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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能说！”方多病激动了，“您是在故意隐瞒什么吗？”
方砚云上前拦住他，抿唇，“小宝，不可无礼。”
方多病：“……”
方砚云看向方丈，颔首，“大师，小宝情绪有些激动，多有冒犯。”
无了方丈摇头，示意无碍。
方多病深吸一口气，“那我换个问题，他的武功当真没了吗？还是说，他只是在故意隐藏实力？”
“……”
“纵使他和笛飞声比武受伤，向他这样的高手，不可能一蹶不振的。”
无了方丈叹气，“方施主，或许有时候最简单的答案，就是最正确的答案，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方多病摇头，“晚辈不明白，还望大师指点。”
“言尽于此，剩下的，老衲有言在先，老衲帮不了你，真相只能你自己去寻。”
“……”
方砚云沉默了片刻，问了一句，“大师，您的有言在先，是对谁？李莲花吗？”
无了方丈看向方砚云，笑而不语。
他看着两人，“老衲倒是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们。”
无了方丈勾唇，“你们这般纠结，究竟是因为他是李相夷呢？还是李莲花啊？”
方多病一时无言，他自己也答不上来。
方砚云笑道：“大师误会了，我从未纠结过，他是谁对我而言，也从未变过，我认识他时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我信我自己的眼光，不会看错人，也信我师姐的眼光，不会喜欢错人。”
此话倒是异常坦荡，看着方砚云清澈坦然的眸子，无了方丈笑了笑，“阿弥陀佛，方施主倒是同你师姐有很多相似之处，都有一颗玲珑心。”
方砚云看向神色低迷的方多病，叹气，“看来，解铃还须系铃人。”
无了方丈看着他们二人，感叹道：“这么多年了，他独来独往，当初见到顾施主时，老衲便觉得或许有人能改变他，他的身边也只出现过你们几个朋友。”
方砚云心情复杂，方多病愣了片刻，自嘲苦笑，“朋友，我算什么朋友，他的身份，您知道，笛飞声知道，或许连顾姐姐也知道，却唯独我……”
方丈摇了摇头，笑着离开了。
方多病还想追上去问个清楚，但百川院得知他在普渡寺的消息，派人来找他了。
“方多病！可算找到你了，破刃榜上又有新的通缉之人，四大院主都叫你快些回去。”
破刃榜？
方多病皱眉，“是谁啊？”
“李莲花。”
“谁？！”方砚云一时失声。
方多病也在怀疑自己的耳朵，“李莲花？他怎么会上破刃榜啊？！”
“不知道，总之四位院主让你快些回去。”
方多病急了，看向方砚云，“砚云，我得回去一趟，你……”
“你快去，我在普渡寺等你消息！”
方多病点头，急忙赶去了百川院。方砚云也待不住了，唤来了黑白，让它们去给师姐他们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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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真正的万蛊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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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百川院，方多病才了解事情始末，原来几日前四顾门收到了一封密信，说李莲花加入了金鸳盟，前两日又在普渡寺抓到一个金鸳盟的细作，那名细作交代了来普渡寺是为了一百八十八牢舆图，消息就是莲花楼透露出来的。
方多病直接反驳佛彼白石，“这不可能！一封莫须有的密信怎么就能定他罪了！更何况，我和他闯荡数月，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这根本就是诬陷！”
方砚云等到了日落，方多病才回来，据他说的，百川院证据确凿，甚至找到了女宅中的慕容腰作证，当时他的确也看见了笛飞声出刀，也证实了李莲花确实和笛飞声金鸳盟有瓜葛。
方多病抿唇，“破刃榜上悬有暗花，就代表了全江湖的正道都能捉拿他，就算有顾姐姐在他身边，可李莲花武功不济，万一被人不小心伤了……”
他心中生出了担忧，完全将先前的事抛之脑后，满脑子都是李莲花的安危。
方砚云也很急，很担心，但见方多病如此，倒是突然放心了，还有闲心打趣，“怎么？这下又担心他了？”
“我……我只是怕我还没找出真相，他就先死了，到时候我死无对证怎么办？”
见方多病结结巴巴的解释，方砚云无奈的笑了，摇了摇头，言归正传，“那你接下来怎么办？”
方多病垂眸，“百川院让我负责这个案子，找到李莲花，拿回他身上的罗摩天冰，将他捉拿归案。”
