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波本说:“你知道她在哪里?”
望月一辉回答:“不知道,但她一定会去见梅克多(Medoc)。”
波本还记得这个代号属于谁:“望月弘明?”
“嗯。”
望月一辉没有继续说话,他看着眼前苏格兰威士忌和波本两个人无声的交流,心想都这样了波本还是没认出来这人就是诸伏景光……算了,反正也不是他的那个诸伏景光。就跟丘比那一次跟晓美焰说的一样——
在你第一次跨越时间的时候,你最初认识的那个鹿目圆香已经被你杀死了。
“看来我们有必要在那之前找到她,如果让望月弘明先接触到她事情就会变得无可挽回,她一定会携带新的样本回来……”波本下意识进入了思考模式,诸伏景光却往望月一辉的方向看过来。
望月一辉就对他笑了笑,说:“不用那么麻烦。”
等到两个人都看向他,望月一辉才说出了自己真正的想法:“琴酒又不在这里,我们直说吧。难道你们真的想看到那种药物传播开来?要知道无论是落到组织手里还是在望月弘明手里,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这话还没说完诸伏景光就已经确定了眼前的到底是什么人:“你想直接杀了她。”
望月一辉把爬到自己头顶上乱扑腾的猫拿下来:“她会乘坐CC1040次航班来日本,我的建议是连飞机一起炸了,就是不知道两位能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不行。”波本不假思索地拒绝了这个提议。
诸伏景光没说话,他已经再次感受到他们之间的区别。如果是这个降谷零认识的那个诸伏景光,或许也会那么迅速地反对这件事吧。毕竟他们都曾经是在阳光下肆意生长的孩子,而他早已经习惯了用杀人来解决问题,如果能用一飞机的人的牺牲换来那些东西消失的结果,他会毫不犹豫地下手。
他们不一样。
诸伏景光觉得自己的手有点冷,或许是因为自己的手上沾满了血。就算他现在愿意站到警察的立场上,他也永远做不成真正的警察。
“那就由你来想办法了,降谷先生。”
望月一辉耸耸肩,他看看诸伏景光又看看降谷零:“虽然警视厅对我的调查已经收回,但望月一辉的身份还是不适合出面。如果你需要,帕图斯倒是可以帮上忙。”
毕竟在英国的时候两个人就是老相识,只不过他现在还不能把握好到底怎么个熟悉法。只要这位研究员以后不再出现就好说,如果真的有被拆穿的可能……那,那还是见招拆招吧。
苏格兰威士忌终于开口,他说:“你有多少把握?”
看起来说的是后面的事,但望月一辉意外地听懂了他在说那架飞机。于是望月一辉捏着黑猫爪子跟苏格兰威士忌开口,他说也不是很有把握,反正事在人为。
他们两个的对视没有被波本注意到,等波本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从原本的歌海娜聊到了英国分部的情况。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望月一辉还是想跟他们合作的。
“我会解决这件事。”降谷零说完看向诸伏景光,仿佛今天非要从他这里得到一个答案不可。
诸伏景光又沉默了。
他该承认吗?还是说告诉他真相呢?毕竟按照百江渚的说法,他终究是要离开的。只是他想在离开之前为自己的同伴做点什么,又或者为自己没能实现的夙愿做点什么。
最后他说:“你认错了。”
——
工藤新一回到组织的时候就觉得气氛不同寻常,波本和苏格兰威士忌离得最远,基安蒂直接躲到了角落里一直抱着她的枪,刚执行任务回来的科恩一头雾水。
但他是新到不能再新的新人,所以他选择什么都不说,待会去问诸伏警官好了,看在来自同一个世界的份上他一定会帮忙。
只是今天琴酒不知道去了哪,工藤新一也没有找到外出的机会,他跟着科恩往回走,然后自己走到组织安排的公寓。这段时间组织里的人已经没有最开始那样怀疑他了,毕竟他完全没有要回到过去生活的意思,更没有抗拒组织的任务——
那当然是因为此工藤新一非彼工藤新一,他早就无家可归,虽然动手经验没有那么充足,但论杀人放火的理论知识他比组织里的这些人还要丰富,毕竟他可是让整个东京警视厅都头疼了三年的超级罪犯「教授」。
“晚上好。”
旁边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穿着一身白色衣服的青年就坐在楼梯的上方、公寓的露台那里往下看。四周也没有其他人,所以他只能是在工藤新一打招呼。这个青年有着白色的头发,而那张脸看上去非常眼熟。
工藤新一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他说:“老师,是你啊。”
百江渚从上面跳下来,怀里抱着的是那只小黑猫,一左一右扒拉着她的是一只很好奇的黑猫和一只很拽的白猫。百江渚倒是不好奇工藤新一为什么能认出自己,毕竟真要黑进她的手机里就什么都知道了。
百江渚对工藤新一说:“要见见在这里的家人吗?”
