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温书瑜过来,他好像是找到了救星,“帮我一下,你把柿子和别别抱出去,放到猫的房间,把门关上,然后我把特特拖出去。”
“好。”
温书瑜茫然地点了下头,加入抓猫之战。
好在两只猫都很喜欢她,很快就被她抓出来。
温书瑜一手抱着一只,往另一个房间走,后知后觉地在想——
自从他把这些小动物接回来,每天都是他们五个一起睡觉。
那今晚为什么要把它们全部赶出去?
难道是,因为今晚是跨年夜,明天假期,而且节日气氛到位,所以一会儿需要补上他们拖延至今的某个流程……
温书瑜这么想着,深呼吸两次,脸颊微微有些热。
她把柿子和别别抱进房间,道了晚安之后关好门,脑中不自觉地开始复习那本《新婚医学指南》中讲过的内容。
可是只看过一遍,居然有些部分记不太清,让她更加不安。
温书瑜纠结再三,掉头走进书房,从书柜最里层找出那本陈旧的书籍,蹲下身一目十行地翻看,在脑中默默划重点。
……
另一边,陆知让已经成功把特特骗回它自己的房间,在主卧等了许久,还没等到温书瑜回来。
他整理了一下浴袍领口,慢悠悠出去找人。
先路过两只猫的房间,扭动门把手推开一条缝。
没见人影。
他又继续往前,发现书房的灯是亮着的。
陆知让眼中带着些诧异,加快速度走过去。
深夜零点,新年的第一天。
温书瑜居然在书柜旁边,小小一只蹲在地上,手里捧着一本书,表情无比严肃认真地看着。
几秒后,陆知让低低出声:“这么晚了你还要…看书吗?”
第20章
“这么晚了你还要看书吗?”
温书瑜听到他的声音, “嗖”地一下把那本《新婚医学指南》合上,塞进柜子里,语气慌慌忙忙的:“不看了。”
她站起身, 手背贴在脸颊上,没好意思正眼看陆知让, 垂着脑袋一路快步返回卧室。
经过男人身边时,闻到他身上的香味, 心跳速度好像更快了。
尤其, 想到刚才书上的那些示意图……
身后, 陆知让看了眼书房, 又看了眼另一边的女孩, 不明所以地抬起手, 把书房灯关上。
……
温书瑜望着天花板,怀里抱着一只毛绒玩偶, 在床上静静躺了好长时间。
昏暗的房间里还有微弱的亮光。
陆知让在她旁边躺着看手机。
想到今晚很可能进行的流程, 温书瑜还特意比平时睡得离他近了一点点。
她偏头看了眼距离。
好像, 确实只有一点点, 中间还是隔着几乎一人宽的距离……
前几天姜晚缇让人给他们送来了几款香薰蜡烛, 就放在床头的柜子上。
因为他们睡前都没有点香薰的习惯,白天阿姨过来打扫时,会帮忙点燃一段时间。
沐浴液的味道逐渐淡去, 能隐约闻到香薰蜡烛留下的幽香。
好像是一种木质的香气,还夹杂着正午阳光和暖风,抚在种满果木的树丛里,清新又自然。
空气格外安静, 温书瑜轻轻翻了个身,面朝身边的男人。
陆知让还在看手机, 背对着她,光线调的很暗。
他没有把被子拉到最上段,这个角度,温书瑜恰好能看见他露在外面的一侧肩膀,很宽,松松覆着一层睡衣,硬朗的骨骼和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她深吸一口气,正准备翻身躺回去。
陆知让也正好翻了个身,面对她。
对视的瞬间,两人届时一怔。
陆知让喉结小幅度滑动,视线从她脸上移开,两秒之后,才声音低沉地开口。
“我明天应该不在家。”
“啊…”
温书瑜恍恍惚惚回过神,吞了下口水,不知道他为什么跟自己汇报这个,但还是顺着他的话接道:“明天元旦,你是有工作要忙吗。”
他们搬到这里同睡一张床以来,这是第一次躺在床上时有这么长时间的语言交流。
深夜,新婚的孤男寡女,即使盖被聊天似乎都会显得暧昧。
陆知让缓缓沉出一口气,不着痕迹地主动往远离她的方向移了一点。
他们虽然已经结婚,他也是个二十七岁的正常男人。
但他们没什么感情基础,而且结婚才不到半个月,有些事还并不着急。
“嗯。”陆知让低声说:“过节的时候好多医生要休息,医院里最缺人手。”
温书瑜眨了下眼,茫然地问:“可你不是老板吗?”
