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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可以将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吗？
莫哀岁在心底轻声问自己。
如果她要等待男主去救，就意味着要她眼睁睁地看着宁书青在男配男主赶过来之前任人羞辱……那她和这个世界的人又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她所厌恶和追求的，是袖手旁观吗？
如果男主男配因女主还没二次分化成功无法步入剧情怎么办？
莫哀岁连问自己好几个问题，呼吸频率逐渐变快，她翻身坐起来，回忆起穿书以来的点点滴滴。
她和那个Beta一同被人挂在树上，感受过各种各样的人的冷眼袖手旁观，乃至最近Alpha接二连三为难她，让她丢脸看她丑态。
不论莫哀岁表面上看起来有多么的不在意与冷漠，深陷囹圄的她在这种时候是期望能有一个人对自己伸出援手，把她从深渊漩涡里带出来。
可惜，没有，她一直一个人在这个世界孤寂求活。
这里真的像她想的那样是书中世界吗？那为什么她们受的屈辱和不甘却是那么的真实？
怀抱理想大义的宁书青在书中世界孤身一人，在受欺负时是否也会像她一样在渴望一个人对她伸手援手？
莫哀岁坐在床上陷入沉思，手指抠动身下的传单，压低了眉头很是纠结。
随着光脑时间一秒秒地流逝，莫哀岁眼神逐渐由犹豫不绝转变成坚毅，她掀开被子下床。
她决定要去试试，不然，她的心会一直在油锅里煎熬。
没有一个人的内心是一直强大的，走在泥泞的道路上，这些人总是需要其他人给予力量，哪怕这个力量微弱的不能再微弱。
而且，她做不到眼睁睁看为弱小奋斗的宁书青孤立无援。
身为Alpha的宁书青看到了弱小，她为理想奋斗，四舍五入之下就是宁书青在为自己这个弱小奋斗，和她牵扯到了关系，岂有坐视不理之理？
她就去看一眼。
如果女主宁书青早就被人救下，她就放心的回来。
如果没有，莫哀岁咬了咬牙，她就更要去了！
打定主意，莫哀岁吃下医生开的止疼药，穿好衣服，将四肢包裹的严严实实。她背起双肩包，又在里面额外放置一套衣服，喷了喷信息素弱化剂。这已经是她出门必做事项了。
临走前，莫哀岁思考再三还是把嗅觉抑制剂扔在了暗抽屉里。
目前论坛没爆出有Alpha二次分化成Omega的事那就说明女主目前还是Alpha，她靠自己的嗅觉避开几个熟悉的信息素味道可以尽力躲开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节省时间，也可以帮助她迅速找到女主。
莫哀岁换了一个深蓝色的鸭舌帽带上，关上了单间宿舍的门，路过双宿舍共用的大厅时，她放轻了脚步，慢慢下楼。
光脑冷蓝色的光照在莫哀岁冷静自持的脸上，指尖飞快地在论坛里面检索与宁书青有关的关键词。
圣毕茨德学院占地面积极大，风格迥异、大大小小的院子不计其数，其中像论坛说的那样有树林的就占了一半，她靠双腿盲目地去找，恐怕找到天明都不一定能找到。
她必须找到更多的关键词准确定位到宁书青的位置。虽是夏天，但当夜晚降临，身体强壮的Alpha也会有体温失衡的风险。
同楼乘电梯的Beta同学退避三舍的目光里带着点好奇和打量。
Alpha宿舍在一个北区，Beta宿舍在偏西南区，而Omega的宿舍在另外一个区域——南区，三个宿舍区在校园总平面图上呈现一条直线，Beta作为缓冲区隔离开Alpha和Omega的宿舍。
这栋楼里四层往下住的都是双性Beta，五层六层是自习室，七层是单性Beta宿舍。
乘坐电梯的人自然都是Beta。
莫哀岁装作没察觉到，低头继续看手机搜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莫哀岁隐隐约约闻到了一股Omega信息素的味道，很弱。她确认不是自己信息素泄露后，她抬起头扫了一眼，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她重新低下头，只是将此事悄悄记在心里。
很快，莫哀岁通过搜索关键词定位到了宁书青的大体位置——北面的Autumn fills the slope圆子树林里。
有了确定方向后，莫哀岁急匆匆出了南门，乘坐一辆出租车去了北门，匆匆支付完车费，
“妈的，今天真不尽兴，不是说那个宁书青精神力是3S＋吗？体能S＋吗？怎么一点儿都不抗揍！”
“身体弱的跟个Beta、Omega一样，评等级的时候，她家是不是给他们塞钱了？”Alpha想不明白，怎么会有Alpha弱成这样，“体能A＋的我都能把宁书青打趴下，这里头没有水分我是不信的。”
“可不，要不是切磋不允许使用精神力，我都想试试这个精神力SSS＋是不是真的厉害。”
“别急，照这个速度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没让咱们尽兴，先让她在那里长长记性。”