“我没兴趣。”工藤新一回答。
百江渚早就聊到他是这个反应,她把小黑猫举着放到了工藤新一的面前,这只小猫蹭了蹭他的脸。
“如果你不是被抛弃的呢?”她轻轻说,“如果你的父母其实早就为了你付出一切……你会想知道真相吗?”
可是工藤新一依然没有任何反应,他接过了猫,小黑猫喵喵叫了起来,他只是盯着百江渚看,想要从这副陌生又熟悉的模样里看出什么东西来。
“这对我来说没有意义。我想要的只有
“我也知道是谁杀死了黑羽先生。你不想听听故事吗?”百江渚说,“其实你们已经见过面了。”
工藤新一低下头,他声音很低:“老师一定要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什么?”
“你叫我一声老师,难道我不应该为你解惑吗?”
“……”
“所以
身为老师的魔女声音平静,道出了残酷的现实。
“第一件事,当初你已经死了。为了复活你,工藤优作才想要能让人起死回生的研究,你的尸体至今还存放在你家的地下室里。”
“第二件事,如果……黑羽先生当时并没有死呢?”
工藤新一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
第79章 DAY18 幸福的魔法
听故事的工藤新一就像个小孩子。百江渚最终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她从十年前的那场人为的事故开始说起, 首先纠正了一个错误。那就是当时的工藤新一其实也在雪山上,只是没有被工作人员记录在其中,后来为了能让工藤新一复活, 工藤优作和工藤有希子就默许了这个错误, 并制造了工藤新一还活着的假象。
工藤新一早就死了,十年前就死了。他的灵魂四处飘荡, 最终被魔术师黑羽盗一捡到。
身为「魔术师」的黑羽盗一也跟工藤优作相识,只是这样的话说出去估计没有人会相信, 所以他收留了工藤新一的灵魂,却没有想到黑羽快斗也被那些人针对而失踪。他更没有想到黑羽快斗作为魔术师之子也看到了工藤新一的灵魂。这就是两个少年命运的开始。
“黑羽快斗。”工藤新一重复了这个名字。他当然知道黑羽快斗是谁,但他从来没有想过把这两个名字放在一起过。
他所清楚的黑羽快斗跟黑羽盗一没有任何关系, 也没有人知道他们有关系。作为KID的黑羽快斗是在东京忽然出现的, 跟他凭空转到江古田高中的档案一样, 好像幽灵插入到了日常的生活里。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 也没有人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只是回过神来的时候,就会觉得他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他很聪明。”工藤新一说,“就算是我也不会深挖他义警之下的第三层身份,更不用说跟那个组织有关系了。”
“那是你爸的组织。”百江渚说。
工藤新一倒是无所谓:“现在是黑羽的,不是我的。控制东京这种事, 我靠自己也能办到。”
他又想起一件事来:“老师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他吗?”
百江渚回答:“没必要, 他跟你不一样。你也不会因为知道了真相就去杀他,不是吗?”
“但我一定会找他的麻烦。”工藤新一低头戳着小黑猫的脑袋,他说, “他竟然对老师开枪。”
“……”
“老师不会以为我不知道吧?”
百江渚被这句话哽了一下, 她问:“你在这边的世界是怎么知道的?”
这回轮到工藤新一卖关子了:“这是我的秘密。”就跟他当初可以跟另一个自己联系一样,这是属于他的秘密。
忽然就变得不可爱了啊, 工藤新一。百江渚看看时间就知道自己应该走了,她刚站起来,就听到工藤新一又问——
“那盗一先生现在在哪里?他还活着吗?”
