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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有限，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姜茸你来选。”
一双双手刷刷举起来。
姜茸眼眸弯了弯，“那就最后一排最右侧的戴着帽子的女生吧，你好像举了很多次手。”
众人跟着她的目光转过去，才发现角落里还有一个专门的摄影师。
姚老师看见他手里的相机，暗自纳闷，“谁请了专业的摄像吗？”
男生戴着口罩，藏住了唇角上扬的弧度。
“谢谢学姐，其实我是一个很容易打鸡血的人，但是没多久就泄气了。”
“学姐怎么一直保持自己的斗志呢？”
姜茸想了想，不答反问，“你有很想得到的人或事吗？或者很想去的地方？”
姚老师轻轻咳了下。
“……就是你的目标，盯紧它，拿出必须得到它的架势，就可以。”
姜茸看了眼那抹黑色的身影，“还有就是，你可以找一个人激励你。”
“学姐也有激励自己的人吗？”
“有的，他是我的良师，也是益友，是我追逐的光……”
“哇哦——”
姚老师适时接过话筒，“咳咳……让我们谢谢姜茸学姐分享的经验，希望同学们以姜茸为榜样，刻苦努力，矢志不渝地追逐自己的理想，散发出自己的光芒。”
姜茸放下了话筒。
在一片掌声中，楮知白却清楚地听见了她隐没在话筒下的声音。
演讲结束后，大部分同学撤离报告厅，小部分人还围着他们咨询学习问题。
楮知白安静地坐在最后一排等候。
等手机屏幕亮起来时，他朝姜茸走过去，姚老师看见楮知白摘下口罩时，眼睛都睁圆了。
他指了指两人半天没说出话来，环顾四周，压了压声音打趣道，“你俩低调点啊，不许动摇军心。”
姜茸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姚老师看向楮知白，“你也是，回学校也不告诉我一声。”
“罚你下次过来演讲，有意见没？”
“我听老师的。”
如此这番，姚老师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中出去的人才，好好走自己的路。”
楮知白不善言辞，此刻心里也有几分微微的动容。
几人之间说了会话，姚老师被主任叫走。
报告厅里渐渐只剩下姜茸和楮知白。
“你帮我拍张照。”
“行，我去拿相机。”
姜茸拿起手机确认了下自己的妆容，捋了捋头发厚，站上讲台。
她准备好后，抬头看向他。
楮知白穿着黑色的大衣，手里抱着一捧花，绕过排排座位朝她走来。
空旷的报告厅，脚步声微微回响。
她视线里只有他。
“刚刚结束的时候应该给你的，怕引起轰动，就只能现在献花了。”
新鲜的荔枝玫瑰的香气涌入鼻尖，让人心旷神怡。
“什么时候买的？”
“来的时候，喜欢吗？”
她眼眸弯了弯，看向楮知白时，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幸好买了花，”他眼眸暗了几分，“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你方才的话。”
听见的一刹那，涌上心头的是亏欠感。
演讲结束时，她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缓缓说出了那几个字的口形。
“有的，他是我的良师，也是益友，是我追逐的光……”
“也是我很喜欢的人。”
这句话被掌声所淹没，可他却听得格外清晰，字字坠入耳中。
一笔一划写进心里。
他的眸光过于温柔，姜茸方才的大胆此刻却无声无息溶解了，睫毛不经意扑闪。
她却没移开目光。
“刚刚是特意对我说的吗？”
“嗯。”
姜茸的试卷基本上有两道笔迹，除了自己的字迹，还有端正严谨的批注。
每一道错题都写了不同的解法，黑色字迹下，是他不易察觉的细心与耐心。
在她追逐他的道路上，她从来不孤单，因为他其实一直都是她的引路人。
无人知晓的心迹里，有着最浓墨重彩的陪伴和支持。
窗外已经是茫茫的夜色，一轮月亮高悬在夜空中，皎洁的月光映在玻璃上。
氤氲的晚霞和流动的浮云落在江面的尽头，天空好似一幅画。
烟花怦然绽放。
在无数砰砰声响起时，姜茸微微踮脚，听见自己心脏微微发麻。
“楮知白，我们在一起吧。”
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夹杂着花香，好像月亮沾染入世，一双眼眸如墨，深沉地望着她。
“刚刚说什么？”
“我们在一起吧。”
