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我在!”莫哀岁被禁锢在怀里,眼前漆黑一片, 她看不见其他周围环境,只能靠耳朵去,去猜测随青临目前的状况。
“你还好吗?!”
“我还好……”
随青临睁着眼但也看不见自己的眼前, 他暂时失去了视觉,但还是习惯性地如此回答莫哀岁。
又不知道具体过了多少秒, 随青临意识渐渐回笼,眼前的一切模模糊糊的在朝着清晰的方向变化。
刚刚两个人缠绵的狭小破旧的街道上, 此时正站着数名身材高大、气势迫人的Alpha,每一个都是熟面孔。
赫得温,亚瑟,尤兰与穆权台,而莫哀岁被穆权台圈环着背朝随青临那个方向,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看向莫哀岁, 那种眼神就像是饿了许久的野兽们准备开一场嗜血的晚宴。
群狼环伺。
“岁岁……”
在随青临看清楚了莫哀岁的境况之后, 心里咯噔一下, 下意识就冲了过去想要解救莫哀岁, 却被一旁站着的赫得温拦住了去路。
只一只手,就遏制住了随青临的动作, 动作太过急促,随青临的伤口又是一阵刺痛,冷汗淋漓。
“岁岁?”赫得温看了一眼穆权台怀里的莫哀岁,不爽浮上眉梢,但他又不能说穆权台什么,只好将艰难地将视线转向随青临,蓝色眼眸里充满了讽刺,“叫的这么亲密,你配吗?”
话音未落,赫得温顶着一头棕红色的头发就怒发冲冠,直直地耸立着,他拳拳往随青临的脸上砸去。
随青临顾不上身上的伤口,立即反击,在他没有分化成为Beta之前,他曾数次参加过军事竞赛,并且凭借自己的能力赢过很多对手。即使他丧失了精神力,此时赤手空拳的他临对上赫得温近身搏斗也不一定会输。
在这里,猛然间听见赫得温的声音,莫哀岁立即察觉出来,除了她面前的穆权台之外,这里还有其他人!
“随青临,你有没有事?”
赫得温掐着随青临的脖颈,遏制住随青临的喉咙,使他无法说话。
随青临无法及时应答,他巧变思路,立马切换下盘,抬起一只脚踹了过去,继而跟上手的攻击,硬生生地用拳破开了赫得温的钳制,穿着粗气回答道。
“我没事……”
这能算是没有事?
那什么才是有事1
莫哀岁的眉眼都染上了焦急,耳边全都是两人交手、拳拳生风的声音。
随青临身上有伤,又丧失了精神力,对上争强好胜的赫得温,实在讨不到什么好处。
莫哀岁心跳加速,整个人慌乱了起来,她挣扎着想要转头去查看随青临的状态,但下巴处传来的力量却在提醒莫哀岁她是在痴心妄想。
此时,莫哀岁因那个吻浮出的泡泡此时也如梦幻影消失殆尽,亮晶晶的眸子里柔情不在,唯剩仇视与敌意。
“舍不得?”穆权台见莫哀岁心不在焉,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莫哀岁唇上传来一阵刺痛感,像是擦破了皮肉,她吃痛地“嘶”了一声,感觉舌尖尝到了一点儿腥甜的血液。
始作俑者穆权台垂眸盯着莫哀岁唇,看着自己弄出来的红痕彻底覆盖了那抹让人心烦的痕迹后,整个人心里的那抹不爽利的感觉才得以抑制。
莫哀岁走的每一步都出乎穆权台的意料,这种棋逢对手的感觉让穆权台感到久违的兴奋……
冰凉的指尖抵在莫哀岁的下唇上,想到前两次的“吻”时,红眸里的冰稍稍溶解。
“哈?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因被穆权台掐着下巴,莫哀岁被迫仰着头看着喜怒不辨的穆权台,在她听了穆权台这话后,直直笑出声,努力忽视那个侵/略/感十足的动作,讽刺道,“我就是不舍!怎样?!”
“难不成舍得男朋友却不舍你们这群下贱胚子?你们这群人就喜欢强人所难,我又不是得了某种斯德哥尔摩症!”莫哀岁一字一顿将她想要说的话全部说出,眼眸之中的鄙夷之色越发明显。
“谁会舍得自己的男朋友被你们欺负?!正常人都不会!”
此话一出,气氛瞬间凝固。
亚瑟与尤兰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底看到了一丝嘲弄。
莫哀岁说得很对,他们自己也清楚得很,但这并不能改变什么。
“男、朋、友?”穆权台细细地读着“男朋友”三个字,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Beta算你哪门子的男朋友?”
