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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色倾东宫——鱼俞一【完结】

时间:2024-02-08 23:15:41  作者:鱼俞一【完结】
  猫儿的叫声在身后愈来愈大,她铆足了劲往正殿跑,登时,一道黑影自身后掠了出来,稳稳落在少女面前,挡住了去路。
  “还想跑去哪儿啊?”蒙面汉子一声,怒呵,手中的大刀森寒晃眼。
  殷姝脸色发白,哆嗦着问:“你、你是谁?”
  似想到什么,殷姝瞳孔一缩,“你早就进来了!那日我便见过你!”
  她想起刚至永宴殿当日觑见的黑影,没曾想此人竟一直埋伏在这寝殿暗处!
  只闻汉子冷笑一声声,“你还算聪明,为了抓你,可耗了老子一些时日!”
  起初进这东宫,他还当真如传闻那般看似空壳,实则深不可测。岂料,他未费什么力气便潜了进来,还大摇大摆进了太子寝宫,之后又见目标小太监住了进来。
  他那时便想动手,然在道上混了多年,如此通行无阻,自是怕暗有埋伏。耐心等了几日,岂料这东宫当真是个空壳,那太子……
  汉子嗤笑,“当真是个病痨鬼。”
  闻人空中骂着姜宴卿,殷姝虽怕的厉害,却也壮着胆子骂了声,“你放肆!”
  少女细软又含怯的颤音毫无威慑力,汉子面色更为狰狞,怒呵道:“少废话!”
  说罢,汉子步履移动朝少女咄咄逼近,眼瞅着那布满厚茧的铁钳就要覆下来,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黑影自身旁掠过。
  借着月光,殷姝看见那只猫儿与刺客颤抖在一起。
  不——那又不是猫。
  上次夜深,也无光亮,她只看见一团漆黑的影在眼前迅疾消失无迹,而此刻月色照拂下,如此近的距离,她看得无比清晰。
  眼前的猛兽四肢长而矫捷,似虎凶恶又似狼豺恶豹狰狞,那两耳尖耸立浓黑簇毛威风凛凛,神威如戟。
  光是这样的距离,殷姝已是骇得脸色煞白无一丝血色,更何况与之对峙搏杀的汉子。
  果见方才还凶神恶煞的汉子面露恐惧,但也挥舞着手中厉刀劈砍,然他怎是如此猛兽的对手。
  很快,刀被其一挥击在了地上,发出一道哐啷的声响。
  汉子见势想一跃遁走,却不及“猫”矫健,他被锋锐的利爪钳住腿拖了回来,黑色裤脚被撕裂而开,随之便是馥郁灌鼻的血腥味。
  “啊——”
  淅沥的惨叫方在喉间最终戛然而止。
  所见的冲击让殷姝脑袋轰然冰消覆灭般发出尖鸣,她想跑,可浑身都在抖,眼底的泪无声滚落而下,一颗比一颗大。
  “猫”回过头来,尖锐的獠牙及带着粗粝胡须的嘴部还浸着鲜明的血。
  其冒着幽光的绿眼在她身上顿了稍许,这一瞬,殷姝似觉得无边无际的黑暗要将自己湮没。
  下一个莫不是便是自己了……
  须臾,只见那巨型“猫”儿长腿一迈跃上了檐顶,踩在瓦砾上的声响弥渐消失。
  殷姝滞了许久的心脏总算又活过来了,她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她想唤人求救,可这几日待下来,她知道永宴殿除却她没有人。
  “呜呜呜……”
  少女放肆哭出声来,可方呜咽出一声,又紧紧捂住了唇,若是又召来刺客该如何?