“捉拿归案？”方砚云眸光闪烁，“你下得了手？”
“……”
“小宝，别因为百川院那些人的说辞影响了你自己的判断，李莲花是怎样的人，李相夷是怎样的人，你得用心看，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也未必是真，要相信你自己的判断。”
方多病抿唇，“我知道，他们查出了李莲花的身份名字均是伪造，也开始怀疑李莲花的身份了。”
方砚云扯唇，“我好像……突然能理解为什么他活着，却隐姓埋名了。”
方多病看着他，听着他慢幽幽的道：“天下第一的剑神李相夷，世人称颂的四顾门门主，游走市井听着赞颂他的话，却无一人认出他，曾经挚友人人忆他却又负他，换做是我，应该也不愿回来了……”
闻言，方多病如当头一棒，敲得他久久不能回神。
方砚云叹气，“现在咱们也不知道李莲花他们在哪儿，怎么找人？”
方多病压下心底复杂的情绪，抿唇，“查出黄泉府主的下落，应该就能找到他。”
而另一边。
顾寒清收到了一封匿名的信件，打开一看，上面只有几行字。
——角丽谯和万圣道联合，欲构陷李莲花，待寻到忘川花下落，必告知。
看内容，顾寒清大概猜到了这信是何人所写，正要去将此事告知李莲花他们，就看见他披着一件纯白斗篷从屋内走出。
她收起信件，走过去，“怎么出来了？”
李莲花叹气，“已经躺了好几天了，骨头都要硬了。”
江听冉随后从屋内走出，“菩提丹只是暂时救了你一命，你现在的身体最好静养。”
“知道了，江医圣。”李莲花无奈的笑了，“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江听冉挑眉，“要不是怕你砸了我的招牌，欠我的雪莲没人还，我懒得管你。”
“……”
李莲花正头疼着雪莲，苏小慵就来了，这次她还带来了天音族的消息。
“爷爷传信过来了，他查阅了所有古籍，对天音族的记载也不是很多，这是个被诅咒的古老隐世神族，世代看守邪神远祖，许是受诅咒的原因，天音族的人都活不过三十岁，传说远祖是上古邪兽，擅织梦，拥有雷霆之力，驭风控云，行云布雨，万兽敬畏，天音一族利用远祖的昊天之能，耗费无数心力研制出万蛊之王，后因族中人叛逃后，天音族一夜之间销声匿迹，后人猜测，许是天音族惹了上神，受了天罚。”
顾寒清眸光闪烁，“邪兽远祖……万蛊之王……”
李莲花沉思了片刻，“南胤开国君主就是叛逃出天音族之人，也是在那个时间，天音族一夜之间销声匿迹，这个时间……未免太巧了，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听冉沉声道： “或许……业火痋便是南胤君主仿造天音族那万蛊之王炼制而成。”
“没错。”苏小慵点头，“爷爷说了，天音族炼制的万蛊之王，结合了邪兽远祖的昊天之能，绝不仅仅只是控制人这么简单，万蛊之王现世，犹如远祖降临，毁天灭地，万兽朝拜，天地浩劫。”
“这天音族还有后人存活于世，莫非他们的目的，也是想让真正的万蛊之王现世？”李莲花看向顾寒清，皱眉，“可这些与阿清有何关系，他们为何会盯上阿清？”
苏小慵摇头，“这就不知道了，爷爷也查不出来。”
江听冉看着顾寒清，抿唇，“我也翻遍了岛上的古籍，记载天音族之事少之又少，原本就是隐世神族，后又销声匿迹，古籍中几乎没有太多记载。”
顾寒清扯唇，“既来之，则安之，现在怎么猜也没用。”
李莲花心里总有些不安，眼下太多谜团未解，这业火痋竟然也只是个仿制品，他们现在的敌人才是真正的看不见摸不着。
他沉声道，“苏姑娘，有一事还想麻烦你帮忙。”
“你说。”
“我想请你帮我找一张祖母绿矿藏的舆图。”
苏小慵不解，“你要这个干嘛？”
江听冉一听便明白了，“你想通过这个，找黄泉府主？”
李莲花抿唇，“连泉修的是黄泉圣经。其中最厉害的一招叫碧中计，这一招需要时常放毒，才能不损自身。”
“的确。”江听冉点头，“连泉曾经买过一张巨大的祖母绿影壁，助他解毒退热，只是这块绿影壁听说已经被他仇人击碎。”
顾寒清了然，“所以，他为了保命，栖身之地就在祖母绿矿附近。”
李莲花嗯了一声，看着苏小慵，“拜托苏姑娘了。”
苏小慵摆手，笑着道：“我明白了，我马上就去查，你们在这儿等我消息。”
看着小姑娘离开的背影，江听冉突然说一句，“苏姑娘喜欢你。”
语气笃定。
李莲花愣了片刻，下意识看向顾寒清，对上她意味深长的眼神，他讪讪一笑。
江听冉看向李莲花，对上他幽怨的眼神，他浅笑，“怎么？我说错了？”
“……小姑娘而已，哪懂什么喜欢。”
顾寒清无奈摇头，转身去了楼上。
“哎，阿清啊，你别听这家伙胡说……”
李莲花想追上去，被江听冉拽住了，他没好气的瞪了他一样，“我说江大医圣，你这是闹什么？”
江听冉扯唇，“没闹，只是想看看你的态度。”
“什么？”
“十年前，李相夷爱乔美人至深，众所周知。”江听冉目光落在他身上，神色晦暗，“十年后，可依旧如是？”
李莲花默了默，“我的过往你都知道，何必试探我，阿娩于我而言，早已是个旧友，年少轻狂不知何为情爱，或许有过片刻心动，我不否认。”
“现在呢？”
