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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孩子抱一下就行了，还打算抱着不撒手了？”林虎生怕她忍不住说漏嘴了，赶紧上来想要把孩子接走。
程玉凤一转身就躲了过去，再抬头看向婢女时，眼底写满了坚定：“你现在就去告诉你们家老爷，我有办法让宋夫人生下宋家的孩子。如果他想要自己的子嗣，那就现在过来见我。”
婢女半信半疑的看着程玉凤。
刚才他们谈论的时候，她也在旁边听着，虽然有些听不懂，不过却也对程玉凤多了份钦佩。
她是唯一一个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所在的大夫。
只不过……
“还愣着干什么？难道你真想看着宋府无后吗？”被程玉凤这么一喝，婢女如梦初醒般，想要抱着孩子去禀告老爷。
程玉凤侧身避开了她的手：“孩子我抱着，你赶紧去。”
趁着婢女离开的空档，程玉凤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把脑袋低低的埋在女儿的胸口，感受着她小手挥动带来的喜悦，心里说不出来的温柔。
真想这样的温情能永远下去，可惜，宋老爷的到来一下子就粉碎了面前的美景。
宋老爷径直来到她面前，开门见山的道：“你说的话，可当真？”
婢女要将桐桐接过去，程玉凤不得不把孩子交给了婢女，久久不愿将目光移开。
直到婢女抱着孩子离开程玉凤的视线，她才认真严肃开口道：“当真！只不过，我有个条件！”
“你说。”
“我若是能治愈宋夫人的心疾，你可否将你们买回来的那个孩子，送给我当谢礼？”
宋老爷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我们若是能有自己的子嗣，这孩子当然可以送给你。只不过，你确定能够成功？”
程玉凤无比认真道：“确定！”
“好！”宋老爷笑了，“这些日子，若是方便的话，你就留在府上，直到……”
后面的话宋老爷没有说出来，程玉凤却已经猜到了他的难言之隐：“放心吧，我一定会让宋夫人心甘情愿的接受这件事情的。只不过，等下你还的帮我解答一些疑惑。”
宋老爷点了点头：“这里说话不方便，程大夫，我们后院请。”
他的称呼变，让程玉凤有些不太适应。
“等一下。”程玉凤转身对林虎道，“林大哥，为了不让我爹娘担心，还是麻烦你亲自去一趟我家，给我爹娘说一声。”
林虎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把家里的事情交代清楚，程玉凤就跟着宋老爷来到了后院的一间大堂内。
摒退了所有下人，程玉凤才缓缓问道：“宋夫人到底经历了什么，让她对生孩子这件事情如此抵触？”
宋老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她不是对生孩子这件事情抵触，而是对……闺房之事抵触。”
说到这，宋老爷脸色无比的尴尬。
这么多年来，他请了无数名医过来做样子，不是名医医术不行，而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将这种尴尬的问题说出口。
程玉凤无视他的尴尬，继续问道：“为何？”
良久的沉默过后，宋老爷才满脸悔恨的道：“因为我。都是因为当年做过的一些混账事儿，被她当场捉住。而我并不知道她已经怀有身孕，只是觉得男人花天酒地很正常，甚至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说，就这样冷落了她一段时间之后，等我知道的时候，她已经狠心将肚子里的孩子给流掉了。”
程玉凤怎么都没想到是痴情女错嫁渣男的故事。
心里也不由得对宋蓉姣多了份钦佩。
在这个时代，她勇敢追求痴心真爱着实不易。
孕期的女人本就容易胡思乱想，还撞见了自己男人和别的女人滚床单，这件事情哪怕是搁到现代，也让人难以接受，更何况是医疗技术并不发达的古代？
她在艰难的忍受着孕吐之苦，而自己的男人却在家里跟别的女人滚床单，换做谁能受得了？
第七十三章发病
“然后呢？”程玉凤追问道。
宋老爷似是陷在回忆里无法自拔，声音十分低沉：“其实，我心里是爱着我家娘子的，除了她，我没想过纳任何一个女人做妾室，只是那段时间头脑一时发昏，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过后我也很后悔，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只能想尽一切办法去弥补。这么多年来，我为了表明心迹，宁可宋家无后也绝不纳妾，可是蓉姣她心里还是过不去那道坎。”
废话！
哪个女人在孕期看到自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滚在一起，还能心大的跟他继续滚？