她仰头，眸光如星星一般闪亮，“一开始我想，是我先喜欢你的，我想让你多追我一会，可是我现在觉得不需要了。”
“因为我现在想再加上一句——”
“也是我的男朋友。”
“楮知白，我喜欢你。”
她踮起脚尖，还未够到他的嘴唇时，热烈的吻已经先行落了下来。
柔软的唇瓣摩擦、触碰、随之是更深、更重的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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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56
◎汹涌◎
四周显得格外寂静, 月色无声浮动。
姜茸看过偶像剧，小时候害羞遮住双眼，然后悄悄扒开指缝, 长大后细细品着吻戏。
可她并不知道，接吻是这样的感觉。
细密的电流窜过全身, 身体微微发麻, 好似不自觉变得愈来愈软。
唇瓣温热, 像是果冻一般的触感，交缠的瞬间，不断惹人心悸。
湿滑，温热, 却想触及更多。
窗外的脚步声敲打着心脏的起伏，姜茸伸手按在他的胸膛。
楮知白稍稍退开, 手碰到她光滑洁腻的侧脸, 呼吸之间无声缠绕。
“姜茸, 我喜欢你。”
月光轻浮，光线浮动在两个人的眼睛里，他低头在她唇角又落下一个吻。
她在他怀里渐渐平复呼吸和心跳，整个人都是微微发麻的，脚步也有些发软。
走出校园的时候, 冷空气灌进胸膛的时候, 才觉得此刻的真实感。
楮知白牵她的手，将她冰冷的手放在自己口袋里捂暖。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是牵着的。
楼道里空旷安静, 姜茸回看相机里的视频发现, 自己那句话也被录了下来。
“再说一遍, 我也要录下来。”
“什么？”楮知白有些一头雾水。
“就你说过的, 我喜欢你啊，你再说一遍。”
楮知白这人，并不会掩饰自己的情感，喜欢一个人，就坦诚布公。但这并不代表他喜欢把甜言蜜语挂在嘴边。
姜茸手环在他肩膀上，眼睛亮亮的，见他不动，脚尖轻轻跺地，声音尾调拉长，“说啊。”
活脱脱像是只小兔子。
楮知白眸光清明地望了她几秒，眼里闪过笑意，随后接过相机，敛下眼皮，“这种话说多了，就不珍重了。”
“哪里不珍重！重要的话要说三遍。”姜茸双手抱着他肩膀，晃啊晃。
显然一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架势。
楮知白伸手一拽。
姜茸整个人就猝不及防靠在了她怀里。
耳边温热的气息扫在她敏感的皮肤上，声音低沉喑哑，又带着微微的宠溺，“乖。”
只是简单一个字，姜茸的心跳忽然急促起来，好像被猫轻轻挠了下。
那道视线还一直停留在她脸上，浅浅的呼吸声都提醒着他的存在。
姜茸仰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下次记得还我。”
忽然脚步声顿住，两道声音混在一起。
姜茸僵硬转头，看见了苏岚、姜振林、温远青三个人站在楼道口。
原本下楼的脚步忽然不知所措，三个人齐刷刷转身走了上去。
“砰——”
楼道重新归于寂静。
姜茸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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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茸回家的时候，特意把脚步声放轻，恨不得悄无声息地躲进自己房间里。
敲门声响起来，她埋头躲进被窝里。
“我进来啦。”
苏岚拍了下她的屁股，“别装睡，马上就该吃饭了。”
“呜呜呜——我没脸吃饭了。”
“这有什么，不就亲了下吗，以前可没见你这么害羞。”
“再说了，我早知道你跟知白的事了。”
姜茸一骨碌从被窝里爬起来，披着被子，露出一张脸，“什么时候。”
“知白决定追你的时候，就郑重地跟我和你爸打过电话的。”
两个人当时有些意外，但却十分赞成。
这些年，楮知白的人品，两个人都看在眼里。
苏岚心细，她看得出来，姜茸对楮知白很依赖，至于其他的情感，她不好揣摩。
两家做了这么多年的邻居，情谊深厚，如果孩子谈恋爱，自然也是好的。
她只怕一时兴起，惹得两家情谊受损，俩孩子也不好相处。
苏岚问他，“那如果你们以后分手了呢？”
电话里他声音微微顿了下，随后说道，“如果在一起，我就没想过分开。”
“但她是自由的。”
简单几句话却好似有了实感，让姜茸心里微微发麻。