  哭了好一会,寒风饕餮刮在身上,殷姝冻得哆嗦,混沌发懵的脑袋却也清醒了许多。
  她拿出藏于前襟的玉佩,紧紧攥在手上,撑着手从地上爬起来往正殿踉跄而去。
  月色渐隐于云层之内,狂风猎猎作响,殷姝抬起手想推开面前厚重的门扉,却觉手臂发软早已使不上力。
  她用身体撞开,缓步移了进去,又极费力才将门扉阖上。
  甫一入内,便是自脚上爬出的寒意,幽僻浸凉的屋子很大,比以往她见过的任何都还要大上许多。
  殿内门窗阖得严严实实,因又厚重,已听不见外面任何声响。
  熟悉的中药味扑鼻,倒给了殷姝些许安心,她无处可去,软着四肢朝视线正中那座阔畅恢宏的罗汉榻挪移。
  底下垫的软垫很软,少女蜷在上面小心翼翼的啜泣呜咽,宴卿哥哥到底去哪儿了?
  哥哥又在哪儿?怎么还不来接她。
  就这般哭着哭着,殷姝有些哭累了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可夜半未覆被褥,少女又被冷醒。
  朦胧间,也不知是何驱使,殷姝鬼使神差一步一步移向了那座屏之后的架子床。
  少女身体一滑钻了进去,底下床褥软绵似云端一般,鼻尖萦绕的也尽是姜宴卿身上那道好闻的淡香。
  许是多了些熟悉的安心,殷姝总算沉沉睡去。
  待朦胧将要天亮时,她似又听到了纷乱的人语,其中有人惊恐着叫了一声,“是鬼火!”
  她只当是梦,翻了个身将头也蒙进来软被中,待闻见一道门开阖的声音传来,殷姝终如梦初醒——有人进来了。
  晨时的露气很重,深沉肃穆的寝殿中却不合时宜窝着一个少女。
  少女娇小的身姿蜷在宽敞巍峨的紫檀雕螭龙松寿架子床上愈显玲珑娇媚。
  姜宴卿遥遥望着左侧那扇镶紫鎏金腾云驾雾座屏,透过此,内里看不清任何。
  而在其身后的秦明布满后茧的掌暗自攥紧了腰间的绣春刀,一双幽眸里尽是戾气。
  哪来的畜生,竟敢爬上主子的床!
第16章
  凉风如丝顺着大开的门扉浸入,姜宴卿微抬手,阻断了玄衣男子将要拔刀的意图,旋即他微侧眸给了身后之人一个眼神。
  秦明立即领会,拱手噤声退下。
  层层轻纱帷幔如云流水微微悉索一声,姜宴卿眸间带着挪逾,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视线掠及那罗汉榻,上面丝缕痕迹显著,姜宴卿已是了然。
  小猫儿趁在他不在,将他这寝殿盘踞了。
  此时刘德全在外求见,“殿下。”
  “进来。”
  稍许门被人从外打开,又轻轻掩上,刘德全弯腰进来,瞧见太子立于殿中稍有些诧异,旋即垂首禀道:“殿下,查清楚了,那厮乃西厂之人,仵作已来验过了,说是惊吓过度才断的气。”
  闻罢,姜宴卿视线若有似无扫了眼座屏之后的方向,笑了声,“不堪之才。”
  竟是连这最柔弱的猫儿都不如。
  迅疾他步履稍移,负手朝那罗汉榻而去,坐在了另一侧。
  刘德全跟着上前几步,不经意瞧见了那软垫另一端的异样,面色大惊,不仅如此,他遥遥听见那座屏之后亦传来丝缕异样。
  只见,灯影稀疏落于画屏如隔云端,其上缥缈的云恰好增了些浮华昳丽,而在这之后,置着的便是当今太子的床榻。
  刘德全瞳孔一缩——竟有人在里面!
  忽而,闻姜宴卿漫不经心一笑,“孤这寝殿中进了只不听话的猫儿。”
  话音落下,胆战心惊的便不止是刘德全一人。
  殷姝觉得心要跳出来了,宴卿哥哥说这话是发现自己了吗?发现他的巢穴被自己这只蠢笨的鸠给占了吗?
  只闻刘德全忐忑复道。
  “那殿下可要将猫抓了?”
