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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
被敲门声吵起来的百江迷迷糊糊地打开门，看到了门外穿着警服的佐藤警官。佐藤美和子拍了拍她的肩膀，说：
“新人，这是你入职的第一天，我来帮你熟悉警察的工作。”
第14章 DAY4 我也是警察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为什么呢？
到底为什么啊！
百江渚打着哈欠套上警服被佐藤美和子拉走的时候，还在想自己到底是怎么做到刚出虎穴又入狼窝的
加班工作是其次！生命危险是再次！她的实验室！实验室啊！、
佐藤美和子正在一边走一边说：“你已经通过了培训，是执行特殊任务刚刚回到警视厅的，所以我只是带你来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
“……”
百江渚：这说的是昨晚上让高木涉给她讲解的简要版演员入门指南和片场生存守则，以及所谓签订特殊的临时合同走额外通道加入剧组的事吧。本来确实是说今天让佐藤美和子带她去片场转一转，但是怎么就转到东京警视厅来了呢？
“本来是别的警官要来带你，不过我今天刚好有空，而且竟然是年轻的女孩子，怎么样，成为刑警的感觉不错吧？”
“……”
百江渚：这说的是原本让高木助理带着她到处跑，但是刚好佐藤导演也准备过去，所以就顺路带上……但是你们招人的时候明明招的是女主角吧！
佐藤美和子：“一般来说早上不会遇到什么案件，所以现在我们去
“米花游乐园发生了一起杀人事件！”
佐藤美和子顿了顿，随即镇定地说：“不过偶尔也会有意外情况发生，放心吧，这是比较偶然的事件。”
“米花町4丁目的百货商场里发现了连环杀人犯白井的踪迹！”
佐藤美和子脸上的笑容就快挂不住了，她转过弯，带百江渚从另一条走廊走过去：“不过……就算是有这样的案件，一般也轮不到我们才对，毕竟你还是新人……”
“佐藤警官！在警视厅附近的小巷里发现了一具尸体！人手已经不够了！”
百江渚默默地收回还没走进她工作地点的脚，问看起来就快要发飙的佐藤警官：“前辈，要不然我们现在去吧？”
佐藤警官（隐忍）：“为什么在警视厅附近会发生杀人案啊！”
几分钟后，佐藤美和子和百江渚在警视厅附近只有半条街的小巷子里，看到老旧的墙壁和斑驳的墙漆，以及在清晨暖橙色的日光下面努力向前伸出手好像就快要抓住阳光，但只差一点就咽气的头朝下趴着的死者。
死者穿着酒红色的衬衫和黑色的大衣外套，不过现在外套已经被扯碎扔进垃圾桶里去了，而他身上的致命伤是枪伤。
百江渚站在距离尸体稍微远一点的地方，总觉得这个姿势有点眼熟。说起来，高达新作《水星的魔女》也快要播出了……
“死者是政治家吉田，36岁，听说他本来很有可能在政界成为新一代的领军人物，我们联系了他的太太，但是电话到现在还没有人接听……”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在目暮警官赶到现场的时候，百江渚已经拿着小本子报告案发现场的情况了，佐藤美和子刚刚跟这附近的店铺交接完毕要来了监控查看，还没跑到地方就震惊地看着百江渚熟练地接手了她的工作。
这时候有着白色卷发的女孩才做梦刚醒一样“啊”了一声，她用手撑着脑袋，反应过来：“原来我是新人啊。”
之前几天恶补了警察需要知道的知识还到处跑着处理案件，害的她都下意识地开始工作了。
目暮警官在这个时候开口：“我记得你是……啊，原来如此。”
完全没有意识到目暮警官在说什么的百江渚疑惑地歪了歪头，但紧接着她就听到目暮警官压低了声音对她说：“我记得你是在美国那边‘工作’，任务已经结束了？”
百江渚：“……”
她想起来了。
大概两年前她曾经在夏威夷遇到过当时出去旅游的目暮警官，那时候是黄金周，当时百江渚跟琴酒来开会，也就是在这次会议上她对出国彻底失去了兴趣。而当时她被一群穿着黑衣服的不知道哪里来的人追杀，在回到日本的船上慌不择路地爬窗逃进了一个房间里。
当时的黑衣服们挨个在房间里找她，同样穿着黑色衣服的百江渚出现在房间里不要太显眼，于是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抽出了放在口袋里从来没有用过的枪，对着屋子里正在抽烟、桌子上也放着枪、看起来同样不像是好人的男人说：
“
而那个男人愣了一下，刚想说点什么，正在这个时候目暮警官就从门口走进来，他也摸出了枪……但是这个时候那个男人开口了，他说：
“我们也是警察。”
百江渚一时没话说，跟那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沉默了半天，才放下了枪，塞回到自己的口袋里。这件衣服本来就偏大，她自己的体型又比较瘦，在厚外套的遮掩下这把枪根本就看不清楚。