两个Alpha有说有笑地往莫哀岁这里走来，两者相向而行，莫哀岁下意识憋住了呼吸。
北区是Alpha居住的地方，各种味道的信息素混在一起，她胃内一阵翻涌，脑袋也昏昏沉沉，一种无法控制的绵软如蛆虫一样依附在她的□□无法摆脱。
莫哀岁掐着腿间肉，努力抑制这种不适感让表情看起来没有那么反感。
就在两个Alpha经过莫哀岁的时候，其中有一个Alpha扭过头扫视了她一眼。
“我说，那个Beta看起来有点眼熟啊，感觉在哪里见过。”
他挠挠头。
“……你看见漂亮的都说见过。别往后看了，再过半个月你还要去研究院那边和Omega做一下基因匹配呢，Omega可不允许你提前养一个Beta情人的……”
声音渐渐远去，莫哀岁吐出一口浊气，提起的心终于放下，她揉了揉发涨的脑袋。
看来她找对了，宁书青确实在这里。
莫哀岁闻多了异性Alpha信息素会让她心跳加快，亦会让她产生一种匍匐在Alpha脚下的欲望。她心有戚戚回过头看了他们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沉思。
体能S＋的宁书青打不过体能A＋的Alpha，难道说……她和自己一样，二次分化悄无声息毫无预兆地已经开始了吗？
精神力和体能等级的下叠会不会就是分化的预兆？
莫哀岁攥紧了拳，没有再想下去，她看了看眼前密不透风的院子，没有犹豫一头钻进树林。
机甲与指挥系资金充足，专门为精力充沛无处发泄的Alpha建立了一个格斗场地，它就在这个院子树林的深处。
且听那两个人的意思，宁书青必定在那附近。
莫哀岁捏着鼻子顺着浓郁的呛鼻的信息素一步步往里走。
不多时，身穿一件白色外套的牧野北原出现在莫哀岁刚刚站的地方，胸膛剧烈地上下欺负。一双压抑着疯狂与探究的眸子紧紧看着莫哀岁的背影，似乎在思考莫哀岁如何拿走了他取的血液。
他嗅闻空气中残存的味道，他只闻到了莫哀岁洗发水的香气。
没有闻到他想念的气味，眸子转瞬恢复到了无机质的样子。
“你在看什么？”
“没有什么。”牧野北原收回眼神，看到来人推了推眼镜，“圣毕茨德学院与皇家学院向来不对付，对他们下手必遭反噬，你这个始作俑者貌似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艾什·埃尔维斯灰色眸子盛满的笑意，嘴角勾起。
他的笑与亚瑟浮于表面的笑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前者让人如沐春风，后者宛如笑面虎，给人皮笑肉不笑阴恻恻的感觉。
“不碍事，他们目前无暇顾及我。对了，你的实验进行的怎么样了？”艾什·埃尔维斯亚麻色的头发在晚霞下泛着柔光。
牧野北原没有说话，艾什·埃尔维斯多半也知道，短时间内恐怕没有进度。
“不急，我们有足够的时间……”
*
天渐渐黑了下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莫哀岁嗅闻信息素快要鼻子失灵的时候，终于让她在一个侧柏树上看到了狼狈不堪被破旧布条紧紧绑在树上的宁书青。
莫哀岁双手撑在膝盖上，额前的汗水流进她哑然的眸子，眨了眨刺痛的眼睛，不知道是汗水导致的还是什么，看到这幅场景，莫哀岁心里五味杂陈。
宁书青长相漂亮，但第一眼让人注意到的不是她的漂亮，而是眉间的英气。此时宁书青的脸上沾染血迹，嘴唇干裂，露出的肌肤斑斑驳驳。
混的这么惨的Alpha真的是女主吗？
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为女主以后成为被男Alpha重视的Omega必走的道路？
听到脚踩秋叶的声音，体力耗尽的宁书青费劲的抬起头，看到来人后，她神情一愣，不自在地避过脸去。
“是你……”
气喘吁吁的莫哀岁呆滞了片刻，嘴巴一抽。
“是我，怎么？不满意？”
宁书青抬起眸子，声音干涩，她哑着嗓子问道。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帮我没有什么好处，反而会再次连累你……”
“啊，如果是这个的话，那你就不爱担心啦。”莫哀岁无所谓地笑笑，她掏出剪刀，“反正我本来就没有好果子吃。”
以前没有，现在没有，未来更不不会有。
莫哀岁动作利索地一剪，将宁书青放了一来，张开双手试图接住了她。
显然，莫哀岁低估了宁书青的力量，长时间挨揍被束缚在树上，初下来的宁书青体力尽失，她无法借力，于是连带着莫哀岁一起摔在了地上。
莫哀岁身下是软软的书包，摔了也不痛，但她担心极了宁书青，迅速从地上爬起来，从书包里掏出衣服给宁书青穿上。
宁书青动作轻柔地推开莫哀岁白皙的手，眼神略微苦涩。
“血会弄脏衣服…到这一步就好了…”
“你已经帮了我两次了…”
第13章
“什么两次？”莫哀岁扶起宁书青，疑惑不解地反问，她确定她此前从来没有见过宁书青，不排除宁书青认错人的情况。