  他说着,又悄然觑了眼太子的脸色,但见其仍是那幅亘古清俊的模样,心中已是了然——
  太子兴许是默认了。
  能让殿下默认的,想来除了那位不会是旁人。
  “不用了,猫儿胆小。”姜宴卿薄唇微勾,缓缓说:“只怕早就跑了。”
  话音落下的那刻,殷姝悬着的心也落下了,原来宴卿哥哥并不知有人在,只当做是不懂事的猫儿。
  转而,之外又徐徐传来嗓音,刘德全吸了口气,当做什么都未发生,道。
  “殿下,眼下不详鬼火起到东宫里头来了,怕是……难堵悠悠众口。”
  鬼火在京中起了数日,又带着“将亡将亡”的旗号,而今已是沸沸扬扬,民心惶恐。哪曾想昨夜竟在不贰储君寝殿生起,这传出去乃国之将亡的“天命”啊!
  察觉自己想了什么不该想的,刘德全连止住,默默候在一侧。
  殿外适时传来宫女的声音,“殿下,该喝药了。”
  凉风循着门一并而入,钻进袖间的凉意浸满全身,一位小宫女自门扉而入将一瓷碗盏托至齐眉呈上。
  仔细看了,那张脸儿煞白得几近透明。
  然不知是因过度紧张亦或是恐惧,竟是不慎令汤药溢出。
  苦涩肆意蔓延,云白无暇的锦衫瞬间浸染一滴炽眼的稠黑。
  姜宴卿眸底一寒,小宫女遂即“扑通”跪了下去,眼底的泪顿时大颗大颗落下,却不敢出声求饶——以往冒犯而被赐死的宫女内侍大多死于犯错之后的聒噪。
  药碗中馥郁的中药味悄然酝酿,很快便充斥在偌大的殿中,此刻正蜷在塌上的少女,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殷姝不敢出一口大气,她并不知宴卿哥哥发现她了没?
  但瞧那样子,似乎是未曾发现的。
  此刻外面归于沉寂,她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觉空气中似多了几分寒冽。
  姜宴卿没说话,深沉幽凉的黑眸甚至染着一丝莫测的笑意。
  他懒懒乜了眼座屏的方向,旋即示意宫女退下。
  小宫女得了眼命,不敢感恩戴德连连叩跪谢恩,只立起身来似来时那般静悄悄得离开。
  岂料出了殿门,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喜悦还未咽下,眼前便登时出现两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蒙面暗卫。
  她再也忍不住,惊声哭喊,破布般拖了下去。
  空气中残留着痛苦的哀求和哭喊,但又很快随风飘散,后继宫女冷眼惊心看着一切,敛声屏气鱼贯而入,似已司空见惯。
  伴君如伴虎,不,这个主子比豺狼恶豹还可怕。
  谁又能窥见其这不为人知的一面呢,只可惜那如花似玉的小宫女喽。
  年纪轻轻,便没了性命。
  四下静谧,宫女们换着地毯,娴熟动作如飞针穿线,无一丝缀余杂音。
  姜宴卿眸底无波,冰寒直达心底,他睨向刘德全,轻飘飘道:“继续说。”
  “殿下,”
  刘德全回过神来,“咱宫里的西厂细作眼下按您的……”
  说着,他想起这殿内还有旁人,连改了口:“宫里头都细作竟将消息大肆宣扬出去了,眼下闹得众人皆知,朝中有几个老臣怕会按耐不住。”
  他幽幽吐了口气,幸而没说漏嘴,若不是太子准予,不然区区几个西厂细作,能在其眼皮子底下将消息传出去?
  姜宴卿问,“辛帝那边呢?”
  “正等殿下之命呢。”
  闻罢,姜宴卿勾唇一笑,抬手执起置在方状案台上的药碗。
  “刘德全啊,这些不都由你说了算吗?”
  男子的话幽幽传来,刘德全全身一震抬起眼来,却见男子似笑非笑的幽眸落在自己身上。
  可他却觉得刺骨寒冽,便如置了无数只利刃在心口将要扎进去。
  在这东宫哪里是他说了算?若非为了在殷姝面前唱好那出戏,便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啊!
