形,还有几分谪仙出尘的气质,不过少爷盯着人家看干什么?
“少爷?”
方多病回神,离儿好奇的问:“少爷,你在看什么?”
蓦地,一阵声响,客栈里的人闻声望去,就看见一个身形瘦弱的男子被推倒在桌子上,站都站不稳。
“给我老实点!进去!”一群来者不善的人手执武器指着男子。
正是被抓来的李莲花和风火堂的人。
风火堂的管事指着倒在桌上的他,“你敢耍老子!你说你行医需行卦问天,行卦就行卦,可你偏偏要那只狗来叼,日日叼来下下签!你这是消遣大爷们玩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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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初识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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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砚云和顾寒清也被动静惊扰了,听见对方咬牙切齿的话,方砚云实在没忍住笑喷了。
顾寒清嫌弃的离远了些,方砚云看着那边倒在桌上试图爬起来的男子,忍笑,“这人……还真有意思啊。”
那边李莲花撑着身子艰难的坐起,无意间瞥到对面男子腰上挂着的邢牌,转念便有了主意。
他叹了口气,指桑骂槐,“你说得对,这畜生虽然是畜生,但有时可比人讲道理多了……”
对方咬牙,“今日你若再不想办法救人,我就把你这没用的爪子废了!看你还怎么耍花腔!”
话落,李莲花捂着自己修长白皙的手,一脸惧意,对方可管不了那么多,这些日子被这家伙耍的团团转,他可没时间浪费!
抡起手里的大锤,就朝着李莲花砸去!
李莲花往后一仰,手掌暗暗撑着桌面往后一跃,在外人眼里,却是实实在在被大锤抡飞,砸在了方多病的桌子。
见状,方多病也不能袖手旁观,把人拽到一边,剑不出鞘的与那群人周旋,如鱼得水,轻轻松松便把对方打得满地爬。
顾寒清原本对这些事漠不关心,但刚刚好像……
她的目光落在后方躲清闲的男子身上,穿的一身破旧素衫,长得倒是还行,但那双眉眼,却让她觉得似曾相识,看着不过而立之年,眼神怎么让人看着有些……苍凉。
李莲花也注意到了那道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循着视线回望,是一个戴着面具的白衣男子。
四目相对。
李莲花微微愣神,朝对方颔首,垂眸避开对方的视线,不知为何,此人的目光太过深邃,好像多看一眼,便能被对方彻底看穿,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人……
方砚云顺着顾寒清的视线望去,“师兄,你盯着他看什么?”
顾寒清垂眸,“没什么,觉得有些眼熟。”
“眼熟?!”方砚云错愕,自家师姐自幼从未离开过蓬莱岛一步,怎会看着人眼熟,他不禁多打量了此人几眼,“步伐虚浮,面色青白,好像……身体不太好。”
“嗯,的确。”顾寒清没有多言。
两人说话的功夫,那边方多病已经解决完了,飞身一脚将对方带头的踩在脚下,甩了甩衣袖,“非逼我动手。”
方多病松开脚,唤来小二,“说说,怎么回事?”
小二虽然害怕,但也老老实实的交代道,“前两日,这几位爷停了口棺材在后面,抓了一位郎中回来,非要逼着这位郎中把棺材里的人救活,这位郎中倒也有趣,说他救人要有个条件,需要他家狗叼出上上签,这人也不是神仙,怎么还能把死人救活呢……”
方多病看了眼李莲花,李莲花朝他摇头苦笑,捂着撞到的胳膊,一副被人欺压又不敢反抗的惨状。
方多病大概了解事情始末,指着李莲花,“这位兄弟说的没错,人若是不讲道理,那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李莲花在后面赞同的点头。
对方捂着发疼的胸口,“臭小子!你什么来路?!敢管风火堂的闲事!”
说起这个,方多病昂首挺胸,嗤笑,“我是什么人?”刻意露出腰上的木牌,一字一句的吐出,“百,川,院!”
李莲花在后面指着对方,颇有一番有人撑腰的意思。
顾寒清一直盯着李莲花的举动,看着他的小动作,脑海里突然出现黑白调皮捣蛋被罚时师兄护着的样子。
俗称,狐假虎威……
对方听见是百川院,脸色一变,态度瞬间变了,“原来是百川院的兄弟,误会误会,都是误会。在下不知,都是误会,只是我们风火堂也没犯事,不知百川院为何,非要和风火堂过不去啊?”
李莲花没忍住,低头笑了笑。
“以多欺少,不公。”方多病一本正经的,“以有武欺无武,不义。此等不公不义之事,我们百川院自然是遇一件管一件!”
方砚云在旁看热闹,没忍住,高声道:“说得好!”
顾寒清想阻止都来不及,“……”
方多病看着来人,目光却不自觉的瞟向那边一副事不关己的面具男子,他拱手,“请问……”
方砚云拱手,“在下方砚云!刚才听见公子这番话,实在忍不住喝彩!”
“你也姓方?”方多病看着眼前的少年,只觉得好感渐生,或许这就是眼缘吧,他笑着行礼,“巧了,我也姓方,在下多愁公子方多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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