陆知让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思索着说:“如果我们有其他安排,我也可以叫其他医生回去值班。”
温书瑜没懂他的意思,“什么安排?”
陆知让淡笑了下:“看你啊。”
“……”
温书瑜又愣了半秒,回答:“我的安排吗?我明天上午看英语,下午看论文,晚上练演讲。”
“那等你从医院回来,来得及的话,我们一起吃晚饭?”
身边,陆知让的笑容逐渐凝固在脸上,眸色黯淡了几分。
他关掉手机,卧室陷入一片漆黑。
“好。早点睡吧。”
寂静中,温书瑜又翻身平躺回去,内心默默松了口气。
早点睡吧
那之前应该是她想多了…
-
翌日就是元旦,跟每一个不用上班的周末或是假期一样,温书瑜早上轻手轻脚起床,洗漱完毕,去厨房热了点东西当早餐,吃完之后,就进书房,把门关上。
她戴上耳机,开始听英语。
到上午十点多,手机突然想起,是之前的师姐赵雪斐的电话。
“书瑜,你在北阳吗?”
温书瑜:“在的。”
赵雪斐匆匆说:“那你要不要来医院一趟,吴教授早上出门遛狗的时候滑倒,摔骨折了。”
“啊?”
温书瑜立马站起来,“那我现在过去看看,师姐麻烦你把医院的地址发给我。”
吴教授年轻的时候科研工作太忙,妻子早早就跟他离婚。当时学校刚开始获批建立重点实验室,科研人员也很稀缺,里里外外的事都得吴教授他们操持。
现在吴教授年纪大了还是孤身一人,这么多年带过不少学生,几乎全部心血都倾注在科研和教学工作上。
投桃报李,他无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学生们都不会推辞。
温书瑜收到地址,马上推门去隔壁房间换衣服。
陆知让已经出门了,偌大的公寓里,只有两只猫在客厅阳台上晒太阳,狗子听到这边有动静,摇着尾巴就过来找她。
温书瑜穿好羽绒服,匆忙摸了摸特特毛茸茸的大脑袋。
“我要出门了。你们在家乖一点哦。”
“汪汪!”
温书瑜出门,迅速打车前往医院。
……
陆知让早上遛完狗,又把狗送回家,就出发去了宠物医院。
也是下半年新开的店,在开发区,位置比较偏,所以到现在还没招到几个医生。
陆知让坐在办公室,像是被家里的女孩儿传染一样,也从电脑上打开了一篇动物医学专业的前沿论文。
也许是节假日的原因,从上午十点开始,医院里的客人就逐渐多起来,他关掉电脑,出办公室。
基本都是带毛孩子来做绝育、麻醉洗牙、打疫苗和体检之类的小项目。
陆知让基本没闲下来过,快到中午,才帮店里排队的最后一只狗打完疫苗。
“带它在那边的休息区观察半小时,有什么问题再叫我。”
他交代完,转身打算回办公室休息一会儿。
“陆医生,您等等。”狗主人是个年轻女人,从身后叫住他。
陆知让闻声回头,“怎么了?”
女人牵着她的贵宾犬,表情有些害羞,“方便加一下你的微信吗?”
陆知让:“我很少在这边。”
他跟前台小哥说:“把林医生的微信号给这位客人。”
女人抿抿嘴,看着他,小声说:“…我还是想加您的微信,主要是…想认识你。可以吗?”
