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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石寿村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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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花忍不住扶额，“方小宝！现在对方什么来历都还未知，你就把你的来意坦然相告，万一对方有不轨之心呢？”
“不会吧……”方多病莫名有点心虚。
听着一阵咕噜噜的叫声，顾寒清看向方砚云，“饿了？”
方砚云抿唇，“确实饿了。”
顾寒清淡淡道：“这些东西来历不明，吃不得，小心为上。”
阿飞站在门口，看着长老渐渐走远，出声，“没错，我们一进来，村民见到我们就躲，现在却又准备了这么丰盛的食物，劝你们最好别碰桌上的东西。”
方多病撇嘴，“猜来猜去的何必呢？这不是坐着一个医圣嘛。”话落，他眨巴着眼睛看向江听冉，“江大哥，麻烦你了。”
江听冉勾唇，拿出银针先沾了自己自配的药汁，这才一一试菜，连酒也没放过。
果然，银针变成了绿色，江听冉放在鼻尖，轻轻问了问，眉头一皱，“这是蔓荆子。”
“蔓荆子？”方砚云瞳孔紧缩，“毒药啊这是？”
“不至死，但勉强能算是中原的散功药，南胤的无心槐，中原的蔓荆子，药性差不多。”
方多病下意识离饭桌远了些，“还真有问题啊？”
李莲花挑眉，看着盘中的驴肉，“你们没有听说过，深山中住着一种食人族，专吃人的……”
“……”
顾寒清抿唇，“去厨房看看。”
果然，大家悄悄绕到厨房时，却发现里面压根没有烧火起灶的痕迹，空落落的厨房，食材也没有。
方多病低声道：“那个长老说她不记得黄泉府主有没有来过，你们说他会不会是吃了这里的肉，喝了酒以后就被暗算了？”
方砚云双手环胸，“苏小慵不是说了吗，黄泉府主最后的行踪就在这里。”
阿飞摇头，“那间客栈确实出现了不少武林高手的打斗痕迹，但我看过，没找到连泉的武功痕迹。”
李莲花把玩着手里的酒壶，“客栈只是短暂停留，若是这些人真要砍树抢夺冷泉，那自然不是短期就能做到的事。”
“可村内的房屋都是老旧的，没看见新建的屋舍啊。”方多病仔细想了想今日见到的场景，他看向李莲花，“莫非那个长老说的是谎话，根本没人抢冷泉酿酒。”
李莲花嗯了一声，江听冉看着李莲花手里的柔肠玉酿，“这柔肠玉酿的传说，我倒是很早就听说过，很多人慕名而来，但从未听说有人乘兴而归……”
方多病恍然大悟，“对啊！从来只听说这个传说，但没听过有人真的喝过这个酒啊！”
李莲花若有所思，“你们想想，来过这个村子的人，都消失不见了，那他们能去哪？”
“不行，今晚得警惕些，不能睡觉了。”方多病神色凝重。
阿飞点头，“陌生环境我素来保持清醒。”
李莲花打了个哈欠，“那方小宝，守夜的事就交给你了啊，反正我留下也没什么作用，我们就先回去休息了啊。”
方多病错愕，抓住他的肩膀，“等等！你们回去休息？哪们？”
李莲花挑眉，“有阿飞陪着你守夜不就行了，阿清先前中了药，今晚要好好休息恢复一下，江先生和我一样不懂武功，可不就只剩下你们守夜了？”
闻言，方砚云突然回过神，“不是，我也要守夜？！”
江听冉看了他一眼，勾唇，“不然呢，守夜就交给你们年轻人了。”
“啊？”方砚云错愕，一脸无语。
顾寒清垂眸敛下眼底的笑，率先出门了，江听冉随后跟着一起出去，李莲花扒开方多病的手，“打架这种事，还得你们擅长，保护大家的重任就交给你们了啊。”
方多病：“……”老狐狸。
李莲花仿佛知道他在骂自己，头也不回的挥手，“少在背后骂我啊。”
“死狐狸！”方多病气急。
除了方砚云和方多病还有阿飞三人守夜，其他人都回了房间休息。
李莲花将房中的蜡烛熄灭后，拉开门，看了眼空无一人的院子，去了顾寒清的房间。
顾寒清仿佛知道这人会来，正坐在桌前擦拭手里的玉箫，听见敲门声，她唇角勾起，“进来吧。”
李莲花推门进来，见她坐在桌前，抿唇，“那个……我是来想看看你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他把门故意留了一个缝，顾寒清看在眼里，扯唇，这家伙倒是挺替她考虑的，还担心影响她名声……
她颔首，“没什么事，只是大意了，才会遭了道。”
李莲花看见她就忍不住想起之前的事，他脸色不太自然，清了清嗓子，“我也正想问，角丽谯用了什么手段才让你孤身去慕府山？”
顾寒清眸光闪烁，“不是说了吗，我的身世……”
“这话你骗骗方小宝他们也就算了，角丽谯怎会知道你的身世和南胤有关。”李莲花打断她的话，神色复杂，“阿清，不能跟我说实话吗？”