“我不知道。”百江渚回答,“我只能向你保证,那时候他没有死,也没有死于黑羽快斗之手,即便快斗一直是那么认为的。”
离开组织之后百江渚还在想工藤新一会不会真的去把黑羽快斗给宰了,但是仔细一想这种可能性本来就不大。先不说他们两个本来就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教授」作案始终有一个明确的模式,那就是「法律无法达到的正义」。
通常地说,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他跟黑羽快斗之间的误会到此为止,就算两人见面潜在的麻烦也基本上扫清,唯一的隐患就是工藤新一有可能凭借信息差去忽悠黑羽快斗,但一想到黑羽快斗这家伙直接对她开枪,百江渚决定把去找黑羽快斗这事往后放放。
魔女小姐满意地走了。
几分钟后,魔女小姐看到某剧组失火的新闻。火势很大,但幸亏已经扑灭了。
魔女小姐打了教授先生的手机,但是教授先生关机了。
魔女小姐:……
教授先生安然入睡,他想,前天的仇也是仇,私仇也是仇,报仇这事不用等到明天。
百江渚盯着剧组失火的新闻静止了几秒钟,想打电话给正在附近跟波本共进晚餐的贝尔摩德,然后想起来剧组并不在这条时间线。还好,至少不会出什么大事。
于是她转而给工藤优作打了电话,问他知不知道“不存在的剧组”失火的新闻。
工藤优作秒接电话,先说自己也看到新闻了,但他询问的时候事情已经结束了,火都扑灭了,他准备明天去看看情况。昨天之前这个剧组还没有任何存在的痕迹,今天就出现了一堆剧组的工作人员,很难不让人怀疑。
他又问百江渚,关于“望月一辉”是否知道点什么。
百江渚清楚他在问什么,她也在想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工藤优作。肯定是通过各种关系他知道了望月一辉回来的消息,但是之前还在被警方调查的人现在重新莫名其妙地回归自由,一定会被注意到的,更不用说这两张十分相似的脸了。
“毕竟警方最开始调查他就是上面那些人的授意,收回去也在他们的意料之中吧。玩政治的事我可不懂。”
百江渚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子,她还是不能当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于是她望着远处城市的灯火,调整了一下语气。
“雪莉不在国内,如果Gin打算在日本研究样本的话一定会找到我。有进展我会通知工藤先生。”
电话另一头的男人正在他家里的书房,桌子上的资料已经摞得很高。工藤优作听那边女孩的语气不是很轻松,他换了一只手拿手机,对她说:
“百江小姐,我知道其实你更想站在这一边。家庭、过去,还有人的固有印象,并不能直接决定一个人的未来。”
“……”
“不用怕。没有人愿意让孩子承担一切。”
不远处有学生刚刚结束聚餐成群结队地往回走,打打闹闹说说笑笑一群人像是漂亮的小鸟尽情在街道尽头飞来飞去;两个上班族坐在路边抱怨自己的老板,脚边放着空荡荡的啤酒罐子,抬起手指向远方的星辰时眼睛里依然像是在闪光;常去的那家店再也不会开门,但流浪的猫咪依然在店门口守候,路过的人为她搭建了新的小窝。穿着一身白衣服的魔女理了下已经剪短的头发,路过这条街又向更远的方向去。
前方应该有个小小的公园,但是现在已经被推平建了商场。附近的人都对这家商场做出一致的好评,对于快节奏里生活的人来说这就是无比方便的一个去处。偶尔有老头老太太路过的时候会怀念以前的小公园,说那一年他们带着孙子来玩,但是孙子早就不记得那点事啦,他们还说适应不了东京就回到乡下嘛。
魔女小姐路过一所小学,她还记得自己曾经在这里上学。那时候妈妈已经躺在病床上,医院里的医生都说妈妈不会再起来了。可是妈妈变得越来越容易生气,最后妈妈问她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呢、她没有想过……只是最后看着妈妈死去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影子跟那个怪物一样延伸到了妈妈的病床上。
小学早就放学了,里面安安静静。魔女小姐没有上过几天学,她对这些人总是羡慕的。被关在学校里想要爬出来的孩子摔得遍体鳞伤,她咬着牙不想哭出来,下一刻大门就在她眼前打开。白发的魔女向她伸出手,说:“这个时间该回家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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