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宿主,你在干什么啊?你现在就是莫哀岁啊!]
温舟舟没有搭理系统,执拗地、锲而不舍地呼唤莫哀岁的名字。
很快,系统也反应过来了,它的数据流紊乱了几分,发出的声音都卡壳了。
[系统:……宿主你认为莫哀岁的意识没有消失吗?怎么可能呢!后世的实验与论文证实了穿越到另一个人身体后原有的意识会消失的啊!]
[系统:温舟舟!穿梭时空是不是给你意识带来了一些不可逆的伤害让你产生了错觉?]
如果系统有实体显示屏的话,它的界面一定是肉眼可见的杂乱无章,它的数据紊乱的厉害。
“是。”
所以在那个时候,温舟舟她才会问他们是谁。
虽然,她曾在书上、网络中窥见过他们的面容。
温舟舟知道自己只是过来做任务的,她的私心让温舟舟不想将原主的生活轨迹打乱,也不想陷莫哀岁于不义。
供她选择的最好的方式就是,她伪装成莫哀岁的第二人格。
后世之人利用莫哀岁就已经够缺德的了,她又何必为了探究历史的真相和那个所谓的“拯救后世”狗屎任务去打乱莫哀岁的生活呢?
但是,温舟舟必须承认的是,她和系统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对莫哀岁的打扰。
绑着系统这个定时炸弹的温舟舟只希望她能够在私心与验证历史中取得一个平衡。
想到后世之人与系统,温舟舟咬了咬牙,她还记得那一日——
后世司法制度混乱,□□不断,为了震慑世人,当权者给他们这群历史研究人员定罪——次月安乐死,以儆效尤。
他们这群人历史研究人员被分开,单独羁押在一间间敞亮的监狱内,监狱外是举着枪、不断巡逻的狱警。
后世的监狱与课本上的那些历史上曾经存在过的监狱并无多少差别,给人的感觉是同样的森严,同样的冰冷。
冷色调的灯光从监狱的天花板上照射下来,打在众人愤愤不平的脸上。
他们身上穿着深蓝色的监狱服,死气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李厉景就是一个傻逼!就知道弄死我们这种无背景的学者,有本事他去弄死那几个研究离子武器的专家去啊!”
“他就是害怕我们研究历史、还原历史,害怕他们那些肮脏的夺取胜利果实的交易被我们揭露然后为世人所知!”
师兄师姐们透过间隙往外呐喊,抒发着自己的愤怒与不甘,面对着死亡,弃威胁于不顾。
没有人尝试去阻止他们。
喊两句又能怎样,反正没几个小时他们就要被安乐死了。
总不能在死之前还要阻止他们说话吧?
狱警充耳不闻。
温舟舟脚上带了镣铐,她坐在板凳上,耳边回荡着同学的撕心裂肺的呐喊,她捧着脸,沉默着。
忽然,百无聊赖中,她的门被人从外部打开了。
她要死了吗?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突然出现的几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动作一成不变,像是在等在安乐死注射剂的到来。
然而,出乎温舟舟意料的是,这群老者并不是要她命的,虽然这在后来的温舟舟看来,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早死晚死罢了。
这群老者自称是历史上穆家的后人,想要与温舟舟做一笔交易。
“为什么是我?”温舟舟询问,她自认为她身上没有什么让这群年迈的老者惦记的价值。
老者笑而不语。
随着交谈,温舟舟渐渐从他们口中得知了一个惊天的计划——这群老东西想要回到过去更改历史!
老家伙们研制出了能够穿越时空的时光机。
然而这种仪器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它只能够将人的意识传送到过去。
也就是说,温舟舟的意识会离开这里去往历史时间节点,而她的身体会以死去的状态留在这个时间线。
“我改变了历史,而改变的历史后的世界里自然也就没了我的存在。你们给我的这一选择,我左右逃不过一死,更改历史对我而言有什么好处?我还能活着回来?”
他们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后世,但究竟为了谁,研究历史的温舟舟岂会不知道?