虽然在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但孕期的女人本就十分敏、感脆弱，尤其是还受到了这样的刺激，能造成心理阴影也是正常的事情。
只不过，现在困难的是，要怎么消除她的心理阴影。
她本就不擅长心理排解，可现在桐桐还在她们手里，她除了想办法让他们生下孩子之外，没有其他办法能把桐桐救回来。
“你也从未逼迫于她，对吗？”
“没有。”宋老爷深吸一口气，“我弥补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逼迫于她？这么多年，只要是她想要的，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我都想方设法满足她的要求，可不论如何，还是消除不了曾经带给她的那些伤害。”
“破镜不能重圆，伤害同理。”
哪怕只有一次，也都是不可磨灭的阴影。
“那，程大夫，你可有方法医了我娘子的这块心病？”
程玉凤笑笑：“心病还需心药医，我是个大夫，当然不会放弃每一个患者。不过，这些天你先不要去见宋夫人了。”
宋老爷急道：“为何？”
程玉凤认真解释道：“这么多年你请了那么多大夫上门，不管是做给长辈看也好，还是你心存幻想也罢，这都无形中给宋夫人造成了一种心理压力，她的心情不舒畅，怎么可能会好好配合？”
宋老爷恍然道：“怪不得每次知道府上来了大夫，我娘子总是见了一面之后，就再也不肯露面了，原来是这样。”
“所以，这段时间，你还是听我的安排。”
“好。”宋老爷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那这段时间，就辛苦程大夫在府上小住些日子了。王管家，把东厢房给程大夫收拾干净。”
王管家领命正要离开，程玉凤忽然想到桐桐，开口问道：“东厢房是离伺候宋夫人的婢女最近的房间吗？”
宋老爷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问到丫鬟，摇了摇头：“不是。”
“那就换到离伺候宋夫人丫鬟住的最近的那个房间。”程玉凤美名其曰，“现在我的身份不便现身，免得给宋夫人造成压力，所以，只有住到离伺候宋夫人的丫鬟旁边的房间，才能更加清楚的了解到宋夫人的情况，也更加方便我为她排除心疾。”
其实，她只是担心夜里女儿闹起来，那些婢女们哄不住，而她一想到女儿哄的涨红的脸、气儿都上不来的模样，就心疼。
“原来是这样，不过就是委屈程大夫了。”宋老爷朝王管家抬了抬头，王管家立马心领神会的下去安排了。
没一会儿，程玉凤就在王管家的引领下，来到了一处幽静的小院，院子很小，房间也很少。程玉凤到的时候，院子里正有几个婢女在洗衣闲聊。
“这么多年，府里总算添了口小的。这下以后我们就有得热闹了。”
“是呀，就是不知道是哪家生出来的孩子，这么有福气，能被我们家老爷看上，什么都不用做，就直接攀上了这么一对有钱的爹娘。哎，我若是也有这个命就好了。”
“有钱就算有福气？咱家夫人什么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万一她哪天又犯了病，这孩子可能小命都保不住，还提什么福气不福气的？”
“咳咳！”
王管家干咳一声，院子里瞬间鸦雀无声，婢女们赶紧站了起来：“王管家，你怎么来了？”
话是在问王管家，可眼睛却直勾勾的落在程玉凤的身上。
王管家刚要开口否认，程玉凤就急忙截住了他的话：“我是表哥的远房表妹，今天路过这里，就来看看表哥，表哥没地儿安排，就让我住过来跟几位姐姐们做个伴儿。”
她有意隐瞒，王管家也是聪明人，立马就顺着她的话道：“对，所以你们几个都好好相处，别给我惹什么事儿。”
“都是女子，能惹什么事儿？”一个婢女笑着上来挽住了程玉凤的手腕，“我叫绿箩，是咱们夫人的贴、身侍女，你在这儿的几天，有什么问题，都可以直接跟我说。放心，你是王管家的表妹，我们几个可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神不停的瞟向王管家。
王管家的眼底掠过一丝紧张：“你只要好生相处，不乱叫舌根子就算是好生招待了！”
说完，一甩袖子就离开了院子。
王管家刚离开，绿箩就要带着程玉凤去看她的屋子。
程玉凤随意瞟了两眼，不经意的问道：“刚才无意间听到你们说夫人会犯病，这是怎么回事儿呀？”
绿箩只当她是王管家的远房表妹，住两天就要走，并且这些事儿在府上也不是什么秘密，就不疑有他的随口道：“还不是因为以前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
原来，当年宋蓉姣流掉孩子以后，就变得有些喜怒无常，高兴起来就跟个孩子似的，发起狂来，就连宋老爷都拦不住，最可怕的是，当她清醒之后，发狂时做的那些事儿，又跟失忆了似的，忘的一干二净。
其实，宋老爷寻遍天下名医入府，治的不是不孕症，而是宋夫人的精神疾病。
程玉凤越往深处了解，越觉得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看来，宋夫人并不止宋老爷口中所说的心理疾病，就连精神方面也需要好好医治一番。