“不过，”她抿了抿唇，神色紧张地东张西望，她怕待会儿有人过来，架起宁书青往外校门走，“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她的运气一向不好，再拖下去，恐生事端。
“把我放到Alpha宿舍楼下就好……”宁书青压着咳嗽的欲/望用气声说道。
她不被Alpha接纳，理念也不被社会接纳，与她一起，只会连累莫哀岁，就像上一次一样。
“……你床干了？”莫哀岁抿了抿唇，反问道。
这还是她今天逛论坛的时候才知晓的。
欺负一个Alpha远比欺负一个Beta更让他们兴奋。
女Alpha宁书青精神力等级为SSS＋，又很受男Omega喜欢。
但一个叛徒阶级与层级的Alpha不值得Omega们青眼相看，因此他们不待见宁书青。他们欺宁书青家境不好、人微言轻，故宁书青宿舍的床铺就没有干的时候。
对比而言，莫哀岁竟比宁书青好上些许。
哈，足够让人讽刺。
宁书青闻言沉默了片刻。
“最好去我宿舍，那里都是Beta，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很安全。”
宁书青比莫哀岁高出半个头，但是莫哀岁并不觉得吃力，宁书青很瘦，她感觉到手底下的日渐消瘦的身体。
健康的女性Alpha身体应该是有一层薄薄的紧实的肌肉，而不是像宁书青这样……莫哀岁抚上去只能感受到皮下的骨骼。
“莫哀岁……你真的忘记我了……”
“如果你还记得我，看我的眼神应该是埋怨而不是……怜悯。”
宁书青感觉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呼吸道凉气阵阵，声音略微地哽咽。
“嗯？”莫哀岁搂紧宁书青，两个人依偎着往前走去。
宁书青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还记得吗？去年夏天……你路见不平阻止Alpha欺凌，却因此惹上了麻烦，被绑在树上一整夜……”
“我已经连累过你一次了，你还要继续帮我吗……”
对莫哀岁说出她不记得的话，宁书青有些难过，难过莫哀岁不知道救的家伙是个胆小鬼，也难过自己一直没有亲自上门致谢，或者说，她不知道如何报答莫哀岁。
宁书青捏紧了手，低垂着眸子紧张地等待莫哀岁的反应。
莫哀岁脚步一顿，宁书青污浊的睫毛一颤。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失，她感觉自己千疮百孔的心凉了几分。
随着宁书青准确说出细节，莫哀岁感觉自己身处的场景一变，话语带着她回到了尘封许久的记忆中的场景。
嘲弄的、审视的、嗤之以鼻的、漠视的等等一系列的目光渐渐重现再眼前，记忆中的“Beta”的脸也渐渐变的清晰，与眼前之人逐渐重合。
“怎么可能？那不是Beta吗？”
莫哀岁记得，那个人的身上没有一点儿Alpha的特征，没有精神力的威亚，体能和她比起来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莫哀岁还是不能接受这个设定。
“不……是我。”宁书青难以启齿，“那个时候我出了一点儿意外，丧失了一切力量，精神力…没有了……”
“我很抱歉，连累了你却没有亲自对你说声感谢和抱歉。”
“对不起……”
这是宁书青心里最遗憾和后悔的事，三年级入学时，她因该去找莫哀岁说明情况，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狼狈地剖析自己。
Alpha没了精神力……
想到了某种可能，莫哀岁眼神逐渐变的坚毅，她对宁书青轻轻摇了摇头。
“我从没有怪过你。”莫哀岁笑了笑，扶着宁书青继续往前走，脚步轻快了许多，“如果那时我不帮你，愧疚会将我埋没，良心会谴责我，我的余生会一直记得那个懦弱的自己。”
“这么算起来，我们真的有缘。”
起初路见不平是良心不安，现在伸手仍旧是。
“……你不怨恨我吗？”宁书青手指无力地蜷缩了一下，语气里暗含几分小心翼翼。
怨恨吗？
并不，从未。
她感激宁书青，她让自己明白，那个原始的自己从未被自己遗弃，她仍旧是一个人，一个有良心的人，没有被这个世界同化。
“那个时候的我没有并没有挨过什么打，反而是你，被送去了医院……”
一切都联系起来了，怪不得小说女主是三年级上学期才转学进入圣毕茨德学院，原来此前的她一直待在医院医治，错过了二年级选专业的最佳时期。
“可是是我导致你不受待见……”
“不是，”莫哀岁打断了宁书青的话，侧过身轻轻抱住宁书青，拍了拍她的脊背，“不是你的导致的。是他们的错，受害者没有错。”
“而且，我现在这般样子更不是你的问题。”
是我不愿意屈从这个世界给我的安排，是我不愿做Omega，是这该死的信息素相互信息惹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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