说到底,都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
“小姑娘,你们历史系不是有一句话叫做——朝闻道,夕死可矣?早上得知真理,当晚死去也未尝不可。①”
为首的老者慈眉善目,对温舟舟微笑着。
“我们看了你写的论文,写的确实不错,你在论文里证实了宁书青是真实存在的,并给出了一系列当时的历史资料给予论证。除此之外,你还提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宁书青很有可能不是一个人,是众多历史人物的捏合。然而,也正是因为这种猜想的提出使得你被定以扰乱治安罪。”
“你难道不好奇历史的真相是怎样的吗?”
温舟舟猛然抬起双眸。
她不得不承认,他们十分擅长谈判,短短几分钟内就拿捏住了自己对历史的求知欲,朝闻道,夕死可矣。
他们是有备而来。
“要想知道真正的历史是怎样的,回到那个时候不是看的更加清楚仔细?”
“那你们怎么确定我会在过去按照你们给的线走?”温舟舟放下捧在脸上的手。
“我们会让你携带目前最顶级的系统。它会依附在你的意识中跟着你一同回到过去,它会监督你,与你一同完成任务。要小心,不做任务系统会给予相应的惩罚。”
老者笑了笑。
“不过你放心,等你完成任务后,系统会按照程序设定自动消失,不会再对你日后的生活产生任何的影响。”
温舟舟笑了,他们看似给了她选择,实则围堵了她之后的路。
就算她回到过去也不能随意的行动,她时时刻刻都活在系统的监控下,直到任务完成时,才会恢复自由身。
但事实上,自己这颗棋子是否会真的如愿以偿,也未曾知晓。
但他们说的也确实戳中了温舟舟的心,就她所认识的每一个学历史搞研究的人,都想回到那个岁月去验证自己的猜想,去亲眼见证那段岁月。
“有一个悖论。我改变了历史,那后续的我也就不存在了。而现在的我还存在,是不是就意味着,你们的实验并没有成功?”
温舟舟翘起二郎腿,抖了抖。
“这......”
温舟舟看到他们对视了一眼,显然,他们也无法解释这个悖论。
算了,反正都是死,去那个她研究的时间线验证自己猜测后死去也算是全了她此生的梦想。
朝闻道,夕死可矣……
于是他们各自怀揣着内心的小九九达成了交易——温舟舟回到过去,而她的导师与学生将会被无罪释放。
从回忆中抽离出来的温舟舟吐出一口浊气。
那群疯子科学家将希望寄托于过去,给予他们选择,是回到过去探究历史改变历史。
他们没有给她选择,但她却能给莫哀岁一个相对自由的选择。
温舟舟笑了笑,那群疯子算错了一点。那就是莫哀岁的意识尚存,且一旦温舟舟的意识陷入沉寂,那么她脑海中的系统也会跟着沉寂。
至于拯救后世的任务?
温舟舟在想。
历史上的宁书青之所以是他们的白月光,会不会正是因为她从未喜欢上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
如果宁书青和他们中任意一人互相有意,那温舟舟会好好执行自己与那群疯子达成的协议,撮合他们,然后改变历史。
但是,如果宁书青对他们无意,那她何必压上后世的希望强迫着宁书青拉郎?
到那时,只要她验证了宁书青与那些SSS+Alpha的匹配率,验证了她对白月光推测的真实性后,她就会在这具身体里沉寂,她不会再打扰莫哀岁的生活。
[系统:!!还真有可能,我发现,我们每一次醒来场景都在变换!]
温舟舟笑着称赞了系统一句:“Amazing!真是一个惊人的发现。”
“我……在。”
温舟舟神情明显一愣,语气带着些迟疑,她轻声道。
“系统,你有没有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莫哀岁好像回应我了……”
[系统:没有啊!你是不是幻听了?]
系统有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怎么可能是幻听?
温舟舟不信,她在心里再次唤了一声。
“莫哀岁?”
“……是我。”
得到回应的温舟舟激动万分。
我艹!她真的还存在!
“系统,你听到了吗?”
莫哀岁:“系统是什么?”
[系统:没有,宿主。]
两个人的声音一同回答。
“你听不到?”
[系统:啥啊,宿主?]
莫哀岁默了默:“听到什么?”