  他脸色惶恐,终是苦着一张脸,硬着头皮道。
  “那依老奴的意思……就照那样办了。”
  “嗯。”姜宴卿懒懒应了声,将浓黑汤药倒与一旁盆景之中。
  顿时,白雾热气散泛,映得幽澈的眸更加瑰丽莫测。
  “殿下这——”
  刘德全大惊,眸光凝瞥向那付之东流的汤药,嘴唇嗫喏想说些什么,顿了片刻,终道:“殿下您……您身子不好,这药还是喝了为好啊!”
  姜宴卿没说话,眸光示意那琉璃云纹笼纱灯的方向。
  刘德全叹了口气,噤声应是,连掐了所有的灯碎步退下,踏出门之后还不忘贴心将门阖得严严实实。
  今日,那小太监是逃不了了。
  *
  室内已恢复深沉的冷寂,姜宴卿望了眼床榻的方向,不禁浮起一丝愉悦。
  竟倒挺能忍,如此之久,也不怕将自己憋死。
  不过无论如何,他今日得抓了这只不听话的猫儿,好好教些规矩。
  不过半刻,幽静的寝殿左侧再次传来悉索动静。
  殷姝此刻正胆战心惊的厉害,细软的指尖看了正细细发着颤,她窝在软衾里,将外面发生的所有听得真切。
  看来刘德全当真无法无天了,这东宫的一切当真是他说了算了。
  怪不得她每每想提醒他这事,宴卿哥哥都有些隐晦,看来他是早知道的,只是他没办法,亦无能为力。
  外面静得有些可怕,暖白的纱灯在刘德全走之前尽数掐灭,此刻纵是白天,然门窗紧阖,日光仅能渗透丝缕,迷蒙透着雾光。
  她不知眼下该怎么办,昨夜的一切仍在脑中不停上演,她想放肆大哭一场,想寻宴卿哥哥好生倾诉。
  可眼下的境况,……并不适合见面。
  况且她不确定这殿中是否还有人,若是宴卿哥哥还在,她又该如何悄无声息的离开?
  稍许,殷姝隔着轻纱似听见丝缕碎音,似织锦稠衣拂过上好木质。
  看来宴卿哥哥尚未离开,如此动静,他应该是坐在某处。
  殷姝还想细细再听的时候,却是静得再没声音了。
  就这样相持良久,房里静得没有任何人。
  愈是如此,殷姝愈是心急难安,她觉得自己像被猫儿拿捏的耗子般,于股掌间垂死挣扎。
  一分一秒过去,久得殷姝脸儿憋得通红,她终是按捺不住伸出了柔夷。
  反正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她小心些便是了。
  云纹轻纱如云如水微漾,帷幔无声露一丝缝隙。
  借着隐晦光线,只依稀能瞧见立在榻前的一处座屏。
  殷姝捏了把手心,壮着胆子悄悄掀开被褥,又无声翻身下来。
  白嫩凝霜般的脚丫落在火红丝绒地毯上,绵软似踩在云朵上一般舒服。殷姝终反应过来,昨夜惊慌跑出罩房时,自己并未穿鞋。
  她屏住呼吸,踩点在厚实柔软的地毯上挪动,未有丝毫声响。
  秀致典雅的座屏硕大,极好掩抑了少女纤薄的身形,殷姝探出一个头来四处看了看,在高处隐隐窥见了那支着手侧躺在美人榻上的清隽身影。
  男子一身月白锦袍,看见的那一刻,丝丝凉风似也自衣袖钻入,浸凉的紧。
  虽隔得远,可那馥郁的中药味也能闻得见。
  亦有些苦涩。
  殷姝看不太清他的面目,但那依稀的轮廓,面色较几日前似又白了几分。
  这几日无一点消息,他到底去哪了?
  窥察了好半晌,美人也没有动静,莫非……他睡着了?
  殷姝贝齿咬了咬唇瓣,决心趁现在人未发现自己溜出去。
  岂料未行几步,竟闻一道极为悦耳的嗓音冷不丁传来。
  “爬了别人床榻,这就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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