陆知让默了一瞬,下意识抬起手,抬到一半,才想起他也没戴婚戒。
他放下手,声音温淡道:“抱歉,不太方便。我已婚。”
“那打扰了…”
女人悻悻然牵着狗,去休息区等待。
陆知让回到办公室,喝了半杯水,垂眸看了眼自己空荡荡的手指。
因为温书瑜没戴戒指,所以他也一直没戴。
他轻抿了下唇,思考为什么温书瑜不戴戒指。
明明已经结婚了,而且她在第一次相亲的时候就深深喜欢上了他,喜欢到想要跟他立刻结婚的程度。
想到这里,陆知让弯弯唇,很快得出一个结论。
陆知让拿起手机,把“今晚回家戴婚戒”几个字设置成开屏提醒事项。
-
与此同时,医院里,吴教授的手臂打着石膏,躺在病床上等待其他检查。
路上太堵,温书瑜临近中午才赶到,走进单人间的病房,里面已经乌泱泱围了一大群人,全是他们师门的学生。
她走过去,把果篮塞在已经被各种慰问品摆得满满当当的床头柜上,皱着眉头,“吴老师,您以后走路小心一点,尤其冬天路滑,万一…”
这一上午,吴教授听这些话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他叹声打断:“书瑜你就别再念叨了,该说的刚才你师兄师姐们全都说过了,我就是遛狗的时候摔了一跤,用胳膊撑着的,所以胳膊骨折了,其他什么事没有,他们还非让我做个体检。”
旁边年纪很大的师兄:“您这把岁数了,摔跤很危险。”
……
病房里人实在太多了,其实也轮不到温书瑜开口。
她找了个位置静静站着,和大家一起等到吴教授的检查结果出来。
这次运气好,确实没什么大碍,只是胳膊骨折。
已经快到晚饭时间,吴教授也困了,开始赶人:“你们都该干嘛干嘛去吧,全都挤在这,不知道的看见还以为我得什么绝症了,就是胳膊骨折!”
“没事,都走吧。”
一群人轮番关心几句,告过辞,离开病房。
他们专业读到博士,就业选择也并不多。
已经毕业的师兄师姐不是在高校、就是考编,再不然就是去私企。
工作至今,他们也大多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出医院的路上就拿出手机联络家人。
元旦难得放假,虽然师门聚齐,但也没人提要一起约饭或聚会。
温书瑜有了中午堵车的教训,导航去地铁站。
进地铁之后,她想了想,给陆知让发消息:【今天晚饭要一起吃吗?】
坐了好几站,才收到他的回复。
陆知让:【可以一起,但是六点钟还有只狗预约了手术。】
温书瑜确认了下导航显示的时间,她大概五点多就能到开发区。
陆知让:【附近的餐厅可能都排队,我找人送餐过来吧。】
接下来,他发来一家“爱宠”的定位。
既然都安排好了,医院又离家不远,温书瑜毫不犹豫回复:【好。】
温书瑜:【那我去找你。】
……
她到达宠物医院的时候,陆知让正在给一只狸花猫检查眼睛,就在大厅。
温书瑜这是第二次看见他工作的样子,身上披着白大褂,神情认真又专注,手法看起来也很专业。
狸花猫完全没反抗,不过也许是被陆知让控制住,乖乖蹲在桌上让他检查。
温书瑜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好,安静等他忙完。
狸花猫的主人是对中年夫妇,女人语气焦急:“医生,这有什么问题吗,它这几天经常揉眼睛。”
陆知让声音一直很好听,低沉但又不失温柔,“有点结膜炎,不严重。”
他站起身,这个角度,正好看见温书瑜。
陆知让顿了下,朝她弯了弯眼角,抬手示意她稍等一会儿。
温书瑜点点头。
陆知让目光移到客人身上,继续道:“去诊室吧,我先给它清理一下眼周。”
“好好好,不严重就好,谢谢啊医生。”
那对夫妇一边说着,一边跟进诊室,关上门。
……
温书瑜大概等了十多分钟,他们就从诊室出来了。
陆知让身上穿着白大褂,一边往外走,一边温声交代他们回家怎么滴眼药水、涂眼药膏,勤剪指甲。
夫妇连声道谢,带着猫包去前台付款。
陆知让身高腿长,几步就走到温书瑜面前,抬手摘掉口罩,露出清俊的全脸,“走吧,去办公室。”
“好。”
温书瑜站起身,跟着他去里面的一间。
路过前台,值班小哥偷瞄了她一眼,很狗腿的开口:“哇,我们老板娘真好看,跟老板真般配!不对,是老板跟你真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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