顾寒清沉默了片刻，似无奈的道：“忘川花，她说忘川花的阳草在她手上。”
李莲花抿唇，果然如此……
“当初笛飞声和我约定，他处理好盟中之事就带着忘川花来找我，但他被人暗算失了忆，那时我就猜，忘川花一定也出事了。”
“为何不告诉我？”
“跟你说了，你会让我独自去吗？”
李莲花气笑了，“你倒是心如明镜。”
顾寒清勾唇，对上李莲花的视线，目光不自觉落在他唇上，眼神有些闪烁。
屋内一片沉寂，却弥漫着淡淡的情愫……
顾寒清率先开口，“李莲花，在女宅时，我便说待事情结束后，有话跟你说，还记得吗？”
李莲花不知怎的，心里有点慌，“啊？有吗？”
“怎么，李神医想赖账？”顾寒清扯唇，盯着他，“但我不想赖账，做过的事，我得负责。”
李莲花愣了一下，下意识抿唇，“阿清，我……”
“你先听我说，水中做的事，我都记得，虽说是中了药，但因为是你，所以我心甘情愿，老头曾经说，我不懂俗世的情爱，少了七情六欲，但在女宅时，我知道有其他女子碰了你……”顾寒清目光落在他唇上，缓缓伸手，指尖抚上那张温热的唇，她扯唇，“以指代吻，我开始有些嫉妒了。”
李莲花身子僵硬，感受到唇上传来的凉意，一动不敢动。
“我知道那并非你本意，只是无意的，但我心里还是有了一根刺，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一个词。”顾寒清收了手，垂眸，“占有。”
“……”
“后来的一切，我不过也是顺应心意而为。”她抬眸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睛，“我……不是对所有人都会如此。”
顾寒清似叹气，“李莲花，我喜欢你，我对你有了七情六欲，我自幼在蓬莱岛长大，从被带回岛上，我的心里就只有一件事，便是变强，然后查清自己的身份来历。”
“可长大后，我却又觉得来处不重要了，我是蓬莱岛的顾寒清就好，但出岛后遇见了你，不知何时上了心，入了眼，此后的所作所为，都是一心想将你留下，想让这世间继续有一个叫李莲花的人，我本意想做个超脱世外的天外之人，可最后连你这只老狐狸都舍不下，想尽办法的挽留，却偏偏暖不了你这颗心。”
她有些颓废，扯唇，“我也是第一次不知该怎么对一个人，用强的，好像……舍不得，用软的……似乎又没用。”
李莲花沉默了片刻，轻声呢喃，“其实只要是你，软硬对我都有用……”
他叹气，“其实有些话本该是我说的，只是我是个命不久矣的人，我也不想成为任何人的牵绊，以前的我，本就是个孤魂野鬼，所以独来独往，有狐狸精，有莲花楼，也就够了。”
他看着顾寒清，坦然勾唇，“但自从遇见了你，一路相伴，我开始习惯，甚至贪恋这种习惯，从我没有克制住内心那股私欲时，我就知道我的选择了，其实我尝试着避开你，一个将死之人怎能期盼这些，再连累一个活着的人……”
顾寒清扯唇，“你总说你时日不多，但同我在一起是一天，避开我又是一天，与其荒废后面的时间，倒不如随心所欲。”
“……”
“你拒绝与否，都不会改变什么。”
李莲花无奈的笑了，“这话听着，怎么像是强买民女的土匪呢？”
顾寒清面不改色，“我只是在告诉你事实，我也只想知道，你内心真正的想法。”
良久的沉默后，李莲花语气似妥协，看着她的目光渐渐暖了一些，“我能怎么办？我打不过顾姑娘，好像只能努力一下，活下去陪着她，不让遗憾成为遗憾……”
顾寒清微怔，那张清冷绝世的脸上渐渐浮现了明媚的笑意，这大概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笑容最大的一天。
李莲花忍不住看愣了。
见他盯着自己发呆，顾寒清挑眉，“怎么了？”
李莲花承认了自己的心意，坦然过后，曾经的一些意气似乎又回来了一些，他勾唇，“看我家阿清啊，长得真好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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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石寿村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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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寒清没想过承认心意后的李莲花竟是如此……厚脸皮。
她清了清嗓子，脸色不太自然的扯开话题，“慕府山时，我的面具丢了……”
她很喜欢那个面具，因为和他的很像是一对……
李莲花明白她的意思，他抿唇，“有机会寻一块其他材质，让小砚云再打两副，我的那副放在莲花楼了，出去后先给你戴着。”