等到外面的人进来的时候，就只看到两个成年男性和正在屋子里拿着游戏机大呼小叫的少年，他们站在门口看了看发现这屋子里确实不能藏人之后就离开了。
百江渚慢悠悠地摘下假发，看着正在播放的男孩子打游戏的录音，表情困惑。刚刚这个男人不仅拿出了一套年轻男孩子的衣服，还快速布置好了现场，甚至熟练地帮她戴上了假发，她只负责坐在那里乱按游戏机，反正她对这东西一窍不通，然后那些人开门关门就走了。
现在她犹豫着开口，想着怎么从这里离开：“其实……我不是警察……”
“没关系，我也不是警察。”那个帮忙的男人点点头，说，“正在外面活动的是国际犯罪组织Cradinal，他们正在追查跟生物医学有关的科学家，我想你其实是刚刚参加学术会议回到日本的科学家？”
确实是这样。
百江渚点点头，也没有打算遮掩什么。只要真的去查找与会人员的名单，就能在上面找到她的资料，虽然学历方面是空白的，但荣誉和一串研究成果都是真实的。
“真年轻啊。”他感叹说。
“我并不是像外表看上去的这个年纪。”百江渚有点不乐意地回答，然后她说：“我是百江，百江渚（ももえなぎさ）。”
于是那边的男人也自我介绍说：“我是推理小说家，工藤优作。”
这也是百江渚对文学并不感兴趣、更不喜欢推理作品但是却好像听说过暗夜男爵系列的原因。暗夜男爵系列就是工藤优作创造的作品，其主人公既是一名侠盗，也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而这点与百江渚本身所持有的“人类的愿望既是希望也是绝望本身”的观点非常相似。
而当时的目暮警官跟她聊了两句，听说她在国外的研究机构任职，他的表情显得非常不对劲。等到临走的时候，琴酒打电话问她在哪，她才跟这两个人告别。
目暮警官送她出门的时候，也是跟今天这样压低声音问她：“其实你是卧底警察吧？”
听到卧底俩字的时候百江的心里就漏跳了一拍，当时她还在想难道说这个自称是警察的人已经知道了他们混进对方的研究室里去找资料的事，但听到警察两个字的时候百江渚彻底沉默了。
虽然他们确实是来拿回研究所丢失的资料的，但要跟警察扯上关系，还是太早了一点。
看到百江渚的瞳孔缩了一下又陷入沉默，目暮警官提醒说：“你拿枪的姿势太像警察了，以后可以注意一点，如果被人发现就麻烦了。”
百江渚看着目暮警官回到房间里去，然后他们两个就没有了交集。在找到琴酒的时候，她忽然问：“有没有人说过你拿枪很像警察？”
毕竟她的枪法是琴酒教的。
对于这个问题，琴酒只是笑了一声就没说话了。
在那之后的两年里，百江渚基本上在青山医药公司和家两点之间来回，而她家到公司只有不到五分钟的路，虽然偶尔会遇到各类案件，但本着保密和不耽误工作的原则，大多数时候他们都选择匿名报案或者直接跑掉。
况且她也刻意避开了那些警察，不然万一他们把她请到警察局，一查她的资料，发现从八年前到现在竟然是空白的，不知道会作何感想。而且她甚至还没正式成年，现在还属于需要被监管的未成年人，想想就麻烦。
而现在——
目暮警官似乎更加相信她是卧底警察了，百江渚本来想否认的，但是她忽然想到她所在的青山医药公司现在的情况十分不明确。
她的公司，嗯，里面，嗯……应该不至于有很多罪犯啊什么的吧……
“抱歉，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百江渚保持着跟刚才差不多的笑容，在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回答他。
目暮警官会意地点点头。
百江渚想，完了，这下她真成警察了。希望回去琴酒先生不会找她的麻烦。
这起案件处理得比百江预想的要快得多，在发现这位政客的妻子同样惨死家中又找到告罪书之后，这件案子就变成了妻子杀死了出轨的丈夫然后自杀的案件。虽然百江渚觉得哪里有点奇怪，但是现场也没有其他的证据，就没有提出疑问。
中午，跟佐藤警官一起在警视厅吃饭的百江渚拿出手机，翻看着自己的照片，想从里面找出两年前夏威夷的记录来，而佐藤刚好看到了她手指划过的界面。
“那是……”
“啊，这个吗？是松田前辈。”走神的百江渚把视线放回到现在的一张照片上，那是她昨天跟松田阵平在佐藤导演的办公室里拍的合影。松田阵平说最好留张纪念，说不定明天他们两个里面又会有一个不能参演，而刚好想要留下松田阵平照片的百江渚也就同意了。
她想了想，又问：“说起来我今天没见到过松田前辈呢，他还在东京警视厅吗？”
坐在她对面的佐藤沉默了一下，然后回答：“松田……他几年前就已经牺牲了。”
第15章 DAY4 霸道甜品店
松田阵平已经死了……吗？
百江渚想到昨天见到的那个戴着墨镜的青年，一时间还有点恍惚。不过仔细想想在这边的世界里彻底消失的鹿目圆也在那边出现了，恐怕两边的世界本来就存在着不一样的地方。阵营的更换会导致他们的死亡吗？