穆权台放在莫哀岁腰间的手瞬间收紧,直到他与莫哀岁身躯间再也没有任何的缝隙,他没有给莫哀岁留下任何反抗的余地,任凭莫哀岁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这种如影随形地禁锢。
虽然穆权台没有明说,但是其中的意味任凭谁都能够品出来,字里行间里都在说——他配吗?
“我的男朋友我说了不算,谁说了算?你么?”莫哀岁嗤笑一声,不慎扯到嘴角的伤口,她没有手去擦,也没有那个心情,任凭嘴角伤口渗出血液,“那这将成为最大的笑话!”
血液从嘴角慢慢积聚,莫哀岁仰着头,血腥味儿再一次地蔓延到了嘴巴里。
两人的气息越靠越近,灼热的呼吸,莫哀岁心中警铃大作。
莫哀岁头一拧想要摆脱这种控制时,却发现整个人都被穆权台禁锢住无法挣扎后,旋即整个人开始暴躁、挣扎,莫哀岁心中憋了一口气,破口大骂。
“你们有病吗?!有病就去治病!”
“天天逮着我们羞辱有意思吗?”
“想犯贱去找草船去,别往我这发癫!”
亚瑟双手环胸,看了一眼打得一来一回的两人,眉眼处的厌恶暴露无遗,但他尚存一丝顾虑,没有贸然出手,而是打算悄无声释放精神力直接结束了这一场战斗。
然而,亚瑟眼神晦涩地看了莫哀岁一眼,思来想去,终是没有这么做。
尤兰看了亚瑟一眼,终是没有插手。
这一场战斗根本没有任何悬念……
最终还是赫得温不耐烦了,他与这个Beta磨了太长时间,整个人开始暴躁起来。
如果眼前的Beta而未曾分化的话,那么对于赫得温来说,随青临将会是一个强劲的对手,足够快,也足够心狠,即使面临胳膊被扭断的风险也仍旧攻击他。
置之死地而后生,不顾一切的打法,让人欣赏,但也让人憎恶——
可惜了,他蠢在与Alpha抢Omega,抢夺本属于Alpha的所有物。
赫得温挥拳:“你的存在只会给莫哀岁带来麻烦。”
“你们的存在对于她来说才是最大的麻烦!”随青临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战意不减,听到赫得温如此说,随青临的脸色铁青一片,温和的神情早就已经消失殆尽,作为曾经Alpha的一员,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眼前的这些人的想法呢。
制造麻烦的从来不是弱势者,而是占尽天时地利的施暴者。
数个回合下来,随青临的体力已经到了临界值,而反观赫得温,他则是越战越勇,好战因子被随青临激发了个彻底,他现在颇有一种弄死随青临的意图。
这便是Alpha的先天优势,身体耐力阈值高,精力旺盛且不知疲倦。
随青临浑身都疼得厉害,但是他不能够倒下,莫哀岁还受制于人……
除了他,谁都不可能真的能解救莫哀岁,所以他不能倒下,绝不能。
漆黑的眸子泛着幽幽的光,像是深渊一样。
“咳咳……”随青临一时不察,直接被赫得温踹到胸口,整个人似是支撑不住,直接倒退了几步,闯进了莫哀岁的视野里,莫哀岁昂着的视线立马就有了锁定目标。
两人视线相撞,竟让莫哀岁视线有些恍惚。
随青临脸上破了皮,头发也湿漉漉的混着泥土与白絮,随青临一向好看嘴角青紫一片,都到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朝莫哀岁安慰性的笑笑,不小心扯到嘴角的伤时,也只是轻轻皱眉,眸中是止不住的对莫哀岁的担忧。
看到这一幕,莫哀岁是又哭又笑,心里揪起,难受至极。
她真的想不明白,她上一秒还在天堂,怎么下一秒就坠入到了地狱。
为什么要在她即将碰触到幸福的时候,就要她承受这种急转直下的变故?
凭什么?
凭什么她要一直被迫和垃圾纠缠?
莫哀岁气血翻涌,恶从胆边生。
她现在只有一种阴暗的想法——她想一刀捅死这群垃圾!
给他们个痛快,赶紧将他们送进地狱。
她甚至萌生出毁灭这个世界的想法,将这所有的人都拉进泥潭,共同沦陷,尝尝她们曾经尝过的苦楚与无力。
“够了!如果不想机甲阴谋暴露就停下!”
赫得温一扭头就看到了莫哀岁恶狠狠的眼神,蓝色的眼眸浮现出一抹茫然。
他不想在惹莫哀岁厌烦,他已经做错过一此了……
赫得温僵硬地止住自己所有的动作,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你觉得,你能让多少人看见?”穆权台骨节分明的指尖擦干净了莫哀岁唇上的血,冰凉的指尖点在莫哀岁的腺体上,眸子情绪难以分辨,“你又能阻止多少?而你自己又能决定多少?”