“现在？”李莲花垂眸浅笑，“这十年我浑浑噩噩，不求死，但也不求生，如同孤魂野鬼，我的命运仿佛一眼就能望到尽头，可她出现了，一路相伴，山水河川，她是我遇到过最美的风景，曾经这个风景我从未奢望过停留在我身边，也不敢留，我甚至在想，老天爷当真是对我太残忍，在我行尸走肉的年华，遇见了最美的她，可后来我发现，入了心的人忘不了，动了心的情也放不下，我不敢奢求结果，只求能同行。”
江听冉认识十年前的李相夷，也见到了十年后的李莲花，爱与不爱他看得清，分得明，欣慰的同时，又带着一丝苦涩。
他低声道：“但我必须提醒你，你的碧茶之毒，忘川花不一定能救。”
“我知道……”李莲花苦笑，“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试过放手，只是失败了，我知道我或许无法留下什么，除了墓碑上的名字，但这么多年来，想任性一次，赌一赌，万一赢了呢。”
江听冉沉默了半晌，轻笑，“这个赌很大，但你不是一个人赌，我们都在陪你赌。”
“……不过，有一件事，我倒是真想拜托你。”
江听冉眸光闪烁，故意道：“如果是想赖账那五朵雪莲，门都没有。”
李莲花看了他一眼，笑了，“若是赌输了，就别替我立碑了，我怕她看见伤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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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第202章 离州小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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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花看得出来，这家伙对阿清的喜欢，不亚于他。
江听冉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他抿唇，转移了话题，“你的身体调养得差不多了，明日我再给你施一次针，只要别再妄动内力，一年之内性命无虞。”
“一年……”李莲花挑眉，轻笑，“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医圣，曾经乳燕神针关河梦为我诊过，说我已经不足四个月，现如今倒是又赚了几个月的命。”
江听冉睨了他一眼，“明日施针结束后，我就回蓬莱岛了。”
李莲花有些诧异，“你要走？”
“我回去再翻阅一下古籍，说不定能找到其他解毒的方法。”
最关键的是，他想去岛上看看，能不能遇见师父，师父向来行踪飘忽不定，连黑白都找不到他，他只有在岛上碰碰运气，说不定会遇到师父云游回来。
他总有一种感觉，师父好像知道什么，无论是清儿的身世，还是天音族，亦或是李莲花的碧茶之毒，师父或许在隐瞒什么，否则为何他一开始就让他出去寻找忘川花，这些未免太巧合了……
李莲花看向他， “阿清知道吗？”
江听冉摇头，“还没告诉清儿，明日再说吧，只是眼下南胤的事还没查清，又多了一个神秘莫测的天音族，小砚云和方多病也不在，我的确有些不放心你们。”
可一直待在这儿，也是浪费时间，或许回去翻阅岛上的古籍医书，他能找到其他救治李莲花的办法，哪怕能延长他的寿命也好……
方多病和方砚云查找了许久，都没有查到连泉的行踪，此人这十年来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但方多病另辟蹊径，从连泉的下属调查，倒真让他查到了线索。
牛头马面，天生畸形，这样的人是无法掩饰行踪的，方砚云陪着方多病一起查找了牛头马面近年来的行踪，最终确定了地点，离州小远城。
二人即刻马不停蹄的赶往离州。
而李莲花这边，苏小慵也查到了祖母绿矿的消息，一共有五处。
顾寒清皱眉，“若是躲避仇家追杀，大矿他不会去。”
“没错。”李莲花看到舆图上一个标记，“这个标记是……”
苏小慵解释道：“这里有温泉。”
温泉？
李莲花和顾寒清对视一眼，默契浅笑，那看来就是这里了，离州小远城，背靠群山隐匿，还有温泉疗伤，简直是绝佳圣地。
江听冉也打算回蓬莱岛了，说清去意，留下了一瓶回春丹，给顾寒清他们关键时刻用来保命。
顾寒清接过，颔首，“师兄，路上小心。”
江听冉勾唇，“放心吧，若是寻到其他解毒之法，我即刻传信给你，顺便这次回去也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抓到师父他老人家。”
“……多谢。”
江听冉温柔笑道：“跟我客气什么。”
他看向李莲花，抿唇，“切记，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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