还是说，这本来就是一种“可能”的选择？不只是可能，而是确切的未来。
“你认识松田啊。”佐藤警官说。
百江渚把手机的照片翻了几张，假装无事发生，她说：“嗯……其实只见过一面，松田前辈是我非常尊敬的前辈。”
她有点不太冷静了，她询问了佐藤警官，得知这边世界的松田阵平是大概两年半以前去世的，差不多也要三年了，而这其实跟另一位松田阵平差不多退出歌手界不再发布新歌的时间相同。作为警察的松田阵平在一场爆炸里牺牲，而作为歌手的松田阵平在一次演唱会上遭遇了火灾，虽然事后安然无恙但依旧立刻宣布暂时退出歌手行业。
稍微有点不一样，但有些时间点和事件上也微妙地相似。百江渚想起跟松田阵平同属于一个组合的前歌手、现经纪人萩原研二，在警视厅的网页上搜索，很快找到了七年前牺牲的萩原警官的追悼仪式的报道。
啊……那边的萩原研二是在七年前出了事故，被从舞台上掉下来的吊灯砸到，然后现场又起火，因为当时现场太过混乱耽误了救援时间差点抢救无效，最后在医院躺了很长时间。出院之后他退出了歌手组合，转而成为松田阵平的经纪人，两个人到现在还是经常一起活动。
那么，在这边的世界里原本是警察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以及佐藤警官、高木警官、目暮警官……还有其他她其实不太认识的警察，他们的名字都依然留在目暮株式会社的人员列表上。他们在另一边，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呢……
——
另一边的松田阵平此时整戴着墨镜叼着烟，对面坐着的是穿着宽松背带裤抱着一本无字天书的跟降谷零长得极其相似的小男孩。
小男孩大概有七八岁，脱下来的警服整整齐齐地叠在一边，现在穿的衣服是松田阵平回来的路上从童装店顺手买的。
“你再说一遍你叫什么？”
松田阵平觉得自己的耳朵一定是出问题了。
跟安室透长得有七八分相似让松田阵平大呼他有儿子了的小男孩露出了“我刚刚不是说过一遍了吗”的疑惑表情，他看上去只是单纯地不清楚为什么要说两遍才能听懂。
“降谷一。”
松田阵平这次确信自己的耳朵没有问题，他示意小男孩先别说了，然后抬手拨通了萩原研二的电话。
打不通再打一遍，打不通再打一遍。直到把还没睡醒的萩原研二从七年前的梦里拽出来，开口就是：
“我没有骗你，他真的有儿子了！”
萩原研二想，如果降谷零真的有那么个七八岁大的儿子，那岂不是说在警校里的时候他就当爹了。
虽然他们几个是组织派出去的卧底，但只有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读完了警校，他和松田阵平半路上就被伪装成星探的组织老大给拎走了，但据他所知降谷零是绝对没希望在外面找女朋友的，谁不知道他的真爱是这个国家。
于是萩原研二跟松田阵平讲道理，讲了半天松田阵平说不过，就给他发了一张照片过来。坐在沙发上的小男孩规规矩矩地看着镜头，那头金发翘起了一部分，看上去活脱脱一只小号的降谷零。
萩原研二：“……”
松田阵平：“我说了吧，我可没骗你啊！就算这不是他的儿子起码也是表弟什么的！”
萩原研二听到这句话，稍微愣了一下，就说：“据我所知，我们几个都是孤儿来着。”家人这个词代表他们彼此。
从电话里就能听到松田阵平在那边走来走去：“万一他有他自己也不知道的亲戚？我现在真想去问问他……”
萩原研二换了只手拿电话，并把放在床头柜上的电脑拿过来。他单手敲打着键盘，很快就黑进了在他看来跟筛子一样的道路监控系统，顺着松田阵平昨天的移动轨迹调取了路上的监控。
他对着当时找到的监控视频比对，终于找到了当时小男孩出现的场景。
“有个好消息，”他对着电话说，“他应该不是降谷的儿子。”
松田阵平松了口气：“那真是太好了。”
他看向沙发上的小男孩，打他回家的时候小男孩就这么坐在沙发上，除了偶尔翻开他那本没有字的书看，就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好像一副精致的画。
注意到他视线的小男孩转过头来，好像是在问他为什么电话还没有打完。
听筒里又传来了萩原研二的声音：“但还有一个坏消息，他是从突然出现在路上的电话亭里出来的。”
“……电话亭？”
萩原研二往后靠在枕头上：“一个很普通的公用电话亭，没有任何征兆地出现在路上，也没有人注意到。在他出来之后就不见了。我比对了周围的监控，如果不是有人把这一带的道路监控全部修改替换了的话，那他确实是忽然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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