冰凉的指尖在她最脆弱的部位(审核大大,是腺体,不是xing器官),莫哀岁被那刺骨的凉意激起一片细小的颗粒,控制不住地战栗起来。
莫哀岁顶着随青临的目光,再也忍受不住,只觉得难堪至极。
第83章
刚刚确定关系的她与随青临现在宛如Alpha们手中的玩物, 任人欺负任人羞辱。
她的男友被人殴打于地上,她本人更像是一个笑话。
而穆权台的这几句话与他那轻佻的动作如同一个巴掌, 脆生生地甩在了莫哀岁的脸上,“啪”的一声脆响,直接撕开了莫哀岁张牙舞抓的虚张声势与无能为力。
很快,莫哀岁的脖颈便因穆权台的动作浮起一层薄薄的红,绯红一路从后颈处蔓延上了莫哀岁的双颊,攀延至那一双沉静的眼眸,渐渐也染上了一丝惧意。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甜腻的信息素的气息, 悄无声息地传递到空气之中,深入到每个人的呼吸系统之中,勾人心魄。
穆权台的眸子瞬间眯起, 掌心也慢慢地收拢,躁动的血液被这燥意点燃, 急促地遍布全身,呼出的气体都染上了几分热意。
灼热的呼吸灼烧着莫哀岁的意志, 她瞬间就察觉到了身体的不对劲,后颈的腺体因穆权台的抚/摸而躁动不已。
它开始刺痛,上面密布的各种神经亦是开始叫嚣,它们引诱着莫哀岁靠近穆权台,想要拥吻,想要更多……
血液的物质躁动不安, 它们推搡着、变化着, 涌入莫哀岁身体各个地方。
那种熟悉的且不可控制的感觉再次涌上莫哀岁的心头, 如跗骨之蛆、深入骨髓, 难以剔除。
莫哀岁不想失控,她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唇角, 牙齿嵌进了唇角的伤口里,竭力抑制这种失控的感觉。
眼前随青临的身影是愈发模糊起来,她咬紧牙关,绝不能在这时丧失理智。
然而那股甜腻的气息愈发的浓郁了,一旁的赫得温猝然抬头,晦涩地看着莫哀岁地后颈,眸子变得深沉无比,往日美好的记忆与触感瞬间浮现在赫得温的眼前。
嗓子突然干渴极了……
赫得温喉结滚了滚,不由自主的就想往这边来,刚抬起脚的功夫,穆权台冷淡的目光便扫了过来,赫得温立即止住了脚步。
不只赫得温,亚瑟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狐狸眼微张,转眼看着熟练给自己注射信息素抑制剂的尤兰蓦然轻笑出声。
因亚瑟这一身笑,莫哀岁终于从发懵的状态脱离出来,眼神瞬间澄明。看向穆权台的眼神充满了厌烦与憎恶,她理智尚在,而她却控制不知身体因为被穆权台触碰而渐渐手脚发软的身体反应,她全身提不起一点儿反抗的力道。
她因此感到恶心,她怨恨身体不争气,怨恨事事不如意。
当她面临Alpha时,后颈的腺体就像是一个报警器,时时刻刻提醒着莫哀岁身为Omega的她,只是Alpha的附庸。
莫哀岁倒吸了一口气,带着刺骨凉意的空气奔涌着席卷而来,四肢百骸宛如沁入了寒冰。
她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哆嗦,她觉得冷极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莫哀岁心中的恶心感不断的上涌,梗在咽喉处的棉花好像变大了,莫哀岁说出这句话便用尽了身上全部的力气。
“你是觉得,你可以为了他,与联邦政府作对?”
穆权台的指尖只轻轻点在了莫哀岁后颈的一处肌肤,传来的温度彷佛要灼伤穆权台的指尖,淡淡地扫了仰躺在地上捂着胸膛的随青临,眸子淡淡的,情绪意味不明。
“作对?”胸膛中的怒火焚烧了莫哀岁所有的难堪,鉴于此,她直接气笑了,“到底是谁和谁作对,到底是谁和谁过不去?”
莫哀岁用尽力气捏紧拳头,心理更是怒火中烧,“你们折磨我们这种蝼蚁的目的是什么?不要告诉我,你们Alpha也会被所谓的数据限制,也是一个被欲/望支配的蠢货!”
“大言不惭的提联邦政府……你们到底是在维护联邦政府,还是在维护你们可怜到要从Beta与Omega才能讨到的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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