他对她的珍视和喜欢，一点也不比她少。
这些她通通都不知道。
姜茸眼睛不自觉地热了，又不好意思去擦。
苏岚抹了下姜茸的眼睛，“傻孩子，谈恋爱又不是坏事，有什么丢人的。”
“还瞒着我跟你爸。”
姜茸吐了吐舌头，过来抱着苏岚，“不是啦，我怕万一没在一起，让你们失望。”
“而且也是刚刚在一起的，本来想回来宣布的，哪里知道就这么被撞见了。”
她的声音闷闷的，有些懊恼，“你不许说出去哦，你女儿要面子的。”
“知道知道。”苏岚嫌弃地点了下她的脑袋，过会又问道，“溪溪，你喜欢他吗？”
“很喜欢。”
“那就行。”
“妈妈支持你。”
“爸爸也支持！”姜振林穿着围裙乐呵呵地补了一句。
苏岚摆摆手，“做饭去，你女儿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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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茸戳了戳楮知白的对话框：“你怎么不告诉我，你跟我爸妈打过电话。”
楮知白洗完澡看见消息，“没追到，怎么好告诉你。”
“那你还提前说。”
“我不希望，你爸妈知道你跟我谈恋爱的时候，发现隔壁家那小子悄悄拐走的。”
“……”
楮知白待人做事都有一套自己的法则，他很认真，也很郑重。
姜茸正想给他回复一个表情包时，李柠月在群里疯狂戳她。
“你俩在一起了？！！”
“脱单了？！！”
“我正想说呢，你们怎么知道的？”
“楮学长的朋友圈！”
楮知白从没发过朋友圈，页面极其简单，唯一的一条朋友圈寥寥数字。
“——是她。”
图片是月光下的一双影子。
哪怕看不见脸，可官宣的意味昭然若揭。
郑海知道后差点从床上摔下来，“卧槽，你这是自己吃窝边草啊。”
“我又不是兔子，怎么吃不得？”楮知白懒洋洋地回他一句。
“更何况，她也不是草。”
“……”
这狗粮喂的，郑海倒头蒙上被子，甚至连过年都没什么兴致出去。
姜茸跟着父母出去走亲戚，好不容易回到家，舅舅一家过来拜访。
柳方琴看见她后，神色略不自然，点了点头，苏辛泰哎呦一声，“溪溪长得越来越漂亮了啊，我都快认不出了。”
“喏，过年红包！”
突如其来的红包让姜茸措手不及，“舅舅，我都这么大了，红包就不用啦。”
“你长多大，在我眼里都是小孩子，”苏辛泰佯装生气，“不收可就是跟舅舅见外了啊。”
姜茸为难地看了眼苏岚。
“收吧收吧，一样的。”。
柳方琴笑了下，“我们家悦悦除夕也还收红包的，驱邪避煞兆头好。”
她转头去找苏悦，苏悦正在吃水果，目光入神地顶着电视机里的画面。
眼珠都不带转动。
“这孩子，怎么这么爱看剧，”柳方琴皱了下眉毛，拉过苏悦的手臂，亲声说道，“来的时候，不是有很多问题要请教表姐吗？”
“溪溪，拜托你多带带悦悦啦。”
苏悦：“……”
姜茸：“……”
两人在房间面面相觑，互相捕捉到点尴尬的意味。
以往都是苏悦被夸，她被贬的那个，现在颠倒过来，她一点没觉得轻松。
反而觉得很压抑。
苏悦戴着厚厚的眼镜，手撑在书桌上，脊背似乎要被卷子压塌。
活泼的性子也被禁锢在椅子上。
她握着笔挠挠头，偶尔侧眸几公分，偷偷瞧她，又很快收回去。
姜茸捕捉到后，主动开口，“怎么啦，有什么疑问吗？”
“这题……”
姜茸开始从审题说起，说着说着才觉得这场景好熟悉。
窗户前，微风轻拂，试卷盖脸。
低沉的声音好像引人入阵的曲子，而她好像成了教别人的那个。
姜茸坐在书桌前看了许久，等苏悦埋头写卷子时，跑出了房门。
“溪溪——干嘛去啊？”柳方琴正好撞见。
“噢，舅妈，邻居找我呢，我去去就回啊。”
柳方琴还没应答，姜茸就换了拖鞋，一阵风似的把门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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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门开后，一张熟悉清俊的脸逐渐显露在眼前，他穿着白色的毛衣，歪头看着眼前的人。
“哥哥，里面有人吗？你可以辅导我写作业吗？”
粉红色的绒毛睡衣，帽子还有两只小耳朵，眼睛眨啊眨。
楮知白眸光一闪，手扶着门，故作思考道，“给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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