系统听不到莫哀岁的声音,莫哀岁也没有意识到系统的存在。
温舟舟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然后用一句模糊的话在心底回答了两者。
“没什么……”
莫哀岁借着温舟舟的视野打量着目前身体所处的空间,紧绷的神经松了松。
好极了,没在她的房间,她的实验目前还没有暴露在温舟舟的面前。
在她还不确定温舟舟是怎样的一个人之前她不能暴露自己的目的。
莫哀岁得承认,她的精神好像出现了点问题。
她在和随青临诉说完弗道危的事情后,突然陷入上次恍惚的境地。
她想回到现实中的那个家,她这里没有什么归属感,她想回去,她要回家,于是她对着那个唯一在场的人喊着回家。
然后随青临把她送回了这个家……
莫哀岁笑了笑,如果灵魂状态也能看到笑容的话。
莫哀岁自在地在身体里飘了飘,她再次以这样的视角观察这个世界,她突然发现事情好像也没那么糟糕了。
这幅身体里热热闹闹的,有了温舟舟和系统时不时的斗嘴,她突然感觉这样也挺好的。
为了戏能够继续下去,莫哀岁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了一句。
“你是谁?”
“………我是你的第二人格,温舟舟。”
莫哀岁:“……”
她猜到了温舟舟的这个说辞。
莫哀岁她醒来很久了,也听到了她与系统的谈话,只是她没有找到合适的开口机会。
[系统:你在和谁说话?]
莫哀岁:“……你好啊,我是莫哀岁。”
“你不感到惊讶吗?”温舟舟不敢置信,莫哀岁接受度这么高的吗?
莫哀岁飘了飘,没有回答。
如果她说她是穿书者并非是她们历史上的那个原主,温舟舟才是应该惊讶的那个吧……
[系统:你是在和莫哀岁说话吗?她在回复你吗?为什么我听不到?]
这个系统确实挺吵的,莫哀岁这般想着,没有她看过的系统文中的系统高冷。
“不惊讶。你没有我的记忆吗?”
莫哀岁在身体里换了一个姿势,脱了肉身之后,莫哀岁惊讶的发展,身体宽阔的可怕。
温舟舟摇了摇头后突然意识到莫哀岁看不见,她在脑海里回复。
“没有……”
“没有也好,如果你有我的记忆,或许就知道,有一个人格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莫哀岁话锋一转,声音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你会害我吗?”
温舟舟细细咂摸了一下莫哀岁话中的意思,而后坚定的摇了摇头。
“不会。”
她会坚定自己的选择。
“你叫什么?你多大了?是学什么的?”
“我叫温舟舟,应该是25岁了吧,学历史的。”
温舟舟知道,人格分裂出的人格一般都是独立的人格,拥有她自己的完整的成长线。但温舟舟她一时之间捏不出合乎逻辑的人,她只能将自己的情况简单地说给莫哀岁听。
“……我从小在福利院长大。你知道的,Beta在哪里都不受欢迎。”
“确实。”莫哀岁附和道,看来后世的Beta也难过至极。
两个各自抱着警惕与怜惜,一来一回地问询着问题。
温舟舟感到惊讶,未满18岁的莫哀岁说出的话,成熟的不想她这个年纪能够说出的,心里难免产生了些许的爱怜。
没过多久,尤兰敲了敲门,推着仪器带着医生重返客房。
“……咳。”尤兰别扭地看了莫哀岁一眼,“父亲担心你是不是撞到了脑袋,再让医生检测一下身体。”
莫哀岁与温舟舟同时停下,不明就里地看着尤兰。
温舟舟:“岁岁,你弟弟一直与你不亲近吗?你们看起来不怎么熟。”
“是不怎么熟悉,Alpha会甘心地当Beta的弟弟吗?”莫哀岁停顿了一会,语气里含着笑意,“哦,对了,现在他也是你弟弟了。”
温舟舟咦惹了一声:“他爷爷的,我才不要。”
莫盟也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莫哀岁的继母。
亚瑟依在门框上,身上那股妗贵散漫的气息透出来,他眯起眼眸,冷冷地看着莫哀岁。
温舟舟的心颤了颤。
她还记得对方毫不犹豫地对自己释放精神力。
历史书上对亚瑟的评价是:面上总是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意的笑面虎,内心总想着什么时候让人死去。
联邦新政权的典型代表,心狠手辣。
或许是因为他还没真正成长起来的缘故,温舟舟能够看到亚瑟眸中未能隐藏好的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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