顾寒清颔首，“都可以，面具戴不戴都可以，戴面具只是因为我有些习惯了。”
“……还是戴着吧。”李莲花看着她那张惊艳绝伦的脸，幽幽补了一句。
顾寒清倒是无所谓，李莲花看了眼屋内一直燃烧的蜡烛，他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阿清，这蜡烛……还挺香啊。”
香？”
顾寒清眸光闪烁，看向那蜡烛上方飘起的烟雾，李莲花手一挥，隔空灭了屋内的蜡烛，房间陷入一片黑暗，只剩下门缝那边渗透进来的月光。
顾寒清低声道：“无心槐？”
“嗯。”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回我房间的时候，我就觉得味道不对劲了。”
顾寒清眯眼，李莲花身怀第一奇毒自然没有影响，她百毒不侵之体，这南胤的无心槐似乎对她也无效，那其他人……
她皱眉，“他们有危险……”
话音刚落，外面院中、屋顶就传来了不大不小的动静，门外飞快闪过许多影子，李莲花一个迈步上前将房门紧闭，顾寒清来到他身边，透过窗缝朝外看了一眼，绕是再镇定自若的她，也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外面那群人，都是些什么怪物，地上攀爬的，贴在屋顶的，满身雪白，五指似猛兽，另一边从院外进来的，是血肉模糊、毫无神志的怪物，看起来的确像方砚云描述的，死而复生的尸体……
李莲花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怪物，他眉头紧皱，因为那些浑身雪白的怪物，他认出来了几人，是曾经江湖门派消失的掌门……
蓦然，江听冉的房间传来了嘭的一声，顾寒清眸光凛冽，“不好！”
她交代了一句让李莲花别出去，便飞身去了江听冉的房间，踢开房门时，正好看见一个满身雪白的怪物袭击江听冉。
顾寒清白绸出，拽住怪物的腿，将他狠狠往后一甩，飞身一脚将他踢到院外！
她来到江听冉身旁，打量着他，“没事吧？”
江听冉神色凝重，“我没事，他们碰不到我，但刚才那人我见过，是清风派消失的第三代掌门，他们似乎没了神志……”
“院外还有很多被控制的死尸，师兄你去找李莲花，你们待在房中别出去，我去找小砚云他们。”
“好……”
这边话音刚落，两人就听见了一声巨响，他们走到门边时就看见了方多病他们门外站着一位蒙着面的白衣男子，手握树枝，孤身抵挡着院外的那些怪物，一招一式江听冉都太过熟悉。
顾寒清是见那人身形认出的李莲花，江听冉却是认出了那一手相夷太剑。
他皱眉，“他的身体，妄动剑招……”
顾寒清自然是知道的，他冒着被发现身份的危险出手，那三个家伙定然是出事了。
她拉着江听冉就赶了过去，一路疾如风，击退靠近身边的怪物，来到方多病他们的房间，就看见几人正盘腿坐着运功逼毒，他们脖颈都有一处划痕。
江听冉瞬间明白是李莲花做的手脚，他低声道：“清儿，你先去抵挡一下，我帮他们尽快清除体内的余毒。”
“好。”
“小心啊！”见她加入战斗，江听冉忍不住关心了一句。
见顾寒清出现了，李莲花也轻松了许多，两人错身之际，顾寒清冷声道：“回去！”
知道顾寒清可以应付，李莲花也担心身份泄露，看着江听冉来了，也就放心了，他飞身想离开，可周围的怪物层层深入，顾寒清也被缠着无法脱身，逼得他不得不用内力，树枝为剑，一招相夷太剑，击飞了四面八方的怪物，随即朝着远处飞去。
方多病睁眼后就看见了白衣大侠这一剑，他神色恍惚中，下意识喊了一声，“李相夷……”
阿飞听见这个名字，脑海中浮现了一些画面，他体内的无心槐本就还未清除，江听冉在替他控制体内的无心槐，发现他神色不太对劲，只好让方多病过来用内力帮自己的忙。
见状，方多病也来不及多想，过去助江听冉一臂之力，方砚云恢复后，便取出寒星枪杀了出去，和顾寒清一起退敌。
月光下，看见了那些血肉模糊，缺胳膊断腿的死尸，方砚云差点吐出来，他击退围过来的怪物，来到顾寒清身边，“师姐！怎么办啊？这些东西好像打不死啊！”
他们武功再高，也是人啊，这只怕内力枯竭了都打不完！
顾寒清也在找这些怪物的弱点，她闪身躲开之际，耳边传来了李莲花的内力传音，“阿清，你们屏住呼吸，看看这两种怪物的反应。”
顾寒清吩咐方砚云屏住呼吸，就看见那些血肉模糊的死尸突然像是失去了方向，停止了对他们的进攻，反而是朝着江听冉他们过去了。
顾寒清扬声道：“屏住呼吸！”
江听冉下意识照做，方多病也在最后关头助江听冉压制了阿飞体内的无心槐，他们屏住呼吸后，所有死尸仿佛失去了目标，开始在院中漫无目的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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