想了想，程玉凤试探着开口道：“最近一段时间，是不是宋夫人发病越发频繁了？”
“你怎么知道？”绿箩震惊的看着她，“也正是因为宋夫人发病越发频繁，老爷以为是因为夫人太过孤单导致，所以，就想方设法让府里热闹起来。这不，今天刚从外面收养回来一个女儿。”
程玉凤摇了摇头：“这压根就治愈不了夫人的急症。”
反而还有可能会刺激得她精神越发紊乱了。
“我们也知道治不了，可现在也没有办法了。”老爷为夫人寻遍天下名医，都没有任何成效，大家也是在无能为力，唯有尽心伺候才是正道。
看绿箩愁闷不解的样子，程玉凤神秘一笑道：“我这里有个老偏方，或许会对夫人的症状有所缓解，你不妨试试。”
说着，程玉凤就让人取来笔墨纸砚，直接把药方开了出来，交到绿箩的手里。
“这个偏方你等下交给我表哥吧，他知道是什么意思。今夜你把这些中草药加入到夫人沐浴的热水里就行了。”
绿箩半信半疑的看着药方：“你是大夫吗？怎么连治病都会？”
程玉凤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笑着道：“放心吧，就算这些中草药治不了夫人的病，也不会对她造成任何伤害。更何况，这药我表哥会去找药房的大夫询问的，所以，不会出半点差池，你只管交给他就行了。”
“那好吧。”
绿箩刚离开没多久，院子里就传来一道惊呼。
“不好啦！不好啦！夫人又发病了，赶快来人啊！”
程玉凤闻言，赶紧跟在婢女身后就去了别的院子。
远远的就听见宋蓉姣的声音传来：“别过来！你们这群坏人！我不会再让你们伤害到我孩子的！任何人都不行！”
程玉凤首当其冲的跑了进去。
院子里，宋蓉姣就像是疯子一样，精致的妆发乱成一团，她一手护着怀里的桐桐，一手拿着棍、子乱挥，正歇斯底里的咆哮着，不让下人仆从靠近她一点。
而她怀里的桐桐早就被她的咆哮声吓得放声大哭，宋蓉姣想要轻声去哄，可是又担心那群人趁机做些什么，一双眼睛不停的在桐桐和下人之间来回游走，拿不定主意。
宋老爷被她的样子吓得赶紧妥协：“蓉姣，蓉姣！你先把棍、子放下，放心，我们任何人都不会伤害到你的孩子，我们只是想要保护她。你的孩子开始哭了，你先把棍、子放下，然后去哄哄孩子，好吗？”
“退后！你们都退后！”嘶哑的声音传来，程玉凤赶紧走上前。
“宋夫人让你们都退后，一个个都聋了吗？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样！”程玉凤的声音一出，宋老爷立马像是看见救星了一样，激动的还没有张开嘴，就被程玉凤吼了回去。
“还愣着干什么！是不是非要看着你家娘子被你们这一群人逼成疯子，你们才开心！现在、立刻、马上！带着你的这群废物手下，滚出这个院子！”
宋老爷长这么大，除了自家娘子发起病来这么吼过他，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等火气？
当下就要发火，但程玉凤压根就不给他发火的机会。
“别忘了我的身份，你若不想根治你家娘子，那就你们在这里继续耗着，我现在就从你们的府上离开！”
说着，她转身就要走，宋老爷赶紧把仆人叫回。
“别！别！我们走！我们这就走！”
第七十四章药浴
看着宋老爷带着仆从一步一步倒退出院子，等所有人的身影在拐角处消失之后，程玉凤才试探着缓缓开了口：“夫人，他们都已经离开了，你现在可以放心了。”
宋蓉姣眼底的癫狂还没有散去，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某一处，胸腔剧烈的鼓动着。
听到程玉凤说话，才僵硬的移了移目光。
“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程玉凤试探着缓缓走向宋蓉姣，指了指她怀里哭声不止的桐桐，“你看她现在哭的多伤心，她需要你的安抚，你把棍子放下来，抱着她，哄哄她，好吗？”
轻柔的声音像是寒冬腊月里的一丝温暖，缓缓的融化了宋蓉姣心里的疯狂。
她看着程玉凤，再看看怀里啼哭不止的桐桐，眼底闪过一丝不忍，手里的棍子应声而落。
“哦，宝宝，不哭，娘在这里，娘不会抛弃你的，不哭，不哭！”
在她的安抚下，桐桐的哭声渐渐减少，程玉凤也趁机靠近桐桐，用手在她的包裹上轻轻拍着。
许是感受到了娘的气息，桐桐的情绪很快就平静了下来，而宋蓉姣的眼底也越发的温柔。
“宝宝真乖，娘这就带你去吃好吃的！”
说着，宋蓉姣抱着桐桐就要回屋，程玉凤此时化身丫鬟，跟着她回了房间。
离开了宋老爷暗地里的视线，程玉凤直接一根银针飞过去，然后顺势接住了宋蓉姣摇摇欲坠的身体，把她放回床上，程玉凤这才把桐桐抱在了怀里。
看着女儿在自己怀里流露出的神色，程玉凤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这才一天没有抱到女儿，她就忍不住怀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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